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成了猪八戒:刘谦初张文秋夫妇在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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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谦初张文秋夫妇在济南
  • 2011年06月30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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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谦初

    张文秋于2002年7月21日在京逝世,享年99岁。

 

    刘谦初,一个并不陌生的名字,他是毛泽东的儿女亲家,曾与妻子张文秋并肩战斗于白色恐怖下的济南,被捕后壮烈牺牲,安葬在英雄山。他们的故事就像《潜伏》里的余则成和翠平一样精彩……

    □魏敬群

    二度济南学子已成革命家

    1929年3月,刘谦初来到济南任中共山东省委书记,住在东西菜园子街4号。黑漆大门,青砖门楼,门外几棵垂柳,一眼水井;院落前后两进,前院房东自居;后院有门,三间北屋,东西厢房,院内有棵大榆树。

    对于济南,刘谦初并不陌生,他在1918年3月,22岁时,就从老家平度来到省城考入齐鲁大学预科就读。此时,新文化运动正在兴起,《新青年》、《狂人日记》、《怒涛》等书刊在学生中广泛流传,李大钊、陈独秀等人的革命主张激荡校园。刘谦初认为“这才是救国良方,起死回生的良药”,常劝同学们“多读些这样的作品,以开阔心胸,明辨是非,走上真正救国的道路”。

    1919年清明,他和几位同学来到泺口游览黄河,面对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刘谦初激情难抑,一口气写下七首诗作,总题《颂歌黄河》。“须知黄河是巨人,雄壮威严不可犯”,“金龙翻腾莽原上,中华崛起在眼前”,诗句铿锵有力,表达了一个热血青年的心声。不久,“五四”运动爆发,很快波及济南,各大中学的学生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总罢课和全市性的示威游行。刘谦初活跃在这支队伍中,领呼口号、街头演讲,在革命浪潮中自觉地接受洗礼。

    后来,齐大英籍校长巴慕德宣布暂时关闭学校,刘谦初和几位同学一起回到故乡。同年秋天,回校复学。1920年末,刘谦初从齐大预科毕业,由于家境贫困,无力继续求学。1921年2月,基督教上海圣教书报公会为发展教会文字人才,在国内发起一次征文大奖赛,题目是《我的20世纪宗教观》。时在黄县崇实中学任教的刘谦初撰文参赛,获第一名,被保送燕京大学读书深造。

    燕大求学,广州执教,武汉从戎,由学生而教师而北伐战士,1927年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二度济南,刘谦初已成为坚强的共产党人。他找到曾与他有过交往的齐鲁大学简育文先生。简先生是一位爱国民主人士,他将刘谦初安插在齐鲁大学教历史和英文,并作保帮刘谦初租下东西菜园子街的住处。这时,刘谦初化名黄伯襄,房东夫妇称他黄先生。

    1981年夏天,笔者曾到中共山东省委机关旧址的东西菜园子街(当时已改为5号)的小院采访。房东夫妇已去世,他们的二儿子李良玉———一位中年海军军官接待了我们。我们去的时候,前院有南屋、北屋和东厢房,后院有三间北屋和已经倒塌的小西屋,那棵大榆树已无,墙外生出许多葱茏的小榆树。主人指着后院的北屋说:“这就是刘谦初和张文秋同志住过的屋子。听我父亲说,那时候周围群众都称刘谦初为黄先生,知道他在齐鲁大学当老师。张文秋打扮得像个家庭妇女,人们都叫她黄太太。”

    古城相会夫妻陋巷战风雷

    张文秋是1929年4月调到山东的,任山东省委执行委员兼妇女部长,同时担任省委机要秘书。张文秋1926年1月加入共产党,比刘谦初入党还要早,担任过湖北京山县委妇女部长、组织部长,在河南领导过秋收暴动,在江汉平原打过游击,又在武汉、上海等地做过地下工作。刘谦初和张文秋是1927年在武汉黄埔军校分校经恽代英介绍认识的,同年4月在武昌结婚。婚后第三天,俩人就依依分别,各自东西。这次刘张夫妇团聚,实际是由党中央负责人周恩来一手安排的。张文秋从上海坐火车到了济南北关车站,听到有人喊:“孟君(张文秋化名陈孟君)!孟君!”声音很熟悉,正是她日夜思念的丈夫刘谦初。

    半路上刘谦初从一家商店买了些干鱼和地瓜干,准备送给房东,好证明自己的太太刚从乡下来。济南惨案爆发后,中共山东省委遭到了第三次大破坏,白色恐怖笼罩泉城。怕引人注意,省委机关才设在古城这僻静的一隅。那时,西屋临街的窗台上,总放着一盆花,或是一条肥皂,一挂辣椒,作为警号,一有情况,马上把东西拿掉,暗示来联系工作的同志不要进来。刘谦初还在东屋厨房内的水缸底下掏了一个大洞,在洞内放置了一个瓦缸,里面放了些重要的秘密文件。

    刘谦初原来是一个人在外面吃包饭的,张文秋来了以后,自然要起火做饭,免得招人猜疑。张文秋到来的第二天,夫妇二人便一早出门,穿后宰门,过曲水亭,经芙蓉街,向宽大平坦的西门大街走去。出城后,他们一直走到纬四路一家百货商店才停下来,进去采买生活用品。由于囊中羞涩,他们只是买了些厨房用具。一路上,南方女子张文秋对济南这座北方古城充满好奇,尤其对庙多水好印象颇深。他们这一路看到了关帝庙、福慧禅林、娘娘庙、府学文庙等,仅关帝庙就看到了好几座。

