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螃蟹卡加多少伤害:想念战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6 01:35:19

想念战友

  有点想克丽了,去邮箱里看看,如我估计的一样没有她的来信,想起她为了女儿是不大上网的,又想起她曾说搞资料打字打的手指头关节疼,我便不再幽怨,只是些许的无着无落。

  我和克丽是一年的兵,新兵连里我们并不在一个班,分到下面也不在一个处,我们开始接触是那一年到农场下放劳动。十几个人里女兵只我们两个。一年的兵,又一样大,家庭又很类似,她又很随和,于是便多了几分亲近。

  克丽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一边脸肌肉有些松弛,笑的时候嘴有点歪,所以她很少笑,而笑的时候又总是用手捂住脸,也许是因为这个,她很内向,极少与人说话,也不喜欢凑群。

  在农场劳动很苦,又都只有十七八岁,黑龙江的冬天天寒地冻,在没膝深的雪地里割一天豆子,尽管用塑料布裹住,回来裤腿鞋子依然都是湿的;夏天顶着无遮无拦的太阳锄一天地,经常有人中暑昏倒。

  那时候我与一个男兵关系很好,当然只是普通意义上的好,大家都以为我与那男兵是那种关系,常常盯着我们怕我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其实直到他调走,我们从没有过身体任何部位的接触,就是到现在,除了少有的几次见面时的握手外,我们连手都没拉过。我知道当时除了克丽,没有一个人不注意我们,弄得就连我们自己都觉得好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为这个我入团都不顺利,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对人的信任产生了危机。

  从农场回到部队,我和克丽都回了各自的单位,平日里并不多联系,但是就算所有的人都不理我,她也不会,我可以跟她说不能跟别人说的话,不用担心她会给我传出去,在她面前我可以不加任何的掩饰,她总是静静地听我说这说那,从不妄加评论,她是那种你可以在顺心的时候把她忘却,在不顺时再想起来的人。就像臧天朔“朋友”那首歌儿里唱的那种朋友。

  我复员的时候,她陪我去成都逛街,说我喜欢什么她就送我什么,当时正流行胶粘的影集,于是她用一个月三分之二的津贴十块钱给我买了一个硕大的胶粘影集,这影集现在我还用着,里面有她的照片。

  我们一直通着信,诉说着各自的心事,那时候我刚跟第一个对象分了手,心情及其恶劣,她却从不捅我的伤疤,总是让我看了她的信后心中倍感温暖。后来我勤于调动,部队又换防,就失去了联系。听说她都很大了还没找对象,也许跟她的小儿麻痹症后遗症有关系,怕她敏感,也没细打听她的联系方式。这一中断就是将近三十年。

  前年去上海出差,下决心顺路去部队看看,几经周折与其他还在部队的战友取得了联系,通过他们我找到了部队,原想这么多年没与她联系,怕是早就淡漠了。没想到见了面,竟没有一丝的隔膜与陌生,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她仍像从前与世无争,由于体制的问题,她最终只能定了团职,她竟并没有为此心存怨气,她爱人是地方上的,下了岗,她也只是淡淡地与我提了一句,只是对于小女儿,她充满了爱恋和骄傲,话语中透着极大的满足。

  她单独陪了我一天,逛街的时候我看上一双鞋,她执意要买了送给我,我忍着眼泪与她僵持着,决意不允。在部队的三天里,听她叨叨最多的话就是,你要是在这儿就好了,咱们离得近。

  在别人眼里我是坚强的、我是开心的、我是幸福的,在她面前,我却无须掩饰自己的软弱、伤感和不舒心,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她,想与她说上几句话,她的平和与沉稳总会感染我,让我狂躁的心安静下来。

  真的有点想她了,这是唯一一个从不评论我任何事情的战友,从不掺和我任何事情的战友,从不给我找任何麻烦的战友,从不让我担心会失去的战友。

  祝福我的战友,好人自有好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