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蝶易记账免费版下载:王功权:私奔归来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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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是我的方向

真实和道德之间,我宁愿选择真实。如果我的真实被道德所不容,我宁愿为真实而支付被道德谴责的代价。我心底里蔑视一切富贵荣华,当然也蔑视为保持富贵荣华所必需的名声和威望。我强烈地渴望回归,回归到做不成“大事”的普通人的生活。只有彻底摧毁原有的一切,我才能从原来的世界里彻底走出来。(5月21日) 离开5天了。我想了很多事情。

在我离开的第二天,小潘在微博里给我公开喊话。当年的小潘在我眼里是个很上进,很勤奋,很聪明的年轻人。如今的小潘,是个很上进,很勤奋,很聪明的中年人。他喊:“功权,怎么啦!电话不通,明码呼叫,给我私信。”我不理。他接着喊:“请尽快与我联系!”“家人都非常着急,为你的安全担心,请速与她们联系。”我还是不理。18日,他开始深沉地感悟:“文学作品中常见的故事是,儿女忍受不了父母和封建家庭的压制而私奔。现在儿女们在家呆着,父亲私奔了。回家吧!”我想想吧,谢谢小潘,让你为哥操心。

我私奔之后,当年的“万通六君子”还有很多属于前尘往事的人都开始疯狂找寻我,表达对我的在乎和关心,谢谢哈。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我很迟钝,那么多年我都没感觉到有很多人这么在乎我。

这是一个巨变的时代,在这20年当中,海南由一个小渔村,变成冒险家的乐园,而在北京,潘石屹赖以起家的SOHO现代城,进进出出的白领让这个区域变成全北京最堵车地段,当年这里还是一个空气中弥漫着酒味的红星二锅头厂。在我私奔后没几天,常年拥堵的京通高速开始在7点和9点之间限行,国贸地段变得更为拥堵。

小潘运气不错。其实自从我从万通辞职之后,有媒体如此描述我跟那段历史之间的关系,“他有意无意地拉远了他和那段历史之间的距离。”但是,在海南的那段岁月,我们6个人见证了彼此成长的历史,或委屈,或草莽,或江湖,或义气。小潘的言语让我的思维再次回到了海南,那片炙热的土地。

海南,笔挺的椰树,湛蓝的海面,但这些在我眼里都失去了生机。那个屈辱的协议签完后,回家,我心犹郁结,打开音乐,是《彩云追月》,在音乐里,我泪流满面。昏昏睡去,有电话打来,是芸打来。在陈逼我签署城下之盟的时候,我生命中出现了另外一个女子,在我的小说《男人不易》中,我称她为芸。她双眸如梦,清纯若水。

芸电你,竟为你忧。你很得意,问芸何故。芸言虽仅一见,但觉你好人难得。芸问能约你海边谈话否,你曰然……多年来你数次痛悔那日不该见芸。你也悔见后不该一路无话。二人既见,有话听话,无话听心。心一相近,天也无奈!

请大家容忍这种半文半白的文字,我的内心实在是太过纠结。其实是想告诉大家一个事实,我生命中不乏有芸般情深意重的女子,有了喜欢的因,便诞生了相应的果。有媒体把这个事情当做轶闻来写,“海南归来,在北京平静生活了多年的王功权的世界里突然闯进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那是他在海南的艳遇,以及后果。起初,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这段往事。”

对于一般男人,故事可能就停在这个阶段。因为一场意外,非前妻所生的孩子因为脑袋受伤成了一个弱智儿童。我向发妻坦白,她很大度,让我给孩子安排了特殊教育的学校。但是孩子的妈妈告诉我说,不要婚姻但再要一个孩子。于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出生了。这个女儿5岁时就获得全国少年儿童音乐艺术大赛唯一金奖。

女儿出生后,她开始争夺我,经常到我家门前迫我出来或到公司把我劫走带回她的家(经常是大庭广众面前截你,你是知名企业家不便挣扎),发妻忍无可忍把我开除了。她成为“现妻”。

