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正传片尾:坚贞的战士——记杨学文烈士

坚贞的战士——记杨学文烈士

徐绍文

1934年初发生在哈尔滨市、震动全国的中共满洲省委遭到日伪破坏事件中，我党、团地下组织的很多同志，被日伪特务机关逮捕。他们在敌人严刑拷打下，坚贞不屈，严守党的机密，针锋相对地揭露敌人的侵略罪行，在狱中进行绝食斗争，许多人牺牲在狱里。杨学文就是其中的一个。

杨学文，1916年3月25日出生于辽宁省盖县沙岗乡鸣珂岭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父亲杨世相为谋生计只身在哈尔滨谋生，杨学文7岁入本村小学读书，9岁随母迁到哈尔滨市，16岁入铁路职业中学，杨学文聪颖好学，成绩优秀，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高小毕业后在父母包办下，于1933年10月29日和盖县团甸乡刘淑芳结婚，次年生一女孩，起名艳梅。

杨学文在求学期间，正是中国受到列强欺凌之时，特别是1931年日本侵略者发动“九·一八”事变之后，中国人民奋起反抗，到处打击侵略者。1932年2月，日本侵略者又肆无忌惮地长驱直入，侵占了哈尔滨，国民党几十万军队，不战自溃，使杨学文深感失望。他正在徬徨忧虑国家前途之际，巴彦县抗日义勇军攻占滨县大捷，他心中又燃起希望之火，看到了一线光明。他于1932年2月间与许华昌、张风祥等人，参加了共青团哈尔滨市的地下组织，入团不久，杨学文被委任道里区地下团支部书记。从此，开始了革命战斗生涯。

杨学文参加共青团地下组织，在党的教育下，政治觉悟更加提高，他以职业中学学生身份，积极从事抗日地下活动。为党秘密传送文件，散发反日传单，张贴标语，搞飞行集会，号召人民群众反满抗日。在道里一带地区，串连同学组织发展反满抗日的“反日会”。并以补习俄文的名义，经常在家召集“反日会”成员会议，进行抗日活动，因为都是学生，开始并未引起敌特注意。杨学文担任团支部书记，经常和珠河县委派来的朴同志（朝鲜族）、刘德祥直线联系，传递传单文件。他领导的团支部“反日会”的成员有高松林、张风祥等七八个人，几乎每晚都以温习功课名义集会，杨的爱人在门外放哨，散会后就叫爱人刘淑芳打浆糊，他们分头到街上贴反日标语，或背着书包到街上散发传单。在此期间，哈市的地下党和赤色工会组织亦非常活跃。扰得日伪日夜不得安宁，渐渐引起敌特的密切注意，但始终发现不了地下组织线索，气得哈尔滨特别市警察厅的日寇特务头子林重宽暴跳如雷，经常训斥敌伪警特无能，并限令破案。 1932 年日本虽侵占了黑龙江省大部地区，但省内农村各地的抗日武装军队和游击队仍十分活跃，经常对日伪军进行袭击，并重创日伪军，而日伪军事当局为掩饰其失败，封锁消息，甚至把失败也吹嘘为战果赫赫。我地下组织，针锋相对地散发传单，把日伪失败真相公布于众。1932年 7、 8 月巴彦县抗日义勇军攻占滨县，重创日伪军。日伪报纸掩饰失败，打肿脸充胖子，厚颜无耻地宣传胜利，而哈市地下党团，则以传单真实地揭露出日伪遭惨败的细节，极大地鼓舞了广大人民群众抗日热情。1933 年巴彦县抗日义勇军中的某些人被敌人收买。抗日运动受挫，赵尚志转到珠河县组织新的抗日游击队，日伪当局最怕人民知道这些消息，而地下党团的传单偏偏撒向人民群众，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入敌人心脏，由于我地下党团工会的活动，使的日伪警特机关，动员全市警特人员，加强对我地下党团工会的活动进行侦察搜捕。在敌伪白色恐怖统治下，我党当时又执行左的路线“一·二六”指示。1934年3月2日，日伪宣统皇帝复辟，重新登基，改大同年号为康德，日伪政权机关为粉饰所谓的“王道乐土”，在哈尔滨市内搞了很多宣传装饰，在霁虹桥下坎，搭起牌楼，主要街道挂起龙旗，大街小巷贴满宣传画和标语，为反抗日伪这一举动，中共满洲省委指示地下组织采取行动， 2 月末那天晚上，全市地下党、团和赤色工会，一致行动，在敌伪《标语宣传画》 附近，贴满了反日标语传单，第二天日伪出动大批警特人员包围电业局，进行逮捕，将电业局我地下党、团，特别是赤色工会成员全部捕去，电业局地下组织遭到严重破坏。这次遭破坏是由于赤色工会成员窦成瑞出卖而造成的。这一事件尚未波及到地下党团组织，所以对敌斗争活动仍在继续进行，共青团地下支部的团员，曾把写有“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标语，贴到敌人所谓的“忠灵”之上。还经常到道外王麻子膏药铺门前人多地方搞飞行集会讲演。对这些抗日活动，敌伪也加强了对行人人身搜查和逐户搜查。因此，散发传单贴标语困难越来越大了。道里区团委书记李景荣慑于敌人搜查，不敢把传单标语藏在家中，竟把文件传单偷偷放到公厕里，有一次被看公厕的人发现，密报给敌特机关， 1934 年 4 月初的一天，当李去取文件宣传品时，当场被捕，几日后共青团满洲省委宣传部长杨波去李家接头也被捕去，并供出团省委书记刘明佛，刘亦被捕。刘、杨二人被捕后，投敌叛变供出共青团满洲省委所辖全部团员名单。敌人再次按名单将哈市共青团地下人员（除当时不在哈市的团员）全部捕去。1934 年 4 月 16 日日寇特务头子林宽重、平川正男和汉奸巡官滑宝珊、特务李绍棠等人到抚顺街派出所，以查户口名义将杨学文、许华昌、王铸 3 人捕去。敌人这次对我共青团组织成员大逮捕，还波及到已暴露的党组织地下人员。前后共捕了 30 多人。

