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左邻右里》:景公春夏游猎兴役晏子谏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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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公春夏游猎,又起大台之役。晏子谏曰:“春夏起役,且游猎,夺民农时,国家空虚,不可。”景公曰:“吾闻相贤者国治,臣忠者主逸。吾年无几矣,欲遂1吾所乐,卒2吾所好,子其息矣。”晏子曰:“昔文王不敢盘3于游田4,故国昌而民安。楚灵王不废干溪之役,起章华之台,而民叛之。今君不革,将危社稷,而为诸侯笑。臣闻忠臣不避死,谏不违罪。君不听臣,臣将逝矣。”景公曰:“唯唯,将弛罢之。”未几,朝5韦囧解役而归。

【译文】景公春夏之间外出游猎,又兴起建造大台的劳役。晏子劝谏说:“春夏之间兴起劳役,而且外出游猎,夺取民众农耕时间,使国家空虚,这样不可以。”景公说:“我听说辅相贤能国家就能得到治理,臣子忠诚君主就能安逸。我剩不了几年了,想要满足于我的乐趣,终止于我的爱好,先生停止唠叨吧。”晏子说:“从前周文王不敢逗留于游猎田猎,所以国家昌盛而民众安定。楚灵王不停止乾溪战役,还要修建章华之台,而民众最终叛逃。如今君主不改革做法,就将会危及社稷,成为诸侯的笑柄。我听说忠臣不怕死,劝谏不犯罪。君主不听我的话,我就将离去。”景公说:“是是,将游猎奔驰停止吧。”没几天,招见韦囧解散劳役返回国都。

【说明】齐景公始终不把国家、人民利益放在心上,不把社会行为规范放在心上,而只顾着自己的玩乐。作为一个普通人,只要有条件,怎样玩乐都是可以的,但齐景公作为一个国家统治者,这样只顾自己,显然就不对了。这就是孔子讲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主要像个君主,臣子要像个臣子,父亲要像个父亲,儿子要像个儿子。君主都不像个君主了,还要这样的君主干什么?孔子讲的这个理论,实际上就是现代的社会角色理论,担任什么角色,就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和义务。忠臣的责任和义务,忠臣的社会行为规范就是不避死地劝谏统治者,所以劝谏不作为违法犯罪的依据。统治者不能因为臣下的劝谏而动用法律法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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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遂:(suì岁)《诗·曹风·候人》:“彼其之子,不遂其媾。”《诗·小雅·雨无正》:“戎成不退,饥成不遂。曾我暬御,憯憯日瘁。”《管子·兵法》:“定宗庙,遂男女,官四分。”《礼记·月令》:“上无乏用,百事乃遂。”《史记·司马相如列传》:“王吉曰:‘长卿久宦游不遂,而来过我。’”司马迁《报任安书》:“四者无一遂。”《后汉书·班超传》:“令遂前功。”这里用为称心如意,使得到满足之意。

2.卒:(zú足)《书·舜典》:“如五器,卒乃复。”《书·大诰》:“予不敢不极卒宁王图事。”《诗·邶风·日月》:“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诗·小雅·节南山》:“国既卒斩,何用不监?”《诗·鲁颂·泮水》:“式固尔犹,淮夷卒获。”《管子·版法》:“顿卒怠倦以辱之,罚罪有过以惩之。”《论语·子张》:“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韩非子·解老》:“人始于生而卒于死。”这里用为终止、完毕之意。

3.盘:(pán磐)《书·五子之歌》:“黎民咸贰,乃盘游无度。”《书·秦誓》:“古人有言曰:‘民讫自若,是多盘。’”这里用为徘徊、逗留之意。

4.田:(tián甜)古同“畋”。《书·无逸》:“不敢盘于游田。”《诗·郑风·大叔于田》:“叔于田。”《管子·大匡》:“五月,襄公田于贝丘。”《左传·宣公二年》:“宣子田于首山。”《左传·庄公八年》:“齐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见丘。”《韩非子·难一》:“焚林而田,偷取多兽,后必无兽。”《淮南子·本纪》:“焚林而田,竭泽而渔。”这里用为打猎之意。

5.朝:招见。韦囧: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