铝排厂家:谈锡永上师讲述藏密的见地与修持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10:55:34

谈锡永上师讲述藏密的见地与修持

1楼

今天为什么要讲关于密宗的经教见地和修持方法呢?因为不知道密宗的见地,是根本没有可能学好密宗的。

   密宗分为两部:东密(即唐密)与藏密。提起西藏密宗,有很多人会批评,东密(真言宗)则比较好一点,但真言宗的人亦批评西藏密宗不纯正。近十年来,由于西藏密宗的喇嘛在国外弘法,影响很大。但事实上,很多受过灌顶的人,无论受喇嘛灌顶,或受汉人传法,恐怕对整个密宗都是不太了解的。密宗的定义,恐怕也未必说得出,对于密宗的修持方法,更加莫明其妙。于是藏密近几年的传播趋势,就变成只是灌顶,一个喇嘛来到,连续举行十次八次灌顶,传一传仪轨便了事,现在讲者主要补充这方面的缺陷。

      很多人一谈到密宗便犯了两个错误,第一,将密宗的建立和秩序弄错了;第二,将密宗建立的年份推迟了。由于这两个错误,所以对密宗的评价就不太正确了。

      假设密宗是先由咒术发展到事密,然后再发展为行密、瑜伽密,最后才成立无上瑜伽密,因此根据无上瑜伽续(即无上瑜伽密的经典)出现的年代,当成是无上瑜伽密成立的年代,这是很大的错误。因此说无上瑜伽密是公元七世纪的时候才出现,这种说法已成为定论。但我们只须一想,无上瑜伽续不可能一出现就那么成熟、这样齐备。如果在七世纪这些经典流行才有这宗派,但以初创的教派而言,是不可能制造出如此庞大的经典。试看现在有很多新创的教派,他们的经典是很粗糙的。他们将佛经改头换面后,并没有一套完整的理论。由此推理,便知道没有可能其经典流行(传播)的年代,便是此宗(教派)成立的年代。因此我们可以参照一些经典,将密宗的源流找出来。

      密宗的源头在显教的经典里面,都是有其根据的,此即是文殊师利“不可思议法门”。文殊师利是从东方来的菩萨,有的经典说他是从南方来的菩萨,这个东方或南方,是以印度为中心而言。印度的大乘佛学是由南方传播出来的,因此密宗和南方与东方都很有关糸。印度的东方和南方在经典中是很混乱的。同一地方同一国家,有些经典说它在东方,有些经典说它在南方。因为印度是东南方和西北方这样划分的,它没有很准确地依东南西北四个角来分,这是与印度的地理及历史有关。说文殊菩萨由东方或南方来,其实是同一说法。最正确的说法,是释迦牟尼佛当年很慈悲,怕我们学佛只听理论,所以建立了两个方便法门给我们。即是:一、东方净土,是属于密宗,是难行门。二、西方净土,是属于显宗,是易行门。

      我们会发现释迦牟尼佛所说的许多经教中,有难有易,有深有浅,为的是适应不同众生的根器。有些人很喜欢易行门,但有些人却不是那么欢喜。因为他觉得只是念“南无阿弥陀佛”太简单了,虽然说有观像念佛,或观想西方极乐世界的净土来念佛,但在他们看来,还是觉得太枯燥及太简单。所以需要高一点层次的事相来修持。因此每一种根器不同的众生,释迦牟尼佛就以不同的教法来教化他们,先建立一个显宗的净土,再建立一个密宗的净土,这是很合理的。《弥陀十六观佛经》(即《观无量寿佛经》)教我们先观日轮,即日落时的日轮;因为是西方极乐世界,观西方的净土,所以首先观西方的日落。但是密宗说法身佛普贤王如来,如东方初出的太阳。真言宗则说这位普贤王如来即大日如来。大日就可以无所不照,而且这个大日是初升的太阳。

