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碰免费撸视频公开:我所参加的西沙之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11:13:46
                    我所参加的西沙之战                            我所参加过的西沙之战已经过去整整三十八年了,但是当年我们部队紧急转场,迅速投入为舰艇部队空中护航任务的紧张场景无时不出现在我的记忆中,好像那场战斗就发生在昨天。
七三年底我们部队在大连土城子机场驻防,当时按照中央军委的命令全国十大军区司令要进行对换,部队的驻防也要适当的进行调整,我们部队即将转场的目的地是——海南岛的临高机场。十二月二十六日(那天真好是主席的生日),我们坐上南下的列车出发了。当闷罐子火车(人们对拉货车厢的称呼)经过了北京丰台车站时,我们这些北京兵多想回家看看呀!但“军令如山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火车又向南一路进发,透过闷罐车箱的小窗户我们探着头一路观看外面美丽的风景。刚开始时窗外那真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沿途到处是一片白雪皑皑的银白色的世界。我们的列车穿过了黄河,又跨过了长江,随着时间的推移,绿色的景色逐渐映入了我们的眼帘:绿绿的树木、青青的花草、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南方!南方!战友们狂呼了起来,南方对于我们这些不经常出门的北京兵来说那是个神秘莫测的地方。我们的军列正向祖国的最南方“湛江”飞速挺进!整整七天七夜的漫长历程,当列车驶入终点时,我们突然看到了站台上醒目的标志—湛江。我们已经来到了广东省雷州半岛的湛江!跨过琼州海峡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海南岛。记得刚从大连土城子机场启程时我们都穿着厚厚的冬装,经过七天时间的历程我们已经来到了祖国的最南方,享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战友们都急促的穿上了薄薄的单衣,七天时间我们穿越了一个季节,我们在和天气赛跑。
琼州海峡天气的特点是雷雨多,海面上风高浪急。我们是坐鱼雷快艇渡过雷州海峡的,虽然海面上风浪很大,但比起鱼雷快艇的速度来说就逊色多了,身体晃动的感觉都被快艇前进的速度抵消了。战友们基本上没有晕船或者呕吐的现象发生。我们顺利的到达了海口,汽车又把我们送到了新的营地—临高机场。
当我们来到新营房时,周边美丽的景象把我们看呆了:挺拔的香蕉树布满营区周围,窜天的椰子树上挂满了大大的椰子,弯曲着高大的头,就好像在列队欢迎我们这些新到的客人。到处都是奇异的花,怪怪的草,这些美丽景色都是我们过去只能从电影当中才能看到的。就拿“含羞草”来说,在我们的营房后面长了好大的一片,人一走过,它们就含羞般的唰唰的合了起来,这在北京可是极其稀罕的植物呀!也有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厕所屋顶上爬了满满的一大片壁虎,吐着舌头看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要是在方便时它们不小心突然掉下来…,好吓人呀!但是,没过几天的时间我们就不以为然了,因为我们已经和它们成了每天必须见面的老朋友。
我们到达临高机场的新鲜劲还没过来,就突然接到了部队参加西沙之战的紧急命令:越南肆意侵略我国领土西沙群岛,要求我部队立即转场到海南岛最南部的陵水机场,以配合舰艇兄弟部队进行空中护航任务。当时部队的战友们真是既高兴又气愤,高兴的是:咱这几年兵真没有白当,赶上了参加“西沙之战”这场战斗,终于可以为国杀敌立功了。气愤的是:中国人民当年花了那么多钱供养的朋友居然忘恩负义,反过来侵略他们昔日的恩人—中国的领土西沙。
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我们部队悄悄的从临高机场出发了。当时海南岛的道路极差,所谓的路都是用当地的红土压成的土路,高高低低,凹凸不平。汽车就是在这样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飞快奔驰着,我们坐在车上经常被颠的上下摇晃,脑袋多次闯到了汽车的顶棚,我们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疼痛。道路两旁树木茂密的枝叶,拍打着汽车的车厢啪啪作响,好像是在急促的催促着我们,快!快!战友们都静静的坐在车厢里,默不作声,好像随时准备迎接一场战斗。
陵水县是一个比较有名的地方,“红色娘子军”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南霸天大院”、“万泉河”的原址就在县城附近。当地是一个少数民族聚集区,尤其以黎族人数最多。
新营房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整理一下,我们就全力投入到了外场的机务准备工作当中。我们这些北京大兵,很不习惯海南这种闷热天气,虽然刚进入三月份,但已经显示出它火热暴躁的脾气。停机坪上,上面太阳骄阳似火,下面水泥地面蒸发的热浪烤的呛人,飞机铝合金的外皮反射着刺眼的银光,汗水湿透了战友们的工作服,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淌着。在机窝,在停机坪、在滑行道上,无论是机械、特设、军械各个机务部门都紧张有序的工作着。原来发生在各个工种之间的矛盾、摩擦,在这非常时期突然间就消失了,大家互相帮助,没有任何怨言,只有一个坚定地信念:全力以赴,搞好机务工作,保证我们维护的战鹰准时起飞,配合舰艇部队完成每一次护航任务!
