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葆秀四郎探母:视频:红流:台湾共产党沉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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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共沉浮录:李登辉1947年加入中共图什么?
2010年06月30日 15:03 凤凰网专稿 【大中小】 【打印】共有评论19条
核心提示:二十三岁的岩里政男提醒同学,不要忘记自己是中国人,同时他也决定放弃岩里政男这个日本名字,恢复李登辉这个中国姓氏,以表达对祖国的认同。事实上,二战结束以后,不少脱离殖民身份的台湾青年都像李登辉一样拥抱国民党领导的新政府,但1946年7月,一桩发生在日本境内警察当街欺侮台湾人的事件,也让台湾青年认清了台湾的未来,仍然无法脱离政治的现实……李登辉在退休后的回忆录里,记录着自己加入共产党的时间是1947年10月到1948年6月,而这种说法得到了李登辉台大学弟陈炳基的佐证。
凤凰卫视6月27日《皇牌大放送》节目:红流——台湾共产党沉浮录,以下为文字实录:
简明仁:四岁时 抗日农民领袖父亲被蒋介石枪决
简明仁(台湾抗日农民领袖简吉之子):在树上升上五星红旗。你要开到警察局去,不怕人家把你抓去,不会啦。
解说:这些举动在国民党领导人蒋介石统治的年代里,绝对会招来杀身之祸。2009年2月,一场纪念日据时期台湾农民运动领袖简吉的影像展在台北举行,看到国民党主席也来参观,简吉儿子的心中百感交集。
简明仁:我在高中之后,被一件事情困扰了很多年,我的父亲简吉应该是一个被尊敬的抗日英雄,怎么就变成了万恶的“共匪”呢。
解说:简明仁四岁时,蒋介石领导的国民党以“匪谍”罪名枪决了他的父亲,靠着仅存的遗物,简明仁找到了父亲从教师投身农民运动反抗威权的理由。
简明仁:在整个环境架构里面,它就让你饿不死,但是你就非得做奴工一样,他在当老师的时候教小孩,但是这个小孩子因为家里农忙,要回去帮助,所以根本没法办法真正的教,这小孩根本没能力读书,所以他认为他领那个薪水,他自己加一个名,叫月俸盗贼,就是拿薪俸的盗贼,都是偷的,因为他责已很深,所以他不得不动手亲自去参与这个“农民运动”。
解说:1920年代台湾农民运动代表简吉和李应章的合影,简吉出身教师,李应章则是一名医生,两人都是因为反抗日本的高压统治选择走上同一道路。1897年出生中台湾的李应章,二十四岁医专毕业那年,因为一场祖国之旅,让李应章找到了协助人民摆脱不平等待遇的方法。
李克世(台湾抗日农民领袖李应章):受到孙中山辛亥革命的影响,陈独秀的《独秀文存》,陈独秀当然后来变成机会主义,那是另一回事,但是陈独秀开始起初的学识,他的理论还是共产主义的先进的理论,那么他看了这些,还看到辛亥革命的史实,他就觉得台湾要脱离殖民统治,就要靠祖国。
解说:此时,中国和东北亚的日本都受到临近俄国共产主义浪潮的冲击,相继在1921和1922年成立共产党。
蓝博洲(台湾左翼思潮研究者):我们都说那个时代,在船上跑来跑去的大概都是革命家,是这样一个世界性思潮影响之下,这些到日本,到中国大陆留学的殖民地台湾的知识分子,年轻人比较有理想,大概都受到这种思潮的影响。
解说:共产主义的兴起,让反对帝国主义压迫的力量找到了施力点。1925年,中国爆发日本雇主疑似虐杀上海工人的事件,一群左倾学生带领头抗议,发起名为五卅运动的反帝行动,当时正在上海求学的台籍青年翁泽生也投身反帝队伍。