      密宗的教授主要在修持的阶段时,要我们破无明。释迦牟尼佛讲十二因缘时,第一个因缘便说无明。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无明是众生生死轮回的根本。我们的心(本来清净的心识)在开始吃第一口奶时,就已经有贪瞋痴了。我们受各种东西所污染,这种受污染的力量便是无明。没有无明便不会受污染,所以密宗全部的修持,如最高的“大圆满法”,就是教我们如何在日常生活中起修,而不受日常生活的贪瞋痴污染我们的心识,训练到如何在烦恼中生活,但不受烦恼的影响。龙钦巴尊者的《四法宝鬘》是最值得一读再读的论著,其中敦珠仁波切和亲尊仁波切的注释,都是很极力强调这一点。因为是破无明,所以东方的象征是大日(即初升的日),遂以东方为其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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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东方的净土就是妙喜刹土,妙喜刹土的佛是不动如来。释迦牟尼佛在介绍不动如来的因缘时说,无量劫前,有一位菩萨在佛前发愿不被贪瞋痴所动,因此成佛时名号即不动如来。不动即不被无明污染、不动摇我们的心识。不动如来的名号即含有在日常生活中,心识能够不受贪瞋痴污染、不受外境影响,所以整个东方世界是在这个意义下建立起来的。东方的净土与西方的净土有所不同。西方净土只要一心念佛或观想念佛,愿生阿弥陀佛的净土,阿弥陀佛就会在我们临命终时,接引我们到极乐世界,所以这是依靠他力。东方净土的不动佛,没有这个誓愿。不动佛只是说众生想到我的净土,不能凭佛的愿力,而是凭自己修到不动,才可以往生不动佛的净土。能够不被贪瞋痴所污染,然后再发愿到东方妙喜净土,这样才能到达此净土。因此你念“南无东方不动佛”是没有用的,东方不动佛是不会来接引你的。所以东方净土是要自修的,其修持的方法,可以说全部是密宗的修持方法。

      这个方法,在佛经里面叫“不可思议法门”,亦有人称它为“不二法门”,是相同的一个法门。为什么叫不可思议或不思议?议即议论,思即思考(思想);即是用说话解释不出的,想也想不到的,必需要你亲自去体证。譬如一个小孩出生,就有他自己不可思议的境界。他睡在摇篮内与他睡在妈妈的怀里,种种的觉受都是不可思议的,因为无法形容出来。

      密宗假设一个人生出来时是很圆满的,因为不受任何一个概念影响——即没有主观的是非、善恶、轮回、涅盘等各种对立概念去影响他,所以是很圆满的。真理是圆满的,但是一个很圆满的小孩,由他喝第一口奶时,就开始有贪瞋痴的污染,由此层层的污染,就使得我们轮回。要如何才能解脱轮回呢?必需要恢复未出世时,或刚出世吸第一口空气时的状态。能够证回这样的境界,便能得解脱。但是种种的境界(心的境界),一定受生理的影响;生理不平衡的人,心理没有可能会平衡,所以我们要修身和修心。按照宁玛派(红教)的“大圆满见”,见即是说,大圆满见即是大圆满的观点。大圆满就是一个人生理和心理最平衡的时候,没有主观与客观对立的感受。一有主观与客观的分别,就不圆满了。

      所以我们学佛要将能与所的对立全部看破,观察这个对立是无自性的,在这种情况下去证悟空性的境界。“能”是主观,“所”是客观;“能”是主动,“所”是被动。譬如我(讲者)讲这部经,你们来听经,你们便是“所”,我便是“能”,说的法是第三者。我给你一毛钱,我就是“能”给,你就是“所”给,即主观与客观的对立。我们经常有主观与客观的对立,永远以“自我中心”来批评。所以便建立阿赖耶识和末那识,末那识就以自我做中心,来检定什么东西对我有利,什么东西对我无利;哪样是能,哪样是所;如何是主,如何是客,不断地在分别。我们的心就一层层受污染,现在要消除的就是这一堆东西。所以大圆满即是当你生理和心理绝对平衡状态下的证悟。要注意是“绝对”,若一有能和所,或主观与客观,就不是绝对。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做起来很难。我们试看关于文殊师利菩萨的经典,几乎每一本都提到不可思议法门。为什么用这么多的经典来解释不可思议法门呢?因为它不可思议,所以要用种种譬喻去讲。在不可思不可议的情况下,使你想得到、悟得到这个不可思议的法门。