当时我们部队已经进入战备状态,上级严格要求我们每个人不得给家里写信;时刻不能离开战斗岗位,随时准备参加战斗。这时候我们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临战状态”以及“军令如山倒”的真实含义。
每当舰艇部队的舰艇奔赴西沙群岛巡航作战时,我们维护的歼六战机就立即起飞担任起空中护航保卫任务。银白色的战鹰一次又一次的起飞,又一次一次的平安返航着落。我们就像迎接凯旋归来的孩子一样,健步跑向飞机,放稳梯子,打开座舱盖,协助飞行员解开身上的降落伞后走出座舱。我们又立即对飞机进行牵引、维护、加油、加气……,让它们吃饱喝足后继续飞上蓝天。每一次空中护航任务的顺利完成,都包含着我们地勤机组人员辛勤的汗水。地勤机务工作本身要求就极为严格,更何况这是在战争状态下,我们必须保证每次护航任务的绝对成功!不能有任何微小的闪失!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黑夜的连续鏖战,迎来了多少个黎明前的曙光,战友们都是在机场忙忙碌碌中度过的。
记得当时有一首很流行的歌曲,是歌颂即将奔赴西沙执行护航任务飞行员的,歌词大意是:飞行员即将起飞前,坐在闷热的驾驶舱里,汗流满面,这时候喝了一碗老乡送来的椰子水,感觉很凉爽,精神抖擞的飞向蓝天去参加西沙战斗!说实在的,我们在影视作品当中,看到的都是描写战斗机飞行员闪光耀眼的一面,身披飞行服,翱翔在祖国的蓝天上。实际上,战斗机的飞行员每次升空飞行都要和艰辛、困难、危险结伴而行。战斗机的座舱十分窄小,飞行员要在里面完成各种驾驶以及高难度翻滚动作,我们地勤人员经常看到,每当飞机着陆,飞行员走下梯子时,他们满头大汗,真像是刚用水洗了一样。我团刚刚转场到海南岛,就立即担任起舰艇部队的空中护航任务,飞行员要面对新机场、新航线、新空域等诸多困难因素,飞行中他们不但要消耗大量的体力、精力,而且生命危险时刻在伴随着他们,操作上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机毁人亡。难怪当时航空兵中流行着这么一句话:说飞行员是,离地三尺生死观。虽然有这么多的困难和危险,我们团的飞行员求战欲望极为高涨,都争相恐后的要求参加每次护航任务。记得当时听别人说:我团飞行员在一次护航任务中,突然发现前面有一架“敌机”,飞行员立即飞速咬了过去,当距离很近,飞机瞄准具的十字已经对准那架飞机时,才发现是一架民航客机(此空域有一条国际航线),差点发生误伤事故。由此可见我们的飞行员求战欲望有多么强烈!在我团飞机的全力空中保护下,舰艇部队安全放心的去西沙群岛巡航作战,不必担心来自空中敌机的轰炸。我团多次圆满完成配合舰艇部队的护航任务,得到上级领导的表扬嘉奖!
