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迪达斯七分裤:朱德提拔陈毅

朱德提拔陈毅

2011-05-07 02: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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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提拔陈毅

顾则徐

说明：自从2010年春我的《朱德别传——与毛泽东的恩恩怨怨》一书在香港出版后（台湾版名称为《永远的共军总司令——朱德》），虽然大陆索求的专业、非专业人士很多，但碍于海关之封建割据，本书难以一睹。时常有出于社会公义之朋友，希望我能将部分内容提供到网络，以使较多的读者共享。犹豫至今，方决定选择部分估计可在大陆发布的章节，陆续以单列文章标题在博客登出。有本说明者，即为该书节选。

在茂芝或茂芝之后，出现了中共历史上一个重要的迷：二十五师师长周士第和党代表李硕勋突然都离开了部队。周士第在他1979年出版的回忆录里，谈到南昌暴动的历史时，写到二十五师到了茂芝后就嘎然而止，避开了自己为什么离开部队的问题。周士第，1900年生，广东乐会人，1924年黄埔一期毕业并参加中共，曾任大元帅府铁甲车队副队长、队长，历任叶挺团营长、参谋长、团长、第二十五师师长等职，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李硕勋，又名李陶，1903年生于四川庆符县，1924年5月由青年团转为中共党员，曾任中华民国学生联合会会长兼交际部主任、国民党上海市党部秘书长，1926年10月中共武昌地委组织部部长，12月改任叶挺部第二十五师政治部主任，南昌暴动后任二十五师党代表兼政治部主任，1931年在海口被琼山县宪兵队枪毙，死后留下一个儿子，就是后来担任总理的李鹏。

关于周士第离开部队的原因有各种说法。有一种说法是逃跑，但这仅仅只是猜疑，并没有充分的理由。虽然当时逃跑的人很多，甚至一个排、一个连地离开，有的人跑了不再回来，有的人跑了又回来，林彪就是离开部队没几天后又回来的人之一，二千多人的部队很快就剩为了千把人，但是作为师长的周士第逃跑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周士第要么不愿意服从朱德自己拉了部队走人，要么就是不离开部队。对周士第这样一个有一定资历和经验的将领来说，留在部队反而是比较安全的，自己单枪匹马或带几个人离开，成为散兵游勇，反而非常危险，危险不仅来自追击的敌人，而且一些地方民团、土匪更是危险的对手，那时甚至普通的老百姓都可能为了剥衣服、夺枪支而起杀心，这种道理周士第不可能不懂。

朱德当时对很多人逃跑并没有采取严厉的措施，仅仅只是采取了劝说的方法，基本的态度还是来去自由，离开别带武器，再回来也欢迎。经验丰富的朱德非常清楚，不愿意跟着自己的人更容易面临死亡，但既然不愿意跟随自己，便是不信任自己，要走也就让他们走。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所有的原因仅仅在于，这支部队不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而是叶挺的部队。这支部队是标准的黄埔系军队，加上张发奎“铁军”和“叶挺独立团”的荣誉，军官年龄都非常年青，即使师长周士第也不过只是个才二十七岁的小伙子，很多人很骄横，他们这时候还不习惯称朱德为“朱军长”，而是当面称四十一岁的朱德为“老夫子”，在他们眼睛里，朱德的年纪已经是“老”了。朱德需要足够的时间慢慢训导、征服他们，他必须要有超人的耐心。

但是，朱德要彻底征服这帮年青人有一个障碍必须解决，那就是解决掉队伍中最容易自以为是的高级干部。虽然这个时候朱德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但高级干部即使愿意听从朱德也难以保证他们不会发生异议，一当哪个人发生异议，将会很难应付，毕竟，朱德几乎是作为一个光杆司令接受这支部队的，而且与他们年龄差距又很大，彼此一时很难沟通。当时潮汕失败后逃跑加入这支部队的粟裕后来回忆，部队经过一个叫石经岭的地方时，有一些民团占据了隘口，按理，解决这些民团只要派个年青的低级军官执行就可以了，但是，“老夫子”朱德却亲自带了几个人从后面爬上陡壁，清除了民团，粟裕说：“经过这次石经岭隘口的战斗，我才发觉，朱德同志不仅是一位宽宏大度、慈祥和蔼的长者，而且是一位英勇善战、身先士卒的勇将。”可见朱德当时对征服这批年青人是极其耐心和用心的。

