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英平药业有限公司:父爱胜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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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爱胜天命
  从小到大我长的矮小纤细,父亲说我像根草,是风一吹就能吹倒的类型。
  记忆里常听父亲念叨葫芦瓢养家鸟,越养越窝囊,还有什么一筐木头砍不出一个木寨子。总之是恨铁不成钢,怨子不成才的气恼之言。
  那时我不是很理解,父爱里到底包涵着怎样的希翼、期盼与失望,倒是能感受到父爱的包容,无私胸怀与浓郁的怜爱。
   我不是一个爱回家的人,尤其是父亲的家,父母的离异让我一直耿耿于怀,曾经有两年疏远父亲。后来我的婚姻也失败了,多少能理解些父亲的辛劳与苍桑了,渐渐的我和父亲紧张的亲情开始消融。
  父亲很牵挂我,时常打电话邀我回去住几天。我回去了,第二天就准备走,父亲低沉着脸说你就不能多住几天吗!我说:“是这样,都看到了就放心了。”父亲背着手在庭院里转一圈回来,略带恳求掩痛而又怜爱的说:“孩子,多住两天吧,爸给你杀个兔子吃,都养两年了,14斤重呢,你不在我俩人吃不了。”听完这话,我哽咽了,眼泪噼里啪啦滚下来,脸上却露出孩童般纯真的笑意,任性地抓住父亲的手臂,摇晃着嚷嚷不许杀兔子,若是杀兔子我立刻走人,不杀兔子就多住两天。父亲痛爱地笑骂我:他妈的,这孩子说什么话呢!吃只兔子还至于这么难过吗?我抢白道:不是难过,是无以承重的自责,想想啊,您养它两年共七百多个日日夜夜,那得付出多少汗水与辛劳,完后我两天就把它吃掉了,这公平吗,兔子会恨我的,我没喂过它,它却因我送了命,日后想起这事我就会难过的,父亲慈爱的抚摸着我的头,意味深长的说道:“傻孩子,你太善良了,不行啊,这世道吃不开的。”我仍旧撇起嘴角瞪着溢满泪水执拗的眼神,恳求道:“不吗,就是不让您杀兔子。”眼泪就要再次滚落的瞬间,父亲急忙应允:“不杀,不杀它了。”即刻我欢呼跳跃起来,蹦跳着去看那兔子,还不时回头喊父亲快过来看兔子。父亲却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我,看到我开心样子,父亲舒心的笑了。
  这事始终刺痛着我,让我难以忘怀,因为同样的事发生在公婆家,结果竟是天壤之别。
  结婚两年多,那时我有25岁还没有生孩子呢,我每天下班回来一进门都会对婆家人说:“我回来了!”
  有天下班回来一进门,张着嘴不由自主地惊叫起来,把屋内抱着大鹅的婆婆和高举菜刀的小姑子吓呆了,此时我已冲过去抱起大鹅,跑出了屋外。直庆幸自己回来的及时,然后惊魂未定的走回屋去,此时屋里的气氛压抑极了,个个都板着脸孔,小姑子还摔摔打打的,公婆虎着脸,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屋中间,小心翼翼地解释着说:“就一只鹅,我天天喂它,实在不忍心杀掉它。”公公恼火地训斥我:“鸡鸭鹅本就是餐桌上的一道菜,谁家都一样,你见过有不被杀的家禽吗?”我无助的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我含着屈辱的泪水回到自己的卧房,那一晚,我没做饭,也没吃饭,无人理会我。 几天来婆家人脸色都不开晴,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阻止他们杀家禽了。想想也是,我太任性了,这样做是没道理的。
  而父亲不一样,他一直这样宠着我们,爱我们。记得小时侯他杀鸡时总是让我们给他把鸡腿,然而长大以后变得心软了,等他杀鸡的时候,我就跑了,并找出理由说:“杀鸡人没罪,把鸡腿的人有罪。”父亲从未生气过,还笑我胆小,日后没大出息的。
  还有一次家里养的一条狗,不会看家也不会叫,父亲就把它卖了。回家一看狗没了,我和姐姐弟弟们在流泪,父亲说别哭了,我再把它买回来……
  再大一点的时候,我就不再吃自家养的家禽了,为此父亲就提前杀鸡鸭,用水泡上,等我们回来时都泡的颜色白白的,父亲则骗我们说是买来的,自家的留着好下蛋呢。更没想到的是在我三十几岁的时候父亲依旧能包容我的任性,我的调皮,我的“无理取闹”。
  我知道父亲有多爱我,所以我离婚的整件事欺瞒了他一年,之前他说过知女莫如父,他的女儿有多善良,人品如何,他最有数。如果哪天有谁敢伤害他的女儿,他会豁出这把老骨头跟他们拼了。我知道父亲的脾气秉性,他是一个能说到做到的人。我决不能让他老人家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才被迫连其他家人都瞒着我离婚的事。
  父亲是个血气之人,他少时年时代正赶上解放土改斗地主时期,我的五爷爷、六爷爷都被土改工作组打死了。我的爷爷老七,也被抓起来绑在广场挨批,挨打,被雨淋日晒,家人送饭也被打翻在地,父亲被逼急了,抢了他们的枪与民兵拼命,最后也被抓起来,让一群红婴枪小将们看管着上山放牛羊,父亲体格健壮,几个小将一起上也打不过他,白天在山上,父亲打小将们,晚上回来,工作组的大人们打我父亲,第二天上山我父亲仍旧打那群小将,一次比一次打的狠,直到那群小将回来不再告状,为此父亲说太冤枉了,那叫什么地主哪。那是祖辈在山东混不下去了,地少人多,难以维持生活,无耐举家变卖房子土地,去北方讨生路,起初落脚在吉安地区后又迁往通化偏远山区,在那里自家人开荒种地养猪放羊,攒下两挂马车,用来跑运输赚钱。家里没一个文化人,几个孩子盖一床露棉花的被子,穿的衣服,补丁落补丁,穿的鞋子露脚趾,长工和家人一起吃住。不过是解放前两年,村里有一户地主,儿子在外读书,知道国家形势不妙,就回村匆忙把房子、土地都变卖了,我的爷爷们正好攒下几个小钱就一鼓作气把地买下一大半。那家人都走了,解放多年后了解到那家人是贫农成分,因他们全家人都装着去别地要饭。就这样爷爷家在土改时期就变成了斗争的大地主了。
  父爱的点点滴滴在我遭遇惨痛磨难的岁月里产生了巨大能量,支撑我一次次挺过生死磨难,一次次做出重大抉择,曾经在我绝望之际想过复仇,想过同归于尽,想过很多极端的复仇计划,但是每每想起父亲为我们所付出的一切时,我迟疑了,动摇了,最终还是放弃了。
  但我的善良,我的容忍,我曾屈辱的经历,绝不等同是软弱、懦弱和无能。我不会让父亲失望,更不会让他老人家白白操劳一生。我会从重创中醒来,我会因悲惨的遭遇走向巅峰之路的,是父爱让我战胜了悲惨命运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