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力量第三季720p:陆游“沈园”诗本事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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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宋代的笔记小说是怎样描述的?

  南宋高宗绍兴十七年(1147),陆游在山阴娶王氏为妻,其时23岁。

  在此之前,陆游在爱情生活中另有一番经历,并由此而写下了《钗头凤》一词。

  陆游的《钗头凤》一词,宋人笔记以为是其为感怀前妻唐氏而作,后代文人咏及此事并播之戏曲者,有清人蒋士铨《沈氏园吊放翁》(《忠雅堂诗集》卷十六),有清人桂馥《题园壁》(《后四声猿》)和近人姚锡钧《沈园恨》(《古典戏曲存目汇考》卷下附录)以及吴梅《陆务观寄怨〈钗头凤〉》(《霜崖三剧·惆怅■》)。今人又据此衍变为地方戏曲、电视剧及电影脚本,搬上舞台,昭之屏幕。几百年来,词以事传,事因词显,沈园故事为人们津津乐道,而《钗头凤》亦颇受一些选家垂爱。围绕着《钗头凤》词及沈园诗所流传的陆游爱情生活轶事,已成为家喻户晓、凄楚动人的爱情悲剧故事,其影响所及是前贤们所始料未及的。如果撇开传说究其本事情节的由来,盖始于宋人三家笔记,即陈鹄的《耆旧续闻》、刘克庄的《后村诗话续集》以及周密的《齐东野语》。

  三人之中,陈鹄的生活年代与陆游最为接近。他在《耆旧续闻》卷十写道:余弱冠客会稽,游许氏园,见壁间有陆放翁题词云:“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笔势飘逸,书于沈氏园。辛未三月题。放翁先室内琴瑟甚和,然不当母夫人意,因出之。夫妇之情,实不忍离。后适南班士名某,家有园馆之胜。务观一日至园中,去妇闻之,遣遗黄封酒果馔,通殷勤。公感其情,为赋此词。其妇见而和之,有“世情薄,人情恶”之句,惜不得其全阙。未几,怏怏而卒。闻者为之怆然。此园后更许氏。淳熙间,其壁犹存,好事者以竹木来护之。今不复有矣。

  陈鹄自云曾目击《钗头凤》词于沈园,且点明“淳熙间(1174—1189年)其壁犹存”。稍后的刘克庄(1181—1269年)在《后村诗话续集》卷二写道:放翁少时,二亲教督甚严。初婚某氏,伉俪相得。二亲恐其惰于学也,数谴妇。放翁不敢逆尊者,与妇诀。某氏改事某官,与陆氏有中外。一日通家于沈园,坐间目成而己。翁得年甚高,晚有二绝云:“肠断城头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见惊鸿照影来。”“梦断香销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旧读比诗,不解其意,后见曾温伯言其说。温伯名黯,茶山孙,受学于放翁。

  刘克庄在这里也提及陆游早年婚变,但只录《沈园》二绝句,只字未提《钗头凤》一事,陆游与唐氏沈园之会,仅是“坐间目成”而已。

  到宋末元初,周密在《齐东野语》中,对沈园相会之事,记叙详备具体,几乎似于小说家铺叙笔法。《齐东野语》卷一《放翁钟情前室》条写道:陆务观初娶唐氏,闳之女也,于其母夫人为姑■,伉俪相得,而弗获于其姑。既出,而未忍绝之,则为别馆,时时往焉。姑知而掩之,虽先知挈去,然事不得隐,竟绝之,亦人伦之变也。唐后改适同郡宗子士程。尝以春日出游,相遇于禹迹寺南之沈氏园。唐以语赵,遣致酒肴。翁怅然久之,为赋《钗头凤》一词,题园壁间。。。实绍兴乙亥(1155)岁也。翁居鉴湖之三山,晚岁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胜情。尝赋二绝。。。盖庆元己未(1199)岁也。未久,唐氏死。至绍熙壬子(1192)岁复有诗,序云:“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词一阕壁间,偶复一到,而园已三易主,读之怅然!”诗云:“枫叶初丹槲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又至开禧乙丑(1205)岁暮,夜梦游沈氏园,又两绝句云:“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沈园后属许氏,又为汪之道宅云。

  三家笔记相比,《齐东野语》的记载最为详尽,影响也最大,一般的选本,大都采用周密的说法。

  有趣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后代人反倒比宋人更清楚“沈园”诗本事的一些细节。例如,清代的《御送历代诗余》卷一○八引夸娥斋主人说有唐氏答词。其全文如下: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妆欢。瞒!瞒!瞒!

  而丁传靖《宋人轶事汇编》引《香东漫笔》竟点明:“放翁出妻姓唐名琬。”

  由于宋代笔记的记载互有差异,清代已有人对“沈园”诗本事提出质疑。吴骞在《拜经楼诗话》卷三中说:陆放翁前室改适赵某事,载《后村诗话》及《齐东野语》,殆好事者因其诗词而傅会之。《野语》所叙岁月,先后尤多参错。且玩诗词中语意,陆或别有所属,未必曾为伉俪者。正如“玉阶蟋蟀闹清夜”四句,本七律,明载《剑南集》,而《随隐漫录》剪去前四句,以为驿卒女题壁,放翁见之,遂纳为妾云云,皆不足信。

  吴衡照也有类似看法。他在《莲子居词话》中说:吾乡许蒿庐先生昂霄,尝疑放翁室唐氏改适赵某事,为出于傅会,说见《带经堂诗话》校勘类附识。《拜经楼诗话》亦以《齐东野语》所叙岁月先后参错,不足信,与蒿庐说合。则当时仲卿新妇之厄,翁子故妻之情,殆好事者从而为之辞。与唐氏答词,语极浅俚。。。

  一石激起千层浪,今人围绕“沈园”诗本事问题展开了种种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