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魔城by墨麒麟:婚姻新解:一个故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11:50:23
        2007年李俊34岁,他住在北京市朝阳区十里堡街的一幢楼房里,他住两室两厅。这在北京的年轻人里不多见,属于很高的待遇。印象中我的朋友刘毅然40岁那年还住学校的宿舍呢,他有《摇滚青年》《孤独萨克斯》,名气不小了,但居住条件明显不如李俊。和李俊同住一处的女人比李俊小两岁,是一家报社的摄影记者。李俊也是记者,他归一家杂志社管。李俊和女记者相识8年同居7年,按照老婚姻法就是那种事实婚姻了,但他们都不承认相互间负有夫妻义务。李俊在很多时候自己做饭洗衣服,女朋友情绪饱满心情上佳的时候不仅洗衣做饭,还会满足李俊在性生活方面的美好要求。李俊的说法比较直截了当,他说结婚证就像是一张卖身契,它的存在意味着即便不爱也得在一张床上睡觉。
    “你能想象和一个不爱甚至讨厌的人在一起睡觉的滋味吗?”李俊这样问别人。
    别人就回答说不能想象但也有说可以想象的。
    女摄影记者在这种时候总是附议:“爱情的形式应该是以不被契约的规定最道德。枝梢不爱的时候就可以立刻分手,还能免去很多纠纷,还不伤和气。”
    同居的7年中他们因为吵架和怀疑对方有乱性行为都出走过,其中女摄影记者出走过十几回,李俊出走了四回。但每次他们最终都会回到这两间居室,继续他们相互认同的爱情。
    最漫长的一次出走记录是女摄影记者创造的:四个月零5天半。女记者只身跑到海南岛发誓再也不回北京了,那次出走发生在2005年冬天。登上15次特别快车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车厢里的女人和站台上的李俊都确信他们今生将永不相见。站台上橘黄色的灯光映照着两张平静的面孔,他们都让对方看见自己是多么不以为然。列车开动之际,两个人都哭了,但他们并不知道对方也在哭。他们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列车的行驶已经把眼泪分别留给了他们自己。李俊独自回家,他感觉到自己丧失了自信,他觉得世界变得空空如也了。
    120多天之后的一个傍晚,一个女人蹲在北京市朝阳区十里堡街的一幢楼房下边,大家猜到了她就是摄影记者。她身边放着涂满污垢的摄影包,双手十指交叉抱着自己的膝盖坐着。她承受着四邻和路人奇怪的注视,后悔出走的时候把门钥匙扔给了李俊。坐在楼下以后她才开始有些不安有点儿害怕:她知道如今的男人并不可靠,更主要的是他和李俊之间并没有相互忠诚的责任和义务。还有,还有自己离开的时间实在是太久太久了......女记者在和李俊同居的时间里是否想过结婚什么的呢?
    “想过,当然想过。但也就是想想而已,如此而已。”她说。
    下班回家的李俊借助灯光很远就看见了记者,或者说他感觉到了女记者。李俊一边跑一边掏口袋,在距离女记者还有十几步远点时候他手臂一扬:“接着!”
    女记者伸出两只手抓住迎面飞来的东西,她立刻就哭了。那正是她四个多月前丢给李俊的钥匙,这把钥匙和李俊的那把造型不太相同:李俊的那把是梯形柄,她这把,圆柄。现在抓在手里的就是那把圆柄的黄铜钥匙。
    大家一定想知道他们是否还只是同居,李俊说:“这样难道不好吗?干嘛非要那个该死的红本子?”
    女记者说:“这把钥匙再不会扔掉了。”她挥了挥手机,手机尾巴上摇动的就是那把圆柄黄铜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