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钢拳 宙斯 3a:慢性自杀的民族——读柏杨《丑陋的中国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13:30:09

慢性自杀的民族——读柏杨《丑陋的中国人》  作者:力瑾http://www.360doc.com/userhome/284801 
       一个民族和一个人一样,也有一个生、老、病、死的过程。这一点,我想不用多说,每一个人都会心知肚明。万事万物,都处于发展演化的变动之中,生生灭灭,灭灭生生,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生死的戏剧。大至宇宙星系,小至单细胞生物体,无不如此。天地间,没有永恒不变,长存不灭的东西,即使是我们地球生命赖以存在的太阳,也有一天会老去消逝,更何况我们这地球上万千生物中的一种的人类!人类五千年的文明史,也是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无数的先进的曾经辉煌一时的民族,逝去了,埋进了历史的尘埃中。
       那么,古老的中华民族,现在处于何种境地呢?对这一问题,我们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矛盾和争议多于共同的意见。但大致分来,人们对这一问题的看法只有两种:一是认为中华民族是一个优秀的民族,其文化是最优秀的文化,不会灭亡;二是认为中华民族虽是一个优秀的民族,但现在已经得“病”,不及时医治,有亡族的危险!柏杨在《丑陋的中国人》一书中体现出来的观点,显然属于后者。他在书中一一指出的病症,都是那些“优秀”分子所不能忍受的。对他的辱骂污蔑是在意料之中的事。虽遭攻击,但他还要说出那些病症,他对此的解释是:“专门谈优点是救不了自己的,只有认清缺点,才可以自救。”(《人生文学与历史》)正出于这样的认识与考虑,他才不无忧虑地指出:
      “一个民族的覆亡,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但不是不可能。每当我看到印第安人废墟,和他们文化的停滞,就感到心如刀割,不由得想到,会不会有一天,中华民族也像印第安人一样?有一个朋友说,这不可能,因为中华民族历史悠久,人口又这么多。我想这仅是一种情绪上的慰藉,假如说五千年历史就可以保证一个民族不灭,不晓得根据什么理论基础。宇宙苍茫,五千年只是刹那之间的事,人类还要生存五千亿年呢,和五千亿年相比,五千年所占的是个很小的比例。还有人口的多寡,也不足以决定一个民族的兴亡:当初欧洲人第一次登陆美洲的时候,印第安人口也非常的多,远超过白人。”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觉得,柏杨的忧虑非常有必要,也很有道理。中华民族,也像印第安人一样,到目前为止,还有人“对现代文明,拒绝吸收”。随手可举一例,《素质教育在中国——陈绶祥教授访谈录》(2000年10月第一版,羊城晚报出版社)一书中,陈绶祥教授这样认为:“做为儒家的教育,其基础建立在对人的最大尊重之上,假设人的发端是合乎于善的。……也就是说应该听教育者的,学生应该听老师的。孩子应该听父母的。……在教育过程中,听教育者的是必行的规律之一。……中国文化是世界上唯一的迁延了五千多年还依然存在的文化,因此,中国的教育是世界上最优的。……五千年来的中国文化,不但是持久的,而且是发扬光大的。”陈绶祥教授的逻辑混乱和盲目自信,明眼人一看便知。一方面他说“对人的最大尊重”,一方面他又说“应该听教育者的”,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完全地听老师的,屈服于老师的权威,哪来的对学生的尊重?中国文化的久远,竟然成了优秀的证据,这一点显然站不住脚。这就如一个杀人犯,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而活了一百多岁一样,你能说这个人的长寿就证明了这是个好人,是个人中的优秀分子?他再长寿,也改变不了他曾杀过人的恶行,也掩盖不了这血腥的罪恶。
     毋庸置疑,中华民族已经是一个生“病”的民族,其生病的原因在于柏杨指出的中国文化已经沦落为“酱缸”文化——这文化不但不优秀,而且令人窒息。在酱缸文化的熏陶下,耳濡目染下,中华民族正在雄壮而又悲壮地走向慢性自杀之路。中华民族,就象一个烟鬼,自我感觉良好地大吸特吸各种牌子的鸦片烟——名贵的上百元一包的烟和劣质的只有几块钱一包的烟——而不知毒素已进入肺,进入血液,进入心脏。这样慢性自杀着而不自知,这是一幅多么令人惊心动魄的画面啊!
