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泰丞:湖南桂阳——“七夕”的发源地

湖南桂阳——“七夕”的发源地

谢晖∕编辑整理

编者按：
　  “七夕”即阴历七月初七夜，如今被称作“中国情人节”的传统节日。为什么定在七月七日夜呢?南朝志怪小说集《续齐偕记》中记：“桂阳成武丁有仙道，常在人间，忽谓其弟日：  ‘七月七日，织女当渡河，诸仙悉还宫；吾向已被召，不得停，与尔别矣。’弟当问：  ‘织女何事渡河?兄当何还?’答日：  ‘织女暂诣牵牛，吾去后三十年当还耳。’明旦。失武丁所在。世人至今犹云七月七日织女嫁牵牛。”
　  然而，很少人知道这个传唱千古、耳熟能详的传说源于何方，很少有人知道七夕的故事与郴州的桂东县是紧密相联的，这个叫桂东的地方就是中国情人节的发源地。说出来是不是让你感到很吃惊昵？

　  从湖南省桂东县普乐乡东水村往红洞、上井的河流，从“哈喉脑”开始沿江而上，去新庄村的地方，留下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疑为“冰臼群”的石窟窿，大如“禾桶缸’’小如“谷箩框”(当地语言)，延绵数十里，当地人称为马蹄印。为什么会留下这么多大小不一的蹄印呢?为什么只有桂东才有相思乌呢7桂东花豆为什么又被称为神豆呢?

千山万水外的等候  只为你的到来

　  在很早以前，南阳城西①牛家庄里有个聪明忠厚的小伙子，父母早亡，只好跟着哥哥嫂子度日，嫂子马氏为人狠毒，经常虐待他。一年秋天，嫂子逼他去放牛，给他九头牛，却让他带十头牛回家，牛郎无奈只好赶着牛出了村。
　  牛郎独自一人赶着牛进了山，在草深林密的山上，他坐在树下伤心，不知道何时才能赶着十头牛回家，这时，有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当得知他的遭遇后，笑着对他说：  “别难过，在伏牛山②里有一头病倒的老牛，你去好好喂养它，等老牛病好以后，你就可以赶着它回家了。”牛郎翻山越岭，走了很远的路，终于找到了那头有病的老牛。他给老牛打来嫩草，一连喂了三天，老牛的健康和精神状态逐渐恢复，才抬起头告诉他，自己本是天上的灰牛大仙，因触犯了天规被贬下天来，摔坏了腿，无法动弹，而自己的伤需要用百花的露水洗了一个月才能好。于是牛郎不畏辛苦，白天为老牛采花接露水治伤，晚上依偎在老牛身边睡觉，细心地照料了老牛一个月，等老牛病好后，牛郎高高兴兴赶着十头牛回了家。回家后，嫂子对牛郎仍旧不好，曾几次要加害他，幸得老牛设法相救。嫂子见加害牛郎不成，最后恼羞成怒地把他赶出家门，牛郎只要了那头老牛相随。那头老牛看着被赶出家门的牛郎形单影只无家可归，顿生怜悯之心，告诉牛郎，自己被贬下凡的地方是一个离天最近的地方，那里离天只有三尺三，至今仍处于原始状态，千年古树竞秀，千年古道斗险。那里气候凉爽，每年夏天，天上的神仙在酷暑难耐时都会下凡到那里避暑纳凉。夏日里经常可以看到有神仙在山顶上下棋，仙女在河里戏水。此地实乃人间仙境。
　  于是牛郎随着老牛一起跋山涉水，来到了老牛所说的离天三尺三的地方，在一个叫牛氏坪⑧的地方住了下来。

结发为夫妻　 恩爱两不疑
　　
　  一天，织女和诸仙女一起下凡纳凉，在沤江河④里戏水，牛郎在老牛的帮助下认识了织女，二人互生情愫。织女回天朝后止不住对牛郎的思念，便骑了一匹白天马偷偷下凡。为了不让玉帝发现，就与牛郎一道从牛氏坪沿沤江转至东水村去人迹罕至，偏远得神仙也很难找到的新庄村青石洞⑤安家。
　  途经桂东牛塘界，没有路难以前行，大家也都累了，于是在沤江边歇息。晚上，牛郎陪老牛在沤江边洗了一个澡，他们洗澡的地方被老牛滚出了一口大塘，当地人后来把这个地方称为大塘，现称为大塘乡。他们在沤江边住过的地方称为牛难前，也称牛栏前，就是牛郎难以再向前前进的意思。
　  进入东水村后，由于东水村的地势比沤江高，沤江水流不进东水村，而且山高路陡，没有水路可走，白马和老牛的脚都受了伤，在路上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带血蹄印，这些蹄印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那些“冰臼群”石窟窿。

