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荣伟任职公示:看蔡教授为民主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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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蔡教授为民主辩护
作者:冯磊   标签:社会2010-12-28 16:44 星期二 晴
按:国内首屈一指的宪政专家蔡定剑教授去世,知识分子圈内一片唏嘘。当此之时,为蔡教授旧作《民主是一种现代生活》作评。原以为会被河蟹掉。不料,《羊城晚报》仍然刊发了这篇文字。注,其中极少部分文字被切割。感谢羊晚。
生活似乎在走入一个怪圈:作为弱势群体,你越来越觉得手头的钱不够花了,自己说话越来越没有分量了。于是,你转而大声疾呼政府能够具有更强的权威和更多的调控能力。在你的呼唤之下,政府的权限确实越来越大了,但,你发现自己的钱更不够花了、受到不公正待遇可能也更多了。
———实际上,面前的不公正,极有可能都来自于一个病根,那就是权力的寻租问题。腐败的病根来自于绝对的权力,绝对的权力伤害了弱势群体的正常生活,影响了大家的利益,把本来属于你的蛋糕切到了别人的盘子里。可是,出于某种迷惘,你把希望寄托在政府获得更大权威这一点上。结果是,权力寻租更厉害,底层的人们被伤害得更厉害。
2010年11月22日,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蔡定剑先生因病去世。消息传开,知识分子圈内齐声哀悼。蔡教授是国内著名宪政专家, 一生致力于民主宪政的探索与思考。他去世的时候,年仅54岁。这,难道是上天嫉妒英才吗?
当此之际,出版社再版了蔡教授的《民主是一种生活》(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这本书。粗略读过,觉得有闲谈一番的必要。
什么是民主?从字面上来理解,就是人民当家作主。但,问题绝非一个“人民当家作主”所能够说得清楚。按照蔡教授的说法,民主是一种管理体制。其中统治者在公共领域中的行为要对公众负责,这种负责是建立在定期举行的、全体公民自由参与的、公开和公正的选举基础上的。从蔡的定义中可以看出,现代民主的前提至少有两个:其一,首先产生于公正和公平的选举基础之上;其二,民主是以多数决定,同时尊重个人和保护少数人的权利。
那么,我们为什么要谈论宪政和民主?
首先是因为我们需要一个更和谐的社会环境。当前的中国,经历了三十年的改革开放,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这一点,举世瞩目。但是,由此也产生了诸多的问题,积累了诸多的社会矛盾。这些问题,都影响到国家和民族的长治久安。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所在,不是坚固的防范体系,不是苦口婆心上门劝说让既得利益者或弱势群体识大体,放弃自己的维权行动。真正的出路,在于增加生活中的民主因素。民主,能够为社会的发展提供和平的环境。
谈到民主,必然会有人站出来反对。理由,自然不外乎民主可能导致“多数人的暴政”。或者,人口素质低下、经济不发达,不宜实行民主等等。前一种论调,最近几年比较盛行。至于后一种说法,清末曾经进行过一次辩论,当年的立宪派曾因此被批评得灰头土脸。
———毫无疑问,没有民主,也能发展经济。这是因为,历史的吊诡之处在于,威权政体甚至更容易解决发展初期所遇到的问题。但是,这绝不意味着民主就是一个坏东西。这是因为,民主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社会公平和公正的问题。正如江平在本书序言中所说的那样,反民主论者不关心暴发户的原始积累是以牺牲许多人的生命、健康和基本权利为代价的,他们可以论证没有民主可以富裕,并只对民主的缺陷津津乐道。但是,“他们并不能回答没有民主能不能实现社会平等和公正、没有民主能不能保障基本人权、没有民主能不能有真正的社会稳定、没有民主能不能保证经济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这一系列问题。”
民主是一种现代生活。这,是蔡定剑教授的看法,也是诸多有识之士的意见。民主是一种现代生活,首先意味着它是现代的生活,而绝非中世纪的生活模式。其次,它告诉人们,这仅仅是一种生活,是对常识和科学的尊重与认可。它并非面目狰狞,也不搞暴力逼迫。它所主导下的变革,不以流血为前提,不以宫廷政变为代价,不以黑箱政治为模式。对于人类文明这个竹筐而言,或许没有一只完美无缺的桃子。但,民主当仁不让是最好的一只桃子。
基于这个原因,我们期待或许不那么完美的民主生活方式,我们为蔡教授的辩护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