林江(中国共产党员翁泽生子):五卅运动上海大学生都冲锋在前,我父亲也参加了,亲眼看见目睹了同胞被屠杀的情况,于是他更感受到祖国大陆跟台湾一样命运是相同的,那只有祖国大陆强大了,台湾也能跟着好起来,才能够不受帝国主义的压迫。
解说:翁泽生的反帝行动受到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物瞿秋白的关注。他成为有史可考以来第一个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的台籍青年,另外还有一名台籍青年也受到国际共产组织注意,她是来自中台湾的谢雪红。
何池:(台湾共产党发展史研究者):她是一个童养媳,曾经为了埋葬父亲卖身葬父,给人家当童养媳,非常地贫困悲惨。后来她到了大陆,到了上海,刚好碰到五卅运动,然后她参加到五卅运动里面去,很积极的。后来也在五卅运动中入了党,后来被党把她派到莫斯科东方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去学习。
1928年4月台湾共产党在上海宣布成立
解说:上海陕西北路和南阳路口的恒隆广场附近,是昔日上海大学的旧址。1920年代,翁泽生和谢雪红先后进入这所由孙中山等左派人士设立的学校,接受左倾思想浇灌,他们在台湾共产党成立时,成为重要推手。
几乎就在同一时期,这些留学生的故乡台湾也在日本共产党外围组织的鼓励下,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农民运动。1925年十月秋天,中台湾彰化上百名蔗农因为权益问题和日本警察发生严重冲突。
画面:不怕死的,尽管来,你这只日本猪。
李克世:群众一起把那些警察都打得半死,奄奄一息,有的带着负伤走了。
解说:所有参与抗争的农民通通逃不过被关押的命运,不过他们很快就得到支持共产主义的左派律师声援。
简明仁:其实台湾的农民组合真正开始的接触,是日本农民组合,还有日本的劳农党。当时台湾发生农民事件的时候,曾经有日本的律师来辩护。
解说:同年年底,日本律师布施辰治和麻生久先后来台,他们在台湾农民领袖简吉和李应章的陪同下巡回演讲,散播日本农民运动团体合法斗争的经验。很快地方性的农民组织,扩充为人数上万的全国性组织,这样的组织规模更成为台湾共产党积极发展的对象。
位于上海淮海中路的这家商店,是八十二年前台湾共产党成立的旧址。1928年四月,台湾共产党在上海举行成立大会,当时这里附近一下子涌进了大批台湾青年,立刻引起特务的注意,这让成立不到十天的台湾共产党受到重大打击。
何池:在四月二十五号凌晨就举行了搜捕,抓走了包括谢雪红在内的五个即将要回岛内的人,那些大会的文件全部被收起来。他们知道这些是台湾人,就把他们移交给日本人,然后由日本人把这些人送回台湾,蔡孝乾被跟踪了两次以后,赶紧带了四个人跑到了厦门。当时谢雪红本来是要到日本东京,结果被遣送回了台湾,岛内没有了负责人。
蒋介石屠杀共产党人 台湾共产党蛰伏待曙光
解说:事实上,孙中山病逝两年后,国民党内部已经发生左派和右派之争,此时已经掌权的蒋介石不再遵循孙中山联俄容共的主张,他要以断然手段排除异己。
何池:当时是这个四一二政变,我们知道四一二蒋介石已经向革命派挥起了屠刀,上海市笼罩在一片白色的恐怖当中,大量的共产党员遭受杀戮,在这样险恶的环境里面,我们党人仍然竭尽全力去指导台湾共产党的成立大会。
解说:原本在上海,负责培训台籍干部的翁泽生,在蒋介石和日本特务的联手逮捕下,押送回台关进大牢。
林江:在监狱里面也是受尽了折磨,我一个堂叔去看他的时候,四个指头都烂了,铸钉,铸钉打进四个指头,还全身打得一塌糊涂,还有好几个台湾共产党党员被打死。
解说:面对国民党特务和日本双重夹杀,1930年代开始,仅存的台湾共产党员只能更谨慎的潜伏在海峡两岸静待曙光。