朱德采用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名义把高级干部支离了部队，那就是去找党汇报。朱德更“黑”的是事后被支离的人都被其他官兵认为是逃跑，朱德却并不予以说明，甚至连陈毅也被蒙在鼓里，这样，就更突出了朱德自己坚决革命的形象，以利于人们增加对朱德的信任。年青的周士第、李硕勋并没有朱德的老谋深算，在找党汇报的名义下，他们只能服从，乖乖离开部队。周士第被朱德派往了广州、香港方向，李硕勋被朱德派往了上海方向。潮汕失败后，一个叫陈子坚的人带着一些人逃到了朱德这支部队。陈子坚，原名陈兴霖，1905年生，江苏徐州铜山县人，1925年加入中共，曾任国民党南京市党部常务委员兼组织部长、第四军第十师三十团政治指导员，1927年1月任叶挺第二十四师政治部主任，南昌暴动南下时调朱德第九军，朱德任命他为经理部长（即后勤部长），暴动部队分兵后他随军进到潮汕，任潮州行政委员长，实际就是为暴动部队解决后勤问题。陈子坚虽然年仅二十二岁，却有着高级干部的职衔，他在朱德第九军做经理部长其实并不完全受朱德节制，因为朱德作为先遣司令的任务之一就是为后续部队征集粮食等，陈子坚调朱德部只是代表总部负责这一工作。陈子坚作为原来的第二十四师政治部主任，现在实际上等于成了第二十五师的老领导，因为，第二十五师正是从第二十四师分解扩编的部队，由周士第的第七十三团扩编而成。因此，朱德也毫不犹豫地把陈子坚支离了部队，给了他五十块银元、一千元江西纸币、五百元汉口纸币，要他去南昌、武汉或上海找党汇报。被朱德支离的人后来命运都很不顺利，周士第一生背上了沉重的革命不坚定包袱，难以得到重用，他晚年写的回忆录里尽量避开了朱德的名字，大概他是解放军高级将领中对朱德内心最不满的人了，只是这种不满他并不敢说出来。

其实朱德当时完全没有必要把部队中的高级干部派出去找党汇报情况，因为，还在三河坝进行阻击时，大埔县的地方党就有人在朱德身边，朱德撤离前后还给了他们一些枪支，让他们自己就地组织武装，朱德完全可以把向党汇报的任务交给他们去逐级上递。即使在部队运动中暂时联系不上地方党的人，问题也不大，一当跳出了包围圈，完全可以有解决这问题的机会。毕竟，把人派出去，当人一离开部队整体，是太危险了。显然，朱德的目的是要支离他们，以便于自己对这支部队进行整顿，完全控制部队。

朱德当时到底支离了多少高级干部，已经难以确知。有一点是确定的，也就是第二十五师师部的主要干部已经没有一个人留下来，按照当时离开部队的第七十五团团长张启图随后在12月22日给中共中央的《关于75团在南昌暴动中斗争经过报告》说法，是“师长、团长均皆逃走，各营、连长亦多离开”，其实，张启图并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逃走的，周士第、李硕勋等人实际上是被朱德支走的。这样，朱德就可以宣布，由担任团政治指导员的陈毅做自己的助手，分管政治工作，协助自己领导部队。这等于是朱德确立了当时在这支军队中毫无威信的陈毅的二把手地位。陈毅，1901年生，四川乐至县人，1919年毕业于成都留法预备学校，同年赴法国勤工俭学，回国后于1922年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1923年11月转为中共党员，1926年8月受李大钊、李石曾派遣到杨森部搞策动工作，不久由朱德介绍给中共重庆地委派往川军田颂尧部胡翼旅任党代表，年底作为刘伯承的助手参与泸顺暴动，失败后由周恩来派到武汉中央军事政治学校任政治部准尉文书，暗地担任该校中共党委书记，1927年8月参加南昌暴动晚到一步，赶上部队后由周恩来派往周士第第二十五师任七十三团政治指导员。与朱德一样，对第二十五师来说，陈毅也是一个外来人员。

朱德不露声色地支离了部队中的高级干部，既是扫除了可能牵制自己的障碍，也是为陈毅清除了道路。因为朱德对陈毅的这次提拔，也就奠定了陈毅自后在中共和中共军队中的地位。朱德之所以提拔陈毅，而不是把陈毅也派去找党，是因为在杨森部时，陈毅就是自己的助手和部下，朱德自然把他看做是自己在这支部队中最可以信赖的人，要他做自己最忠实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