    曲水亭一带,溪流潺潺,泉水之清冽在南方也不容易见到。后来,刘谦初又抽时间陪张文秋漫游趵突泉,泛舟大明湖。后来,他们还参观商埠,游览市郊,登高远眺,尽情欣赏这座城市的美丽。然而,他们最主要的还是忙于工作。

    刘谦初每日天刚亮就起床,阅读报刊,了解情况,召集会议,指导工作,批阅文件,研究问题,经常到半夜两三点钟才睡觉。请看《刘谦初生平年表》1929年的几则记载:“4月底,向中央派来山东检查工作的巡视员任弼时汇报工作”;“5月初,在千佛山下的一所小学里,主持召开省委扩大会议,作关于工运、农运、学运、兵运的现状和任务的报告”;“6月初,根据党中央指示,在博山、潍县、青岛等地,组织了工人反帝同盟大罢工”。

    上面说到的省委扩大会议,山东各市、县的代表有三十多人参加,再加上济南城内各机关、团体、学校的代表,共一百八十多人。刘谦初作报告后,大会连续讨论了五天。任弼时代表中央肯定了刘谦初的工作报告和会议总结。会议历时一个星期才结束。规模之大,会期之长,在当时的形势下是极不容易的。事先,刘谦初作了周密的准备和安排。在刘谦初的领导下,中共山东省委的工作卓有成效。然而,敌人也没有闲着,意外接踵而来。

    先后被捕刘谦初英勇就义

    1929年7月2日,下着小雨,张文秋和省委秘书长刘小甫的爱人一起去顺贡街省委秘书机关开会。她把门锁好,对房东太太说到趵突泉去买点儿东西,留下钥匙就走了。几天过去了,她没有回来。又过了几天,还是没有消息。突然有一天,闯进一帮特务,破锁砸门,乱翻一气。还留下几个人,埋伏在北屋。后来才知道,因有人告密,秘书机关遭到破坏,事出突然,窗前作为警号的黑礼帽未来得及拿掉,所以,去开会的同志包括张文秋都一一落入罗网。

    他们当时就关押在岱宗街娘娘庙历城警察总局第二分局。以后,才转到模范监狱,与刘谦初关在一起。张文秋俩人是坐黄包车去的,特务通过讯问车夫找到了刘谦初夫妇的住处。这一天,刘谦初从青岛领导罢工回来,刚一进院,房东太太连忙迎上去悄声说:“黄先生,你太太说出去买东西,都一个月了,还没回来。”并且使眼色,暗示后院有情况。刘谦初明白危险临头,他镇静地说:“她可能一个人闷得慌,住到朋友家了,我去找找她吧。”说着,把手中的篮子递给房东太太,转身出门。房东太太又追出门口,告诉他东面街口小关帝庙处有警察站岗,让他往西走。刘谦初来不及道谢,匆匆西去,消失于茫茫人海。

    过了一些日子,风声稍松,刘谦初决定离开济南,到上海向党中央汇报情况。他换了身白色衣裤,剃成光头,装扮成农民的样子,坐上胶济线的火车,准备由青岛转乘去上海的轮船。在明水车站,两个侦探拿着叛徒提供的照片认人,逮捕了刘谦初,将他解至济南警备司令部,后又关押在普利门外太平庄的山东第一模范监狱。张文秋在警备司令部过堂时见到了丈夫刘谦初,他手上戴着粗粗的手铐,脚上戴了沉重的脚镣。

    受尽酷刑,遍体鳞伤,刘谦初坚决不吐露身份,后被叛徒当面指认,才大义凛然,表明一个共产党员的坚定信念。张文秋也被严刑拷打(此时她已有孕在身),她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关于铁窗生活,张文秋曾这样写道:“在‘第一模范监狱’里,我们住在又黑又潮湿的屋子里,房子里只有一个小土炕能勉强睡三个人。炕上铺着一张席子,满是虱子。墙壁上涂满臭虫血,屋顶上高挂着一盏小电灯,昏暗无光。铁门紧锁着,屋内潮湿异常,阵阵秽气熏人,终日不见阳光,每天只放15分钟的风。吃的是高粱窝头和一盆盐水汤,整年不见油。”关了一年多,她被释放出狱,去上海找到了党中央。

    刘谦初在1931年4月5日,与邓恩铭等21名同志英勇就义于纬八路侯家大院刑场(今槐荫广场),时年34岁。

    噩耗传来,房东李温生夫妇抱头痛哭,他们把刘谦初遗留的竹篮精心保存起来,并且经常将刘谦初夫妇的故事讲给儿女们听。他们的大儿子李良栋、二儿子李良玉长大后成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和海军军官。我们采访的时候,李良玉指着北屋里桌子上玻璃板下刘松林的照片说:“这就是刘松林,解放后到这里凭吊过。”刘松林是刘谦初和张文秋的女儿,原来叫刘思齐,刘谦初起的名,寓思念齐鲁,热爱故土的意思,后来嫁给毛岸英,成为毛泽东的长媳。1989年4月5日,在济南“四五”烈士纪念碑落成典礼上,刘思齐专程到场代表烈士遗属致词。

    现菜园子街已经拆除,平房变高楼,刘谦初夫妇住过的这个小院已成为明湖小区2号楼的一部分,谁还能想到这儿发生过的一切?但是,历史的记忆不会消失,刘谦初一身戎装,站在英雄山上,永远地注视着这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