     那么,令中华民族慢性自杀的各种鸦片烟究竟有哪些呢?
一、儒家的经典教育——明哲保身的教育。  这一点,看看儒家的经典话语就能一清二楚: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
“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
         在这样的“明哲保身”、“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教育下,中国人的个性被极端扭曲,一个个都变得圆滑无棱无角,一个个都变成了“好死不如赖活”的活命哲学的信仰者,一个个都产生了“一种神经质的恐惧”。“因为恐惧失去自己的工作。中学老师讲授他自己并不相信的东西,因为恐惧自己的前途不稳;学生跟在老师后面重复他的话,因为恐惧自己不被允许继续自己的学业;青年人加入共青团参加不论是否必要的活动。在这种畸形的制度下,因为恐惧自己的儿子或女儿是否取得必要的入学总分,使得父亲采用所有责任和'自愿’的方式去做每一件被要求的事。恐惧拒绝的后果,导致人们参加选举,给推荐出来的候选人投票,并且假装他们认为这种形同虚设的走过场是真正的选举。出于对生计、地位或者前程的恐惧,他们投票赞成每一项决议,或者至少保持沉默。……”(李慎之《无权者的权力和反政治的政治——后极权主义时代的人生哲学<哈维尔文集>序》)“这种神经质的恐惧,是培养暴君、暴官最好的温床。所以中国的暴君暴官,永远不会绝迹。”(柏杨《丑陋的中国人》)有什么样的群众(人民)就会有什么样的领导(君官),反过来,有什么样的领导(君官)就会有什么样的群众(人民)也成立。有明哲保身的群众(人民),就会有暴君和暴官;有暴君和暴官,就会有明哲保身的群众(人民)。而“暴君暴官最喜欢、最欣赏的就是人民明哲保身”,所以,统治阶级意识形态控制下的教育,其教给孩子的就是这种儒家的“明哲保身”哲学。把“明哲保身”发展到极致的,是出世的道家。道家的经典话语中这种明哲保身的言说更是普遍存在:“曲则全……”“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而影响中国人的性格文化的,主要是儒、道二家的思想,这二家同流合污,共同教育我们要明哲保身,中国人哪能不“越来越堕落萎缩”?
   二、“官本位”的对权势的狂热崇拜。      “学而优则仕”,古人读书,就是为了做官。泱泱中华大国,几千年来,读书人的目的只有这一个,而没有人对此敢提出异议,这不免令人感到悲哀。中华民族,是个太实际的民族。大多数中国人的崇尚明哲保身,就是这种实际性的明证。读书为做官,也是这种实际性的要求使然。古往今来,千千万万的人被做官这一条道吸引得如痴如狂如醉,其原因何在?有人总结了四个原因:
(1)有权在手,可以某种程度(视官之大小而定)地为所欲为。
(2)受人崇拜。
(3)学问变大。(洋人知识即权力,中国权力即知识。)
(4)财产增多,洋人以经商为致富之源,中国人重士轻商,且受孟子“何必曰利”的影响,所以口不言利,但心里却想利,想得要死要活,乃以做官搜刮为致富之源。我们常用的贺语就是    “升官发财”,可见在国人的心中,“升官”是和“发财”有某种必然联系的。
     正因为做官有如上四者好处,所以人们争相以做官为“光宗耀祖”的经典途径。于是,形成了“官场”,形成了对权势的狂热盲目的崇拜。在古代,最大的官就是皇帝,因此对权势的崇拜的极致,就是对皇帝的神化,哪怕这皇帝是个无赖淫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人们仍要匍匐在地对他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人民的生命财产,全是君的赏赐,无怪乎君想干啥就干啥了。
      对权势狂热崇拜的最大特征是:“以做官的标准为标准,以做官的利益为利益。”这深层次的表现是,古代有话语权的,几乎都是当官的,有权势的。中国文化,已经被这种“权势话语”糟蹋得一片乌烟瘴气。中国文化,几乎是清一色的“官场”文化。因此,在我们国人的观念中,很难发现“以民为本”的“民主”思想。这也正是我国民主化进程特别缓慢,专制集权思想特别浓厚的文化原因。虽然孟子说过“民为贵,君为轻”的话,但“这不过是一种理想,在中国从来没有实现过。”虽然我们也提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样的观点,“但这也不过是一种希望和幻想罢了。”在中国(直到今天,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如此,我们都知道,党员犯了错,开除党籍已经是很大的惩罚了),王子犯法绝对不会和庶民同罪的,《三国演义》中,诸葛亮挥泪斩马谓,这样的事之所以感人,就是因为诸葛亮做的是尽可能接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理想境界的事。中国人向来不知道民主、自由、法治这回事,一生一世的言和行,都是围绕“君权”来的。儒道两家,一是入世的,一是出世的,看似不同,实质殊途同归,合二为一的,那就是都以君的利益为利益,以君的标准为标准。这两家言说的,都是如何维护君(统治阶级)的利益,如何有利于君(统治阶级)的统治!
