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联酋航空博客:第三节?二代单传

第三节 二代单传

下面介绍一个非常重要的矛盾，以探索《红楼梦》中“贾家”所隐寓的曹家成员结构。来看如下情节：

第三十九回，“刘姥姥便又想了一篇，说道：‘我们庄子东边庄上，有个老奶奶子，今年九十多岁了。他天天吃斋念佛，谁知就感动了观音菩萨夜里来托梦说：‘你这样虔心，原来你该绝后的，如今奏了玉皇，给你个孙子。’原来这老奶奶只有一个儿子，这儿子也只一个儿子，好容易养到十七八岁上死了，哭的什么似的。后果然又养了一个，今年才十三四岁，生的雪团儿一般，聪明伶俐非常。可见这些神佛是有的。’这一夕话，实合了贾母王夫人的心事，连王夫人也都听住了。”

重点部分是：原来这老奶奶只有一个儿子，这儿子也只一个儿子，好容易养到十七八岁上死了，哭的什么似的。后果然又养了一个，今年才十三四岁，生的雪团儿一般，聪明伶俐非常。可见这些神佛是有的。’这一夕话，实合了贾母王夫人的心事，连王夫人也都听住了。”

“这一夕话，实合了贾母王夫人的心事，连王夫人也都听住了。”说明刘姥姥所说的话与荣国府的情况相一致，也就是与贾母、王夫人的情况相一致，贾母对应“老奶奶”。以此细究，发现重点部分的前半部分与前文（主要是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不符，而后半部分则相符。

前半部分“原来这老奶奶只有一个儿子，这儿子也只一个儿子”，换句话就是“二代单传”，这与书中实情不符，在《红楼梦》里贾母有两个儿子——贾赦和贾政，而不是一个儿子，这与“老奶奶只有一个儿子”相矛盾；而且贾政与王夫人应该说也有两个儿子，贾珠“不到二十岁就娶了妻生了子，一病死了”，贾珠已经成年，即使这也算夭折，他还有个儿子贾兰，贾珠这一支并没有断绝，因此王夫人也有两个孩子——贾珠和宝玉，这和“儿子也只一个儿子”相矛盾。

后半部分“好容易养到十七八岁上死了，哭的什么似的。后果然又养了一个，今年才十三四岁，生的雪团儿一般，聪明伶俐非常。可见这些神佛是有的。”则和《红楼梦》中实际情况相符，贾珠“不到二十岁就娶了妻生了子，一病死了”对应“好容易养到十七八岁上死了”；贾宝玉对应“后果然又养了一个，今年才十三四岁，生的雪团儿一般，聪明伶俐非常。”

所以，重点部分的前半部分，即“二代单传”，与前文（主要是冷子兴演说荣国府等基本情节）——“贾母有二子、王夫人有二子”相矛盾，即其中一个为“真言”，另一个为“假言”。那么哪一个是“真言”呢？“二代单传”为真。

《红楼梦》中还有一个矛盾也部分反映了这个问题，第二十八回宝玉对黛玉说：“我又没个亲兄弟亲姊妹──虽然有两个，你难道不知道是和我隔母的？我也和你似的独出，只怕同我的心一样。谁知我是白操了这个心，弄的有冤无处诉！”元春是王夫人所生，是宝玉的亲姐姐，何以宝玉说“我又没个亲兄弟亲姊妹”？说自己是“独出”？这明显与书中冷子兴所说相矛盾。这是一处“对立”，那哪个是“真言”，哪个是“假言”呢？“独出”为真。作者之所以构筑此处“矛盾”，实欲出明“独出”二字，即透露宝玉乃“独出”也。这对应着“二代单传”中的“这儿子也只一个儿子”。

之所以说“二代单传”“独出”为“真言”，是因为曹雪芹在其中隐寓了曹家的主要人员结构。也就是说：在隐寓的层面，按照“二代单传”，荣国府的真实的人员结构是：贾代善/贾母--贾政/王夫人--贾宝玉，见图13。

   “曹颙--曹天佑”正是“二代单传”，故贾政对应曹颙，贾宝玉对应曹天佑。

再来看贾宝玉与曹雪芹的关系。由文本可知，《红楼梦》是在补天石上被空空道人所见，是通灵宝玉“无材补天，幻形入世，……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可见《红楼梦》正是石头所记，而且“后面又有一首偈云：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也说明《红楼梦》乃石头所记所传，这里明显是作者曹雪芹自比石头。脂批中亦称曹雪芹为“石兄”，如第二十七回有庚辰眉批，乃畸笏叟所批：“‘开生面’、‘立新场’是书不止“红楼梦”一回，惟是回更生更新，且读去非阿颦无是佳吟，非石兄断无是章法行文，愧杀古今小说家也。畸笏。”这里明显是将曹雪芹称为“石兄”，即畸笏叟也认为曹雪芹以石头自比，所以贾宝玉这个小说人物，其中有自寓作者曹雪芹的一面。还有两处亦是曹雪芹以贾宝玉自寓，见第九章第二节。

