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泡黄豆的正确做法:张斌:李娜是一个易碎品

  澳网结束之后，我曾经操切地表达过一个不合时宜的观点，“李娜是一个易碎品”。这话自然会有多种理解，坦诚地讲，我确实未曾想到日后会有法网奇迹，也许日后奇迹还会继续上演。当然，奇迹永远不仅仅是冠军那么简单。“易碎品”自然还有另外一层，尽管是奇迹，也不过是闪电般的关注聚集，随后也就冷清。

  此番夺冠之后，本已经写了两篇及时评论，似乎没有更多的话要讲了。没想到在电梯里被一位素不相识的观众追问了一句，“李娜是不是体制里的人呢？”问者无限期待，把我当成所谓的专家了。问得突然，一时真不知如何对答，“她曾经是标准的体制中人，现在仍然未曾完全脱离，是体制的决策，让其有单飞的现状吧。”对方好像是听懂了，我的楼层也到了。走向办公室的最后几步路上，我不禁问自己，“说对了吗？真是如此？这个话题居然被最草根的观众真实关注，我们怎么回答大家？”

  时至今日，我也没有把握给出一个圆满答案，根据我掌握的零星信息，尽可能组合出一个温和的现实呈现给大家。夺冠那一刻，群情激奋，大家欣赏李娜式的“个人胜利和荣誉”，不愿意按照老旧的方式上升到国家民族层面，而是让竞赛的主体得到充分的尊重，允许在参与运动的方式有个人化选择的权利。此种情绪在时下的中国，再自然不过。

  除了“体制内”这个关键词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近义词“举国体制”，公众对于这样的词多少有些抵触，坚信“体制内”和“举国体制”都属落后、低效。李娜的成功很自然被归结为突破体制的结果，事实也似乎的确如此。可是，作为一名29岁的中国运动员其曾经身处的时代基本上不允许产生所谓的“体制外”，至少是源自体制内，没有单纯自由生长的机会。李娜结束大学学业复出网坛的第一动力也绝非要“展翅单飞”，只是想回到赛场而已。

  决定李娜成功有太多的因素，“单飞”和“体制外”被提亮。其实，时至今日，李娜以及其他金花也并非百分之百的“单飞”，她们还是在以一种特殊的利益分配合同与网球管理中心保持着相对紧密的关系。据说，其收入中的近20%上缴，而这笔钱的主要用途是支持一个青少年网球发展基金，为中国网球的长远发展尽力。此一模式是在北京奥运会之后正式进入实施阶段，说句公道话，网管中心还是审时度势，顺势而为的，这是基于对网球运动客观规律的充分认识。在我们这个世界上，走向网球巅峰只有一个路径，别无通路，“单飞”自然也就是唯一的选择，多赢的局面自然会持续下去。其实，李娜和刘翔非常相像，他们都是“体制下的职业运动员楷模”。“90后”一代理论上完全可以诞生“纯粹体制外”的中国网球崭新一代，但是这需要不少前提，家庭的投入和支撑必须陪伴孩子近十年的成长期，有此财力的家庭又有多少舍得自己的孩子进入这个艰苦的运动之中呢？因此，体制的力量至少在未来较长时间内还是有其合理性，关键是要选择好未来体制转换的那个关键点，通过让运动参与者受益，从而让国家竞技水准得到促进。

  李娜等金花的单飞模式在中国体育界并非完全独有，冬季项目中大道速滑的王北星长期在海外生活比赛，也是把自己交付给更为优质的竞赛环境快速成长，回国就是探亲和比赛。场地自行车则有郭爽。早年间她就被中国自行车协会送至海外，长期在国际行车联合会的训练营中锤炼自己，对于法国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己的祖国。这都是体制下做出的明智选择，而乒乓球、羽毛球和跳水等中国超级优势项目则可以完全掌控着各自运动的主动权，用自己的参与方式来统治，瑞典的佩尔森、乌克兰的萨姆索诺夫都曾经无限向往地提出参加中国队的集训，那是他们心目之中达到最佳比赛状态的方法。

  不知从何时开始，“举国体制”迅速转变成了一个中性词，频繁遭受质疑。其实，这个词是值得商榷的，所谓“举国”，不过是“举全国体育系统之力”而已，远远没有达成“举全国资源之力”，中国足球理论上的强盛之路，是要走后一种意义上的“举国体制”，而非前者。李娜登顶之后，如果能够将中国网球引上后一“举国体制”，那才叫长远的重大突破。

  中国男子花剑队曾经距离奥运金牌只有一剑之遥，如今再次冲击，发现在亚洲已经有了迅猛的追赶者——日本。花剑，居然是当今日本体育的第七大项目，投入巨大，日本队只要出场，必有十几人的阵容，有人负责扛着床，足够夸张。那张床是给主力队员在场内休息用的，世界独一。当日本剑客准备出场的时候，自然有科研人员将IPAD递到面前，里面有对手过往比赛的视频集锦。这些都让包括中国队在内的诸强艳羡，日本人的花剑强盛之路是“举国体制”吗？我给不出答案。只想说，其实不必将体制内外对立起来，解决问题就好，为长远负责，为参与者负责最为重要。实事求是，是个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