       与“民主、平等”的思想奇少相对应的,是中国特权思想的泛滥——大众化。在中国人的骨子里——骨髓深处——都有一种对特权的渴慕心态,都希望自己拥有特权,为所欲为。这特权,就是:只我例外。柏杨对此的分析入木三分,相当精辟犀利:
    “民主政治的精义是'我不例外’,大家都不准闯红灯,我自己也不闯。大家都不准随地吐痰,我自己就不吐一口。人人赞成法制,我就不要求特权。既然建立了制度,我就不破坏它。可是这玩艺一到了中国,就成了'只我例外’,我反对闯红灯,只是反对别人闯我自己却可以闯那么一闯。我反对随地吐痰,只是反对别人吐,我自己却可以想怎么吐就怎么吐。我赞成法律之前,人人平等,但我自己却不能跟别人平等。我赞成建立制度,但只希望你们遵守制度,我自己聪明才智要高明得多,不能受那种拘束。盖我阁下如果不能例外,岂不有失面子,活着还有啥劲?        中国人,把践踏法律走后门办到别人正常渠道不能办到的事,作为自己有面子的事,这实在有点滑稽,叫人看不懂。闯红灯,随地吐痰,践踏法律,这本是人素质低下的表现,何以被国人认为是有面子呢?这面子是啥玩艺儿?盖面子者,脸面也。以闯红灯,随地吐痰,践踏法律为自己的脸的族群,是一个怎样无知又愚蠢的族类呀?!
       读张爱玲的散文集《都市人生》,内中有一篇《打人》的文章,文中说到:“在外滩看见一个警察打人,没有缘故,只是一时兴起,挨打的是个十五六岁的穿得相当干净的孩子,棉被棉裤,腰间系带。警察用的鞭,没看仔细,好象就是警棍头上的绳圈。'呜!’抽下去,一下又一下,把孩子逼在墙根。孩子很可以跑而不跑,仰头望着他,皱着脸,眯着眼,就像乡下人在田野的太阳里睁不开眼睛的样子,仿佛还带点笑……我向来很少有正义感。我不愿意看见什么,就有本事看不见。然而这一回,我忍不住屡屡回过头去望,气塞胸膛,打一下,就觉得我的心收缩一下。打完之后,警察朝这边渡了过来,我恶狠狠盯住他看,恨不得眼睛里飞出小刀子,很希望我能够表达出充分的鄙夷和愤怒,对于一个麻风病患者的憎怖……大约因为我的思想没受过训练之故,这时候我并不想起阶级革命,一气之下,只想去做官,或者做主席夫人,可以走上前给警察两个耳刮子。”“想去做官,或者做主席夫人”,就是想获得特权,因为有了这特权,就有资格“走上前给警察两个耳刮子”。张爱玲的想法,道出了国人心中想说的话,只不过国人没有她的坦率和坦诚罢了。

三、看热闹的“旁观”。
       看热闹,可以说是中国人的一大奇特景观。中国人对别人痛苦的关心,表现在看热闹上。不久前,我村上的海江,因牵涉到村里的财务混乱而喝毒药水自杀身亡了。第二天,前来看海江尸体的人,把他家的屋前屋后挤得水泄不通。路上来看热闹的人,成群结队,人山人海,仿佛是来看什么大戏演出。中国人“杀头要看,死人要看,失火要看,淹水要看,大车祸更要看。别人的遭遇越凄惨,看得就越起劲,不如此,便平白丧失了享受人生幸福的大好时机。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看着别人的悲痛,而庆幸自己幸免于难,实为人生最大的一项享受。”我可以和各位打赌:哪儿有车祸,哪儿就有围观的看客;哪儿有意外事故,哪儿就有看热闹的观众!
