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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老井
编辑:夏玉艳 来源:德州新闻网——德州晚报 时间:2010-10-16 15:32 查看:23 [打印] [大中小]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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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老井坐落在村西头的柳林里,井口布满了青苔,深不见底,寒来暑往,用它取之不竭的乳汁,滋养着整条街上数十口人家的贫苦日子。世世代代活在那片土地上的父老乡亲们,靠这口深井来延续生命。童年的记忆中,每个村落都有这样一两口甜水井。那幽幽的古井,构成了农村悠远的生命符号。
儿时的清晨总是在“吱扭、吱扭”的担水声中醒过来,伴着这种声音,人们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挑水是农家人的体力活,一副扁担,两只水桶,便担起了全家人的日子。两只铁皮水桶装满了水至少八九十斤,家里没个劳力,望水兴叹是常有的事儿。庄稼人看会不会过日子就看水缸,进了农家小院,随手把水缸盖子一掀,那清澈满溢的准是勤劳人家。而吃“撅腚水”的不是懒汉就是孤儿寡母。农家的生活实在是清苦。仰仗挑水吃的农家人,壮劳力便显得格外重要,遥想当年父亲在外工作,母亲一个人拉扯我们姊妹几个,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吃水是仰仗四邻八舍的叔叔大爷们不忙的时候给挑上几桶,农活忙碌了,家里吃水也就成了问题,有时候临到做饭了,水缸里没水就拿着水盆到邻家舀上几瓢,时至今日,母亲还会时常念叨跟邻居借水吃的时日。农村一般挑水吃的都是男人们,哪家有壮劳力的女人要是挑水吃,他们家男人是会被村里人笑话的,哪家要是有成年姑娘没出嫁前挑水吃是可以的。那些长成了的大闺女,俨然也就成了家里的棒劳力,挑起扁担颤悠悠的,那步伐和姿态也是小村里一道别样的风景线。
田边地头是少不了这样的老井的,做农活口渴了有现成的清凉井水喝,农家孩子早当家,孩子们放学后放下书包就会自觉拿起镰刀、竹筐去田里给自家的牲口拔草,口渴了,就用蔓子草接起来,下面栓上蓖麻叶,去井里打水解渴,往井里掉东西的事儿是时有发生的。掉孩子的事儿不常发生,农家孩子从小就习惯于这种危险了。一口甜水井无疑是一个村子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源,所以水井在村里会被村民自觉地保护,仿佛是村里的眼睛,任何损害水井的行为都会遭到全村的谴责。耳濡目染,我们从小就有保护井水水源的意识,偶尔有调皮的孩子故意往井里吐口唾沫,就会被众多孩子去告诉大人们,轻则会招致大人的呵斥,重则屁股上就会挨两脚。农家人夏天吃凉面,中午顶着烈日用担来新汲的井水,把面条滤一下,那种冰凉的感觉真是沁人心脾。喝新井水没听过谁会因此而闹肚子。新鲜的井水还有消毒的作用,农家人没有冰箱,就把吃剩下的猪肉装进大的塑料袋里面,袋口封好,浸在井水里面还可以保鲜。老井幽深,井壁上布满了斑驳的青苔,就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但这口老井的品质却至真至纯,从它怀里涌出的水,喝一口甜透肺腑,仿佛不曾有任何东西污染过她的心,深邃的老井就这样默默地为全村人的生存付出着,不求张扬,唯守沉静。
老井的记忆仿佛是很久的往事了。今天,村村通了自来水,村西头那口老井渐渐寂寞了,成为记忆里古老的歌谣。井水养育了儿时的我,在我的心灵深处,那口古井永远那么有活力……
□赵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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