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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23:44:50

香港自然小学引发的思考

标签:香港 自然小学 复制本文链接 邀请好友来看我要评论(1) 2011/05/11

 

 

学生在郊野采摘草莓。

 

 

学生们展开小组主题讨论。

 

 

为生病同学制作别出心裁的祝福贺卡。

 

藏身于郊野,大自然做课堂,在森林里上课,香港自然小学引发的思考在于置身单一评价标准和教学体制的困局中,是否有可能根据孩子的特性创造更加多元的教育模式,教育的本质属性究竟是统一规范和标准,还是鼓励个性自由发展?尽管在深港两地我们都得到了“异类”的答案,但“异类”的萌芽及其自得的状态说明,教育探索仍在艰难前行。

香港屯门有一间小小的学校,名为“乡师自然小学”,老师七八人,六个年级学生一共才四五十号。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然名”,“马骝”、“木棉花”、“小白兔”、“蝎子”是他们对彼此的称呼,校长也是被亲切地称为“海星”。学校不以升名校为目标,却以自然为师,除了基础的课堂教育,更让学生在自然中学会沟通、交流、储存幸福的能量。而反观深圳,小学生的书包都要用拉杆书包来拉,家长的期望也是重点中学、重点大学,像“自然学校”这样异类的教育机构在深圳是否有存在价值,和存活的土壤呢?

自然小学深度体验

藏身郊野的小小学,每个人都有“自然名”

首次探访香港的自然学校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校长“海星”写来邮件说,当天正好有个导师训练营,欢迎前来观摩。

乘九广东铁在粉领站下车,换上261路巴士,经过五六站,便到达屯门的地界———何福堂。相比起港岛、西九龙,香港的新界完全是两种风貌,街头行人少,建筑也都低矮、朴实得很。顺着车站前行100米左右,就可以看见“乡师自然学校”的指引横幅。条幅非常简陋,一块白色的底板上用黑色毛笔手写的字,“自然、人本、自主”是教育理念,还附有网址和电话。

跟着指示转入一条小岔路,拾级而上就是往学校方向,而另外一条小径则是通向一座郊野公园。抬头望去,满眼翠绿的山林。自然学校和自然如此接近,绝对不是大话。顺着台阶继续走,前后数百米只有南都记者一人,身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不知名的小花。印象中,国内城市里的学校门口必有烫金大字,闪闪地标出学校的校名,这里却没有,校门是一扇对开的铁门,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没有保安,打开挂在门上的锁,就进了学校,也没有什么草坪、豪华塑胶跑道,面前是个水泥篮球场,球场后是简单的单层铁皮房子。走进去打探一下,原来这里就是学生和老师们的“食堂”了,8张长餐桌,每张桌子配七八把木头椅子,从食堂的规模应该不太难推算出整个学校的人口了,连带老师,不超过60人,确实是袖珍型学校了。

食堂摆放餐具的柜子,很有“家庭式”的感觉,“请顺手盖好巾,谢谢”,其中一个篮子摆放的是孩子们的喝水杯,杯子底座上写得名字,仔细看倒是有趣,什么“宇宙”“小花狗”“小白兔”“马骝”……

走过食堂,终于来到了教学区。在这里见到了校长“海星”。“其实我本名不叫‘海星’,但是在自然学校里,老师、学生人人都有‘自然名’,你看到的那些名字都是每个孩子的‘自然名’,大家根据自己喜欢自己来取的,每个家长也都有‘自然名’。学校里每个人都称呼‘自然名’,没人叫我校长,孩子们都叫我‘海星’。”这个留着短发寸头、身穿宽松格子衬衫的人,除了是校长,还是高年级的数学老师,他是学校的第二任校长,他的前任正是学校的创办人“一叶”。

如果按照硬件水平来说,自然学校的条件比起我们所见的国内“乡村学校”强不到哪里去。二层楼,十多个教室,就包括了图书馆、音乐室、美术室等等,空白的墙面上有一些“好人好事栏”,都是手工制作的。每个教室的面积也是小小的。