“现妻”每天定位我的手机,我的卡她都绑定,我花钱她就知道,并记录我的所有行踪,直到开始厮打,我多次脸上带伤出现在公司。我有悔意,开始又有了可以倾诉的女友,我不敢回家面对厮打,于是我私奔了。

我在微博上的几条解释,招来了为数众多的谩骂,我不怕,说白了,我就这一点丑事,我已经做了,不就身败名裂吗?商场我也不想回了,我就是这种性格。但这些,无法抵消我内心的负疚感,我深深负疚,当然,这种负疚只是对我的亲人。我有时候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娘还在,我们一家三口能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这么多年,我很感激我的前妻杨雪峰。

刚和前妻杨雪峰通了电话。她提醒我注意安全、处理好各方面待办问题。她是我吉林工大的校友,我和她1982年相识,1983年相恋,1986年结婚,1987年生一女,1988年随行海南,1991年参与创办万通,1994年始赋闲相夫教子。2005年因我犯生活作风错误严重,她开车把我拉到民政局离婚处,坚决地把我开除家籍。(5月20日09:48)

我们在一个乡村落脚,因切断了与原来世界的电话联系,倒是很清静。闲了,上微博玩玩。可是,这竟违反了传统概念上的失踪式私奔,于是遭到跑来我微博里的一些脏嘴人们的谩骂。很多人希望我像他(她)所希望的那样活着,我没那样活着,他们便谩骂。咳咳!我的同胞啊!我自己家的事我会负责安排的。(5月21日00:18)

其实,像我这样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做这样的选择,要付出巨大的成本。其实,我也可以选择,在目前的状况下,忘了自己,过完下半生,因为大部分人都是那么过的。

中国的媒体,尽管是个喉舌,但他们相对“厚道”,如果放在香港,或者是在米国的大地上,富商的私生子肯定是人们茶余饭后的一个不错的消遣,比如乔布斯就是个私生子,当然,乔布斯也有私生子。也没有什么,这些都掩盖不了乔布斯是个天才的事实。

但在中国商圈的传说比较多,潘石屹有一个私生子。整日间与潘石屹在微博上斗嘴的任志强动辄以“私生子”揶揄潘石屹。尽管从未有媒体直截了当地说出这3字,但《环球企业家》杂志关于潘石屹与张欣“危险关系”的一则报道中,却含混地说,这对被西方媒体视为中国新富阶层代言人的夫妻,在2005年遭遇了一场危机。

“两人的角色平衡在2005年,因一次鲜为人知影响却更为深远的情感危机被打破——潘张的二人世界有了闯入者,肇事者是潘。”“可以想见这是一场多么大的地震。濒临离婚的潘张要各自成立公司单干。”“感情危机的受害者张欣开始变得强势并逐步接管SOHO中国。到2007年,在张欣的力主下,SOHO完成了上市。”“上市之前,SOHO的绝对大股东潘石屹几乎将全部股份划到了张欣名下。”

谁说家里的事情是小事。

我只痛恨我摆平的能力太差,但是爱的能力并没有缺失,又不想做翻脸不认人的狠心汉。到底,还是辜负了。公众人物厚厚的道德外衣,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个不快乐的富人

今天是我私奔的第六天。江苏的夏天比北方的夏天要来的早一些。

我看见漫天飞舞的唾液,我看见无数扭曲的脸型,我看见满屏谩骂的文字,我看见各种伤痛或窃喜的心。我看见很多很多的人在毅然捍卫着婚姻和爱情的伟大和圣洁,更看见更多更多的人伸出惊慌的手几近疯狂地来封堵我的嘴巴。我听见人们歇斯底里地在喊:那个该死的私奔的流氓,你怎么还不消失?!(5月22日08:29来自iPad客户端)

我的离开,只是伤害了我的家人,我没有伤害过那些攻击我的人,有很多我们未曾谋面。多年以前,在芙蓉大红大紫的时候,我曾感慨过,这个女人,并没有伤害过谁,大家为什么要那么恶毒地攻击她?

