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琴音渺渺txt:雁门山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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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门山记事 我父亲是个书法家,他的笔名叫做雁门山人,我一直很不明白他为什们叫个那么奇怪的名字,经过我的多年寻访,终于明白它的含义,那是他对故土的怀念,对故人的思念,是告诉世界上所有的人,他是陕西白水县雁门山(白水话叫暗门山)的山脚下出生的,生生死死都忘不了那里。 雁门山是什么?我曾经实地去过多次,给自己的奶奶上坟,同时从老人身上挖掘出许多有趣的事情,许多事情说起来很有趣。我就说说几件事吧。 我老爷是个老学究,据说小的时候身体不好,家族的人都喜欢练武,就他个子小,瘦弱无力,他的父亲谈起的说,孩子就你这体格,嗨,什么功夫也学不成,干脆读书吧,于是就到私塾读书,没曾想竟然考中了秀才,家里没提有多高兴,于是更加重视,老人不仅精通四书五经,而且对天文地理八卦易经也非常精通,但是国内比较乱到处都在打仗,生活很不安定,一家人又被迫迁移到陕西,念书有什么用,不如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于是他把自己的儿子也就是我爷爷教成了商人,他自己却到乡下养老去了,我爷爷就做他的粮食生意,家里生活还能过得去。
民国时有一年在开春的时候,许多人都种了小麦,老人家一个人在麦场看天相,自言自语地说,“今见年景不好,可能要闹灾荒,若果种些豆子,或许能有意外收获”。我大妈当时正准备叫老人吃饭,听到后没敢言语,回头告诉奶奶后,才重新叫的他。奶奶回头就叫人把地里的庄稼都犁掉了,全部种成了大豆,收获季节到了,周围的人很多都没有了收成,而我们家却获得了大丰收。 老人问孙子媳妇:“娃呀,今年咱家歉收了多少粮食?”我大妈说:“爷,咱没歉收,咱丰收了,都快搁不下了”。老爷问:“咱种的是啥”“大豆”“啥”“大豆”“谁让咱种的?”“你呀”“我。。。。”“你在麦场看着天说的”“奥,天机不可泄露,罪过!!!”此后家里人在问他,他始终不吭气,只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泄露天机不可用,多言了多言了” 我的大妈曾经对我老爷说,“我们好好的经营,将来您老了,也给儿孙留上一大笔资产,省得受罪”,老人讲:“自古富不过三代,挣得再多不若花的快,留什么都不如留一个聪明的头脑”“儿子好坏,自有天命,努力的好就会过的好,不努力就会受穷”“我代替不了他们,他们也代替不了我””“儿孙有福,不需要我,儿孙无福,留再多也没用”......我至今想来,真是至理名言呀!非常感激大妈告诉我的这些事,以后再也没人告诉我了。 后来他把一沓子书交给我爷爷说:“这些东西对你没有任何意义,但我们的子孙会有人用得到,只是他们能不能看到,我就不好说了,听天由命了”后来我爷爷一把火把许多书籍烧了,剩下的也让我父亲的第二任妻子当废纸卖了,正应了老爷的预言。等神仙湾老宋想看书时,书早已于我们家无缘了。虽然我的爷爷、父亲书法都很好,但都不是纯粹的文人,爷爷有商人的思维,爸爸有世俗的思维,而神仙湾老宋只想有普通人的思维。 