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瑕膏在化妆的哪一步:端午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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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追诗
南方报业新闻 时间: 2011年06月07日 来源: 南方都市报 作者:陈扬
  陈Sir扬言(第560期)

  诗意远去,铜臭袭来,依然人人欢天喜地,个个兴高采烈,谁能螳臂挡车?

  一年一度,端午节来了,又走了。照例有龙船的锣鼓喧天,力争上游,照例有龙船饭龙船饼,照样有岸上烈日之下兴高采烈的围观和欢呼。照样有如所有节假日一样的塞车和停车位爆满,照样有如所有节假日一样的排队等位吃饭。照样有媒体对节日商业化的质疑。应了那句话: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端午也不过如此。生活也不过如此。

  有城中媒体长篇述评罗列端午万象,什么“送礼节”、“吃喝节”、“消费节”、粽衣女体盛、投江蹦极秀……质疑拷问申遗成功,端午如何重拾诗意?这是一个很有意思但是——恕我直言——很飘渺的话题,一个属于天问境界的话题。当诗歌和诗意都越来越远地离开了我们,只是一个名叫端午的节日,又如何有如此之大的能量,可以让诗意重回人间?

  而且我也不知道诗歌是什么?押韵的断句?现在连歌都如白水一样无韵无辙甚至无从断句了,生活中的诗歌首先在形式上已经宣告破产了。人类的精神境界的文字呈现?不知道,万一我们的精神世界一片荒芜,或者只有钱币金银的光辉,诗歌唯一可以吟诵的恐怕只有呻吟。而呻吟是没有任何美感的。

  据说——现在只能说据说了——端午节是纪念诗人屈原的,从我国春秋以来至今已有2000多年了。我不知道两千多年来的现在是否就是一个诗意最匮乏的时代?万一不幸答案是肯定的话,这也没有什么,没有诗歌我们一样活着。只能够说是活着,只要有钱就能活。这是一个最好活的时代。有一句流行的话叫做宁愿坐在豪车里哭,也不愿骑着单车笑。OK,在奢华中精神荒芜还是在毛驴上吟诗作对,做玻璃幕墙里得意忘形的狂蜂浪蝶,还是做穷山恶水间皮黄骨瘦的诗人,这是历史的选择,而不是这个那个的谁谁谁的主观意愿可以决定。

  以上两个自然段里的话的确是反智和反文化的。但是就目前而言,我很难去推翻。所有的现实存在都不是历史的一时兴起,而是因果循环的。端午也好,中秋也罢,还有亲爱的春节,本来都是充满诗意的,但是诗意远去,铜臭袭来,依然人人欢天喜地,个个兴高采烈,谁能螳臂挡车?

  对于现实我们不要苛求。其实广州的端午有龙船睇,有锣鼓听,有粽子吃,已经有了转换成了某种民间节庆形态的诗意。卷中无诗、手中无卷都不要紧,最紧要心中有诗。诗意地栖息在大地上。这倒完全是属于个人的选择。在这个时代,奢望人手一卷,个个出口成章,实在太不现实。

  诗歌或曰诗意就像爱情,追求的人多,得到的人少。不过话说回来,要追诗歌还是比追爱情要容易得多,因为爱情不能单相思,而诗意的确就是一个单相思的事情。你追还是不追,诗就在那里。所有的传统节日,都是追诗的好日子。 □陈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