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瓜之味性暗示:欧洲围棋史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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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围棋史谈:奥匈帝国海军基地的围棋俱乐部(注1)多九公 著围棋从东亚传入欧洲,最重要的路径是通过德国人奥斯卡·科歇尔特的围棋著作,但也有零星的其他渠道,其中有一条便是通过奥匈帝国的海军战舰。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奥匈帝国的海军基地普拉曾经出现过一个超过二百成员的围棋俱乐部。普拉(Pula)与围棋普拉(Pula,意大利文为Pola),位於伊斯特利亚半岛(Istria Peninsula)西南海角,面临亚德里亚海(Adriatic Sea)。普拉是一座历史古城,公元前178年为罗马人占领,此后曾长期为威尼斯共和国的领地,1797年割给奥地利。从1853年起,普拉成为奥地利及后来奥匈帝国的主要海军基地,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属意大利,1947年划归南斯拉夫,1991年起属克罗地亚共和国。关于围棋传入普拉的时间和方式并不完全清楚,但所有的欧洲专家一致认为,是奥匈帝国的海军战舰把围棋从东亚带到了普拉,与其他的欧洲渠道无关。遗憾的是,普拉围棋俱乐部的绝大部分成员都没有留下姓名,只知道他们都是奥匈帝国的海军军官。有二位普拉围棋俱乐部的成员战后住在维也纳,他们是海军上校卡尔·佛罗斯克尔(Karl Froschl)和埃里克·汉瑟尔(Erich Hansel)。其中卡尔·佛罗斯克尔是当地的围棋圈的积极份子,经常参加集会和比赛,很多年一直是奥地利最强的棋手;埃里克·汉瑟尔则不太活跃。另有一位是海军上校欧文·芬克(Ervin Fink,1893-1977),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住在卢布尔雅那(Ljubljana),是南斯拉夫围棋活动的创始人。因普及围棋作出的贡献,芬克上校於1974年荣获日本棋院颁发的第八次“大仓赏”。这些普拉围棋俱乐部的见证人曾多次在不同场合谈到当年的盛况,然而,很难找到在一次世界大战前后留下的早期记录。目前所知最早的有关普拉围棋俱乐部的资料,是1970年欧洲围棋锦标赛在维也纳举行时当地报纸记者写的一篇报导(注2)。海军上校欧文·芬克的回忆录有关普拉围棋俱乐部的历史,现在能见到的主要资料是海军上校欧文·芬克1974年在南斯拉夫(当时)萨格勒布(Zagreb)举行欧洲围棋大会时发表的一篇回忆文章(见注1)。下面是芬克上校在文章中记述普拉围棋俱乐部兴衰的片段:“那是在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不久,我是轻巡洋舰‘海军上将斯邦号’(Admiral Spaun)上的海军士官生。当时军舰正驻在普拉-奥匈帝国海军的主要军港。不值夜时,我常去海军俱乐部下国际象棋,那里总有很多观战者,就在那里我认识了海军少校亚瑟·扬纳克·冯·佛雷恩伍德(Artur Jonak von Freyenwald,1880?-1918)。他十分欣赏我的棋技,并邀请我到他的船上去看一种日本游戏-围棋。据他介绍,这种游戏比国际象棋更有趣味。我自然接受了他的邀请,接受了一系列指导之后,我敢说我的围棋水平提高得相当快。扬纳克以巨大的决心和精力,努力吸引新的围棋爱好者,主要是在年青的海军军官中间。他很快教会了一批热心的围棋爱好者,这批人转而又吸引了更多的爱好者,直到下围棋之风如同流行病般的蔓延开来。在舰艇上、咖啡馆和海军俱乐部里都有人在下围棋。没有多久,玻璃围棋和折叠式棋盘也开始在普拉的一家书店出售。为了传播围棋,付出最多的是扬纳克。由于他的奉献和孜孜不倦的活动,使他得到一个称号:‘扬纳克,围棋之神’。扬纳克在战争中死去之后,我们的围棋俱乐部失去了领袖,普拉‘围棋之火’的烈焰熄灭了,点点火星随风散去。我们的俱乐部曾经有二百多个围棋爱好者。我想,至少在1918年之前,它是欧洲最强的、肯定也是最大的围棋俱乐部。”海军少校亚瑟·扬纳克·冯·佛雷恩伍德毫无疑问,海军少校亚瑟·扬纳克·冯·佛雷恩伍德是普拉围棋俱乐部的领头人。不过,他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却不能确定。根据芬克上校,他的全名是“Artur Jonak von Freyenwald”。