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思想分析报告:傳奇——斯科爾茲尼的故事（四）

各架滑翔機輪流起飛，向著目的地——大薩索飛去。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讓人惴惴不安的是，行動的開始也許就意味著命運之神開始操縱一切，沒有人知道在大薩索的山頂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麽。

在斯科爾茲尼這架飛機上，除了中間一個人，其他人都分坐在機艙兩側。斯科爾茲尼的前面坐著那個倒黴的意大利將軍索萊提，索萊提前面是少尉施齊沃特。“在我們的飛機下面，透過雲層的孔洞，可以看見意大利美麗的風光，就和我與拉德爾上一次偵查飛行時所見的完全一樣。”若幹年後，斯科爾茲尼這樣回憶道。

空中出現了大片的雲，但是還沒有形成雲冪。不過，這種天氣對斯科爾茲尼他們的行動還是很有利的，盡管這種天氣會對他們的領航以及觀察帶來一些麻煩，但另一方面，他們也可以就此隱蔽自己的行蹤，沒什麽人會註意到他們的行動。

就在這時，斯科爾茲尼的飛行員告訴他：“我剛剛接到拖曳機的通知，另一架拖曳機帶著一號二號滑翔機在濃霧中迷失了方向，不得不返航了。現在是我們這架拖曳機在領航。”

斯科爾茲尼看了看地圖，又看了看飛機下的某些地形特征，他知道現在要靠他自己來領航了。斯科爾茲尼回頭看了看，他滿意地看見四號滑翔機跟在他的身後（他自己的滑翔機是三號），這仿佛給了他更大的信心，因為斯科爾茲尼知道，四號滑翔機上有他的得力幹將——拉德爾。

其他的滑翔機斯科爾茲尼無法看見。這時，滑翔機在拖曳機的牽引下越飛越高，高度儀上指示已經達到了3300—3400米，前後左右到處都是雲霧。

（所有回憶大薩索救援行動的文章都忽略了負責陸地進攻的莫斯少校一行，這很遺憾，其實他們在地面上的進攻也是成功的保證，不知道這一方面是否有相應的回憶錄。圖為該隊人馬在行進中。）

時間是13點30分，距離Y時間（指行動的時間）還有30分鐘，飛機開始下降，已經能看見飛機下大薩索山谷的入口了。滑翔機沿著山谷繼續飛行，距離行動時間越來越近，突然，斯科爾茲尼看見山谷中曲折的小路上有汽車在飛奔，直奔目的地而去，顯然這是地面突擊小組在莫斯少校率領下正在行動。距離14點越來越近了········

滑翔機又穿過了一片雲霧，突然，斯科爾茲尼看見——目標就在他們的下面：Campo Imperatore酒店！時間是13點58分！

傘兵伯納德·博斯哈納爾回憶說：“······我們被告知有兩架滑翔機出了問題沒辦法起飛了，只好讓飛機上的18名傘兵下來，這是一個很艱難的抉擇——讓誰去以及讓誰留下。貝爾普施中尉忙著尋找貨車，因為他的個人裝備全都裝在那輛壞掉的車上了。我們這兒有一輛車，可不是他壞掉的那輛，於是，中尉把他的裝備全部放在我們這兒了······”

“······12點時，突然響起了防空警報，空襲！我們能看見英國飛機能聽見轟炸，不過我們都很幸運。連長的汽車被炸了個底朝天，於是他拿起自己的裝備向滑翔機走去。幾名空軍士兵押著一名意大利高級軍官走了過來，他是一個意大利警察將領，名叫索萊提，他們是從羅馬城裏抓到的他，帶他一起去的原因是他的存在能避免流血或減輕傷亡。索萊提將軍臉色蒼白，他甚至想掏槍自殺，所以我們不得不拿走了他的手槍。在梅耶·魏納中尉的陪同下，他很不情願地走進了機艙······”

“10架滑翔機全部起飛了，時間是下午一點。第一架飛機裏是霍普曼·朗古特，他在前幾天的偵察飛行中了解過這裏的地形；另一架飛機裏是貝爾普施中尉；另一架飛機裏是尤金·阿貝爾；還有一架飛機裏是梅耶·魏納中尉、斯科爾茲尼、索萊提將軍以及7名黨衛軍突擊隊成員。”