网络“人肉”的力量真是无比的巨大,有记者竟然找到了王琴的父母,王琴的父亲满足了一干围观者,告诉他们,我和她正在米国玩。其实,我们在不在米国,这一点都不重要。但诸位看官,你们确实让我想起了我在米国的时光。

今年5月初的时候,奇虎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我兴高采烈地去了米国,周鸿祎这这小子总算没让人失望,从他身上,总是能看到一些我当年的影子,做我们这一行,点石成金,投一个大家都不看好的人坚持一个并不为业界看好的公司,多年,成了,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从IDG到鼎晖(CDH),其实干投资这一行,是因为相对其他行业,这是个靠本事,靠经验,靠人脉,有一个公正的行业环境,有一个相对合理的投资回报的工作。

1998年,当时的IDG投资合伙人、中国区总裁周全拉我进入IDG。那一年的3月份,凤凰卫视主持人吴小莉因为朱镕基的点名提问而红遍中国。也同样是那一年,柯达以10亿美元收购中国胶卷行业的协议定局,是为“98协议”。坦率地说,我的成绩还是可圈可点的:在IDG主导投资了易趣、3721、金融界、万网、框架传媒、中华学习网等。

2005年9月,我遇到了吴尚志,加盟鼎晖投资。那一年,TCL的李东生大红大紫,因为一桩并购,他成为《时代》周刊“最具影响力25名商界领袖”,也同样是那一年,盛大的陈天桥偷袭了新浪,在二级市场上收购了新浪约19.5%的股份,成为新浪第一大股东。

这么多年,我身边的很多朋友都移民了,我还是下不了决心。每次来到加州硅谷,都会产生买栋房子在这里定居下来的强烈渴望。这里美丽的环境、宜人的气候、安宁的生活真是太吸引人了。可是每次挣扎的结果,都是放弃了这个想法,选择回到那个急需改造的、除经济快速增长外,其它方面几乎都让人窒息的祖国。(4月18日05:13)

我在美问路时发现老美多是很热情,有的甚至带路走出很远然后不厌其烦地告诉我怎么走怎么走。想起一次在哈尔滨,看到一人问路,答者回答后因问路人未道谢而十分气愤,追上去一脚踹倒问路者,怒骂道:“操你妈你连声谢都不会说啊?!”(3月28日14:10)

尽管如此,比起美国,我更喜欢欧洲的一些小国家,北京这个城市的喧嚣,浮躁,在这里都不复存在。奥地利的维也纳有很多歌剧院,这里的人们习惯全家一起去听歌剧。我问当地导游:他们喜欢去桑拿按摩或打扑克搓麻将吗?导游说他不知道。(2010-7-23 16:40)

网络上很多人说我是亿万富豪,来,一起参观下亿万富翁的生活。

每次被安排论坛上,自己如被展览的大熊猫,被迫用简短言辞回答主持人问的莫名其妙的老大老大的问题…拒绝接受邀请吧,有时不忍心让人家失望。(2010-8-2918:53)

今晨6点50从家里启程,12点到达目的地。看两个项目后,17点踏上回程,现在23点30还在从北京机场回家的路上。两个项目之间路途用30分钟。总计:4个半小时工作,12个小时零10分钟人在旅途上!呵,我只好说自己好奔波好勤奋。(2010-12-3 23:40)

有朋友邀我去一个大会上给创业者做个演讲。我因忙未应。应也为难。讲什么呢?在这有钱就当大爷能挣钱就是英雄的时代里,我不能劝大家轻易不要去创业,可是,难道中国优秀青年都创业挣钱去吗?创业,创业,你让多少汉子折腰让多少女儿憔悴!(2010-11-1208:32)

我的办公室在朝阳区针织路的和乔大厦里,大厦的大厅有一个浅浅的水池,里面养着一群颜色鲜艳的锦鲤类,有时候接受一些无聊的记者采访的时候,面对一些无趣的商业会谈的时候,我会发呆,盯着它们发呆。

