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痹胶囊:将至端午忆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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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至端午忆粽子
f三麻子 发表在 荷韵轻香|散文 华声论坛 http://bbs.voc.com.cn/forum-5-1.html
发表时间:2011-6-3 12:07


说起来好笑,我的父母都有点小文化,但被挤到农村来的时间已经十几年,我也长到十来岁,他们就是不会裹粽子,人们常说,不曾吃过猪肉,哪里不曾听过猪叫,裹粽子,看看不就会了?可他们从来就是不备米,不想学,如果有米想学的话,他们两个人起码有一个学得会的,哪用得着害得我们从小看到人家大人吃粽子就头转过去咽口水,小孩子挖猪草时提着粽子,我们看见了就绕过去。但总等到了有一天,邻居可能是实在看不下去了,除了当面责怪我们的父母外,顺便还送来一只大白糯米粽子。还好,父母让我们把粽子切开,兄妹分着吃,并没有和我们争。



到了有一天,几个十来岁的小朋友在帮生产队里间棉花苗儿,大家就在谈马上要过端午节,要裹粽子。身边不远就长着芦苇,手巧的姑娘就用生芦叶包烂泥,包成了一只只粽子。于是,我也学着包粽子,一动手才发现,原来包粽子并不难。再到时候看看大人实际操作,要求给我一个机会,竟然也包起来了,只不过小一点。大人会教我怎样包得大一点,并现场包一只能注半年米的特大号给我们看。大人们还向我们显本事,什么“一把抄”,什么“掭叶粽”,什么“两折头”,什么“猪蹄爪”,不一而足,直看得我们一群小朋友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这样,我一定要吃上粽子的火苗在心中不住地升腾,终于向父母提出今年五月初五一定要吃上粽子的美好打算。



我要到十几里外去向农场的人索债,怀里揣着一封父亲写给那空钱人的信,就上路了。去的时候一路看过去,以便回程时打芦叶心中有数。从六里舍向西,我赤着脚走在砂石路上,并不感到磨脚板,可是骑自行车的路人对我充满着无限怜惜。到了龙干河西边的岔路口向北三四里,摸到了目标,可人不在场里好远好多时了,几个大右派就商议着给我打来饭菜,劝我吃下去。吃了人家的再往回赶,就深入到芦苇田里全身心地投入到打芦叶的劳动中去。狠狠地压下芦竿,小心翼翼地剥下一到两片,等到积累到一把时,把它育过来,用草一扎,往腰间的束带上一挂,就像一圈武装袋子束在腰上,有一种当上解放军的自豪感。回家的路上再找一根棍子,真的就像当兵打仗那么回事了。父母见了说“神经病”,笑得合不拢嘴。



农村中找扎绳,对我来说不方便,我想反正就是个“扎”,就搓着细刚茅草的绳来代替。正好有大人做工从此经过,他们看到我如此大胆创新,无不夸奖我有头脑,甚至于联系到我上学的成绩好,是天才之类的。我更加高兴,竟然包起了五花八门的粽子。这时候,远在大队义务劳动的父母还不知道,等到他们回家来,我把里边的大锅一开,叫他们看看早已煮熟的粽子,其时我的洋洋得意,不可言表。剥上一提粽子,放上几匙红糖,那个幸福的感觉,至今就像烙在自己的板油上,想忘也真的是忘记不了。



更为奇特的是,过了端午节后四五天,等到大家都忘记了吃粽子的快乐了,我神秘地从内房里取出一只两只粽子来向大家显摆,弄得妹妹们抢着要,然后我向他们约定,不允许偷看,就顺利地“变出”又一提粽子出来。其实,是我几天前做了个有心人,在粽子很多时,就预先捞出来,放在一只平时就挂在那里的皮包内。在他们看来,一切如常,其实,粽子早已在那安了家。



其实,生活就像要吃粽子,只要做有心人,想吃不要犹豫,上路。经过努力,不但能吃上,而且能吃出快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