我的爷爷是一个老实的商人,他来往于陕北和关中之间,做着粮食的生意,对政治和国家大事一概不问,认为只要挣下钱,家里生活好了,什么都无所谓,结果是钱也没挣着,连家产也没有了,别人看上了我们家的地和山坡,利用国民政府的贪官,将我们家的地和山坡生生的抢走了,大伯也被抓了兵,关在收水乡政府,他用他的铁拳打伤了守卫,在土墙上穿了个洞逃了出去,跑到陕北当了游击队员,解放后才回来。爷爷奶奶打了好几年官司,官司虽然在48年的时候,最后打赢了,可世事不同了,国共两党在大决战,官员像走马灯一样在变来变去,没有人真正的执行法院的判决,直到解放我们家的山坡和地始终也没有要回来,爷爷奶奶,变卖完了家里的财产,变得一无所有。  在我三伯结婚的时候,家里请的是八抬大轿,骑得是高头大马,戴的是金银首饰,仅仅送给女方家粮食就有几十担,吹吹打打,红红火火,甚为轰动。由于三伯身体不太好,有刘拐子病,蜷腰背锅,走路摇摆,娶妻非常困难,平常人家都不愿意女儿受苦,很难定下亲事。只能找外乡人(河南逃荒来的人),外乡人拖家带口,生活很艰辛,他们提出的要求不算高,让他们全家族平安地活着,可按人头下去,是很大的一笔费用。不出不行,为了让残疾儿子娶上媳妇,爷爷奶奶答应了所有的额外的要求,光大洋花费就够任何一家人生活好多年。为了迎媳妇到家,尽到了当时最大的努力,人娶回来了,家里的经济情况却受到很大了影响,好几年都缓不过气。
民国三十八年,我的父亲出世了,老人说那是和尚转世,于是奶奶就请雁门山上老和尚算卦,和尚说:“这娃命硬,克人,必须找个干爹才会好”于是天一亮就在山门口等人,等了好久也没有人走过,到了正午太阳正当中时,看见一个人,于是就迎了上去,来人正是个游方和尚,自称来自洛阳的白马寺,于是就请那和尚小住了几个月,做孩子的干爹。
父亲小的时候整天就知道玩,吃饭都来得吃,要奶奶嚼,嚼烂了吐到嘴里才吃,只喜欢吃白面馒头,和小米粥,一家人没有人敢惹他,据说他不能吃肉,一吃嘴就烂,奶奶说这娃难缠,让他的五个哥哥轮流照顾,那些当哥哥的可没那样好心眼,吃梨时把梨水嚼净,把梨渣喂给他,吃核桃时,把核桃肉吃掉,把核桃的内皮给他.........不知不觉得他也就上学了,生活上不能自理,可读书的水平还不错,若果不是打官司,他养尊处优不知要多久。几年官司打下来,家里的情况却不好了,到了四八年,家里已经很穷了,他已不得不跟这哥哥们干农活,放羊,念书也自然停了。 解放了,家里已很穷了,定成分是贫农,已经参加革命的大伯说,小弟爱读书,不如跟着部队走,还有书念,爷爷不同意,只能呆在家里。那时候医疗条件很差,又逢战乱,存活下来的人不是老就是小,到了解放后,家里的儿子只剩下二十岁残疾瘸腿的老三,和年龄小一点的十四岁老五和十岁老六。后来老五也结婚搬出去了,我的父亲因年令小只能跟着父母过日子,五一年奶奶也因结核病和大伯一样去世了,家里只有了爷爷和父亲。
因为生活非常艰难,为了生存,只能离开了雁门山,和老三全家一起移民投亲,从白水南下来到蒲城,寻到宋氏本家族的迁移地蒲城县孙镇,找到到了五老爷和二爷所在的村庄。在自己亲属的帮助下,挖了两个土窑住了下来,二爷家给了爷爷一些土地,于是住了下来,直到解放再未离开那里。
由于经济和交通条件的限制,家里的人许多年没有条件回雁门山,给先人扫墓的事情,只能由仍住在雁门山下的老五和老大的儿子去每年完成,神仙湾老宋先后上那里扫过三次墓。我的堂兄弟姐妹没有人回去过。直到2014年清明,我和堂兄弟四人,一起再一次 回了趟白水,体验了一下先辈的艰辛,拜祭了先人的魂灵,浏览了老辈的旧居,世事多变,早已和我前两次不一样了很多,雁门山还在,可人去楼空,只有残垣断壁,破溃的土窑和众多的坟墓,以及满山遍野森林,难见炊烟渺渺,不闻欢声笑语,更无鸡犬之声,仿佛那里重来就没有人烟,留下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