      依照红教的说法,维摩诘居士是传密法的。我们可从他和文殊师利菩萨的对话中,找到关于讲不可思议法门的数据。在《维摩诘经》内,维摩诘居士有种种神通变化,内容是很戏剧性的,连舍利弗尊者都被变成女人。天女散花落在菩萨的身上,随即掉下来;但花落在阿罗汉的身上,却粘住不掉。舍利弗用尽神通要将那些花弄下来,天女便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舍利弗回答说:“此花不如法。”这是犯戒的;因为罗汉如果戴鲜花鬘就是犯戒,所以是不如法。天女便说:“勿谓此花不如法。”因为你有分别心的缘故,所以那些花便粘住你;你没有分别心,那些鲜花便会掉下来。这象征什么呢?即是我们一有分别心,我们的心识便被贪瞋痴的污染所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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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这朵花就是无明、就是贪瞋痴的污染。在什么条件下它会粘住你?当你有分别心时便会粘住你,没有分别心花便会掉下来。如果我们没有分别心,虽在贪瞋痴的生活中,也不会被贪瞋痴所污染。所以维摩诘居士可以娶老婆、做生意、上赌馆,有空便四处骂人;每个罗汉、菩萨都被他骂过,每个都不对,都要听他教训。有一次,当大比丘教新比丘要这样守戒律,维摩诘居士一听到,就说你又污染了他们。教新比丘守戒律被他说成污染,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只有大圆满的教导,才是没有分别心的教导,大圆满就是要使自己如何没有分别心。因此不可思议法门的修习,就是要去除我们的分别心。

      从《维摩诘经》以及许多关于文殊师利菩萨的经典中,可以发现文殊师利菩萨是教导密法的。其中有一部《文殊真实名经》,内容只说修本尊、空行、护法等;但没有清楚说明要修哪个坛城,也没有仪轨教我们如何修法,只是提到坛城的名称,这便是典型的密宗经续结构。此经很受密宗重视,当年教授这部《文殊真实名经》的上师是用口诀补充法要。这说明在释迦牟尼佛的时代,密法的授受只是口口相传;例如维摩诘居士当年传授密法时,若遇到根器相应的众生,便用口传。直到现在红教的大圆满修法及所持见地,也是口传而已。这使我们想起禅宗的传法,在《景德传灯录》中,祖师们的传法亦是用口相授。读《六祖坛经》即可知道,五祖要将衣钵传给六祖,叫六祖三更时去见他,即为秘密说法教导;教导的内容并没有公开说明,也没有文字记录。为什么要口口相授呢?例如我们看文章时,很容易误会作者的意思而断章取义,或者受文字上的误导而歪曲作者的原意。用口传便减少这方面的误导。因有眼神、手势的帮助,有表情、语气的加重,所以误导的成分减少。虽是口口相传,若没有将此法的根本见地公开说明,便使得很多有心要修学此法的人,已不知如何下手,更遑论学好此法而有所成就!

      释迦牟尼佛成道后,说四圣谛、十二因缘等法,都是由上向下建立的。如果他一开始就讲自证的境界,则无人听他说法。因为那是悟后的境界,没有人能够体会他的意境。所以佛乃从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告诉人们四谛的道理、十二因缘的法则,然后才发展到自利利他的大乘思想,最后人们才能体会成佛之道。这就如同一个具有博士学位的人,若要办学传授知识,不可能一开始就教博士课程的内容,一定是先从幼儿园的课程教起,然后是小学、中学、大学、研究所,最后才开博士班。密宗的传播也是如此,先有维摩诘居士、文殊师利菩萨的不可思议法门,然后有事密、行密、瑜伽密,最后是无上瑜伽密,这样一级一级地向上学习。整个密法的最高见地,就是“大圆满见”。

      大致上,密宗可以分为“下三部密”与“无上瑜伽密”两部。下三部密是指事密、行密、瑜伽密而言。无上瑜伽密亦分为生起次第、圆满次第和大圆满三个层次。

      下三部密于唐代时,即由印度传入中国汉地,再传至日本,即成为今日的“东密”;全部密法由印度传入中国西藏,则成为“藏密”。藏密重视无上瑜伽密,但未尝不识下三部密,宗喀巴大士著的《密宗道次第广论》,即用很大的篇幅谈下三部密,便是证据。唯藏密行人视下三部密非究竟法,所以才特别重视无上瑜伽密。

      密法必讲“基、道、果”。“基”即见(见地),是修持所依的基础;“道”是指修行,即修持的方便;“果”是依修持而得的证量(即修行道上的解脱状态),每一级层次的密法都有其“基、道、果”。大致上说,由最下级的“见”修到最下级的“果”,此“果”即成为高一级的“见”,但并不是绝对的,也有其他情况是例外。由最下级事密的修法层次,往上提升为行密,以此类推,每个学密行人由自己相应的修法为起点,必需知道自己修的这个仪轨,以什么为“基”(观点)?“道”在哪一个层次上?是在有部、经部的层次?抑是唯识、中观自续派、中观应成派的层次?或者大圆满的层次?所以若修学密法只是停留在持咒、修仪轨、结手印,而不去探究真义所在,其觉悟的层次便很低,更别说能达到解脱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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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密宗修持的“道”,从世俗来说,是清洗污染心识的贪瞋痴。但清洗污染的方法,是无自性的,因为皆是人为的造作,一有作意即非真实。而且修持时所缘的客体(如本尊、坛城等,又如脉、气、明点等),都是无自性的,所以修道便是这么一回事:以无自性的心识,来清洗心识上无自性的污染。