“下午兩點，我們看見了大薩索山以及Campo Imperatore酒店······”

脫鉤，準備著陸！斯科爾茲尼下達了命令，所有的人都沈默著，因為大家現在還在雲霧中呢。飛機輕輕地搖擺著滑翔著，然後飛轉過了一個彎，斯科爾茲尼看見Campo Imperatore酒店就在他腳下1000—1500米。滑翔機一邊降低高度，斯科爾茲尼一邊睜大雙眼尋找著著陸場地，在事先的計劃中，著陸點應該在酒店西北方向的一塊草地上······。

可是斯科爾茲尼怎麽也找不到預計中的草地，他猛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可怕的錯誤：航拍照片搞錯了！現在這塊地面遠沒有照片上那麽平坦，而且坡度也決不是事先分析的10º，而是達到了45º，這塊地面上布滿了高低不平的小土坡。

（在大薩索山上降落，好像確實不太容易，看這架飛機就······）

這怎麽降落？一不小心很可能導致傾覆，那就麻煩了。但現在沒有時間研究討論了！斯科爾茲尼大聲叫道：“趕快著陸，快點，盡可能離酒店靠近些······”，滑翔機駕駛員梅耶中尉不想違抗命令，他努力把飛機傾斜，這時他看見身後緊跟的四號滑翔機也跟著傾斜······

梅耶中尉大聲喊著“堅持住”，他把飛機降了下去。他們的滑翔機著陸滑撬上紮有鐵絲網，以幫助減少滑行距離。梅耶的飛機與地面碰撞了，機上所有的人在那一剎都閉上了眼睛，幾分之一秒後，他們著陸了！

傘兵們一躍而出，紛紛跳出了機艙，一陣清新的空氣吹來。斯科爾茲尼定睛一看，著陸點距離酒店大門只有15米，這已經夠好的了，強烈的山風以及飛機上纏繞的鐵絲網使梅耶中尉無法做得更好了。

幾個士兵立即在機槍後面進入了狀態，滑翔機上的機槍已經由梅耶中尉設置好。斯科爾茲尼和飛機上的其他人立刻向酒店衝去，那個意大利將軍索萊提在他們中。前面出現了一個意大利哨兵，索萊提將軍用意大利語叫道：“不要開槍”！

（斯科爾茲尼他們進攻酒店時，軍方的攝影師還在山谷下沒上來呢，所以這一段沒有照片，這是一張想象圖。）

哨兵果然沒有動，斯科爾茲尼等人沒有理他，徑直衝進酒店。一間房門開著，斯科爾茲尼衝了進去，一個意大利士兵正在操作無線電設備，完全沒有察覺周圍發生的事情。斯科爾茲尼把他從椅子上拉了起來，隨即用手槍柄對著臺上的無線電砸了幾下，頓時把這臺無線電破壞了。但斯科爾茲尼發現，這間屋子沒有門可以進入酒店內。

趕緊出去，斯科爾茲尼帶著手下跑出房間，繞到拐角順著墻走，這時又出現了一個衛兵，索萊提將軍趕緊又用意大利語喊著“別開槍”，於是這名意大利士兵真的沒動，他一臉驚恐一動不動地站著。斯科爾茲尼走到一堵兩米高圍墻前看了一下，翻過圍墻就可以進入酒店，於是斯科爾茲尼站在一名士兵肩上爬上了圍墻，他的另一名手下也爬了上去。翻過圍墻，斯科爾茲尼發現自己站在了酒店大門前的庭院裏。

斯科爾茲尼轉頭看看，剛好看見在外面稍高一些的山丘上，他的四號滑翔機撞毀在被巖石和碎石覆蓋著的地上，僅僅是在斯科爾茲尼他們著陸後一分半鐘內，離他只有100米。幸運的是沒造成其他的損失，斯科爾茲尼看見拉德爾和他的手下正在爬出飛機。沒有傷亡就好，斯科爾茲尼回過頭去，這時他看見酒店二樓的一扇窗戶裏出現了一個人，是墨索裏尼！墨索裏尼伸出頭向斯科爾茲尼他們點頭打招呼。