　  织女看到这些情景心痛不已，伤心落泪，泪流成河，便成了今天的东水河。原来东水村本无水，因为水应从西向东流，沤江水不可能倒着往高处流，织女没来之前，当地百姓一直处于干旱之中，百姓食不果腹，饥荒连年。自织女的眼泪流成河后，当地百姓再也不用为水发愁了，过上了丰衣足食的日子。正是因为东水村的河水是织女的泪水流成的，所以水也就可以从东向西流，人们从高处看会显现出水倒流的奇观，故留下了“桂东东水水流东，东来东去”的千古佳话，这也是东水村村名的由来。
　  牛郎织女历尽干辛万苦，最终在十分偏僻的新庄村青石洞安下家来。刚到此地，牛郎织女人生地不熟，茶米油盐，样样皆缺。牛郎只好每天上山挖竹笋、蕨菜根，采黄菌等充饥。心灵手巧的织女把吃不完的竹笋烘烤成笋干，蕨菜根加工成蕨根粉，黄菌晒成黄菌干。织女把牛郎在终年云雾飘渺的齐云山上找到的叶大叶小的两种茶树，叫牛郎带动当地百姓广种于桂东大地。叶大茶树的叶子不能吃，但它的果实可以产油，当地百姓把这种茶树称为木子树，所产的油叫木子油，即茶树油。叶小的那种茶树叶子可以泡水喝，鲜美提神，即现在大塘乡的云雾茶，现在又叫玲珑茶。织女还在离青石洞较远的另一个神秘的洞穴里划出一块神田，牛郎把织女从天上带来的大禾仙米、苡米等播种下去，年年耕种，年年丰收。牛郎每天早上骑着白马带着老牛去那里耕种，中午肚子饿了就在石洞里生火做饭，做饭时洞里常常烟雾渺渺，当地百姓后来把这个石洞取名为“碧洞飞烟”。晚上，忙完耕种的牛郎牵着白马回家，途径东水村稍作休息的地方现在叫“五马归巢”。
　  织女还把从天上带来的天虫分给大家，发动当地百姓广种桑树，并教大家养天虫，抽丝，织布。为了感谢织女，当地百姓把天虫尊称为“蚕”，又将地名取名为“丝都”，即现在的桂东四都，把牛郎耕种的神田称之为“仙人石田”。仙人石田洞现己成为桂东著名的旅游胜地，现在，如果你去旅游观光，还可以隐约看到牛郎在那里耕种的身影呢。
　  有一年夏天，天上酷暑难耐，一条金龙下凡纳凉，由于凉快无比，金龙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一不小心就打了个喷嚏，引发了一场大水，使得八面山的青山河河水瀑涨。大水带着泥沙咆哮而下，淹没了沤江边的万顷良田。牛郎知道后，带着白马和老牛帮助当地百姓在沤江边上治沙造田，最后把被淹的万顷良田重新修复。牛郎的这一举动深受百姓爱戴，当地百姓为了记住这个事情，把青山河发大水的地方取了“青山”和“大水”两个地名，把牛郎治沙造田的地方命名做“沙田”，即现在桂东沙田镇。金龙惹祸后不敢再回天上，愧于当地百姓，自愿留在凡间，充当沤江守护神，从此沤江不再发水灾，当地百姓于是又把沤江边上的一个村庄命名为龙头村。
　  织女把新纺出来的布拿到一条小溪里面挂着漂洗，但见白光闪闪，暇光万丈，当地百姓以为金龙现身，惊喜万分，纷纷跑去观看，一看才知道是织女在漂布，一个个喷喷称奇。织女漂布过的溪流形成了一个一百多米高的瀑布，后来老百姓为了纪念织女，把那条小溪称之为“龙溪”，把织女漂布过的地方称之为“龙溪漂布”，又叫“龙溪瀑布”，把当地地名称之为“新纺”，也就是现在的新坊乡。

