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便摩托车:宾拉登的最后5年

　宾拉登（美联社）    　朋友问我，宾拉登已被美国特种部队杀了，骨灰撒海无法捞寻，你还要写他？我回答说，此人生前有翻江倒海之能，曾经名震寰宇，他在巅峰时期，不仅欧美各国闻之丧胆，中东和北非的伊斯兰国家，更对他崇敬有加。为避免将来回教极端反西方分子夸张他的作为，将他神化成新的救世主，总得有人还原他的本来面貌，永绝后患。

    　《纽约时报》显有同感，五月七日，该报刊出一篇特别报导，题为「宾拉登藏匿时期的生活（Bin Laden’s Secret Life in a Diminished World）」。为了这条新闻，《纽约时报》动员了常驻华府的Elizabeth Bumille与驻巴基斯坦特派员Carlotta Gall、Salma Masood三人担纲；另派常驻华府记者Scott Shame、Mark Mazzati与Eric Schmitt、纽约采访中心记者David Rohde以及驻巴基斯坦Peshawar市记者Ismail Khan补充采访，可见重视的程度。

    　台北报纸已经译载过报导的部分内容，例如宾拉登花费许多时间，翻来覆去地在一架小电视机前，观看有关他自己的新闻录像。还有他虽在躲藏期间，受虚荣心驱使，仍把尺许长的胡须染黑等等。至于其它细节，各报仅译载了一小部分，本篇或可略作补充。

    　宾拉登藏身的小镇，叫做「阿伯特镇（Abbottabad）」。印度语abad意谓城镇，例如巴基斯坦首都叫伊斯兰城（Islamabad）。巴基斯坦的军官学校就设在阿伯特镇。「阿伯特」是什么意思呢？原来是纪念一八五三年创立此镇的一位名叫James A. Abbott的英国军官。一百五十几年过去了，阿伯特镇因海拔高，气候凉爽，已经成为中产阶级避暑度假的乐园。

    　一般人想象，宾拉登藏身之处，肯定防护严密；仅贴身保镖就该有一、二十人。美国的中央情报局也是这么想，发现宾拉登藏身阿伯特镇后，不敢轻忽，先在该镇租下一间房屋，不露痕迹地观察了许久。哪里想到在那幢毫不起眼的住宅里，除宾拉登、他的四位夫人和两个儿子外，只有一个随从兼传递机密文件的信差，和信差的兄弟两人。

    　这两名忠心耿耿的信差兼随扈，是巴基斯坦人。邻居说，两人一个自称阿沙德汗（Ashad Khan），另一个名叫塔里克汗（Tariq Khan）。Khan即《木兰辞》中「可汗大点兵」的可汗，是回教世界贵族阶级的称号。这两人手面阔绰。他们的妹妹嫁给宾拉登的儿子卡立德（Khalid），两家实际是亲戚。美军突袭时，他们二人和卡立德也同遭杀害。

    　阿沙德汗和塔里克汗开的是两辆日本铃木牌汽车，一辆是吉普，另一辆则是旅行车。回教徒可娶四个太太，宾拉登虽避居阿伯特镇，四个太太都随侍在侧。她们出门时，尽管坐在汽车里，仍戴黑纱遮面。最年轻的一位只有二十九岁，比他几乎小一半，名叫阿玛儿（Amal Ahmed Abdulfattah），美军突袭时，也被流弹杀死了。

    　阿伯特镇这栋三层楼的房屋，是宾拉登用化名在六年前兴建的；他的卧房在顶楼。房子四周钢筋水泥的围墙，高达十二英尺，墙顶再加装有刺铁丝网。宾拉登自己只偶尔在院子散步。除每周六去清真寺礼拜，及遵照伊斯兰教规，在邻居有丧事时前往吊唁外，从不出大门一步。既不与人往来，也没人去过他家。

    　这次执行突袭任务的美国特种部队，全名为US Navy Air and Land Teams，通常简称SEALS，各报因而译作「海豹部队」。他们杀了两个女人，除阿玛儿之外，另一位据巴基斯坦情报方面说，是位女医师，不知是来为宾拉登或哪一位太太出诊的，死得很冤枉。

    　《纽约时报》说宾拉登房子里有九位年龄大小不同的儿童，其中七位是那位信差和他的兄弟的。但究竟哪几个孩子是宾拉登的，没人清楚。只有一名九岁女孩说宾拉登是她父亲，她也是亲眼看见爸爸被枪杀的见证人。

    　外间盛传宾拉登的肾脏有病，经常需要洗肾。阿玛儿坚决否认此点，说她丈夫十余年前虽曾在阿富汗开过两次刀，治疗肾疾，但早已完全恢复，身体很健康。宾拉登家里故意不装电话，也不使用计算机与外间通讯，以免被美国人发觉。他对美国人民的广播，都制成录像带，专人送给外国媒体，阿拉伯语电视台Al Jazeera经常会收到。美国NBC电视网也会收到，因为宾拉登最常看他们的世界新闻。

    　「九一一事件」到今年九月将届满十周年。幕后主使的宾拉登，躲藏了五年后，终于伏法。美国为之狂欢，中东则戚戚焉，这类算不清楚的烂帐，就是世界政治的现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