由“贾宝玉对应曹天佑”和“贾宝玉是曹雪芹自寓”可知，曹雪芹即是曹天佑。笔者发现，在《红楼梦》中，作者也“逗漏”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在第十六回，“又有吴贵妃的父亲吴天佑家，也往城外踏看地方去了”，“吴天佑”即“吴之天佑”，曹家在吴地（金陵），“天佑”即曹天佑之“天佑”，这里算是曹雪芹的一个非常隐秘的签名。

曹雪芹是曹天佑，那么其父为曹颙，其祖为曹寅，祖母为李氏（李煦堂妹），其母马氏，即曹寅/李氏--曹颙/马氏--曹天佑（曹雪芹），见图15。

现在分析一下荣国府的人物结构，见上图16。曹雪芹将贾家设置了五代，同林如海家一样，象征“五世而斩”，即预示贾家此时已处于末世，最后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在前文已探明“贾政--贾宝玉”隐寓二代单传——“曹颙--曹雪芹（曹天佑）”，对照曹家世系表则知，“贾源--贾代善”隐寓“曹玺--曹寅”，故“贾源--贾代善--贾政--贾宝玉”隐寓了“曹玺--曹寅--曹颙--曹雪芹”，而曹家正是从曹玺开始世居江南金陵，这四代的历史即是曹家在江南的“金陵史”。

另外，因为曹颙早逝，曹雪芹为遗腹子（详见第八章第一节），而曹頫入继，这样曹頫就成为曹雪芹的嗣父，对曹雪芹有教养之责的也是曹頫，因此“贾政”也可能隐寓曹頫，如第二回冷子兴说：“（皇上）遂额外赐了这政老爹一个主事之衔，令其入部习学，如今现已升了员外郎了。”据曹家史料，既担任过“主事”，又任过“员外郎”的只有曹頫（可参考朱淡文《红楼梦论源》第一编第四章第二节），而甲戌本在“主事之衔”处有侧批：“嫡真实事，非妄拟也。”可见是“实事”，故此处“贾政”隐寓曹頫。

所以“贾源--贾代善--贾政--贾宝玉”隐寓“曹玺--曹寅--曹颙（或曹頫）--曹雪芹”。

曹玺有二子，为何在此处没有关于曹寅之弟曹宣的隐寓？这大概是因为曹寅以庶长子的身份继承了江宁织造，而不是嫡子曹宣，由此造成了两家长期的矛盾（可参看朱淡文《红楼梦论源》第一编第三章第三节）。在甲戌本第二回也有眉批：“盖作者实因鹡鸰之悲、棠棣之威，故撰此闺阁庭帏之传”，“鹡鸰”“棠棣”出自《诗经·小雅·鹿鸣之什》，指兄弟，这句眉批明显是说因兄弟不合才著此书，因此曹雪芹可能对曹宣颇有微词，故在此关键之处没有隐寓，但文中其它地方也有关于曹宣的隐寓，而且正是说关于兄弟不合的事情，见后文第七章第十九节。

下面说说“贾珠/李纨--贾兰”。贾珠早逝，李纨、贾兰成为孤儿寡母，而在贾家中，曹颙也是早逝，马氏、曹雪芹也是孤儿寡母，不错，“贾珠/李纨--贾兰”正隐寓“曹颙/马氏--曹雪芹”，在这一关系中，贾兰对应曹雪芹。在《红楼梦》中，贾宝玉与贾兰为“叔侄”，正是血缘性的阴阳关系，即贾兰是贾宝玉的一个分身，其有隐寓曹雪芹的成分，即意在通过“贾珠/李纨--贾兰”隐寓：其父早逝，马氏、曹雪芹成为孤儿寡母。另外，李纨的“名”及“字”隐寓了曹家所任的“织造”。织造之职责是织造各项衣料缎匹，供皇帝及宫廷之用，而李纨字“宫裁”，即“为宫而裁”，“纨”即“细的丝织品”之意，均与“织造”相关联。李纨之妹李纹李绮的名字也与丝织关联，也可以说明这个问题。

贾琏与宝玉为“兄弟”，也是血缘性的阴阳关系，所以贾琏也是贾宝玉的一个分身。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说到：“这位琏爷身上现捐的是个同知”，“同知”这里指州同知，从六品，是地方各州之副职。明朝称州同知，清沿置，改称州同，而曹雪芹（曹天佑）正与“州同”之官发生过联系，《五庆堂曹氏宗谱》记载：“顒子曹天佑，官州同。”②

①采用朱淡文所著《红楼梦论源》中的“曹氏家族世系表”，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年6月第1版。

②《五庆堂曹氏宗谱》始修于雍正13年12月，成书于乾隆9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