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渣滓洞门票:凤凰山萦中华魂——记为歼灭日军古贺联队而捐躯的诸烈士

凤凰山萦中华魂——记为歼灭日军古贺联队而捐躯的诸烈士

钟  德

1932年1月9日，在天寒地冻北风呼啸的锦西。汉奸县长张国栋率领的一伙民族败类，正踡缩着身躯，守候在县城东门，举着写有“凯旋”二字的破旗，迎接日军骑兵第二十七联队长古贺中佐讨阀抗日义勇军“胜利归来”。但他们哪里料到，那不可一世的所谓“皇军的骄傲”，具有精良武器装备的古贺联队之一部，竟会被只有抬杆、土枪和大刀、长矛的民团全部歼灭！至于日军少佐古贺联队长被击毙一事，日文杂志《协和》评论说“这实在是满洲事变以来最大的悲惨”，《满洲事变实志》载文说这一事件是当代“三元里抗英”的无畏义举。如今，当我们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时候，我们不能忘记在这次战斗中，以民族美德，千秋正气，奉献自己身躯，永远立于我们不屈的民族之中的十二位烈士——刘春成、刘春山、赵振生、刘国臣、房德银、刘富祥、刘纯俭、房占庭、王文成、孟宪有、刘纯礼和刘纯成。

1931 年 9 月 18 日，日本帝国主义突然袭击沈阳后，不到百日，东北大部地区沦入敌手。1932年1月1日，日军多门师团，嘉村旅团向锦州进攻，1月3日锦州沦陷。随后，日军又派古贺侵占锦西。

日酋古贺传太郎，是侵华老手。早在“九·一八”事变前，他就潜伏在锦州北街，以“大信洋行”经理为掩护，侦察我锦州一带的军情，还贩买鸦片、吗啡和枪支弹药。事变前不久，他当上了依田旅团的第二十七骑兵联队少佐队长。

1月5日，古贺奉命率领七十六名骑兵自锦州出发，当晚住在卧牛寺。6日中午暂停于锦西县城东老爷庙，派翻译入城命汉奸县长张国栋率官吏士绅出城迎接，进占锦西。

古贺率队进城后，分驻在商务会、教育局和县政府院内。旋命张国栋等人组织维持会，维持地方治安。1月7日晚，松尾少尉率领三十二名粮秣辎重监视队，石野中尉率领二十八名第七十三联队担任城卫的士兵，也到达锦西。

自“九 · 一八”事变，沈阳等地被日寇侵占的消息传到锦西后，一些爱国志士早已悲愤异常，他们街谈巷议，奔走呼号，鼓动群众，奋起抗日。当地中学校长曹家政曾多次组织师生，以传单、标语、漫画等形式宣传抗日，并组织游行示威、街头讲演，号召民众团结起来，同仇敌忾，把日本侵略者打出东北去。

古贺联队进城的消息传到附近村屯后，人们更怒不可遏。民团成员和有枪的民众，纷纷要求举旗抗日。西五会民团首领周玉桂、刘国璋、白香亭、赵品三、李济光等人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准备消灭入侵之敌。早年家境贫寒，受尽地主盘剥之苦，曾路见不平打死欺男霸女，鱼肉乡里恶棍的烧户沟村民刘纯启（报号亮山），深感国破家亡匹夫有责，即召集其弟兄激昂地说：“军队不抗日，我们老百姓应当抵抗！”大家齐声拥护他的抗日主张，遂召集基本队伍二百余众。还有其他几个有爱国之心的绿林首领，如烧户沟的刘春山（报号德全），二庄屯的张恩远（报号震东洋），南地碾子的穆德山（报号全胜）。他们愿与民众团结一致共同对敌。

