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乡新闻网越前龙雅新网球王子:一个傻女人的悲情泪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13:13:43
一个傻女人的悲情泪
时值夏忙时节，我和老公驱车到大姑子的小山村探望，自能否帮上忙。同行的还有老公的大哥和大嫂。大姑子不在家，在其院外，我又遇见了她——邻家“傻女人”。“傻女人”有名，一个特山特土的名字，别人叫的时候总习惯在其名字前贯以“疯”或“傻”，时日久了，不太记事的我只记住了她的外貌和名字特征，而把其真实名字忘掉了。
初遇“傻女人”是在结婚头一年春节到大姑子家“认门”的时候。不大的三间屋内，十几个人围在桌旁观“麻将战”，几个做饭“能手”在炉子边忙着包饺子，小孩们打打闹闹忙着他们自己的快乐，剩下我们几个人坐在炕边瞌瓜子。由于彼此都是亲戚，大家家长里短、说说笑笑，将春节的喜庆挤得溢向院外。门上不时有人进出。忽然，一个黑影蹭了进来，我差点叫出声来，抓起眼镜一瞧，原来是个讨饭的。只见最上边是一团“杂草”，犹如冬日里躲在某一角落的枯枝败叶，干干涩涩没有一丝生气，在其覆盖下，灰黑的脸不知是缘于本色还是疏于清洗，双眼不大，一只还是斜眼，黄色的牙齿略微向外翘，从敞开的衣领可以看出其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都历经了岁月的沧桑，那种“脏”度，可断定最少有一个月没洗，没穿袜子的脚上套着一双男人的大鞋，又丑又笨。这模样杵在人群中实在刺眼。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向内挪，大家似乎全然不觉。我慌忙碰了老公一下，示给他看。他才告诉我：那是邻家冬子的妈，神经有问题。她有三个儿子，都未娶上媳妇，冬子是最小的一个。“傻女人”在屋里看看这望望那，不时傻傻地笑笑。没人理她，一会儿便离去了。那天回家的时候，大家在院子外送别，她依然在人群中间挪动。冬子也在，看到我们，他脸猛然变红了，冲着“傻女人”呵斥道：“看你穿的那龌蹉样，大过年的也不换一身！不在家呆着，到处乱窜什么！”在儿子的训斥下，她嗫嚅了句什么走开了。我冲冬子笑笑。虽然有言“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冬子对母亲的训斥实有不该，但是因家境和“傻娘”带给小伙子的现实尴尬与无奈也可理解。以后每想起那一家子便生出几许怜悯。
几年未见，眼前的“傻女人”依然“不堪入目”。她围着车看看，又望望我们，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她说话了，依然是嗫嚅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倾诉。她重复了几遍后，我才听清。她说：“给济（她老伴）吃不下，要死了，不行了。我说‘你死了，撇下我一个人怎么办?你死了，我也跟着你死了算了。’我对冬子他们说‘你爸要死了，我也不活了，你们各自顾自己吧！’......”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浑浊的眼眶红红的，蓄满了泪水。我的心猛然一颤，像什么东西触动了心底的某个部位，鼻子酸酸的。大哥嘿嘿一笑：“你死就死了算了，不死干什么？就你这样还准备再嫁一家？谁要你？”对于惯于游戏感情的大哥说出这样的话除了感到羞耻外并不以为怪。可怜的“傻女人”不再说话，瑟瑟地站在一旁看着我们，不知她是否感到了来自别人的嘲讽与不屑。
回来的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在我的眼前一直晃动着“傻女人”嗫嚅的神情以及那一泓“悲情泪”。我无法形容这一幕带给我的触动与震憾。“你说，冬子妈对他爸真有那么深的感情？”我问。“谁知道呢！也许有吧？如果没有爱情，一辈子了也该有一种难舍的亲情存在。总归她的眼泪应该是真诚的。”老公悠悠地说。
是啊，不论是哪种感情，从“傻女人”反复嗫嚅诉说的神情和“以死相随”中，我们看到了她对“老头子”的万般不舍。一辈子她都是在世人的鄙疑和忽略中生活，并习以为常，唯独这次，在老伴即将离世时，她才忍不住急急于表达自己满腔的悲苦，无视别人的讥诮冷眼。纵然是命中注定她这辈处境的恶劣，但是她走过来了，并对曾经拥有的、即将失去的倾注了满眼的情。可怜她最终也未能批到一个忠实的倾诉对象。可悲的是，我们身边许多自视优越的感情男女，不懂得珍惜和尊重感情，变着花样上演着悲欢离合的感情游戏，演绎着各式的“离婚”闹剧。其实，婚姻与感情很简单，只要我们选择了，彼此真诚付出、懂得珍惜，出同样能给亲朋好友和自己一份别样的感动，犹如“傻女人”。
时隔几个月，我不知道“傻女人”的老伴是否已经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但是，铭记了“疯女人”的“悲情泪”，我相信，我会把拥有的保鲜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