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地闯将”接班规则 汪洋领衔广东人事变局

2011年08月30日 09:17
来源：凤凰周刊 作者：汪东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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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广东省省委书记

王荣 深圳市委书记

8月初，广东设立社会工作委员会，明确由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朱明国挂帅。此前，中央政治局已多次开会，意图警示基层干部加强社会管理以化解当下频发的社会矛盾。广东成为通过改变组织架构坐实中央最新施政主题的第一试点，这延续了广东历来“先行先试”的传统。

无论是打开国门迎接资本，还是步履维艰的政治改革，广东经常成为中共试点的首选省份。2003年中共高层领导集体换届，“胡温新政”始推行，陆续出炉涉及民生政治、行政改革等诸多修补举措，无不把广东作为摸石头过河的下水处。与此对应，粤地帅将之选配常异于它处。

“少帅”汪洋，2007年12月从重庆赴任广东省委书记，先后提出“杀出一条血路”、“解放思想”、“腾笼换鸟”、“幸福广东”；“新将”王荣，2009年从经济发达的江苏苏州调任第一特区深圳，短暂过渡即以“一把手”身份喝出“继续做探路先锋”的宣言。观瞻粤地官场，广州、深圳市委书记都是中央候补委员，21个地市市长平均年龄50岁，三分之一有博士学历，阵容强大的官员群体与中央施政前沿的角色匹配。

中共十八大将至，中央在广东诸多试点如何得以延续，且全局推广，当会在人事上有所考虑。换届之年回望2007年确定的中共广东省委班底，几经调整，今又临大变。广东官场行进到了新一轮调兵遣将的关键酝酿期。

“粤地闯将”接班规则

人民日报社旗下《大地》杂志今春刊文分析，“少帅”汪洋在任铜陵市长时即以有魄力的改革获得了邓小平赏识，后历任安徽省副省长、国家计委副主任、国务院副秘书长、重庆市委书记，在地方打滚过，也在中央历练过，既有共青团的亲民风格，又是难得的财经好手。

广东省委书记履历自然再为汪洋仕途加分，他的两位前任李长春和张德江都在广东任满后进入中央任职，前者任中央政治局常委，主管中共意识形态，后者任国务院副总理，主管工业、电信、能源、交通等经济工作。

“思想解放”，是广东主政官最常被给予的政治标签。不过这只是惯常的官方表达，实际上他们与广东第一批改革者所面临的际遇，已不太一样。

从广东迈出对外开放的第一步始，粤地即为“改革闯将”施展身手之地。从上世纪70年代始的改革“拓荒者”赵紫阳、习仲勋、杨尚昆、任仲夷先后执棒广东，竖起改革大旗，他们也都成为邓小平时代中共高层核心班组成员。

广东改革力度尤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最具开拓性。其时不仅请回此前中共要消灭的“资本家”，还积极培养私营企业主，广东随之成长起一批市场经济治理能手。

简政放权和市场化思维积累至上世纪90年代，广东地方官员自主意识强烈。又逢任仲夷退休后的两任广东省委书记林若(1985.07-1991.01) 、谢非(1991.01-1998.03)，都是广东本土出身、成长的干部，本土干部逐渐强势。

从1998年开始，广东省委书记均由其他省份在任省委书记调任。李长春在1998年自河南省委书记任上调任(时年54岁)；张德江在2002年自浙江省委书记任上调任(时年56岁)；汪洋在2009年自重庆市委书记任上调任(时年54岁)。三人调任广东省委书记时都值55岁上下，此前都具有从基层而始的完备从政履历。到明年10月份时，现任各省“一把手”中，年龄不超过58岁的只有五人。

自李长春始，入粤主政者，首要为调整节制地方利益，贯彻中央意志。汪洋2008年刚到任广东时，召开最高规格的省全委会，缺席者竟有50多人，占到应到会者的十分之一。汪洋遂从吏治入手，同时，兼以治贪整肃。

2009年，广东爆发官场大地震，原广东省政协主席陈绍基、省纪委书记王华元、深圳市长许宗衡先后因违纪被革职查办。广东强势治贪力度一时震惊全国。

本土干部一度独占鳌头

广东现任省委班子中，主要履历在粤者占54%，本土干部和外来干部基本对半，这与早前差距甚大。1983年2月新调整的广东省委班组内，除了自辽宁省委第一书记调任的任仲夷、从国家轻工业部部长“空降”的梁灵光，以及在广东任职仅8年的吴南生，其余皆为广东本土化干部。