      正因如此,一切密法,无非只是“方便”——方便即是权宜的施设,包括灌顶、坛城观、本尊观、献曼达、持咒、手印等等。从胜义谛而言,所谓修道,只是对涅盘境界的证验(证验心识不受污染的状态)。真正的证验是无能所、无生灭、无净无垢、无整无治,亦离取舍。任何境界的生起都无自性,因此对一切境界都不应执著,尤应离取舍而修。

      在密法修行道上所获得的解脱状态,是基于修行道上的“止观”的力量。“止”是将心念集中于一境界(无念也是一个境界)。“观”则是对境界中所呈现的种种相作观察,了知其空性。

      但并不是先生起一个境界,然后才加以观察,而是于生起的同时,即了知其无自性,即称为“止观双运”,由是即得圆满成就。至于止观的具体修习,各师自有口诀。密法各部修持有各自的道果,那是由于修行道上的方便各自不同。然而不论何部,其果唯是解脱。但却须了知,唯修“大圆满”始能证极果——成佛。

      事密、行密、瑜伽密被称为外密,原因在于他们的修习,或多或少总以“实事”为根据。事密内外皆实,行密内心真实,瑜伽密将自己融入一个由心识所成的境界以修心识,亦即视内识为实。因此他们的方便道总是带点“实事”的色彩,是故便称“外”。

      事密的修习,可以说主要是身与语的修习。其“基”是以小乘毗婆沙部的见地,作为修道的方便。以“基”——见地而言,事密行人依然了知空性。他们对事相上有取舍,但对所证的境界则无取舍。因此在修道上,他们观想对生本尊(即观想本尊和坛城于自己面前生起),本尊是清净的有情,坛城是清净的器世间,由是作种种修习,如清洗、供养等等,而且注重手印和咒语。手印是身的修习,咒语是语的修习。由此修习即能清除如来藏上的贪瞋痴等污染。本尊跟行者的关糸,有如主仆。仆人作种种的承事,由是取得与主人的相应。因为主人清净,所以久作承事的仆人亦得到清净。但关键仍必须了知,本尊与自我虽为真实存在,但绝非实体的存在。

      行密是建立在事密与瑜伽密之间的桥梁,在行径上接近事密,在观点上则接近瑜伽密。但他的基,依然是密乘的基。从修道的方便来说,行密注重于止,即用内心去缘外境。但由于内心与外境对立,因此有能所——能缘的内心及所缘的外境。这样,便同于小乘经部的观点。

      行密视观想所成的外境只是一个概念,因此是假有,而行者则非概念,所以在修法时,对生的本尊虽在自己面前,却可以于持咒时,将之融入于自生的咒轮中。这种方便,是依经部的二谛为方便。即以无为法的假有,来清净有为法的真有。行者与本尊的关糸,不同于事密那样是主仆的关糸,因为其修道只是用清净的外境来清洁内心的污垢。这时,外境有如解毒剂,能除内心贪瞋痴等毒。

      瑜伽密的基,仍然不离于密乘的基,但其修道的方便,却同唯识宗。他们修自成本尊,即于修道时,行者将自己观成本尊。这种观想是非真实的,属于遍计所执性,而行者本身却属依他起性(由“缘起”所成),但由于观想本尊及坛城的清净,于是便能令内在的心识清净,由是得以认知圆成实性。由于强调相应(“瑜伽”即相应之义),所以行者于修自成本尊之后,仍须修一对生本尊。行者心中的咒轮放光,和对生本尊心中的咒轮光互相沟通,如是即可得相应的效果。这时,自生与对生本尊可以说是朋友关糸。唯于修法完毕,仍须遣送本尊,因为本尊无非是内识所生的幻境。


