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研究生辅导:西山岛上的“九品廉吏”暴式昭

    最近，在西山金庭镇明月湾景区内，有一个纪念馆刚开业不久便吸引了上万名自发参观客前往，始料不及的场景连业内人士也直呼“十分少见”。要说起这位大家纪念的人物，他并不是什么大官，也不是有多少丰功伟绩的人，而更让人诧异的是他也不是明月湾当地人，当初做官也并不在明月湾。他只是一名普通的“九品廉吏”，但从古至今他都受到了大家的关注。带着种种令人好奇的疑问，我们也来到纪念馆想要揭开答案。

    清正廉明，百姓爱戴

    纪念馆所纪念的人物叫暴式昭，字方子，河南滑县人。起初他担任江苏平望司巡检的时候就刻苦自励，“其分所应得，一钱不取，虽其母不能具甘旨，妻子无论也”，生活与贫民无异。他还扫赌博、惩盗贼、封妓院、禁鸦片，任职期间，恪尽职守，百姓安居乐业，“诸弊竟绝”，后来得到巡抚谭钧培的赏识，提拔为军机处存记。

    清光绪十一年，暴式昭回到苏州，在苏州太湖西山甪里巡检司任一个九品巡检小官，相当于现在的派出所所长、副科级公务员。任职后，暴式昭“清操愈厉”，“嫉恶如仇”，“爱民如子”，为官更加清正廉明。巡检是最小的官，薪俸很低，生活自然更加清贫。当时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他说：“吾母在尚尔，今岂为妻子计温饱哉！”那时的西山有典当商三家，每年都要以保护费的名义向巡检纳钱36万，但暴式昭却把这笔钱全部捐给西山“继善堂”，自己分文未取。他经常穿着草鞋徜徉于山水之间，详细地考察西山的名胜古迹，秀美的风景和淳朴的民风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遇到面临危废的古迹祠墓，他就自己出资或倡导树碑修复，修桥铺路，热心公益，深得山民爱戴。
 
    罢官断俸，百姓送米

    暴式昭所处的清末时代，统治阶级糜烂腐朽，当时的苏州知府魁文农就贪贿渎职，很看不惯暴式昭的行为。光绪十六年（1890）春，外地人纷纷到西山放蜂，对西山的花果造成了很大的危害，暴式昭于是下令阻止。但苏州知府得知后却非常恼火，借故将他革职了。罢官后的暴式昭因为断了薪俸，不到十天，家里就已断了炊，他也没有钱回河南老家，只能靠附近村民接济度日。

    这一天，家住堂里陈巷的一位张姓百姓上门看望暴式昭，结果一看便备觉寒心。时值隆冬大雪，也是春节前，家家户户热闹丰盛，唯独暴式昭家里却冷冷清清，打开烧饭的锅，里面却是当时人家用来喂猪的“萝卜缨”加少许米熬粥，以此度日。备受感动的张老伯回家后就拿着“栲栳”：我们省一口，大家救救他！西山民众听说此事后，纷纷自发地冒雪送米送柴到暴式昭家中，“村村馈赠，肩挑盘载，踊跃争先”。接下来的40多天里，自动送米送柴的“运动”范围竟蔓延到西山岛上八十余村七八千户乡民，可谓轰动一时。在乡民们的帮助下，暴式昭变卖一部分柴米，才得以凑齐回河南老家的路费。他调侃说：“握篆数年领太湖，归装载得一画图”。光绪十七年（1891）初，暴式昭回河南老家的那一天，西山乡民都到桥头来为他送行，场面煞是感人。离开西山，暴式昭夫妇依依不舍，“两袖清风”地只带走了西山人民的一片深情厚意。

