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的自缚课堂图:且饮花间一壶酒,偷得浮生半日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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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饮花间一壶酒,偷得浮生半日闲

类别:感悟生活  作者:痴者飞叶 [个人散文集] 日期:2011-7-21 9:51:29 编者按:爱书竟如此,可以称书痴。作者这文笔真是了得,把买一本书的过程也写得如此跌宕起伏,真是才子中人。  网上有朋友要我介绍点供她学习参考的书籍,这倒难住我了。不是我不想介绍,而是看得书太杂,很少一一记住书名的,也实在分不清哪些书对写作会有帮助。其实,我觉得关键不是挑哪本书,而是你是否用心看了,是否深刻地领会了作者的用意,研究了作者写作的技巧。
  话要说回来,现在有些书实在是看了让人气闷。今天上午,我拿起一本书,斜倚在阳台门框上,可惜看不到两行,便发现这书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又长又臭,虽句句在理就是让人提不起精神。叹了口气,换一篇短的来看,又觉得仿佛法兰西女郎,虽然有看头,却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头有点痛,看来血压有点上升,今天实在不适合看书,干脆到书店去虚度半日。那倒不是有逛书店的爱好,而是那有免费空调,可以爽一阵。
  到了小书店,见书架上摆着《花间一壶酒》,作者李零。李零是谁,我不知道。书名旁边竖着一行小字:越活越糊涂,越喝越明白。想来至少应该是个有些智慧有点儿酒量的半老男人吧。我现在不能再看一些“大师”级的文字,太深奥,特别是夹杂些杂文或是哲学的,准头大,没准血压又得上去。这辈子看来只能看些启蒙益智类的文字消磨时光了。
  从书架上又抽出一本比砖头还厚的《小说月报精品集》,掂了掂,也是砖头的份量。如果捧着斜倚在床头看,要不了一会,手腕非酸掉不可,看来,读书同样也是个体力活。翻至末尾,共1015页,这样的厚本读物,对于我这样不会一目十行的人来说,一页一页翻下去,是极考验人毅力的。买,不买,两厢徘徊。可是,扉页上一溜名家的小照,甚惹眼,有不少自己喜欢的人。也应该读点小说了,起码,对自己的写作有帮助。怎么又提上网写作,医生不告诉你少上网了吗?真是本性难改。问价,48元的书,老板报了十三块的最低价。我还价十块。他躲在眼镜片后面的小眼睛,在书架上来来回回扫了几遍,拎出李零那壶酒,放到我怀里,说:二十块钱两本。临了又补充一句:这本看过了,可以回来换。敢情李零这壶酒下次可以换瓶可乐尝的。买卖这样做很有意思,怎么想也不算吃亏,就这样带着李零出了门。
  门口站了很多人,个个斯文。“对不起,请问这里是在搞什么活动吗?”我问一位模样颇清纯的姑娘。“这是一个露天书友会,你有兴趣加入吗?”她的眼神让我有被灼烧的感觉。“那我该怎么做呢?”“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谈谈你对书的一些感受就好呀,你喜欢什么样的书?”“我喜欢......看起来比较干净一点的。”“你的意思是指内容健康一点的?”“呃......我是指卫生一点的,书上最好没有污渍。”“你很幽默,你最喜欢的名著是?”“名著就像名牌,我只是知道名字可很少去碰它们,不过我也有喜欢的名著,一本外文一本中文的。”“哦?可以说来听听吗?”“《金瓶梅》和《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你竟然喜欢那种书?”姑娘的脸吃惊地红了起来。“是呀,我竟然喜欢那种书。”我朝她礼貌地点了下头,离开了人群。
  赶紧奔着回去。为了换可乐,网也不上了,拿出以前应付毕业考的架势,一页一页紧着翻,越翻越着迷,哈,竟然头不再痛了。不是真的不痛,而是看出味来了。
  李零下笔的角度好,他首先放低了姿态,不再让学术主导一切,这样的文章,字字句句明白如话。他写的题材也好玩,战争、赌博、毒品、脏话、男女关系、房中术,妇产科……杂得不能再杂。关于赌博、毒药,他说:嗜赌嗜毒是人类的两大劣根性,放之则不可收,而禁之又不能绝。关于男女关系,他这样独白:人类的一半认识另一半,一辈子都琢磨不透。两口子,一个锅里吃饭,一个炕上睡觉,头发都白了,还不明白。刚刚悟过一点劲儿,已是他生末卜此生休。读到这儿,突然想起张兆和在回忆录里说她不懂沈从文,稍微懂一点儿是在沈去世后,她帮他整理遗稿的时候。这一对文坛佳偶,竟然也是糊里糊涂此生休,懂得二字,不是谁都能担负得起的。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在我从小到大所接受的信息里,一直是大公无私的表率,李零最后给了定论:大禹把身体搞坏了,不只是四肢麻痹,走路不得劲,而是那活不举,豪放不起来,以至于孩子没人疼,老婆没有爱。原来,英雄也有不得已,以往,我们都把大禹神话了。这样的例子,通书皆是,看着,如干渴之时,猛灌下两大杯凉啤酒,那叫一个爽!又想起医生不让喝酒,看着书真的好过喝酒。
  书看大半,还没弄清李零到底是卖什么的,搜索一下吧。原来,他老人家是北大中文系的教授,本行是古文字学,上过山,下过乡,有过几年考古的经历,是真大学者。大学者肯做小文章,涉笔成趣,直抒胸臆,恣肆汪洋,不曲里拐弯,疙疙瘩瘩卖弄学问,而学问又自然而然无处不在。他高就高在这里。
  收回换可乐的心思,且慢饮花间这壶酒,直到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