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门隔音不好:伟大的思想产生于缺陷的人格

    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人早就说过：可以让评论家忙一百年，其实，何止一百年，因为直到现在，也几乎没有人能够完全解读他的精神世界。他被誉为西方现代文学的鼻祖，而他的作品，则被称为人类文明史上最伟大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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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鲁迅对这个残酷的天才，也充满诚服和嫉妒。鲁迅说：对于这位先生，我是尊敬，佩服的，但我又恨他残酷到了冷静的文章。他布置了精神上的苦刑，一个个拉了不幸的人来拷问给我们看。他竟作为罪孽深重的罪人同时也是残酷的拷问官而出现了。他把小说中的男男女女，放在万难忍受的境遇里，来试炼他们，不但剥去了表面的洁白，拷问出藏在底下的罪恶，而且还要拷问出藏在那罪恶之下的真正洁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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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如果陀思妥耶夫斯基不是成为杰出的作家，那么，他便是心灵晦暗、冷酷、言行病态的人，可能被生活唾弃的人。他继承了酒鬼父亲，一个邪恶而感情脆弱的小丑留下的性格遗产；他同时患有严重的癫痫病，间或发作并伴其一生；他又是一个不可救药的赌徒，希望通过赌博来还清债务，却欠下更多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而且，他还是一个对幼童施虐的性变态者，甚至有人说他曾经强奸过幼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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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有人对藏在俄罗斯博物馆里的陀氏肖像画是如此形容的：那半是俄罗斯农民的面庞，半是罪犯的面容，扁平的鼻子，神经质地抖动着的眼睑，以及埋藏其下的小而锐利的双眼，还有那高贵、显亮的额头，受难者的脸庞，讲述着无际的苦难、深不可测的忧郁、不良的癖好、无限的怜悯，和不可遏制的嫉妒。说明这是一位具有病态特征的天才，他的抱负、他的巨大的努力，以及由于灵魂的偏狭，而生发出来的病态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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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是关于人类一切痛苦、罪恶的记忆。他笔下的罪人在精神上几乎都处于病态的分裂状态。为了平息内在良心的谴责、逃避分裂状态，他们试着寻找种种理由为自己的罪行进行辩解。他自己说：被大多数人几乎称为幻想的、特殊的事物，对我来说常常是构成现实最本质的东西。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他大量地描绘了人类性格分裂现象，喜爱描绘这种黑暗的、混乱的、讨厌的灵魂。但他之所以描绘了这一切，是构成现实最本质的东西，借以向造成这种丑恶与病态的社会，表示强烈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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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所表现的思想，只是一种作为问题的思想。我还是欣赏德语作家茨威格对他的评议：在俄国，人们怀着一种未被滥用的好奇心再次向无限提出生命的所有问题。陀斯妥耶夫斯基笔下的每个人都将所有的问题重新审视一遍，用自己流血的手挪开善恶分界石，将心中的混乱改造成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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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陀思妥耶夫斯基所显示的思想，常常只停留在提出问题上，他不寻求解决和陈述：因为这些问题极其复杂，且又互相纠结、交错。这些问题是涉及到人的生命根基的问题，是有关道德、宗教与人性基本事实的问题，是有关现代性与永恒之关联的问题。也许这些问题本身就具有不可解的特征，因而当代人的困惑和迷乱，也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所显示的思想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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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无论评论家如何评论，但在我们看来，其实就是一个本身病态的人，沉溺其中、难以解脱，并且描写了一群同样病态的人物。怪不得鲁迅说：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厌世主义的作家，在思想黯淡的时节，做了被绝望所包围的书。然而，他的临末思想却太可怕。他先是为社会做事，社会倒迫害他，甚至于要杀害他，他于是一变而为向社会复仇了，一切是仇仇，一切是破坏。中国这样破坏一切的人还不见有，大约也不会有的，我也并不希望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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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有人认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破坏，目的就是为了重建。他相信的是人类灵魂的无限力量，这个力量将战胜一切外在的暴力和一切内在的堕落。他在自己的心灵里接受了生命中的全部仇恨，生命的全部重负和卑鄙，并用无限的爱的力量战胜了这一切，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所有的作品里预言了这个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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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无论陀思妥耶夫斯基如何揭露人类赤裸裸的丑陋本性，但却始终怀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悲悯，村上春树说：陀思妥耶夫斯基以无限爱心刻画出被上帝抛弃的人，创造上帝的人被上帝所抛弃，在这种绝对凄惨的自相矛盾之中，他发现了人本身的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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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思妥耶夫斯基对现代文学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作为西方现代文学的代表人物卡夫卡，甚至明确表示：他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有某种血亲关系。特别的思想方法、感觉上的渗透。一切都是作为思想去感受的，即使是最难以理解的情感也是这样。因此，陀思妥耶夫斯基总是代表着人类最消极，也是最深刻的思想；最颓废，也是最真实的感受；最凌厉，也是最饱含悲悯的自我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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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思想的人活得很苦恼，而没有思想的人却活得始终很愉快，这是很确实的。那些充满艺术想象力、有思想的人，往往都是一些被世俗视为疯子，病态的人，而他们也确实是这样一些人，他们的人格往往是不健全的，也是有缺陷的。现代精神分析学理论也认为：天才的发生，是由于自己和环境之间激烈冲突的结果，在这一点上，天才与神经症和精神病并没有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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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有人说，陀思妥耶夫斯基确实太伟大，他让后代精神病人出现得太多了，而这里所指的精神病人，几乎包括现代世界文学史上所有代表人物，如卡夫卡、萨特、艾略特、川端康成、博尔赫斯等，以及他们笔下那些曾经或正在生活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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