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aux接口和蓝牙区别:余达忠终于走了-鸥洋-搜狐空间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6:34:35
达忠终于走了
  
    达忠终于要走了。
    2007年8月,19日上午9时53分,达忠从手机发来信息告别。信息很长,分成三条才发完。人到中年,虽然说是异地发展,到底是背井离乡,便难免有着许多情感的滞留与牵挂。断断续续,读完信息,有如三滴泪珠坠落了下来。用手去抹,却什么也没有。是心底的感觉。末了,便颇是让人觉得有些伤感。
    这是达忠从手机发来的告别信息原文:
  
“我今天下午走,到福建三明学院去了。我会很想念我的黔东南,很想念我的亲爱的朋友们的。我珍惜我们的友情,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我真诚的为黔东南祝福!为我的朋友们祝福!为爱我的人们与我爱的人们祝福!你们永远是我在异乡的永远的安慰,是我生命存在的巨大的背景。再见了,我亲爱的朋友,为我祝福吧!”
    电话打过去,得知达忠是下午6时50分的火车,贵阳发往福州的。适逢星期日,刚从县里出差回来,倒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心想:“白天去与达忠告别的亲朋好友一定不会少,那我就到车站去送送他吧!”
    于是,上午便在家处理一些杂事,就等待着下午的来临。
    到了下午,突然想起前些日,在镇远出差时接到电视台杨子建的电话,告诉今天下午在凯里宾馆吃孙舞阳兄儿子的升学酒,请贴已放在他那里转交的事。而且在更早些时候,孙舞阳兄也已当面告知了这个消息。
    这朋友儿子的升学酒不能不吃,这朋友即将远行也不可不送!
    下午,还没到6点,就赶到凯里宾馆去送礼。围着桌子与几个熟识的朋友坐了一会,好长时间才上了一钵酸汤、一盘冷菜。看来,离开席的时间还为时尚早。
    已是6点12分,眼看时间不能再等了,酒不吃也罢。对同桌的熟识和孙舞阳兄如是耳语了一番后,出了门便招了一辆的士,直奔火车站。
    送人,更体现一份情义。何况,达忠这一去,携家带口,千里迢迢,山重水隔,何时才能相见?文友一场,岂有不送之理?
    最早,结识达忠,是因为一次文学方面的聚会。达忠于我行师生礼,问之何故,回答说:“你的同班同学罗义群先生毕业留校后当过我的老师。您,我理应以老师称之。”后来,人渐熟了,我说:“不必拘于礼。”遂与达忠朋友兄弟相称。 熟悉他的文友称呼他“老达”或“达子”,每每他都笑着应答。 
    结识达忠,时间一幌,就已十四五年,
    达忠,姓余,黎平人氏,侗族,1963年3月出生。1981年毕业于黔东南民族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曾任黎平一中工会主席、教务主任,黎平县教育局办公室主任等职。1997年调入黔东南教育学院中文系,任中文系书记、副主任,1999年获副教授职称,2001年评为贵州省优秀教师,2003年12月,评为黔东南州首批州管专家。后调入黔东南民族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任教。之前,为凯里学院中文系教授,副主任。
    达忠的人缘极好,人也十分活跃,乐于助人。说着一口流利的黎平“普通话”,为人真诚、恳挚、直率,也带着几分黎平“城里人”所固有“狡黠”与“狂狷”。但至少我是非常乐于与这位小兄弟交往的,至诚至笃,在文化圈子里彼此间可以说完全能做到“呼之即来”……
    可是,如今达忠却要走了,就要远离我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
    虽说不是为了生活,但也是为了生活。
    但我知道,刚晋升了正高教授职称不久的达忠,个人婚姻生活的变故,还不足以左右在这座城市整整生活了十年的他作出这么一个重大的决定。个中原因,他自己清楚,我也理解。
    达忠到底要走了,就要告别他所熟悉的凯里,告别他所熟悉的亲朋好友,特别是离开一帮朝夕相处的文友们,远到遥远的福建那个名叫 “三明学院”他并不熟悉的地方去了。
    而且,这个消息,直到昨天上午,达忠才将一纸“辞呈”交由中文系办公室的同志转交给他所供职的凯里学院的党委书记龙则池同志。   