天长地久有时尽　 此恨绵绵无尽期

　  牛郎和织女男耕女织，并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过上了自给自足的幸福生活。但是好景不长，这事很快便让玉帝知道，王母娘娘亲自下凡来，强行把织女带回天上，恩爱夫妻被拆散。
　  牛郎上天无路，伤心欲绝之时，老牛告诉牛郎，它死后会变成一棵树，长出的果子给牛郎的后代吃，用它的皮做成鞋，穿着就可以上天。老牛说完这些话后就死了。牛郎把老牛埋葬于桂东的一座高山上⑥，老牛的坟上也果然长了一棵树，树上结满了果实，当地百姓称之为牛果。
　  牛郎按照老牛的话一一安排妥当后，随即穿上牛皮做的鞋，带上用大禾米加工成的黄糍粑干粮(大禾黄糍粑，现桂东著名特产)，拉着自己的儿女上天去追织女，眼见就要追到了，岂知王母娘娘拔下头上的金簪一挥，一道波涛汹涌的天河就出现了，牛郎和织女被隔在两岸，只能相对哭泣流泪。话说王母娘娘挥金簪时，由于用力过猛，金簪朝东落到凡问，插到了位于桂东县黄洞乡羊石坳山顶，山顶突起三峰，盘结如鬟，因而得名“织女云鬟”，现称玉女云鬟。相传武当派祖师爷张三丰也曾慕名来过此地，并在石头上刻下了“丰”字。金簪朝东划落，一道金光划过的地方现在称为“东洛乡”。

滴不尽的相思泪 化为相思豆

 牛郎织女的忠贞爱情感动了百乌之王一一凤凰。凤凰把乌儿们召集起来，在凤凰的栖息地的两棵千年古松树⑦上开了一个百乌大会。后来人们把这次百乌大会也称之为“百乌朝凤”。百乌们共同商讨如何帮助牛郎越过天河去与织女相会，这时，生长在相思泉的喜鹊勇敢地站了出来向凤凰请愿去帮助牛郎，凤凰被喜鹊助人于危难的精神所感动，同意了喜鹊们的请求。于是千万只喜鹊飞来，搭成鹊桥，让牛郎织女走上鹊桥相会，王母娘媳对此仲，无奈，只好允许两人在每年七月七日于鹊桥相会。
 玉皇大帝迁怒于白马私自带织女下凡，触犯天条，把白天马贬为凡马，留在人间，所以现在仙人桥所处的山也叫“白马山”。白马山上有个千年不枯的泉眼，便是织女被天兵天将带回天庭时，对心爱的牛郎和帮助她的白马所留下的相思泪和伤心泪，泪滴成泉，成为今天的“相思泉”，而生长在旁边的豆科植物便是著名的相思豆。由于这种原产的相思豆比较大而且有斑斓的花纹，当地人又把它称为“花豆”，也被称之为“神豆”。唐代大诗人王维听了牛郎织女的故事之后，非常感动，写下了“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的千古绝句。由于王维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相思豆，只知道相思豆生长于南方，却不知生长在南国偏远山区桂东的花豆就是传说中的相思豆。
 树上一群比翼乌被牛郎织女的爱情所感动，其中一只个头较小的，因喝了相思泉就变成了桂东著名的相思乌，另一只飞的高的，因带领同伴搭成天桥，帮助牛郎织女在天上约会，被当地老百姓称之为“喜鹊”，喜鹊所搭的桥也称为“鹊桥”。由于乌儿们每年都会从四面八方回来搭桥，于是在桂东形成了一条千年乌道，当地百姓把这个地名取名为“桥头”，乌儿经过的山为“乌岭”(现在桂东桥头镇) 。