随着西沙之战的进程,中央军委为了加强航空兵对舰艇部队的护航任务,又从空军航空兵派来了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的王牌部队。这样一来,对两个兵种的航空兵来说,起飞的架次和先后顺序就自然产生了一些矛盾,特别是当遇有敌情时,谁都想让自己兵种的飞机起飞,都想早日立战功,当时这种立功心切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据说空军曾经派来了一个军长亲临塔台指挥。海军航空兵一看急了,立即派来了一个副司令。虽然在指挥协调方面两个兵种出现了一些隔阂,但是我认为在哪个非常时期是十分正常和积极的,因为我们目标是一致的,就是确保空中护航任务的绝对完成。
关于战斗机飞行员,我还想讲一个真实的故事:我国空军组建初期,飞行员的伙食享受“空勤灶”的标准待遇,标准相比其它兵种要高得多,当时我军管理伙食标准的人员极不服气,认为飞行员不应该享受如此高的待遇。某一天该同志下飞行部队办事,部队想请他和飞行员坐教练机一同飞一圈试试,该同志很高兴的欣然同意了,起飞后不久,飞机刚翻滚了两圈,这位同志就大喊救命,飞机降落后,他只说了一句话:飞行员吃多少钱的标准我都同意。当初我军装备的飞机机型只有“比斯”,无论飞行速度还是飞行员空中所担负的飞行负荷,“比斯”都要比现在的“歼六”飞机低得很多。为此我只想说:战斗机飞行员的确很辛苦,他们才是最值得我们尊敬的战士。
当时的海南岛生活比较艰苦,部队每天吃的是三季稻种出的稻米饭。刚开始时大家很不习惯,总感觉米饭好像有一股馊味,可时间一长我们才焕然大悟,闹了半天,此种米饭就是这个味道!战友们都说,原来在大连土城子机场总说高粱米不好吃,现在这种三季稻米饭要和高粱相比还是高粱米好吃的多!入乡就要随俗。军人的职责就是要适应一切复杂的生活环境,而不是要求环境适应我们。更何况目前是战争时期,这点困难要和当年红军长征来比算什么呀!想通了,很快我们就都适应了这种米饭的味道。
当时海南岛吃水比较困难,营房里水龙头前面都有一个大的储水池,平时存放很多水,以防断水时备用。
经过两个来月的艰苦战斗,在我强大的人民海军保卫下,五星红旗在西沙群岛又高高飘扬。
西沙之战就这样突然间的开始又悄然结束了,我们好像仍然沉浸在那紧张的日日夜夜里。西沙之战结束后,中央军委派的慰问团来海南岛进行了慰问演出,作家浩然和诗人张咏梅也来到了海南岛慰问部队。我们作为参战有功部队每人都发了慰问品: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一个笔记本、一个牙刷,塑料袋封面用红字写着:“赠给—参加西沙永乐群岛作战有功人员”。诗人张咏梅随后就创作了“西沙儿女”的著名诗篇。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七四年初,西沙之战结束后,我即将离开随我转战南北的9185号战鹰,离开教育我近四年时间的金机械师,踏上复员转业的路程。返京之前我们这些复员兵,约好一块来到了陵水县城,准备购买一些当地土特产品带回北京。当时国家的十大名酒,在内地十分短缺,已经很难买到,可是在海南陵水县城各个商店里,山西汾酒、竹叶青酒、衡水老白干到处都是,当地少数民族无人问津,他们不认可这些所谓的什么名酒,而他们最喜欢喝的是当地的三蛇酒、四蛇酒、五蛇酒…。我们又去了椰林买椰子,那时一个椰子的价格是五分钱,老乡光着脚嗖嗖的飞快爬到树尖,手持砍刀把椰子一个个的砍下来,供你挑选。
记得当年海南的香蕉价格是五分钱一斤。
当地人很喜欢吃槟榔果,看他们吃的满嘴通红时,真是即可怕又可笑。
海南岛的奇闻怪事很多,比如你走在路上看到手绢什么的物件千万不要捡起,不然有可能会被人抢了去,迷迷糊糊的就当了新郎官。比如黎族人是常年不穿鞋的,他们的脚底有一层厚厚的老茧,不怕任何难走的路面。可笑的是当地的水牛四个蹄子却用很厚的轮胎皮子包了起来,唯恐被炽热的路面烫坏了蹄子。又比如,那家门口挂有红布条千万不要进去,进去就会被….,等等。
复员后,我来到了一家钢铁厂。先是当工人,然后上大学,转干,做技术干部一直到现在退休。纵观我五十七年的人生历程,我认为最得意的一段经历,最精彩的一段路程,最乐意向别人炫耀的一件往事——就是我所参加过的西沙之战。那时候我刚好二十岁,可以说我把最年轻的精华岁月,献给了西沙之战。虽然我们没有手握钢枪亲自去和敌人拼杀,但是可以自豪的说:我为西沙之战做出了自己的一点贡献。
我写的此文真称不上是什么文章,叫流水账或是人生感悟倒是比较贴切。我只想把这段时间极其短暂,但又不平凡的经历,献给昔日的战友们,使他们回忆起当年参加西沙之战时那段战斗的历程,更加珍惜战友之间的友谊。同时也献给年轻的朋友们,希望他们珍惜现在幸福的生活。
                    2011年5月19日上午收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