不过,这确实也足够了。“目前一、二年级学生8个,三、四年级学生16个,五年级学生12个,六年级学生9个。有些课程是‘混龄’上的。”海星说。

“小是我们的特色,也是我们希望保持下去的。小的好处就是学生和老师之间非常熟悉和亲切,老师能够了解每个学生的个性、特长,引导和鼓励他们发挥自己的天性。我们的目标是招收60名学生,等到学生发展更加稳定时,最多收100名学生。”对于海星来说,这个规模已经是自然学校的极限,因此并没有花力气去宣传自己。

去大自然露营、在森林里上课是教学常态

在国内度过童年的人一定记得,上学时最开心的事就是“春游”、“秋游”,往往兴奋到前一天根本睡不着觉,虽然只是在市内找个公园草坪上坐坐,但是已经是异常开心了。

对自然学校的“马骝”、“小白兔”、“木棉花”、“蟋蟀”们来说,开心的频率和程度高很多。无论哪个年级的学生,每个月都有一天外出的“课程”。西贡、大屿山、狮子山都留下了这群孩子们的足迹,一些值得参观的展览、适合孩子们欣赏的话剧,学校也是从不错过。“5月11号到14号,我们还有一个三天的露营,带孩子们在郊野爬山、搭帐篷过夜、自己烧柴做饭,过三天时间。六年级的毕业班我们还组织五天四晚的毕业露营,更值得孩子们回味。”海星说。

老师“薄荷”在2010年参加了7天的“圣诞森林教师”的活动。“森林、沙滩当教师;松塔落叶当教具;大树下、小溪边是孩子们的大餐厅。”

让我们来还原这么一副场景:老师“木棉花”游走在“教室”四周,用敲击铝片琴的悠扬的声音来让孩子们聚集起来,也许学习的第一步就是从聆听开始。上山的时候,一路有老师出谜语,给登山增添挑战和乐趣。晚餐的时候,老师“河流”拿着小纸条让孩子们玩抽签游戏,红的、黄的、紫的、绿的……抽到哪种颜色就要选出对应颜色的蔬菜,再根据这些蔬菜来烹饪晚餐。究竟是胡萝卜配黄玉米,还是紫甘蓝配绿生菜?最后集体还要给大家一致通过的菜肴取个别具特色好听的名字。

在纸上谈兵完了,每组发30元钱,由小组长带领,拿着讨论过的菜谱和采购单到菜市场买菜。采购回来还要开始清洗、择菜、切菜、炒菜,5岁的孩子和10岁的互相配合分工合作,体贴关怀、领导天赋在这时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没校规,师生共同建构生活“公约”和“法庭”

在自然学校不用穿校服,学生的成绩只分等级,不排名次,甚至小一、小二的学生都不用考试。自然学校也没有校规,只有“生活公约”,大家可以自己讨论、制定、修改“公约”。

海星说,记得有一次的“生活公约”主题是,究竟可不可以在学校玩纸飞机?有学生觉得乱丢纸很不好;有的学生则认为不能一刀切,不如建立一个飞机场,也有人建议在飞机上签名。“主题是学生自己想的,解决办法也是他们来讨论,我们发现,其实不做什么硬性规定,每次讨论完了,大家都可以回到很守规矩的状态。”

自然学校的“生活法庭”更有意思。学校提供“乡师自然学校状纸”,上面有原告人、被告人、案发时间地点、事件经过、证人、你的感受、原告人签名这些栏目需要认真填写。案件也非常有趣,有女生控告男生经常扯她头发的;有不接受警告,玩篮球打到同学的;有破坏了同学的文具的。“一名老师和两个学生做法官,大部分‘案件’都能和解,加强了沟通,也让孩子学会负责任、知错就改。”

自然学校的插班生不少。小六男生“蝎子”一到四年级在深井念书,后来转到自然学校,“开始也会担心,因为学校成立不久,来读书会有不可靠的感觉,怕自己成为白老鼠”。不过经过几年,他说他已经深刻体会到两种教学模式的利弊。“学术上,自然学校的的比较浅显,但是提供独立思考的空间。如果再选一次,还愿意选自然学校,虽然升中后课程难追一点,但是在这里也学到其他的东西足以补偿。”

家长“黑炭”则说:“转学到这里,很大程度因为觉得孩子读书太辛苦,每天抄写,过得很压抑,并不开心,听人介绍了这个学校,和老师谈过之后,就决定转过来。”