另一方面,根据其他欧洲围棋著名人士如布鲁诺·鲁格尔(Bruno Ruger)和弗雷德里克·苏珊(Friedrich Susan)在围棋文献中的记录,他的全名是“Artur von Jonak”。根据芬克上校提供的资料,扬纳克1880年生於奥地利萨尔茨堡(Salzburg)。当他们相识时,扬纳克是布雷舰“变色龙号”(Kameleon)上的大副。1914年扬纳克在巡洋舰“伊丽莎白皇后号”(Kaiserin Elisabeth)上服役,驻在青岛,他在那里迷上了围棋。1918年,扬纳克在博卡·库图斯卡(BokaKotorska,现属南斯拉夫,位於南亚德里亚海岸)执行布雷任务时因水雷突然爆炸丧生。扬纳克没有留下有关普拉围棋俱乐部的历史资料,但写过一份关于围棋初级知识的手稿。布鲁诺·鲁格尔后来从扬那克的遗孀手中得到这份手稿,并将其编入一本围棋基础手册,於1920或1921年在柏林刊行。上文提到的海军上校卡尔·佛罗斯克尔是扬纳克的生前密友。巡洋舰“伊丽莎白皇后号”与青岛芬克上校提供的有关扬纳克在巡洋舰“伊丽莎白皇后号”上服役的日期有个明显的漏洞。1914年巡洋舰“伊丽莎白皇后号”确实是在青岛,但扬纳克不可能在船上。为了说明这一点,有必要回顾一下“伊丽莎白皇后号”的历史。“伊丽莎白皇后号”是一艘鱼雷装甲巡洋舰(torpedo ram cruiser),於1890年9月25日在普拉下水,1905到1906年间船体进行了重大改装,之后远航远东和在地中海训练。1813年8月19日,“伊丽莎白皇后号”离开普拉再次前往远东,于1814年7月24日抵达当时被德国占领的青岛,进行临时维修。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在远东爆发,日本分别向德国和奥地利宣战,“伊丽莎白皇后号”取消访问日本的原定计划,留下来协助德国驻军巩固青岛的海上防务。8月27日,胶州湾被日本海军封锁。11月1日,“伊丽莎白皇后号”打完最后一发炮弹后,于翌日(11月2日)凌晨3时在胶州湾自沉,位置是北纬36度00分,东经120度15分。自沉前,舰上的巨炮已被卸下运上岸,全体船员则加入德国军队的陆上防卫。11月7日,德奥守军全体投降,青岛为日军占领。数千德奥战俘被关押在日本的十八个集中营里,直到1919年才释放。“伊丽莎白皇后号”的残骸至今仍在胶州湾的海底。巡洋舰“伊丽莎白皇后号”曾多次到达远东。1893年,奥国皇太子弗朗茨·斐迪南(Franz Ferdinand,1863-1914)乘该舰到日本作友好访问,1900年八国联军攻打北京时该船也前来助阵。假如扬纳克确实出生於1880年,他随巡洋舰“伊丽莎白皇后号”出航前往远东有可能是1900年的一次,或是改装后的那一次(约1907年至1910年),也可能是从1900年到1913年之间的另一次,如果有的话。如果深入探讨围棋传入奥匈帝国海军的途径,可以再提出几个问题:扬纳克是否是第一个在远东学下围棋的海军军官?在哪一年?有无其他可能?一位海军历史学家Sieche Erwin先生在给意大利欧洲围棋史家Franco Pratesi先生的信中有如下评论:“这艘奥地利鱼雷装甲巡洋舰(注:应指‘伊丽莎白皇后号’)在远东有些年头了,因此我们不能确定奥地利海军军官发现亚洲游戏围棋的具体日期。‘伊丽莎白皇后号’与她的姊妹舰‘弗朗茨·约瑟夫皇帝号’(Kaiser FranzJoseph)定期在远东基地换防,轻巡洋舰‘赞塔号’(Zenta)、‘阿斯本号’(Aspern)和‘西格特伐尔号’(Szigetvar)曾经部署在中国和日本沿海;此外,老的鱼雷巡洋舰‘豹号’(Panther)与‘虎号’(Tiger)也数次到达远东。所以,我们不能肯定围棋的发现是发生在某一条船上的事。在所有的日记中,我从未看到任何有关发现围棋的记录-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样的事就没有人知道。”由于缺乏可靠的证据,随着研究的深入,往往可以找到许多能合情合理的假说,正如评论所指出的。普拉最早有记录的围棋爱好者-科特·罗斯纳根据的现有可靠资料,普拉海军基地最早的有记录的围棋爱好者是科特·罗斯纳(Kurt Rosner)。罗斯纳的名字出现在1909年3月份的《德国围棋杂志》(Deutsche Go-Zeitung)(注3)的围棋爱好者名单上。他的身份注明为工程师,地址是第二海军机械学校,普拉。Pratesi先生指出:“假如当时普拉已有一个大的围棋群体,其他人的名字就有可能出现在围棋爱好者名单上。但是,罗斯纳是名单上唯一的一人,而在一个月前的名单上还没有他的名字。我们很容易假设罗斯纳是在奥地利的科学技术中心维也纳或格拉兹(Graz)完成学业后到达普拉的。因为上述二地均为当时奥地利的围棋中心,这样又为普拉的围棋起源带来两种新的可能性。”不过,《德国围棋杂志》是1909年2月才创办的,这份名单记录当时的围棋爱好者。