对于我来说,一个接一个的档期,我累极了的时候,会让秘书定点让我睡15分钟,一定要叫醒我,然后我洗洗脸,覆个热毛巾,强打精神地开始下一轮商务谈判。

对于我来说,我真的没觉得自己怎么成功,是从内心深处这样感觉,因为比如像我的伙伴们,冯仑、潘石屹人家都做得很好,很多我投资的企业,他们也都做得很好,我觉得我都到这样一把年龄了,自己天天还在出差,投资,跑这些事,我不觉得,这叫打工吧,这能叫成功吗?

我给不缺钱的人挣钱,有的时候觉得这不算成功,我更希望能够给穷人挣钱,但问题是:我恰恰就是给一些不缺钱的人挣钱,所以有的时候我不觉得自己这个职业上的安排是一个很满意的安排。

我讨厌这样的生活,“金仇银恨几时休,醉卧千回终不解。”“来世不经商,只愿心如月。淡雅清高任缺圆,默默辉长夜。”

商场里面的伙伴用不同的方式缓解压力,有人爱打高尔夫,有人喜欢登山,有人喜欢布道,有人喜欢出书,而我,喜欢也习惯写词。

我是中华诗词学会的副会长。为了这次学会的正常运转和诗词的推广,我曾投了一点钱。为了学会的事情,我还拉了赞助。2008年,我们北京中华诗词(青年)峰会召开,整个会议花费约80万,潘石屹、易小迪、冯仑三哥们给我面子,承诺以个人身份赞助50万。

当时,易小迪和潘石屹分别从香港和重庆赶回来参加这个宴会,给我捧场。我劝他们回家休息,潘石屹(个人拥有财富三百多亿港币的著名企业家)谦卑地说:“今天这里都是中国高雅人才,活动没完,我们先走不礼貌。坚持一下吧。”

就是在这样一个场合,中华诗词学会的研究院的一位研究员金水,大打出手,与客人发生激烈的肢体冲突,导致宴会提前散场,资助者们错愕离席。

“我不知道,在研究院,我到底还能以什么身份说话,但作为关心和支持研究院事业的、平时对研究院内争执和问题很少生气的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我在此公开强烈谴责我素来比较敬重的金水兄:你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场合、在客人满座、资助人们尚未离席的情况下,动手打峰会邀请来的与会者?!你的一个诗人的基本学养哪里去了?!”

“商界各种大型会议和宴会上,哪怕是仇人相见,也只是文明地相互避开,从来没有、也根本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动手打人!我们研究院的诗人成员,能使自己的修养比这些商人哪怕高一点点吗?!这样的无礼行为在我们研究院都能发生,我怎么好意思再拉这些企业家资助我们研究院!”

打架是可以的,也得看看岁数和场合。我现在是老了,但以前,也很有血性。

20年前,我和小潘去三亚做一笔生意,完事后,我对小潘说,我们坐出租车回海口。小潘说,“太贵,我们坐大巴吧。”上了一辆大巴,司机说,晚上8点开车。我们一直等到11点,还不开车。我让小潘坐好不要下去。我下去后就和大巴司机打了起来。

我私奔以后,连续创业家汉庭CEO季琦写了一篇文章,是这样写我的,“汉庭有件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功权,我们CFO联系不上他,我就短信加电话呼他,好不容易那头接了,声音还压得很低:季琦你等一会儿,我在一个诗歌朗诵会上,等结束了再打给你,抱歉,抱歉……这就是性情中的王功权。为了他喜欢的诗歌,生意的事情先放一放。”

“功权另外一个广为人知的事情就是他对弱势群体的同情和支持,包括对民主、自由等敏感话题的关注。他不仅是说、写和呼吁,还采取实际行动,比如学习国家领导人,春节去看望来京的上访者,请他们吃年夜饭等。这样的事情很多,也不便一一写来。”

(本文来源:南方人物周刊) 责任编辑:NN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