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华夏家博会:姚洋:不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经济建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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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洋:不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经济建设上

分类: 访谈与讲座 2008-03-21 10:28 
2008年3月20日,北大中国经济研究中举办的2008“两会”解读以及第五届中国经济展望论坛圆桌论坛召开。以下为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教授姚洋发言。

  姚洋:本来我是想回应一下李稻葵关于政协的看法,跟政治体制改革有关系,刚才王小鲁也谈到这个问题,他们两个的发言刚好做一个铺垫,我非常赞成李稻葵对我们政协的看法,我觉得我们生活在国内的人,看中国的问题看得多一些,对中国正面的事情看得少一些,所以我们不光要总结经济成长的经验,其实我们在政治这分析也做出了对世界整个民主化进程做出了贡献,否则不可想象,如果我们是一个很坏的政治的话,大概不可能有这么好的经济增长,当然不是说政协里面没有问题,也有问题。

  我觉得任何一个国家,现代国家都在两个极端中间要寻找一个平衡,一个极端就是集权,政治上的集权。另一个极端是,我叫它极端的民粹主义民主。你看所有的发展中国家都是在两个极端中间摆动,拉美不用说,你看南亚这些国家他们也是很清楚的,我刚从菲律宾回来,去过两次时间都很短,关在旅馆里面,这一次接触了一些年轻人,问他们一些问题,几乎所有的学者在菲律宾的,他们都说,菲律宾最大的问题是腐败,我说腐败,这是任何国家都有腐败问题,他们说一个笑话,说一个菲律宾的议员到美国的议员家做客,说你们家房子真好,美国的议员拉他到窗户边上,说你看到下面河上的桥了吗?我这个房子是那个桥的20%,美国的议员跑到菲律宾的议员家里去,说这个房子简直是宫殿,问你哪来这么多钱?拉到窗户边上,那个河上的桥就是这个宫殿,但是没有钱,都被拿到自己的口袋里面去了(笑)。所以民主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几乎所有发展中国家的民主都是殖民者留下来的,强加的,我不说民主不好,民主是一个好东西,但是民主的路径可能我们要考虑一下。殖民者下来的这些东西以后,忘记了一个条件,社会条件远没有成熟,我们看一下全世界主要的大国,在民主之前都进行了一场惨烈的持续半个世纪的社会革命,民主意味着不能搞阶级斗争,要调和,所以这很困难。中国恰恰在这方面,我认为在探索一条新的民主化道路,如果拿1000年的历史尺度来看,整个世界都在走这一条路,从封建专制向民主转变,民主是人类新的文化,我们还没有采纳,有人说我们未来的21世纪的文化,新文化的希望在东亚,那是胡扯,首先我们应该接受这个民主的文化,如果拿这个大的尺度来看,中国是在大的民主化的进程里面,我们并不比其他任何发展中国家落后,只不过我们走了另一条道路,这个我们怎么去总结,这是我们这代人应该做的,我觉得李稻葵说得非常好,我自己也在想这个问题,如果要总结我们过去30年的经验,可能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我们这个政府基本上做到了为中国社会的长远利益着想,相对于发展中国家的这种,要么极端的民粹主义政府,要么极端的集权政府的一个对照,我叫它中性的政府,在中性的政府之下我们取得了这样的成绩。

  但是,这里我也想沿着这个王小鲁的话说,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不是就足够了?是不是我们现在所有的制度都是最好的制度?刚才我说了,民主是我们一个新的文明,我们现在还在这个民主化的进程之中,所以我非常赞成王小鲁的看法,我们下一步的政治体制改革怎么走?我们现在为什么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经济建设上,这是一个好事,过去30年,由于这个我们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是弱点是逐渐显示出来了,比如说我们的收入不平等的问题,社会的摩擦问题,还有环境问题,还有政府行为的扭曲问题,由于你把注意力全放在经济增长,政府的行为一定要扭曲。你看仇和到了昆明市去当市委书记,他下的指标是每个局都必须去招商引资,你可以想像,那不可想像,民政局也去招商引资,教育局也招商引资,环保局也招商引资,我就在想,昆明好不容易是最后一块净土,他如果在那儿干五年,估计滇池也完蛋了。我们不是把全社会的长远利益放在最根本的追求上。再往下说了,根本性的问题是我们这个合法性的问题,我们现在是拿着增长作为我们合法性的来源,只要我给老百姓提供了发展,生活水平提高了,我的合法性就有了,可以继续执政,但不见得,弦绷得太紧了之后有时候就会断掉,说回来我们搞民主化建设,其实比其他发展中国家要有利得多,我跟印度人去谈,当然我是站在中国人这一方面有一些辩护的成分,但是印度人往往把我问住。他说你们中国搞民主的条件远比我们印度好得多,你们基本上是单一的民族,你们有一场社会革命,你们条件比我们好得多,你们为什么不搞民主?我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和小鲁共鸣一下,具体怎么走?并不是说我们一夜之间把西方的民主搬过来,但是这个方向是我们要去探索,要扩大民主的参与度,从现在开始我们放眼未来10年、20年,我们才能有准备,为民主化的到来做准备。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