那时，具有民族气节的县公安局长苑凤台，正在家乡苑家屯串连群众，组织抗日武装队伍。他派人到烧户沟，把他的表弟刘春山、刘春雨和刘纯启等人找到他家。苑说：“当今国难当头，我们应以民族存亡为大计，团结一致，共同抗日，我保证供给你们武器弹药”。还动员他们和其他有志抗日民众联合起来，前往县城杀敌，以期报国。刘春山当即派人到王营子、大红石砬、苇子沟、葡蔔沟和二庄屯等地联络，约定于1月7日到县城西南，地碾子屯穆德山家中集会，研究抗日方策。当天到会的有刘纯启、刘春山、张恩远、穆德山和西五会的民团首领等（苑凤台因病没有到会）。经过协商，公推刘纯启为抗日队伍总指挥。刘纯启亦不推托，当即领导众头领商议破敌之计，议定设计把古贺联队引出城外，在城西二十里村屯，摆成口袋阵，进行伏击。当晚，刘总指挥即在龙王庙集合队伍进行战斗动员。会上，决定成立锦西抗日大队，刘纯启任大队长，下设五个中队。经过组织与精心安排，为古贺联队布下了天罗地网。

1932年1月7日晚，刘纯启率部经边条，渡女儿河，逼近冮家屯西北万利源烧锅外栈，西五会民团首领周玉桂率领抗日群众潜入城内，占据西门里电话局，后打开监狱，放出百余名“囚犯”。城北抗日群众亦陆续集结于县城周围的山上。在这种情况下，古贺感到如不冲破重围，将会陷于“最终要被他们收拾”的惨局（见日文《满洲事变实志》）。但他自恃兵强马壮，武器精良，决定对县城周围抗日群众进行分别袭击。古贺命令松尾少尉率领粮秣输送监视队于l月9日出发，回锦州领取弹药给养；命令村上中尉率领骑兵小队在县城留守。同时责令伪县长张国栋赶制“凯旋”大旗，准备迎接。然后由他亲自率领的五十多名骑兵和石野中尉的二十八名步兵出发了。临行前张国栋劝说古贺：“西部胡匪太多，绝对不能去”。古贺狂妄地说：“几十万东北军望风披靡，几百个老百姓算得了什么！是不堪一击的”。决定与石野中尉兵分两路攻击我抗日民众。

1月9日上午十时许，古贺亲率联队人马向于屯、拉拉屯、上坡子、大王屯、安屯一带侵犯，不断遭到潜伏当地抗日民众的阻击。崔刘屯、安屯后山的五、六百名抗日民众集中火力，对准古贺联队猛打。只见骄傲的“皇军”纷纷落马。尽管古贺联队以重机枪射击，也不能再前进一步，陷入了抗日民众的包围之中。

另一路石野中尉步兵小队，向龙王庙、南地碾子、边沿子方向侵犯，亦遭到预先埋伏的抗日民众的迎头痛击。石野小队被迫向龙王庙的西山龟缩。这时刘春山和刘春雨已经打死三名日军，张恩远与张恩发也已打死两个敌人。当石野小队窜到龙王庙西山时，抗日民众如同罈中擒鱼，他们从三个方面向石野小队射击，顿时弹如雨下，杀声震天。刘春山率刘春成、刘春雨、刘春云兄弟三人和其他抗日民众穿过龙王庙屯，巧妙地利用有利地形接近敌人。在混战中，一颗子弹击穿石野小队长的左胸，当即死亡。大岛军曹代为指挥，继续负隅顽抗。张恩远和抗日军民奋力反击，先后击毙两名日军机枪射手，不幸右腕被打伤了，但他仍坚持不下火线。刘春山见张恩远手腕鲜血渗出，便劝他退下，张恩远坚持不走，说：“我右手腕受伤，左手还能打枪。你赶快把洼坑的机枪手消灭掉，别顾我！”刘春山当即和刘春雨、刘春云、刘春成兄弟，以山顶小庙做掩体进行射击。不幸，刘春成被敌人机枪打中，英勇牺牲，李小铁亦受伤，刘春山让他赶快包扎，正说话间，刘春山右胸中弹，一翻身倒在血泊中，为抗日救亡献出了生命。国恨家仇，使刘春雨和刘春云兄弟象一对雄狮一般，扑向敌人。他俩同时举起双枪，复仇的子弹使八个凶恶的日寇应声倒地。随后，刘春雨率众冲向敌群，把石野小队打得丢盔卸甲，死伤过半，其残部且战且走，靠向古贺。