换言之,如果普拉以前曾有围棋爱好者,他们的姓名是不会出现名单上的。一条不引人注目的记录:围棋在1900年已传入普拉?撰写此文时,笔者又找到一条Franco Pratesi先生可能没有注意到的不引人注目的记录。在国际围棋联盟(The International Go Federation)1986年出版的年鉴《烂柯1986》(注4)上,有一篇综合汇编“各国围棋活动调查”,大都由各国围棋协会分别介绍本国的围棋历史和现况。在介绍奥地利围棋一文中有一份奥国围棋历史年表,其中的第二栏为:“1900年:第一个奥地利围棋爱好者群体诞生於军港普拉的海军军官俱乐部。”随后,笔者也在德国莱比锡(Leipzig)围棋俱乐部的德文网页(注5)上查到了一则类似的信息:“1900-1918年:欧洲第一个围棋群体出现在奥匈帝国海军基地普拉......”笔者认为,这项记录肯定源於奥地利或德国的某个较早的记录,是有一定可信度的,尽管记录里没有提到任何人名。首先,正如前面提到的海军历史学家的评论,奥地利海军在远东活动频繁,所以,1900年时围棋已随奥国海军到达普拉是完全有可能的。其次,这一记录与1909年《德国围棋杂志》上的围棋爱好者名单及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以扬纳克领导的普拉围棋俱乐部的记录并没有任何矛盾、冲突之处。相反地,就记录的事件而言,前者与后者很可能有承传关系。第三,笔者推测这一围棋爱好者群体出现时的人数可能不多。由于海军中的围棋爱好者不可能长驻一地,往往随军事行动时聚时散,当围棋群体规模不大时,很难有定期的围棋活动,如果没有杰出的领袖人物,就更不容易扩大影响。因此,这些普拉最早的围棋爱好者的姓名没有留传下来是很正常的。最后需要探讨的问题是:奥匈帝国海军军官最早是从哪里学会围棋的?虽然有各种可能性,但笔者认为是源於日本(前面芬克上校也提到扬纳克向他介绍的是“日本游戏-围棋”),在独立於其他欧洲渠道的前提下,且多半是从日本海军军官那里学到围棋的。当时日本帝国海军军官中下围棋的风气很盛,是一事实。海军元帅东乡平八郎(1847-1934)本人就是一个围棋迷。笔者还看到过一幅甲午海战时期的日本画(注6),画面为日本帝国海军内田少佐得到敌情警报后仍从容对局。奥匈帝国海军访问日本时由日本海军接待,因此有部分奥国海军军官受日本海军军官的影响从而迷上围棋是很自然的事。多九公2003年9月7日 初稿2003年10月1日 修订----------(注1)本文主要参考资料:1,Franco Pratesi:EUROGO1,Go in Europe,Part 1:Until 1920,2003,p.81-84.2,Erwin Fink,A Page From The Archives,British Go Journal,1982,No. 55,p.19-20. 原文於1974年在南斯拉夫(当时)萨格勒布召开的欧洲围棋大会上发表。(注2)Das Go-Virus grassierte im Marinenkasino. AZ-Panoroma / V,4.1.1970, 又转载於奥地利围棋杂志“Dei Treppe”, No.13, Feb. 1970, p.12.见(注1)之1所引资料。笔者没有读过此文。(注3)《德国围棋杂志》(Deutsche Go-Zeitung)由物理学教授LeopoldPfaundler(1839-1920)创办於1909年2月。(注4)《烂柯1986》,Ranka Yearbook 1986,Tokyo,The InternationalGo Federation,p.72.国际围棋联盟成立於1982年,但其年鉴《烂柯》从1985年才开始出版,内容以介绍业余围棋为主,兼有一小部分职业围棋。(注5)http://go-lpz.envy.nu/urgeschichte.html(注6)这幅画曾作为英文围棋杂志“GO World”第42期(Winter 1985-86)的封面画;也可在英文围棋书籍出版公司“棋圣堂”(Kiseido)的网站找到:http://www.kiseido.com/printss/dailyj.html此画为尾形月耕所作,出版商横山良八。画上有题“征清美谈 名誉鉴”,左上角还有一段英文说明:“Commander Uchida J.I.N. Paying Go in frontof His Enemy.”其中有一个单词拼错了,“Paying”当为“Playing”。J.I.N.是“Japanese Imperial Navy”的缩写。甲午海战时,日本帝国海军巡洋舰“千代田号”的舰长名叫内田正敏,但军衔为大佐。他是否就是画中的内田少佐,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