 愿得一心人 白首不相离

 织女与牛郎在天上鹊桥相会，时间久了，织女对在桂东美好生活的怀念和对孩子的思念与日俱增，便请求王母娘娘让她下凡看看孩子。王母娘娘被织女的坚贞所感动，但又不愿意违背天条让他们永远生活在一起，于是下令二郎神在牛郎织女所住的青石洞旁把山劈开，再搬来一块长条巨石，横架南北。石桥两头宽，中间窄，桥面稍斜，以防他们跨越桥中央，借以阻断织女的回家之路。于是每到农历七月初七，上半夜牛郎织女在天上鹊桥相会，下半夜便在石桥相会。石桥因此被后人称为“仙缘桥”，也叫“仙人桥”⑧。据说，没有找对象的男女，有胆量走完仙人桥，必可找到美好姻缘；准备结婚的男女双双牵手走过仙人桥，结婚必会幸福美满百年好合：已结婚的男女感情不和时双双牵手走过仙人桥，必会和好如初；感情已经破裂的男女，双双牵手走过仙人桥，便可破镜重圆。桂东仙人桥也成了现代男女爱情的朝圣地。
 现在有很多谈恋爱的男女，为了神圣的爱情，不顾爬山涉水之艰辛，来到仙缘桥，海誓山盟，以表对爱情的坚贞不渝之心，更有人勺一碗相思泉的相思水、摘几粒相思豆，送给自己暗恋之人，借物传情。
 如今，在牛郎织女所住的青石洞旁的桥边上，耸立着一高一矮两个石头，就是牛郎织女的两个孩子，当地人把它称为“望星石”，也称“望亲石”。他们每天翘首相望，看着天上的牛郎织女星，等待父母归来，日久天长，成了今天追求幸福美满的永恒象征。
 织女在约会时为了在情郎面前更加美丽，每次都会采集百花扮新妆，于是当地百姓称化妆为上妆，卸妆为下妆，这就是“新庄”、 “上庄”、 “下庄”三个地名的由来。
 桂东人民为了讴歌牛郎织女的爱情，把桂东的一条织女下凡洗澡的大江称之为沤江，把沤江的一条支流称为牛郎江(位于桂东寨前，后简称为牛江)。两江相汇，意为让永不停息的江水，把天上人间的爱情故事，永远沤歌，生生不息……??
 织女为了爱情而下凡生活的桂东县属湖南，于是有了湘女多情的说法。而“牛郎织女”美丽传说的发生地——桂东，便当之无愧地成为中国情人节的发源地。

注：
①、“南阳城”是西晋时期湖南南方的桂阳郡城，即现在的郴州市，简称为“南阳城”。据桂东县志记载：“宋嘉定四年(1 21 1年)，忻桂阳县(即今汝城县1的宜城、零陵二乡置桂东县，县治设上犹寨(即今寨前)。明洪武元年(1 368)，移县城于沤江上游的凤凰山前。”
②、“伏牛山”，即位于与桂东县交界的资兴市的“石牛山”。石牛山海拔l 238m，属于八面山支脉．南北走向。资兴古八景之一，因触犯了天规被贬下天来的灰牛大仙被降伏于此，故古时也称“伏牛山”。
 ③、“牛氏坪”现也叫牛屎坪，即如今湖南桂东八面山一带，古谣云：“八面山，八面山，离天三尺三，人过要弯腰．马过要下鞍。”现有“八仙下棋”遗迹、古活化石银杏树群落等。这里盛产人间仙草灵芝、桂东特产牛果、花豆等。
 ④、沤江，位于湖南郴州汝城县田庄附近。
 ⑤、青石洞，也称情思洞。当地百姓为了纪念牛郎织女住过的洞室，把新郎新娘结婚用的房叫洞房，这也是洞房的由来。
 ⑥、即现在桂东的牛死仙山。牛死仙山上建有一处牛仙庙，由于年久失修，仅残留遗址。非常奇特的是，当地猎人在牛死仙山上打猎时，怎么都打不到猎物，似有神灵佑护，被子猎人称为打猎禁地。
 ⑦即如今在桂东县城旁的凤凰山，有一棵需要四人合抱的千年古松，被誊为中国马尾松之王，该处也是桂东著名景点之一，称之为“凤岭古松”。
 ⑧仙人桥位于普乐乡新庄村青石洞的白马山。拥有叹为观止的自然奇观，清代桂东邑痒生黄由恭曾题联云：“天堑可填，一桥架就通南北；地陇不断，两岸连成任往还。”

来源：转载自《郴州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