（撞毀並燃燒的飛機，這張圖片看上去飛機已經被燒的只剩下空殼了。）

傘兵伯納德·博斯哈納爾回憶說：“我們著陸的地方距離酒店大約120—150米，酒店的門前站著很多士兵，這些意大利士兵看起來並不害怕或者有什麽危險，也許他們以為我們是美軍或者英軍，到這兒來是為了接管墨索裏尼。庫克不小心開了一槍，很幸運的是，這一槍沒造成什麽後果。阿貝爾走進酒店，過了一會兒我們看見墨索裏尼出現在前面的窗口，隨後我們把那些意大利士兵全部繳械，然後把他們推進一間很大的餐廳裏看押起來。”

斯科爾茲尼看見了墨索裏尼，於是他喊道：“領袖，請你離開那個窗口。”他擔心混亂中有人開槍打死墨索裏尼。果然，墨索裏尼退了回去。拉德爾帶著他的人大步走進酒店，只有倒黴的孟澤爾依舊躺在飛機裏，因為他的腳踝摔傷了。

隨即，拉德爾走進了酒店，斯科爾茲尼和斯奇伍德中尉一同也進到了酒店的大廳。那些被繳了械的意大利憲兵開始走出酒店，他們剛剛睡完午覺，看見眼前的情形完全不知所措了，這些憲兵警察相互幫助著走出大門，當然免不了得到幾下槍托或拳頭的“問候”。斯科爾茲尼和施齊沃特少尉走上樓梯去尋找墨索裏尼，他在外面時就已經看清墨索裏尼所在的房間。到了房間門外，斯科爾茲尼飛起一腳踹開了房門，房間裏面站立著墨索裏尼，在他身邊還有兩個穿著軍裝的軍官和一個穿便衣的人。看見斯科爾茲尼他們衝了進來，這幾個人趕忙退出了房間以避免不必要的衝突。

就在這時，窗戶外又跳進了兩名德軍突擊隊員，這兩人是在樓下通過簡易梯子爬上來的，隨即他們兩個控制了房間的安全。斯科爾茲尼立正，向墨索裏尼報告道：“領袖，元首派我們來解救你！”

斯科爾茲尼剛剛說完，仿佛為了證明他所說不假，拉德爾和瓦格納也走進了房間，透過窗戶可以看見一架已經著陸的飛機上跳出一些德國傘兵向酒店衝來，而更多的滑翔機正在著陸，這一切渲染了現場氣氛。墨索裏尼顯然受了感動，他說道：“我知道元首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他與斯科爾茲尼、拉德爾、施齊沃特、瓦格納幾個人緊緊握手並擁抱在一起。

（斯科爾茲尼人高馬大，在哪裏都很搶眼，他旁邊，一個是墨索裏尼，另一個是莫斯少校。滑稽的是，照片上還有一些意大利士兵，看不出他們有什麽不高興之處。）

隨即，斯科爾茲尼派人找現場的意大利指揮官。一會兒，一名意大利上校出現了，斯科爾茲尼要求他立即命令手下的士兵投降並告訴他在這種狀況下任何抵抗都是無濟於事的，因為後面還有大批增援的德軍已經趕到，而且，山谷下的纜車站也已被德軍控制。

意大利上校要求斯科爾茲尼給點時間，因為他要和他的上級商量一下，他的上級就是剛才待在房間裏的便衣男子，負責保衛墨索裏尼的Giuseppe Gueli將軍（各位還記得麽，就是他的電報被德國人截獲，才讓德國人知道了大薩索這個地方）。斯科爾茲尼答應了，他同意給上校先生幾分鐘時間。

突然，外面一聲槍響，奇怪的是，沒人知道是誰開的槍，為什麽開槍，但也沒有人被打中。（這一槍很可能是傘兵伯納德·博斯哈納爾回憶裏提及的庫克走火的那一槍）斯科爾茲尼後來回憶說“這就證明，在整個行動中，讓這些勇敢的士兵不發一槍是多麽困難。”一分鐘後，那名意大利上校回來了，他對斯科爾茲尼直截了當地說：“我投降！”

