香港转运内地:俄总统选举“二人转”模式的思考

　　在日前举行的“统一俄罗斯党”（下称“统俄党”）党代会上，现任总统梅德韦杰夫正式提议，由普京代表该党参选2012年俄总统大选，普京在发言中又表示，推举梅德韦杰夫领衔“统俄党”参选俄罗斯杜马（议会下议院）选举。由于俄罗斯执政党“统俄党”是目前俄罗斯第一大党，因此俄罗斯内外舆论普遍认为，普京再次当选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出任俄总理已成定局。俄罗斯政坛重现“二人转”，也再次引发舆论对俄罗斯民主政治发展的高度关注。

　　毫无疑问，俄罗斯上演的这场“选举秀”极具俄罗斯独特、鲜明的特点：它既区别于苏联时期绝对独裁统治，但又绝非是西方民主政体实行的民主选举。与苏联时期一党专政的时代相比，当前的俄罗斯无论是在政党开放、政见与言论自由及公民权利等方面，都出现了重大变化。仅拿党和国家领导人选举来说，苏联时代党和国家的继承者，是由党领导核心的极少数人内部决定的，在对外宣布前，无论党内、党外，绝无可能知道关系到党和国家最高领导权力的动向和决定。现在却有所不同。当然，无论是梅德韦杰夫选择普京，还是普京推举梅德韦杰夫，至少对总统候选人可以事先张扬，舆论也可以随意揣测究竟谁上谁下，不能不说是俄罗斯政治的一个进步。

　　但无论如何，以西方标准的“民主政治”、“民主选举”的观点看，俄罗斯选举显然是“非民主”的、是所谓的“假民主”。原因很简单，因为俄罗斯国家的最高权力，恰恰是由操控国家的唯一绝对强势的政党，在其内部分配得来的，而非通过正常的民主选举程序，通过合理、公正、公平、公开的选举竞争得来的。

有意“藐视”西方民主价值观

　　其次，俄罗斯总统选举可以通过修改宪法，将少数人的政治意志合理化、合法化。这虽然在其他国家也有发生，例如委内瑞拉、津巴布韦等国，但那些国家通常会被认为是“政治不成熟、完全不民主的国家”。俄罗斯政体与这些国家不同，但做法高度一致，也令西方担忧，俄罗斯是否会重蹈集权老路。

　　尽管“梅普组合”不符合西方民主的胃口，也常常遭到国内反对派的强烈质疑和抨击，但显然，梅、普选择这种方式联手管理国家，从政治和战略上有意“藐视”西方民主价值观，又有它的必然道理。这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梅、普两人有广泛的民意支持。根据俄罗斯媒体本月19日公布的最新民意调查显示，梅德韦杰夫的支持率达到63%，而普京的支持率则高达68%。两人获得如此之高的民意支持，首先表明两者得到了广大俄罗斯民众的认可和支持。这一点是“梅普组合”能够坚持下去的最基本的出发点。

　　其次，“梅普组合”可以维持俄罗斯国家体制、国家发展的稳定。俄罗斯在过去十多年的发展中，对外充分展现了经济发展稳定、军事崛起迅速和外交政策强硬的态势。这既是俄罗斯政府的现行政策实施的结果，也是梅、普两人性格使然，它充分表明了两人正在努力合手打造“新俄罗斯帝国”的决心，以便让俄罗斯在世界大国舞台上重新扮演关键角色。 　　在梅、普的合作领导下，俄罗斯在过去10多年的发展中形成了真正“强势政府”，俄罗斯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在普京未当总统前，俄罗斯经济已经深陷谷底。2000年在他尚未坐稳总统宝座时，就对税率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至今仍有许多俄罗斯经济学家对这次改革，为扭转俄罗斯经济颓势发挥的作用称赞不已。在普京及当时担任其重要经济助手梅德韦杰夫的共同努力下，2000年至2008年间，俄罗斯经济增长率平均达到7%。正如前欧洲央行行长让－克洛德·特里谢所说的：“可以说普京时代最重要的遗产，就是国家政治和经济状况的稳定。因为稳定，投资者才第一次有了将钱放到莫斯科银行的想法”。 　　2008年全球金融海啸后，俄罗斯经济也同样遭受巨大冲击，但GDP仍有4%增长，这也有赖于“梅普组合”。

　　在外交政策方面，俄罗斯一方面努力修补与美国的关系，同时坚决反对北约东扩，以及北约在邻近俄领土地区建立反导弹系统；俄罗斯向日本展示了捍卫北方四岛的决心，甚至频频出动战略轰炸机威慑日本；在朝鲜半岛事务上，俄罗斯主动扮演更积极的角色，联手朝鲜军演，向美韩发出强硬讯号。同样，在中亚安全合作领域，普京积极推动集体安全条约组织建立“快反部队”，以随时应对区域内出现的动荡局面。2008年8月俄罗斯出兵格鲁吉亚，让全世界看到俄不惜代价捍卫国家利益的决心。俄罗斯甚至修改宪法，赋予武装力量在必要时，派军队保护俄公民、财产安全。俄外交强硬，更多反映了总理普京的行事风格，但没有梅德韦杰夫的鼎力支持也很难实现。

　　在加强军事力量方面，梅、普多次强调加强军事现代化，并大力提升国防开支。到2012年，国防开支将占GDP的3%，达到420亿美元。俄国防部还准备在未来10年，动用至少6150亿美元更新武器装备。近年来，俄罗斯在远东、太平洋一带的大型军演不断，俄罗斯寻求“军事崛起”的意图暴露无遗。 　　最后，普京曾经公开声明，俄罗斯不会走中国的发展道路，也不会重回苏联的老路，俄罗斯必须走自己的道路。这个道路是什么？简单说，就是重新建立俄罗斯在全球的强国地位。要实现这个目标，就必须建立一个强势的领导核心。这个核心的领导地位、它所执行的各项政策，也必须是长久的、持续的、稳固的和有效的。今年5月18日，梅德韦杰夫在出席多达800名记者的新闻大会，特别描绘了未来俄罗斯重点发展的方向。“统俄党”也在其制定的国家发展战略中，详述了国家未来数年的发展规划，包括改造经济和教育系统、升级产业技术、改善投资环境、保障公民和公司收入增长等。显然，出于俄罗斯总体发展战略考量和实际需要，“梅普组合”是最恰当好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