    名人题咏，两大高潮

    百姓纷纷为这一穷官送米的事感动了山中诗人画家秦散之，他触景生情，画了一幅《林屋山民送米图》，并作歌以颂其事。而著名词人郑叔问也作了“雪篷载米图”，传为佳话。暴式昭虽然是河南人，却在西山岛上演绎了一段“廉吏与义民”的真情故事。可以说，“暴式昭精神”足足感动了三代人。秦散之画的《林屋山民送米图》形象地画出了西山乡民负柴担米周济罢官后穷困乏食的廉吏暴式昭的情景。秦散之还在图上题词赞许暴式昭在西山“兴利除弊，饮冰如蘖，山民戴之”，更有感于暴被罢官“未旬日釜已生尘，山民闻而感泣，相率日以米薪相饷，自冬历春未已，余闻为作歌，以作山中嘉话，嗣复写是图。”起初是有感于“廉吏”与“义民”之间的鱼水深情，以图寄慨。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幅画引起巨大的连锁反应，多少在近现代历史上的不朽文化名人都为此画留下了情真意切的题咏。

    有两个时段是高潮时期。一个高潮是《林屋山民送米图》画成后的辛卯年到暴式昭积劳病逝，苏州名士吴大澂、郑文焯、俞陛云、吴昌硕、曹允源、邓邦述等纷纷题咏。另一个高潮时期则是1948年暴式昭之孙暴春霆到北平请名家题咏，竟又掀起新一轮题咏热潮。当时，暴春霆节衣缩食，凑足印刷费，意欲印成《林屋山民送米图卷》，以永远留存祖先之德而时时教育后代。“图卷由胡适作序，收有冯友兰、朱光潜、李石曾、朱自清、沈从文、游国恩、俞平伯等所题诗文数十篇，一致对暴方子的事迹高度评价。”

    故事流传，精神永存

    《林屋山民送米图》使这一苏州历史上一个清廉小吏受民爱戴的感人故事流传至今。之后，暴式昭的故事被改编成评弹、锡剧等多种体裁流传民间。2009年的8月，西山金庭镇明月湾景区建立了展示暴式昭生平事迹及历代名人题咏等内容的暴式昭纪念馆，以此感动、教育和激励后人。

    暴式昭当时在甪里古村当官，但纪念馆却选址在明月湾邓家祠堂。其实也是经过了几番论证后的结论。其中邓家祠堂的建筑庄严古朴，明月湾是中国历史文化名村，邓家更出过宋代谏官邓肃和清代两广总督邓廷桢两位著名清官，有较好的廉政文化背景是选择落址的理由之一。

    纪念馆由门厅、生平事迹展厅、后世评价展厅和多媒体接待创作厅等部分组成，暴式昭的生平事迹展示详尽，相关历史文物都被保存完好。其中大厅前天井内，摆放了两块历史久远的珍贵的“廉石”，是“镇馆之宝”之一。据载，做了五年甪里巡检司的清官暴式昭携眷返回河南老家时，“仅载图书数十卷、太湖石三方、质券一束而已”，曾经送暴式昭回乡的两块压舱石，后被置于甪里古码头边，并被民间收藏。
“廉俭、厚德、正义、民善”的“廉石”精神，是苏州廉洁文化的独特象征。苏州围绕“弘扬‘廉石’精神，促进时代发展”的主题开展了一系列活动，推进了廉洁文化向纵深发展，同时也在全社会引起很大的反响，形成全市人民共同参与、监督廉政建设的良好风尚。现在，这两块“廉石”已经成为弘扬廉石精神和廉石文化的重要教育资源。

    有关暴式昭的实物有部分是当地百姓的捐赠，如当年暴式昭写给百姓的便条，暴式昭题字的木制果盘等，都将暴式昭的廉吏形象表现得一览无余。

    1999年，在詹一先先生出版《廉吏暴式昭》时，又第三次兴起了题咏热潮，谢孝思、颜梅华、刘叔华、瓦翁、吴养木、沙曼翁、尤玉淇、朱育莲、马伯乐、张晓飞、崔护、费之雄、程质清、顾曾平等纷纷题字、做诗、绘图以颂之。

    暴式昭精神对现实的教育意义十分深远，晚清是中国吏制最黑暗的时代，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暴式昭仍能清者自清，当官竟穷到无米下锅的程度，显示了“官至贫时方为清”的傲骨和清正。暴式昭精神因此千古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