第一任校长“一叶”说:“罐头知识容易学,常识、触觉以及智慧则无从温习,必须活学活用,从玩乐中吸取经验。”他认为教育最重要的是培养学生正面的学习态度,令他们喜爱学习,从而自发地进行学习。希望学生通过与自然沟通得到力量,通过在学校的几年光阴储存起快乐的力量,“凭借从小培养的生命力及幸福感,将来不论遇到顺境、逆境,都能有正面的思想,成为一个有自然气质的人”。

■ 深港教育多元化讨论

自然小学即便在香港也十分罕有和另类

因为人口结构的多元化,香港的小学教育似乎也提供了更多的选择性。从纽约跟随丈夫回到香港的淑清告诉记者:“自然学校有听说过,但是因为住在港岛,因此替孩子选学校,第一还是考虑到就近原则。”

淑清说,香港的小学最普通的就是政府支持的公立学校,也是覆盖面最广的;第二类也是由政府资助的,以英文作为第一语言的英基学校,这类学校课业压力不大,大多接收的是在港工作的外籍人士的子女,全英文式教育方便他们回国后顺利衔接;第三类则是完全自主经营的私立学校,有法文的、韩文的、澳洲的……针对性更强,学费也更昂贵。“自然学校属于私立学校,学费在私立学校中是中等的。但是,这种以自然、人本为理念的学校,在香港也十分罕有,甚至有些另类。其实,这个学校也带有相当的实验性,但我认为,香港需要这样的学校。”

据了解,乡师自然小学前身为2001年成立的萤火虫学苑,开办试验课程,2007年正式创立,属私立学校。该校特创生活课程,包括绿色生活教育、生活会议、生活法庭、才艺发展小组等。全年学费4万港币,杂费全年4000港币。

淑清说,自己为孩子选择的小学叫弘立书院,这家学校是由诺贝尔物理奖获奖人高锟创办的,“我们选择它的原因在于它的实验性的办学理念,就是将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并重,通过中文、英文两套教学体系,培养孩子通晓中西,中英文都能达到母语的水平”。

对于香港家长来说,替孩子选择了小学的类型,往往也是替孩子选择了未来发展的方向。“香港公立学校是典型的应试教育,与国内并没有什么本质性区别,以升名校、考上名牌大学为主要目的;英基小学、私立学校大多数按照西式的教育模式来,学生学得轻松快乐,但是将来肯定要到国外上大学,因为我敢说这种快乐教育,是考不上港大、中大的。”

深圳只有5%的家长能为孩子寻找快乐教育?

相比较而言,深圳的家长,可选择性就更少一些。深圳大学教授饶小军给儿子的高中选择了深圳国际交流学院,“这是剑桥授权的一家国际学校,高中4年,其中一年算是大学预科,这四年完全与英国的教学接轨,到时参加的也是英国大学的考试”。

饶小军也坦言,在深圳小学和初中似乎深圳人没太多的选择,“还是以就近原则为主,感觉自己孩子上得还算是比较轻松。如果深圳有自然学校,可能会去关注,每个家长在有条件的情况下,都希望给孩子快乐的童年。送他们出国念书,也是希望他们不要被高考压抑了成长的快乐,磨灭了自己的个性”。

加州儿童会的创办人杨帆说,对于香港的自然学院也有所耳闻。“不仅对于深圳,其实在香港,这样的学校也非常异类。”

杨帆指出,其实香港的教育同样压抑,课业负担绝对和深圳有得一拼,甚至在某些方面更为传统,“香港、新加坡以及日韩都是属于儒学的文化圈,香港教育的本质和我们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香港可选择的空间还是要大一些,在深圳,我认为只有5%的明智家长能够意识到,孩子的学习不是只用分数来衡量的”。

“我觉得类似香港自然学校这样的小学如果在深圳设立,也会有自己的市场。甚至我相信它在深圳招生一定比香港还要多,因为深圳孩子太需要这种山野小学了。”杨帆说,“很多人不知道,深圳也存在一些‘非正规’的教育机构,他们规模不大,属于私立的类型,在民间发展得很蓬勃。把孩子送去的家长,几乎都不会考虑孩子未来参与高考这条路,出国留学是必然的选择。”(张雨丝 潘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