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面招租:从故宫损坏国宝看大陆管理的五种缺失

从故宫损坏国宝看大陆管理的五种缺失

    30日以来，故宫损坏国家一级文物宋代哥窑青釉葵瓣口盘成为社会热议话题，各种批评纷至沓来。这件事情，本身的性质已经极其严重。故宫博物院藏品固然丰富，但可以列为国家一级文物大约1000多种。其中任何一件，都可说是价值连城。但故宫的做法令人不能理解。首先是，这么重要的文物怎么可以如此轻率地就被破坏呢？有人说是操作程序出了问题，什么程序？电脑程序？如果是程序有问题，那么这样的程序就不该成为使用对象。仪器出了问题，什么仪器？有可能出现这样严重问题的仪器根本就不能投入使用。操作出了问题，什么操作？没有足够专业水准的人怎么可以进入操作程序？这且不说，7月4日出的事情， 直到30号仍然没有向主观部门提出报告，更没有向社会公开信息。直到有网友在微博上把这一事件披露出来，故宫博物院才用向媒体发出文字新闻稿的方式予以说明。中心是说因操作失误，国家一级文物宋代哥窑青釉葵瓣口盘受到损坏。但损坏到什么程度，不说；能否得以修复，也不说；现场状况如何以及如何保护现场，还不说。除去区区几百字文稿，连个图片也没有，于是媒体穷追不舍，社会一片哗然，大家特别关注的三个问题是：究竟是否向上级瞒报；毁坏文物到底到了何种程度；责任人如何处理。对于瞒报一事，故宫博物院更是一口否认。这样的事件，尤其这样的态度，已经令舆情忍无可忍。我们不知道这个盘究竟价值几何，或者根本无价，就算它只值1千万人民币吧，如果一家银行丢失或损坏了1千万人民币，它可以26天都不向上级报告吗？如果1个商店，丢失或损坏了1千万元的商品，它可以不向公安部门报案吗？如果1个公共场所，损失或破坏了1千万元的物品，它可以不给社会一个充分的交代吗？显然不可以。但故宫就这么做了，而且毫无愧疚感，毫无羞耻感，毫无自责感，而是固执己见。中国古人曰：千夫所指，无疾而死。我现在明白，这句话只适用于那些自尊自爱的人。孔夫子说，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但他们又说人而无耻呢？无耻会怎么样，我无法说明。但看7月23日高铁追尾事故的种种处理方式及新闻发言人的表现，以及故宫今年以来在所谓的“四个门”，即“偷盗门”、“锦旗门”、“会所门”和“摔盘门”的动作与态度。可以知道虽然无耻，但也无妨。这是为什么？

       我想试着分析一下深层的原因。我以为造成这种状况的应该是存在五种缺失：

      第一是程序缺失。现在很多同胞开始明白程序正义的重要性。任何一件事情，不管是多么好的事，或者是多么坏的事，如果没有程序正义。好事情也会变坏，坏事情可以更坏。故宫摔宝这件事，证明它缺少程序规定。即使有规定，这程序也一定不是刚性的，而程序正义的重要基础，就在于它所坚持的刚性原则，如果有程序，而且是刚性程序，怎么可能事故发生26天还不上报呢？又怎么可能26天没有上报，都可以大言不惭地坚持说，我们没有瞒报呢？程序的缺失，对于中国的民主进程和社会现代化进程而言，已经成为一个迫在眉睫且重如泰山的大问题。

第二是监管缺失。现代政府原本是有限政府，有限政府的基本标志就是它要向责任主体负责的，责任主体就是选民。但中国的多少事情，多少怪现状都是因为监督缺失。没有一个人敢说，选民不是国家主体的。但主体的权益怎么落实，往往是空的。它想问责政府，途径在哪里，平台在哪里，支撑点在哪里，有效性在哪里，都没有。这其实是一件很悲剧的事情。

第三是伦理缺失。伦理不仅属于民间，尤其适用于政府，公权力同样必须遵守必要的伦理原则。例如政府官员要有严格的行政伦理。现在很多人之所以没有是非心，没有善恶心，没有同情心，没有羞耻心，就跟行政伦理失位存在因果关系。伦理价值属于内生性动力，失去了这种动力，实际上等于失去了魂。

第四是法律缺失。很多问题，例如动车追尾事件，实际上已经可以列入法律管辖的范围。故宫这次文物损坏完全应该进入这个范围。日本2005年发生高铁事故，今年7月29日其地方法院以“业务过失致死罪”起诉该事务集团社长山崎正夫求刑三年。业务过失致死罪这个词，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的。本人法律知识不多，我想中国的法律条文中，应该没有这一条，如果有的话，7月23事件的主管部门的责任人就应该受到法律制裁。

第五是制度缺失。这里说的制度缺失，主要是责任官员的问责制度的缺失。就是何种问题该受到何种处罚，缺乏明确的规定，更缺乏有效的执行。给人的印象是一个地方出了问题，官员要首先出来做解释——蒙混过关；实在过不了关了，就把责任推给具体的事故责任人。实在推不下去了，勉强给个处分。然而，不要多久，这受处分的官员又换个地方上任去了。以我的一管之见，7月23高铁事件出现后铁道部新闻发言人表现拙劣，影响极坏。但他的仕途一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的，说不定哪一天他又成为副部长，也未可知。故宫的这次事故也是如此，都四个门了，那该负责任的官员依旧春风得意、稳如泰山。国宝损失了，或者公民的生命财产损失了，你损失我的，他的的仕途安然无恙。因为这体制本身存在问题。我说这话，各位信不信？你们不信，反正我信。

我常听朋友们说，现在中国大陆最需要的乃是一种建设性态度。对此，我很同意。但我认为，如果能在上述五个缺失点上真正扎实有效地作出建设性行为，才是至关重要的。

                                                   2011年8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