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到泰山一日游:且尽一杯酒,再期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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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程宝林 提交日期:2011-8-8 
  且尽一杯酒,再期三十年
  
  新闻系81级 程宝林
  
  1985年7月大学毕业后,我远赴天府之国,在四川日报当了一名小小的副刊助理编辑。1987年9月,应《诗刊》之邀,我到北戴河参加被称为诗坛“黄埔”的第7届青春诗会。诗会结束后,我回到北京,在中国体育报同学邓学政和人民大学郑成武、盛希贵合住的宿舍借宿了几晚。
  
  北京是我的青春之城、诗歌之城。阔别两年,首度重返,新鲜的事物迎面撞来。其中之一是:北京有了第一家肯德基(KFC),在西单。王曼曼请我这个来自川西平原的“老土”开“洋荤”。等我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中国第一家肯德基店,曼曼的夫君魏猛也赶来了。他点了三份鸡块、薯条、沙拉、可乐,一顿典型的美国快餐,耗资70多元。我记得,当时,我们这些刚出大学门槛的青年,基本工资,大概也是此数。
  
  有一天傍晚,我和陈萍骑车,从人民大学出发,去看望在社科院新闻所读研究生的王曼曼。车行至魏公村,觉得腹中饥饿,曼曼那里也未见得有晚饭吃。陈萍就提出,请我在那里的小饭店晚餐。两人落座,却发现小饭馆没有饮料。于是,我将这位早已名花有主的美女晾在那里,一个人穿过魏公村周围的田野,走了几乎一站路,抱回了几罐饮料。迂阔如此的我,以我的迂阔,和我班的这两位美人, 保持了30年清清如水的友情。
  
  从社科院返回的路上,华灯高照,路上车少人稀。此刻,我们尚是未婚者,但第2年,都要各自结婚成家,成为丈夫、妻子和父母。青春的尾声,就在自行车疾驰的车轮中渐渐结束。
  
  1991年初秋,王曼曼赴美进修,我正巧因公来京,为她送行。同学聚会,地点定在学校对面的双榆树饭馆,参与者有我、吴杰、王玉琪、蒋升阳、舒元成、王旭、邓学政、盛希贵、郑成武、陈萍、周定伟。周定伟当时刚刚下海,骑着一辆摩托车。大家入座,店家上前说:“只能包桌,不能单点。每人40元。”
  
  下海未久,前来作东的“二胡演奏家”周定伟站起身来,挥了挥手。一拨人起身,出得双榆树饭店,向北一路行来,穿过黄庄,穿过中关村,走到了北大正门旁的一家小饭馆。
  
  和几乎所有当时北京的餐馆一样,这家小餐馆也需要先开票,再端菜。我们点了几盘猪头肉、花生米、凉拌黄瓜之类的冷菜,要了几瓶啤酒,大家就情绪亢奋地吃喝起来。
  
  20多年过去了,北京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每个人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和分化。同学们的人生道路,也有了很大的不同。各有所求的诸君,大都各有所获,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吧。到了知天命之年,我为同学们在媒体、仕途、商界、学府的成功而深感庆幸和骄傲。但最令我额手相庆的是,人人健康,家家平安。
  
  我在散文《北京投宿》中,这样写过我的北京:“汽车在黎明时分行驶在机场高速路上。在这座留下了我初吻、第一首发表的诗歌、第一本诗集的城市,我片瓦无有,是这个城市里的过客和穷人。 我所拥有的,只有青春、爱与诗歌的全部激情和梦想、挫折与感恩。”
  
  万物推移,友情恒在。清贫岁月里的青春,是那样美丽而短暂。让我们“且尽一杯酒,再期三十年”。 
  
  2011年7月28日,美国旧金山   
  
附1:为中国人民大学81级相识30周年纪念册所写的个人简介:

程宝林,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1981级。任四川日报副刊编辑多年,1998年以美国移民局核准之“杰出人才”身份,移民美国,2005年获旧金山州立大学英文创作系艺术硕士(MFA) 学位。80年代中期中国“学院诗歌运动”主要代表诗人之一,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湖北荆楚理工学院文学客座教授、旧金山美国华文文艺界协会副会长、《美华文学》季刊执行主编、纽约柯捷出版社特邀编审, 著有《大地的酒浆——程宝林美文选》、《父母的歌谣——程宝林乡情散文选》、英文诗集《Li Po’s Cloth Shoes》等散文集、诗集、长篇小说共20部,作品被收入约110部选集,并被译为英文、日文、越南文。 现定居美国北加州旧金山地区,任教于联邦政府所属之蒙特利外语学院, 美国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