（墨索裏尼走出酒店大門，他身邊的西裝男子就是Giuseppe Gueli將軍，身後是索萊提將軍。）

很好，斯科爾茲尼陪著上校先生走下樓梯，向依舊不知所措的意大利士兵宣布了投降命令，隨後的投降事宜由瓦格納中尉負責，那些意大利軍官被允許保留他們的武器。

這次行動的開始，Pratica di Mare機場總共到達了12架滑翔機，順利起飛的有10架（有2架在起飛時出了問題），飛行途中又有兩架迷失了方向返回機場，這樣算來，到達大薩索的只有8架滑翔機了。這8架中的最後一架在著陸時撞毀在陡峭的山巖上，那個著陸點非常陡峭，旁邊的人要想過去很困難，這使得救援工作被拖延，不過飛機上的傘兵都已經爬了出來，雖然個個都受了傷，但並沒有生命危險。

（這架滑翔機距離酒店很近，我猜測很可能就是搭載斯科爾茲尼的那一架，我們可以看見文章中所提到的2米高的圍墻。）

馮·貝爾普施中尉和他的手下已經完全控制了大薩索山頂的局勢。現在，整個行動的最後一幕即將拉開：帶著墨索裏尼離開大薩索山，帶他去德國！如何離開呢？從天上走還是從陸地走？

大薩索山頂已經被控制，山谷下的纜車站也被赫拉德·莫斯少校的部隊通過短暫的交火占領，但並不能讓墨索裏尼順著纜車下山，因為山谷附近還有大量的意大利軍隊，誰也不敢肯定這些軍隊會如何行動，這太冒險了，最保險的辦法是通過飛機把墨索裏尼運走。

大薩索山頂上已經沒有飛機可以起飛，唯一的辦法是正在大薩索山頂繼續盤旋的一架“鸛”式偵察機。駕駛這架飛機的是海因裏希·格拉赫，技術出色的格拉赫也是施圖登特將軍的私人飛行員。施圖登特將軍接到斯科爾茲尼的電報後雖然對突擊隊的成功消息有些將信將疑，但他還是命令格拉赫配合斯科爾茲尼他們行動。

（來，傘兵弟兄們來張合影！）

格拉赫操縱著飛機準備降落，大薩索山頂上，傘兵們忙著清理著陸場地，推開損壞的滑翔機，盡量整理著高低不平的地面。很快，格拉赫非常順利地把“鸛”式偵察機降落在山頂上。

斯科爾茲尼見狀，他趕緊跑回酒店裏墨索裏尼的房間，他看見墨索裏尼正在於拉德爾激烈爭論關於誰來繼續保護他安全的問題，Giuseppe Gueli將軍也在房間裏。斯科爾茲尼對大家打了個招呼，索萊提將軍也在場，這個幾乎被遺忘的人看見斯科爾茲尼進來，表現出了軍官應有的騎士風度，他遞給斯科爾茲尼一杯紅酒說道：“給你，勝利者！”墨索裏尼告訴大家，原本幾天前他就該被引渡給盟軍，但他用自殺作威脅，延遲了這一引渡。

所有的人都從房間裏出去了，只留下拉德爾一個人保護著墨索裏尼。斯科爾茲尼找到飛行員格拉赫，和他研究乘坐“鸛”式飛機下山的可能性。從目前的情況看，安全起飛的難度很大，關鍵是沒有適合飛機起飛的地面。現場所有的飛行員都很勇敢，但他們都認為在這種條件下起飛是沒有可能的，鸛式偵察機想要起飛，必須要找到一個傾斜的下坡，起飛距離要夠，地面還必須平坦。

墨索裏尼走了過來，他要求斯科爾茲尼公正地對待那些意大利士兵，不要把他們送到戰俘營去，就讓他們待在Campo Imperatore酒店，等德國人安全下山後再釋放他們，斯科爾茲尼答應了他的請求，這時候，他已經決定讓其他的傘兵和他手下的突擊隊坐纜車下山。