在对外开放中打头阵的广东干部成为延续多年的执政阵营。林若、谢非分别主政期间，五届省委(1985.7-1988.5)和六届省委(1988.5-1993.5)正副书记全部为广东生长干部，不计军方常委的班组成员中本土化干部占比高达80%以上。

叶选平1980年任职广东常务副省长兼广州市长，1985年至1991年任广东省长，主政中国经济发展最快地区经济工作11年。其父叶剑英是赫赫有名的中共元老，建国初期执掌华南分局，文革结束后叶剑英最早站出来明确支持广东试点对外开放。叶氏父子先后主政一地，成为中共历史上的特殊一例。这或是中央安排其子主导粤地“开窗向外”的一个考虑。

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前，粤地官员虽升迁中央和他省不多，但缺少外来竞争者的局面下，基层本土干部擢升快速。从李长春入主广东开始，广东内外干部交流通道明显拓展，“空降”干部增多，向外擢升干部同步增多，如张高丽、李鸿忠等。

伴随广东一把手由外调配，行政搭档则由本地生长干部出任。1996年2月至2003年1月任广东省长的卢瑞华，2003年1月至今任广东省长的黄华华均是广东人，仕途从本地基层步步上位，走过了“核心地市一把手—常务副省长—省长”的类似经历。

黄华华今年65岁。现任广东常务副省长朱小丹具有与卢、黄二人的类似履历。朱小丹今年58岁，早年任职广东共青团系统，基层、县级、市级治理经验皆备，尤以广州市委书记履历可圈可点。

深圳广州佛山三足鼎立

广东现任省委常委共12位，因为省委副书记朱明国兼任省纪委书记，常委人数并未达到中央规定的13位上限。其中，来自军方的常委刚于今年6月份新老交替，58岁的刘联华接棒61岁的辛荣国；女常委李玉妹(省委组织部长)为去年7月份新任。

现任省委班子平均年龄为56.3岁。除了上文提及的省委书记汪洋、省长黄华华、常务副省长朱小丹，以及刘联华、辛荣国，其余8位中年龄逼近60岁的有：政法委书记梁伟发(59岁)和副省长肖志恒(58岁)。

对比2007年确定的省委班底，有7位至今仍是省委常委会成员，其他几位的现状是，时任省委书记张德江升任国务院副总理；时任深圳市委书记李鸿忠现在是湖北省委书记；时任省委组织部长胡泽君出任最高人民检察院党组副书记、常务副检察长(正部长级)；时任副书记刘玉浦退二线出任深圳市人大主任；时任常务副省长黄龙云退二线出任省政协主席；军方常委辛荣国到点退休。

可见，李鸿忠属粤地官场外调的一匹“黑马”。李出生于1956年8月，早年是下乡知青，作为文革后恢复高考第一批大学生毕业后从政，曾为中共元老李维汉之子李铁映的秘书，在辽宁省、电子工业部任职后，于1995年调任广东，历任惠州市委书记、常务副省长、深圳市长、深圳市委书记，2008年1月当选为湖北省省长，2010年12月升任湖北省委书记。

1997年至2001年担任深圳市委书记的张高丽属于更早一轮的广东官场“黑马”。张高丽现在是中央政治局委员、天津市委书记。

由此可见，第一特区深圳是中央施政前沿中的前沿，深圳市委书记一职也是中共人事布局中重要的棋子。

2009年，王荣由江苏苏州市委书记调往深圳，以中央候补委员身份出任代市长，这不仅在深圳的历史上未曾出现过，即使在全国的副省级城市中也鲜闻。不过，王荣随后被迅速“扶正”证明这只是中央过渡性的部署。现年53岁的王荣具有发达城市的治理经验、博士生导师的高学历，这些足让人展开想象。

在广东境内，广州、深圳、佛山三足鼎立，都为出高干大户，不仅因为三市经济发展傲视全省，且本身所承担的中央“试点政治”任务也为己加分。“胡温新政”的重要举措之一是“大部制改革”：深圳模式侧重试点“行政三分”，佛山顺德模式侧重“党政联动”，广州模式侧重探索“大城管”。

7月29日，佛山市委书记陈云贤被任命为广东省副省长，这意味着黄龙云、林元和、陈云贤三任佛山市委书记连续升入省部级干部队列。由此也触动了广东地市人事布局开关。先是市长李贻伟接任佛山市委书记，接着刘悦伦、王中丙、陈绿平成为佛山、湛江、揭阳3市的市长候选人，而广州六区区委书记、区长于8月陆续换将。

据统计，自去年4月以来，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广东共调整了14个地市的党政一把手，占全省地市数量的一半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