5楼


      事密和行密的修习者,是坐在现实世界中而修习,观想的世界跟自己有隔离,但瑜伽密的修习者,实已进入观想所成的世界,即本尊的坛城刹土。若非如此,即不能将自己观成本尊,将自己周围环境观成本尊的宫殿。内识即非胜义的真谛,外境亦非世俗的真实,因此也就失去相应的基础。瑜伽密特别强调定境,强调止观,理由即在于此。

      外密分事密、行密、瑜伽密三乘,内密亦分三乘:即摩诃(大)瑜伽、阿努(无比)瑜伽、阿底(无上)瑜伽乘。内密的修习为三次第,即生起次第、圆满次第及大圆满;但并不是每乘分修一次第,只可说大瑜伽乘以修生起次第为主,同时必须兼修圆满次第。无比瑜伽乘以修圆满次第为主,但仍以生起次第为基础。无上瑜伽乘以修大圆满为主,则以生起次第和圆满次第为基础。

      基于我们心识的本体(即本质)是空性,但于现象和功能而言,当心识受污染时,便是阿赖耶识;当心识呈清净状态时,便是如来藏。因此在空性中,无污垢与清净的区别,清净与污垢都无自性,根本不须作意去清洗。在修行道上,由贪起大乐、由瞋起光明、由痴起无念,如是如来藏境界即赤裸裸呈现。若有作意,则一切皆非。因此内密(即无上瑜伽密),于方便道上不生执著,同时亦无能所。即对烦恼并不做遣除,即就此烦恼的特性而做修习。贪是大乐与空性;瞋是光明与空性;痴是觉性与空性,所以内密乘便是在空性的基础上修乐、明、无念。必须如此认识内密乘,乐、明、无念仅是道上的方便,这方便一定要跟空性配合,双运而修。这才是无上瑜伽密法的修持要领,若不了知空性,则一切修持即无解脱的基础。

      因此内密无上瑜伽乘的“大圆满”,其究竟即同汉地的祖师禅。中国汉地的“祖师禅”主张修行者“明心见性”,当见性之时,便彻知宇宙万法的本质(法界自性)。这种境界,即是藏密修“大圆满”的境界。在《六祖坛经》中,六祖问惠明:“不思善、不思恶,如何是明上座的本来面目?”惠明于言下大悟。如何是不思善、不思恶呢?就是不要有分别心;这是无法用言语文字诠释,必须自行体验。若分别心一起,即有“能”、“所”的对立,便不能体证法界的本质(即是空性)。是故藏密行人亦称禅宗为“大密宗”。二者的分别,是大圆满以生起次第和圆满次第为加行(sbyor ba),于修大圆满正行时亦有层次,而且前行及正行的各层次都有证量;祖师禅则须“一超直入”,无次第可依。相比之下,密宗便较禅宗易于入门。

      目前不少显宗行人,否认无上瑜伽乘的说法,认为它不能和汉地的祖师禅相比,因为密法有许多观想,即是“头上安头”。这种指责,是完全不了解密乘“道次第”的特色。盖一切头上安头,无非只是前行次第而已。一提到密宗的观想,就认为是婆罗门外道的修习,不知释迦牟尼佛亦教人观想,如《观无量寿经》,由日轮观起修,观到西方三圣(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及大势至菩萨),其实即有如密乘的坛城观和本尊观,因此对情器世间作观想,又怎能称为外道呢?

      生起次第的修习,是在空性大海中自然生起本尊和坛城,一切都是“任运”而成,这就离开了作意。因此,生起次第的理论基础,是基于中观自续派的见地。生起次第的胜义是:内在的智可以无整治而呈现为外境;若一有作意,便落于世俗的层面。以中观自续派的观点而言,无作意的内智显现,是在“二显”消失的情况下直现对象,一有作意,便有“二显”对立存在(有能显的主观和所显的客体),即为世俗。

      大(摩诃)瑜伽的修习,主要在世俗谛的层面,虽然视佛身坛城是为如来藏的开展,但究竟不离作意的层次。若修习圆熟,自性自然显露,则是无比(阿努)瑜伽的生起次第。所以同一生起次第,大瑜伽的层次仍落唯识的方便,与无比瑜伽的层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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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圆满次第的修习,并不是将已生起的外境加以整治,令其圆满——例如观想本尊时,觉得全身的严饰无法清楚,如指环、手钏、臂环、脚镯等,于是集中思念加以观想圆满。这样做,仍然是有作意的生起次第。所谓圆满,是视万法无非一心,此心即是法界,由法界能生起万法,无有缺漏,因此称之为圆满。因此圆满便具有含容万法的意思。