（這張照片展現了大薩索山頂上的情況，現在局勢已經得到了控制。最左邊背對我們的就是意大利索萊提將軍，中間戴禮帽的是墨索裏尼，背對我們穿深色西裝的是負責墨索裏尼守衛的Giuseppe Gueli將軍。）

下午3點30分，飛行員格拉赫告訴斯科爾茲尼，簡易機場已經清理好了，飛機也準備妥當，現在可以起飛了。斯科爾茲尼告訴他，他將和墨索裏尼一起乘坐他的飛機，格拉赫吃了一驚，他告訴斯科爾茲尼這不行，因為“鸛”式飛機是輕型偵察機，除去飛行員只能搭載一個人，現在除了格拉赫，外加墨索裏尼和斯科爾茲尼兩個人，這顯然不行，遠遠超出了飛機的搭載能力。斯科爾茲尼告訴他：“你說的原因我完全清楚，但對我來說，到這裏來營救墨索裏尼是我接受的命令，現在救出了他，我就要負責到底。我寧可和他一起坐飛機摔死也不願意向元首匯報‘是的，我救出了領袖，可他在下山時被人打死了或者摔死了’”

格拉赫聽的目瞪口呆“好吧，那就讓我們冒一次險”，其實，整個“橡樹行動”本身就是一場大冒險。

與格拉赫或斯科爾茲尼的擔心所不同的是，墨索裏尼本人對乘坐“鸛”式飛機下山充滿了興趣，因為他自己就曾經是個飛行員，他對“鸛”式飛機以及地形非常了解。不過他要求先去找他的家人，斯科爾茲尼告訴他：“您的妻子及孩子已經在慕尼黑等著您了”，墨索裏尼還是堅持要先去洛卡，斯科爾茲尼只好說“元首希望我直接帶您去他那兒”，無奈，墨索裏尼只得勉強同意了。

起飛時間定在下午3點50分，大約3點35分時，負責攻占山谷下纜車站的赫拉德·莫斯少校乘坐纜車到達了山頂。正在這時，墨索裏尼在德軍的護衛下走出了酒店，一些士兵打開了相機，都在等候這一刻。莫斯少校請斯科爾茲尼給他介紹領袖墨索裏尼，於是墨索裏尼與莫斯少校攀談起來，一時間場面很熱烈，拍照合影、熱情交談，每個人都忘記了這裏並不是安全的場所。

（眾人紛紛搶著與墨索裏尼合影，也為自己在這次永載歷史的行動中留下身影而開心不已，不知道這些人戰後存活的有幾個。）

時間到了，準備起飛！一幫傘兵們幫著拉住飛機，格拉赫轉動螺旋槳逐漸把飛機發動機的轉速提高，然後示意飛機後面的傘兵們松手，飛機開始滑行，在高低不平的臨時起落場上跳動著，由於場地很不理想，飛機顛簸得非常厲害，甚至差一點撞上旁邊的巖石。格拉赫不愧是一個王牌飛行員，他穩穩地操縱著方向舵繼續向前衝去，終於，“鸛”式飛機衝出了懸崖，它獲得了足夠的速度與高度。飛機上的幾個人對望了一眼，他們知道從這一刻起，生命又在他們自己的掌握中了。墨索裏尼也被嚇得夠嗆，但從他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驚恐。

（笑容滿面的王牌飛行員海因裏希·格拉赫，領口掛著足以自豪的騎士鐵十字勛章。）


格拉赫操縱著“鸛”式飛機飛得很低，很快，他們已經能看見弗拉斯卡蒂基地，隨後他們又看見了Pratica di Mare機場——他們的出發地！著陸了，格拉赫操縱的非常小心謹慎，因為他擔心剛才在大薩索上的魯莽起飛損壞了飛機左側機輪的骨架。這次著陸非常順利。機場另一邊停靠著一架亨克爾111型轟炸機，這架飛機將帶著墨索裏尼和斯科爾茲尼去維也納，為了保險起見，旁邊還有兩架同樣的飛機將陪伴著他們一起飛行。