    果然,中午,达忠就接到了学院党委书记打来的电话,说是要与他面谈。达忠借口在郊区,一时赶不过去。领导又约在下午见面,达忠还是借口已有朋友先约而婉辞了。
    或许,达忠真的是不想再陷入那些或真或假的婉劝和款留的尴尬泥沼里,生怕一时犯下糊涂而不可自拔抽身。
    当然,那也不是我作为兄长和朋友所愿意看到的悲喜难言的尴尬告别场面。既然,达忠已决定将妻子和女儿都一同带往三明学院,而且已将妻子的工作和女儿的入学问题都已妥善解决好了。我想,达忠已是决定要背水一战了。不论成功与否,开弓已无回头箭!
    达忠的走,黔东南少了一个教授我不遗憾和惋惜。现在的副教授多着呢!要不了几年就教授满街走了。只是,恐怕今后黔东南像达忠这样的教授已不多了。
    达忠系贵州省比较有影响的文化人类学者、侗学研究专家,贵州省侗学研究会理事,黔东南州侗学会常务理事。他有着较强的科研能力,从1988年开始进行文化学、民族学研究,曾多次深入八百里侗乡进行人类学田野作业,到苗疆腹地进行民族民间文化调查,搜集了大量民族民间文化的第一手资料,对民族民间文化,尤其是侗族文化有较深入的研究,在侗学研究领域有一定影响,有多项研究成果。多次承担省、州多项科研课题,在国家重要刊物、核心期刊发表科研论文多篇,总计20余万字,出版有学术专著《九寨民俗——一个侗族社区的文化变迁》(与人合著,贵州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 2000年获贵州省第四次社科优秀成果评奖二等奖,2001年获中国首届民间文艺“山花奖”学术著作三等奖)、《侗族民居》(华夏文化出版社2000年版)、《走向和谐——岑努村人类学考察》(贵州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2003年获黔东南州文艺评奖民间文学一等奖,2004年获贵州省第二届文艺评奖三等奖)、《返璞归真——侗族地扪村千三节文化诠释》(贵州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2005年获黔东南州第二届社科优秀成果评奖一等奖)、《侗族生育文化》(贵州省1999年度社科规划课题,民族出版社2004年版)。目前,达忠正在与他人一起承担国家商务部重点研究课题《WTO新一轮谈判“传统知识”贵州省黔东南个案研究》的研究工作。
    达忠的走,我们缺少了一个乐于交往的文友和弟兄,我并不感到悲哀和伤痛。我感到悲哀和伤痛的是,我们少却了一个真正愿意并且真正能够为黔东南的民族民间文化身体力行并且能够著书立说的人,这才是黔东南边地真正的硬伤啊!
    达忠还是贵州省较有影响的文学批评家、作家,系贵州文艺理论家协会会员,贵州作家协会、贵州民间文艺家协会、中国侗族文学学会理事,黔东南州作协副主席。
    由于这个原因,在最近的10来年间,达忠一直在黔东南文坛这个大花园里辛勤地耕耘着,活跃着,创作丰收,硕果累累。并且,在坚持业余创作的同时,还不忘肩起文学批评的责任,不时为所身处的黔东南文坛这个大花园培土、浇灌,培植奖掖文学新人。在近些年里,作为黔东南州作协副主席,达忠绝对是研读黔东南州作家作品最多的人(对近些年来出版的各类著作和作品,大多少他都写过专评),尤其对成长中的青年作者,谁的创作优长和缺失,他都基本清楚。
    因此,我要说,达忠的走,我们缺少了一个乐于交往的文友和弟兄,我并不为此感到悲哀和伤痛。我感到悲哀和伤痛的是,我们少却了一个真正愿意并且真正能够为黔东南的文学高擎起文学评论旗帜的人,这才是黔东南文坛真正的悲痛啊!
    因此,我要说,三明学院是幸运的。因为,于民族民间文化的研究来说,三明学院尚属一片等待开发的处女地,达忠到了那里,完全可以在那块土地上从头做起,重新撑起一片蓝天,成绩完全是可以预期的。可是,这于黔东南文坛来说,却无异于击中了要命的的软肋!
    达忠,你为何要走?
    达忠,你何以不走?
    此时,尽管我知道自己的发问和浩叹是显得多么无奈和苍白!
    清点我我近几年出版的5部个人专著,达忠曾就其中的前3部作过专评,并且多有嘉评。但是,我于去年和今年所出的2部专著,却不见达忠的只言片语。我想,这个中原因,只有我俩心知肚明。其实,达忠的走,是一个久已的预谋了。始是贵州教育学院,后是贵州民族学院,再是……但皆因了各种原因而作罢。人到中年,恐怕这已是最后拼搏的机会了,达忠必须抓住这唯一的稻草,不能再忍痛放弃!于是,便有了不断的谋划、躁动和变动……于是,达忠哪里还有著书立说的心境与工夫?
    6点35分,将达忠及其妻子、女儿一家3口送入站,6点50分剪票,7点10分开车。
    准确的说,达忠此次远行的是一家5口,因为增加了达忠与其前妻的儿子(已在湘潭某大学上大二),一个是现任其妻子小陆老师与其前夫的女儿(未拟随迁)。这两个孩子,如今,是以分属于另外两个家庭的成员,抑或作为一个独立的准社会人的身份而随同前往考察的,恐怕也是为了一个新家的重新安顿而增添两个人手考虑吧。 

   送行的人,除了小陆燕老师的姐姐和家人,及其原所在的凯里八中的一群学生外,还有两个我并不熟悉的达忠的朋友。
    列车一声长啸,带走了一个新的家庭,特别是其中我所熟悉的达忠高大的身影。留下的是送行人无尽的牵挂与祝福,还有临别握手时双方湿润的眼睛和缱绻的毅然回首……

    法国哲学家恩斯特.卡西尔说过:人不能过着他的生活而不表达他的生活。达忠在论及我的散文的“人文关怀”时,说从我的散文中阅读到了我对生活的这种表达,并感觉到心里洋溢着一种很温暖、很动人的温情,感受到一种温情的生命情怀,感受到生命之痛。但不知道是被作者所感到,还是被作品中所描绘的人、事、景、物、情所感动......  

    此时,我亦感觉到心里洋溢着一种很温暖、很动人的温情的同时,似乎也确切地感受到一种温情的生命情怀,感受到一种“生命的疼痛”!  

    此时,我仿佛更明白了,达忠,为何要走!
    此时,我仿佛更理解了:达忠,何以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