      这种见地,其实即是中观应成派的见地。应成派的胜义是无自性,即是心所生起的万法,本质皆空,而能生起的心亦空。应成派的世俗,是所生起的种种,无论是属于内心或是外境,虽性相都不真实,但一切作用不失。所以修习圆满次第,便能藉观想所成,而得修习的功能。

      在大瑜伽乘,圆满次第的修习仅是外境的智慧尊化光融入三昩耶尊身(即行者由止观而自成的本尊身),行者即于光中入定,由此引生乐明无念。在无比瑜伽乘,圆满次第的修习,则以修细身为主,即将粗的身语意,归纳为细的脉气明点,由是作脉气明点的修习,藉此引生乐明无念。两种瑜伽,其实都是依性相非真实的名言量而修,因其虽非真实,但却有作用。这样修习,如来藏就自能渐渐显露,斯即为自明本体。

      当圆满次第修习圆熟时,一切显露都是法尔佛性,如来藏无染无净,自然呈现为大乐光明。由于法尔呈现,远离能所作意,因此便能无念。此即是大圆满加行的修习。但同一圆满次第,于无比瑜伽的层次,亦与无上(阿底)瑜伽的层次不同。

      无上瑜伽乘的主要修习为“大圆满”,所谓大圆满,亦可视为圆满次第的进一步修习。因为无论在圆满次第中如何离作意、离能所,甚至能令佛性法尔展露,但却终归仍属于“界智”边的事。此即有如中观应成派的理论,一切法空,无论有为法、无为法皆胜义无自性,但却仍然落于辩证的范畴。

      怎么脱离界智,即是大圆满的种种修习目的。所谓界智,即是五根本智:(一)妙观察智;(二)大圆镜智;(三)平等性智;(四)成所作智;(五)法界体性智。于圆满次第修习时,将贪瞋痴妒慢五毒,转化为五智,由是如来藏自然显露。但“大圆满”却并不认为这种转化即是究竟彻底的办法,是令五毒自然消融于五智之中;于是五智亦不呈现,这样才算是真真正正证入法身空性的境界。

      大圆满亦分三部——心部、界部和口诀部。大圆满心部的修习,超越上述诸乘次第之处,在于排除一切概念,离因果、离善恶、离取舍两边,由心自然生起万法。可以这么说,无论见到任何外境,其实都是自心的自然智。因此便没有要转化的毒,也没有转化而成的智。因为毒与智都是法,都是自然智的呈现。

      大圆满界部的修习,是视虚空界为法界本体之自然显露,万法只是此显露之盛妆。是故无所谓解脱与束缚,要显现便显现。此部超越心部之处,在于心部仍将万法归之于心性显露的自然智,虽说是自然显露,毕竟仍有心在。

      但依口诀部的观点,此两部仍未免落于“俱生智见”。心部的心,即知一切法本体的“自然智”;界部的界,即俱生法性境界,由于仍有意度,因此仍然未达“大圆满见”之究竟。

      口诀部依大圆满见,直遣轮回涅盘两边。一切法虽呈现于法界,但却不以此法性空为能取。即以离取舍之智(名言上称为无二智),将一切轮涅法都汇归于离空执的法性中,是故无轮涅分别,于无分别中即证得法性境。

      口诀部复分三——随机部、口耳部、心髓部。随机部以万法不停自显,是故称为随机。因为随机而现,而未现者亦未尝不能自显。口耳部则以无一法不能显,是故万法毕呈,无所谓现不现之机。心髓部亦以万法皆能自显,但其自显实离善恶两端。是故心髓者,即不思善不思恶、不思烦恼与觉智、不思轮回和涅盘,如是但证入万法生起刹那圆满境界,是之谓“无念三昩”。

      至于心髓部之修习,复有“立断”(彻却khreds chod)和“顿超”(妥噶thod rgal)二法门,且以“顿超”较胜,直如祖师禅之一超直入。至于其具体修法,则非本题所论。

      总括而言,整个密宗的修持程序,其实就是止观的法门。“止”——将心念集中于一境界;“观”——于“止”的生起,同时观其空性,即所谓“止观双运”。其次第的修习,可以说有三个程序——(1)将自我扩大:如生起坛城、本尊等;(2)清净前六识(眼、耳、鼻、舌、身、意)、第七识(末那识)与第八识(阿赖耶识);(3)生理和心理的逐步改造。

      当生理与心理达到平衡的状态时,便是回复自性本来清净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