傘兵伯納德·博斯哈納爾回憶說：“我們的一架滑翔機在著陸時撞毀了，造成7名士兵受傷，不過他們出了一個外其他人都還能行走，很快，他們被送上纜車運送到山下接受治療了。大約15分鐘後，墨索裏尼從酒店裏走了出來，身後跟著阿貝爾，斯科爾茲尼跟在旁邊······”

“莫斯少校、舒爾茨中尉、庫爾特中尉等軍官也達乘纜車上到了山頂。領袖墨索裏尼說不想讓那些衛兵成為戰俘，所以那些意大利士兵都很高興，而且沒有人開一槍。酒店被包圍起來，不許任何人進出······”

（很少見的一張照片，握手的兩人就是本次行動除去斯科爾茲尼之外的兩名大將，左邊穿淺色制服的是莫斯少校，他負責地面進攻，奪取大薩索山谷下的纜車站；右邊這位身穿迷彩服的就是貝爾普施中尉，他負責空中進攻。大家註意圖片右上角的飛機，由此可見這張圖片拍攝於大薩索山頂上。）

“領袖將被鸛式飛機送至Pratica di Mare機場，所有的意大利士兵和我們的傘兵以及突擊隊都不再把守酒店，而是簇擁護衛著領袖登上飛機。斯科爾茲尼想陪著領袖一起登機，但飛行員格拉赫不同意，很明顯，他想說服斯科爾茲尼······

我看守著酒店，直到最後一名士兵被纜車送下山，那些飛機我們沒辦法帶走了，所以我們把它們全部摧毀。我們的任務成功了，沒有一個士兵死亡。······我們每送一個士兵下山就順帶幾個意大利士兵下去，我們在大薩索的山谷下過了夜······，拯救墨索裏尼的行動將會永遠記載在我們傘兵突擊隊的歷史上！”

（這些士兵已經順利地到達了大薩索山下準備返回了，有一些人受了傷，並非因為槍戰，而是滑翔機事故導致。）

“後來，我們在山下又遇到了第二架鸛式飛機，這架飛機降落在大薩索山谷下的纜車站附近。那些意大利將軍還在那兒呢，於是，鸛式飛機又成了客機，拉德爾請兩位意大利將軍（索萊提和Giuseppe Gueli）上飛機直飛Pratica di Mare機場，這樣他們就不必參與我們返回時可能會遭遇的戰鬥了······”

下午五點左右，停在Pratica di Mare機場的亨克爾111轟炸機起飛了，搭載著墨索裏尼和斯科爾茲尼，直飛維也納，一路上保持著無線電靜默。到達維也納附近後，他們打開無線電試圖與機場聯系但沒有成功。天氣糟透了，不僅夜色開始降臨而且下起雨來，無線電聯絡也出了問題，不僅同維也納機場聯系不上，甚至與護航的飛機也聯系不上。不過他們很幸運，穿過雲層後他們找到了機場並順利地降落了。

第二天，他們換乘容克52飛機直達慕尼黑，在這裏，墨索裏尼見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對斯科爾茲尼他們來說，這次行動圓滿地成功了。

9月15日，斯科爾茲尼飛赴臘斯登堡，向希特勒遞交了這次行動的詳細匯報。

（這些無畏的勇士，都得到了應該屬於他們的榮譽。）

斯科爾茲尼通過這次行動成了德國的英雄，甚至連丘吉爾也贊嘆這次行動是“英勇無畏的表現”。德國的宣傳機構當然不會錯過這種大肆宣揚的機會，所有的宣傳機器一起開動，把斯科爾茲尼送上了榮譽的頂峰，他被提升為少校並得到了騎士鐵十字勛章。飛行員格拉赫，克服一切困難在大薩索山頂勇敢起飛，這也使他獲得了騎士鐵十字勛章。其他的飛行員以及士兵都因為他們各自的勇敢得到了相應的提升及獎勵，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拉德爾。

橡葉行動勝利完成！對斯科爾茲尼來說固然是功成名就的一次行動，但時間跨過了1944年，前面還有更多的任務在等著他去執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