几乎是同时，古贺亲率的兵马也遭到抗日民众的围歼，死伤过半。古贺率其残部正沿公路向县城冮家屯方向回撤。汉奸张老香向古贺献媚说：“西菜园子已被胡匪占领，千万不要从原道回县城”。古贺听后不寒而栗，苦于无路可走，只好硬着头皮将其残部兵分两股，冒险攻击西菜园子以夺路回城。

西菜园子，是古贺西犯和退回城内的必经之地，路边有一座炮楼。当古贺率领人马出城之后，刘纯启即亲率五百名精壮弟兄埋伏在西菜园子一带，随后便派刘国臣带十一名战士占据了这座炮楼，自己在西菜园子西南一带接应。古贺为了夺路回城，犹如丧家之犬，迎面遇上刘纯启的队伍，双方当即展开激战。这一仗，只打得古贺残部人仰马翻，东逃西窜。骑在马上，冲在前面，急于夺路回巢的古贺，如同丧家之犬，在狂吠中被两颗子弹击穿了左肩、右腹，凶狠的古贺终于翻身落马。古贺的副官米井三郎大尉和上等兵上原，轮番背起奄奄一息的古贺慌忙后撤，但都没有走出几步，皆毙命在抗日勇士的枪口之下。主帅伤亡，敌军震惊。日军官野口不惜伤亡，一再命令残兵冲向炮楼，用秫秸点燃木门。刘国臣看到炮楼起火难以长久支持，即派刘纯富、刘纯荣和赵振生三人，去找刘纯启汇报并请求增援。他们跳下炮楼，不顾全身着火，急忙向女儿河滚去，二刘熄灭身火，越河逃出，赵振生跳下炮楼时，腿部摔伤，无法行走，被日寇刺死。由于炮楼木门越烧越旺，火焰窜入楼上，一桶抬枪火药接火爆炸，掀走了楼盖，炸塌了楼墙。炮楼内的刘国臣、房德银、刘富祥、刘纯俭、房占庭、王文成、孟宪有、刘纯成等八名抗日勇士全部为国捐躯。

另一股敌人是松尾粮秣辎重监视队，有兵士三十二人，外有七名骑兵先锋队。他们于9日晨四时许，赶着五辆大车，沿着通向锦州的公路东行。当他们走到锦西县城东三十华里处的杜家屯时，强行掠取当地群众的秫秸取暖做饭，还夺取百姓的谷草喂马。群众见状莫不义愤填膺，杨立兆、杨占清找来周玉喜、高纯秀、张广顺、张洪海等十几人持枪奔向钱搭屯东岭。他们选择有利地形准备伏击松尾。当松尾小队登上钱搭屯东岭时，抗日民众一齐开火。这时，附近村屯的民团及有枪的民众齐集千余众，把松尾小队围得水泄不通，几经冲撞，亦未逃出重围。张广顺等人在山顶小庙处射击，他左臂被敌人打断，但仍坚持战斗。陈屯农民陈广勤手无寸铁，抱起石头向日兵砸去，不幸中弹，英勇献身。由于松尾小队腹背受击，成为插翅难飞的笼中之鸟。经约三个多小时的激战，“松尾部队三十余名，均被我军歼灭，无一生还”。

至此，古贺联队已被抗日民众击垮，溃不成军。其残兵败将抬着古贺的僵尸，狼狈地逃回县城。

古贺联队被歼，粉碎了日本皇军不可战胜的鬼话，广大人民无不为之欢欣鼓舞，只有张国栋等一伙汉奸奴才因迎接古贺“凯旋”未果，而显露出一片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