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亲非故txt:童年 记忆 碎片

     我不是生在特别穷的年代，是七十年代初期吧，那会的国家是不是已经过了特别困难的时期，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现在能记起的是那时候对待吃饭总是那么渴望。我是属于那种发育较晚的类型，以至于到八岁了我还没有断奶，这种奶当然是指母乳。每到课间的时候，我会比任何的一个男孩子跑得都快，回家吃奶。然后再气喘吁吁地接着上课。（当时学校离我家大约有八百米左右，上中学的时候我的中长跑成绩在我们的学校经常是第一可能就是基于此的）我现在已不记得奶的味道，也不记得每次到底能吃多少，只是当我每次想起的时候心里就激动。即使自己也做了妈妈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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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有了吃饭的记忆后，我所能想起的每一样饭都那么好吃，哪会象现在吃饭还用叫。我们一回到家都要守在灶台旁边，七嘴八舌地问吃什么饭，还要多长时间吃饭等等。然后当大人一喊放桌子了，（那时我家没有餐厅，我们是在炕上放个饭桌），除了年龄大的要搬桌子，拿筷子，拿碗，其余的早都坐在桌子边等了，噢，对了我一共有四个哥哥一个姐，我是最小的。我仍然记得妈妈总是不停地在添菜和添饭。还要时不时地训斥我们不可以打架，因为总有谁碰到的，谁把菜汤掉在谁的身上等等，据说我当时外号叫：“告状精”，总是不停的向大人告这个哥那个姐的，后来妈妈索性把我放在后面，当然我碗里的菜要比别人的多。现在想来吃饭的气氛一定特别热烈！其实当时吃的饭不求质量，只求数量，爸妈的任务是把每个孩子的肚子填满而已。但是有时候这个要求也不容易达到的。                       ­

   我不记得我曾经挨过饿，我记得最多的还是那些妈妈做的好吃的饭菜，我的妈妈是个伟大的女人，到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在那样的条件下，把我们都能养大，而我们还都没有觉得我们有多苦！妈妈总是粗粮细做，我现在都回味着妈妈用仅有的一点黑白面和着秸秆面做皮，用小土豆（大的还要卖）和干白菜做的蒸饺子，那味道至今想起来还回味无穷，我们有的吃9个8个的不等，即便是我，也足足吃了4个，吃完后我们个个都在显耀着谁的肚子最大，而我们的妈妈带着一脸的满足吃着我们的残羹冷炙，在这之后的许多年，我试图做了很多次那样的饺子，但一次都没有当时的味道。我知道那种感觉再也不会有了，就象我的妈妈去逝了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

    在我十三岁的那年，我离开家去上初中了，我那含辛茹苦的妈妈也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妈妈临终前曾偷偷地告诉哥哥，在我家偏房的横梁上，还有一袋土豆干，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动的，　那是饥饿年代的希望。可是那一年的秋天，我家的粮食第一次够吃了，我一直固执地认为那是用妈妈的生命换来的，这么多年来每每想起妈妈二字，我的心就痛。我永远的想念妈妈！ ­

    妈妈去逝了，姐姐因此只能留在家里，我还是接着上学。记得上学那天，我是第一次也就是十三年来第一次离开养育我的那条山沟。我们的那条山沟是很偏僻的，好象是在90年左右才有班车，早些时候出门要起早走，晚上要很晚才能回来，那毕竟一个来回要步行60多里地的山路。而那时我们所在的学校在我们的镇上，离家是80多里地，初中的那三年，每半个月放一次假，我们就是那样走过来的。我们本来是可以搭一段班车的，但是不舍得花钱，我们那时真得很会过日子，不象现在的孩子好象是没心没肺的，根本不知道大人的心苦肝苦，只是一味地索取。我记得那时我们是一个星期改善一次生活，也就是说平时我们都是吃玉米面的粥啊干粮啊，到改善生活时就可以吃白面的了，象馒头油条等。我们总是算着那一天的到来，我们早早地去排队，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馒头和油条，生怕轮到自己时会没有了。但是当我们打到饭时，我们并不是狼吞虎咽地都把它们吃光的，我们一个宿舍的十好几个人，总是慢慢地一点点地吃，眼睛还瞅着别人的，当然我们并不是想偷吃，我们是生怕比别人吃多了，自己剩的少了。然后是吃到半饱的时候就不吃了，或者说舍不得吃了，就把它包好放在箱子里面锁上。（当然家里条件好的不会这样的）然后就是等着放假。等到放假的那一天，我们会把我们半个月积攒下来的好吃的（其实就是馒头和油条）都拿出来，放在包里背回去。 ­

    我们经常走的是那条山路，我们当时都是十三四岁的样子，有点瘦小枯干，而那座山可大了，第一次走的时候爬的特别快，因为有一种错觉就是只要到山尖上，就可以摸到天了。路是那种盘坡的羊肠小道，现在想来当时真是山高路长人小，可能当时的精神支柱一个是想回家，一个就是想把那些好吃得送回家。有时是真的累了走不动了，我们就在泉水边，把我们的东西都摆出来，看看谁剩得多，谁剩得多谁就可以再吃几口，不多的又不舍得吃的就只能喝泉水了。一路上我们要来回摆弄好几回才能上到山尖上，只要到了山顶上，我们就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家里的房子了，就不再饿了，又有力气了，有时一口气我们就能跑下山，有时也贪玩，采些好看的花，挖些能吃的东西，或者赶上了还采些磨古。到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好东西全都拿出来摆在炕上，看着别人来吃，我记得奶奶第一次吃油条时说，她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我当时的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好象自己是见过世面的去过大地方的人，在这种精神的驱使下，我们就更加不舍得吃，拿回来的就越多，毕竟家里的人也太多了，那么多的老人和小孩。 ­

    等到上了高中之后，这种情况就不用了，因为那时我们的村也通上电了。生活也好多了，更多的是我们开始从家里搬运东西到学校了，吃就变得不那么有记忆了。后来又有大学的四年直到现在自己成家立业。有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偶尔会想起过去，想起过去的那些匆匆的平凡的岁月，让我忆起来最多的还是小时生活的点点滴滴，曾经的艰难和坎坷也成了现在平凡生活中唯一几个值得回忆和评说的亮点。有时看到儿子表现出来的自私和霸道，就会为现在的社会和体制感到悲哀，现在好多浅显的道理还要摆到书面上桌面上去教，去讲，去苦口婆心。而在我们那时几乎是天生的本能的和天经地义的。社会的确是进步了，而人的心却感觉是在倒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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