      这种旁观,爱看热闹,形成了中国人“淡漠、冷酷”的心,造成了中国人普遍的爱心沦丧!其极端的表现是“残忍”的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惩罚酷刑。如烹、炮烙、斩首、车裂、腰斩、大辟、绞、凌迟、活剥人皮等等,无一不是惨无人道的酷刑。下面,仅举“人彘”一例:“此刑俗称人猪,先以哑药灌哑人喉,次以聋药熏聋人耳,再剜双目,复剁四肢,使人犯只剩下一段肉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周实《刀俎之间》)这种对人的肉体虐杀伴以精神虐杀,比简单的肉体虐杀更残忍,是人性之恶的淋漓尽致的宣泄和张扬。对此,鄢烈山评之曰:“加害者与其说是在行刑,还不如说在完成一件毁人不倦的艺术品。她是带着创作的激情和审美快感来工作的。……她是在欣赏,欣赏大权在握肆行己志的惟我独尊,品味人为鱼肉我为刀俎的乐趣。”这是多么的可怕啊,把杀人当作“艺术创造”,把杀人当作 “艺术欣赏”的过程!人性,在这里被扭曲到怎样的程度了啊?
        对中国人的爱看热闹的旁观这一民族劣根性,鲁迅有精辟的言说。鲁迅早就说过,中国民族都是“戏剧的看客”。鲁迅写到的看的对象,主要有两类人。一类是《祝福》里的祥林嫂那样的不幸者。一类是具有献身精神的中国的改革家,启蒙主义的思想家,像《药》里的夏瑜那样的人物。在这里,群众不管是看哪一类人,都是没有同情心、爱心的。他们“叹息”、“满足”、“评论”,都是因为他们的生活太无聊,要去寻求一点刺激。由于“看”和“旁观”,中国人在本质上都成了 “做戏的虚无党”,什么都不相信,就只剩下“做戏”了。(参见钱理群《<野草>里的哲学》)把什么都当作戏来看、来做,这是中国人习惯说大话、假话、空话、套话、官话的深层次原因。这样一个只会做戏的民族是多么可悲啊,是多么的危险啊,是多么的可怕啊!
历史的发展,并不能同样地带来人自身的发展。直到今天,这种爱看热闹的旁观现象还屡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上演,甚至有愈演愈烈更趋严重之势。据《中国青年报》2001年11月27日报道,10月31日下午,宁夏吴忠市副市长王明忠率各级领导分乘七辆车下乡检查工作,车队行至中宁县黄湾桥时,与骑车的 13岁女中学生王萍迎面相遇。王萍为躲避车队,不慎掉进桥下水沟中,几番挣扎终于失踪。当时,领导、司机30余人在岸上观望,无一人下水救援。此事引起公愤,王副市长已经被停职。中央台记者对此还专门做了采访。当记者问起干部不去救人的原因,他们都有着很充足的理由。董兴祥(宁夏中宁县畜牧局长):“当时因为穿的衣服相当多,再一个天气也冷。”吴洪志(宁夏中宁县副县长):“一个就是我叫七星渠管理处马上停水。……第二,我就安排干警打110,调两个干警来帮助抢救打捞。再一个,当时看到村队干部可能在不远的地方挖沟,我就向主管副乡长打了个电话。”面对少女有被淹死的生命威胁,30多人(官员)竟然都作壁上观,无一人下水救援,这“旁观”也可进入世界吉尼斯之最的记录了。(事后,给王萍家人6万元封口,这更加令人恶心,其性质更恶劣,在此不作详评。)
     柏杨说到的“酱缸”文化——即我说的鸦片烟(我重新整理)——不止上面三种,如脏、乱、吵,窝里斗,死不认错,心灵封闭,知识分子想象力和思考力的全部扼杀、僵化,文字欺诈等等,还有很多。但只看这三种,就足可导致中华民族走向慢性自杀之路。
    一个有“病”的民族,正如同一个有病的个人,不先把病治好,一切无从谈起。讳疾忌医,只能走向病入膏肓而无药可治。
    现在,到了彻底医治中华民族病症的时候了。人人努力,把民族从慢性自杀之路上拉回头来,从而走向复兴的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