日寇侵占东北后，对反满抗日的爱国人士，采取高压政策，惨无人道地施用酷刑，并任意虐杀。在哈尔滨发生的满洲省委赤色工会和共产党、团人员被捕的，除叛徒自首变节分子外，无不遭到毒刑迫害。杨学文被捕后，日寇特务头子林宽重以为杨学文是年青学生好审问，先以甜言蜜语诱引，并答应只要供出共产党团组织和成员，一定从宽处理，可没成想，杨却矢口否认抗日有罪，敌人恼羞成怒，便迫使杨跪在碗碴上，左右掌嘴，只打得杨口角流血，碗碴扎入膝盖，但就是挺刑拒供，不声不语连续过了几堂，杨都拒供。最后敌人把投敌变节的李景荣提出到堂上对质，在这种情况下，杨学文只承认为共产党送过信当过交通员，始终没供出组织和同志，经过多日刑审拷打，杨学文身染重病，骨瘦如柴，在这种情况下，敌人得不到要得到的情况。案件就久拖了下来。在审押期间他爱人拖着不满周岁的爱女小艳梅，四次来狱探望，他都一再嘱托爱人说：“我是出不去了，希望你念我们夫妻一场，一定要把艳梅抚养成人……”。

由于案情未定，难于及时移交法院判决。敌人不得不把有病的人犯送至南岗区市立医院进行治疗，以便继续审讯，在医院就医期间， 1935 年 6 月共产党员姜学文串连发动全体人员进行集体绝食斗争，并提出三个条件：（一）改善狱中生活；（二）允许与家人见面，（三）速送法院判决。开始时敌人置之不理，仍想以压力使绝食人员屈服，当绝食进行到三天时，有的同志卧床不起，这时敌人开始发慌，买来糕点、水果等好吃的东西，妄想引诱绝食者复食。但遭参加绝食的人员拒绝，到第五天有的绝食人员出现休克，这时敌人怕犯人饿死被上级追究。便开始给绝食人员灌牛奶，绝食进行了七天六夜，终于迫使敌人答应了提出的三个条件，绝食斗争取得了胜利。这时杨学文在刑讯期间患的淋巴腺结核病，更加严重，病得已奄奄一息，敌人恐其死于狱中，通知杨家保释出狱，杨家父兄将其抬回家中，翌日，口吐鲜血，在大骂日伪声中，溘然长逝。时年2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