国民党派陈仪赴台 避免台湾成国共新战场
解说:震天响鞭炮声宣告着日本统治台湾五十年的历史就此结束,台湾人民桎梏已久的心,一下子得到了宣泄。
许金玉(台湾社会主义支持者):大家好像疯子这样,放炮,唱歌,每个都欢天福地,大家都很高兴。
解说:这栋日据时期的台北工会堂是1945点十月二十五号,末代台湾总督安藤利吉签下降书的历史现场,短短五分钟的受降仪式后,台湾最高行政长官陈仪立刻透过广播,用他的浙江口音向广大的台湾人民说话。
许金玉:陈仪在广播当中叫一声,亲爱的同胞,我眼泪流下来了,从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好爱中国啊。
解说:这是初回祖国怀抱,六百多万台湾人民共同的心声,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眼前这位来自中国的父母官,除了来台宣慰,其实还负责避免台湾成为国共跨海延伸的新战场。因为早在台湾光复前两个月,国民党情治单位已经掌握共产党选定了解放台湾的人选。
周永富(台湾省工委共产党员):大陆要派一个干部来台湾组织台湾省工作委员会,等于将来要做台湾省主席的人,为了这个当然是非常地慎重,就是说要高级干部才行,蔡孝乾有两万五千里长征的经过,所以他才有那个资格。
解说:根据这份1990年代台湾安全局的解密文件记载,当时中共派到台湾来的重要干部,大多具有台籍色彩,蔡孝乾出生中台湾的彰化,张志忠来自南台湾的嘉义。
何池:张志忠到厦门参加了闽南红军游击队,然后跟着闽南红军游击队北上抗日,成为新四军的指战员,后来一直升到团长,。这是张志忠,也是台湾省工作委员会的领导成员,他后来是担任武装部长。
解说:这是不常以真面目示人的张志忠仅存的一张片。不论是日据时期,还是国民党统治时期,张志忠都是焦点人物。
简明仁:他这个人在日本时代的农民组织里面被日本政府抓去,抓去之后他做什么事情,就装疯卖傻,甚至吃自己的粪便,吃路上的牛的粪便,做到这种程度,因为他全部监视住嘛,然后趁着因为这样子让日本警察觉得认为这个就是没有用了,没有用了,所以就疏于监视,结果他失踪三天之后,他母亲就报失踪了,其实他是逃到大陆去了。
解说:相对地1950年代,选择向国民党自新的省工委书记蔡孝乾,则是评价的两极。
何池:在长征的路上是把他编入中央纵队,和毛泽东、周恩来这些中央的领导人是编在一起,给予了像大熊猫一样的保护,所以尽管他经过了两万五千里长征,实际上他是在一个保险箱里面走过来的,所以一直到他回到台湾以后,他也是这样子,以安全为第一考虑,然后把所有的事情都让别人去做。
周永富:省工委会最高领导者蔡孝乾先生,也终于被捕。他被捕之后投靠国民党,受封少将,替国民党工作来破坏自己的组织,一切的传言,全都是国民党情治单位精心捏造出来的谎言。
解说:1946年四月,张志忠在江苏结束中共华东局的培训课程,登上开往基隆港的船只,返乡拓展组织,他是台湾省工委的先遣部队。
简明仁:张志忠那个时候就是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就一直在他身上。那他回来后来又拿了一个蔡孝乾的信,介绍信。蔡孝乾去和我父亲见面,当时他们来接触我父亲之后,而且我父亲大概也是看到那么多的人民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也觉得实在应该要有一个反对的声音出来,所以他就运用他在台湾农民组合这种影响力来帮助他们。
解说:张志忠后来又设法取得日据时代台共重要领袖谢雪红的信任,并且成功融合新旧台共的势力。
蓝博洲:回到台湾他首先找的,当然就是他以前的同志,一个叫做王天强的。王天强是彰化人,他也是以前老台共的一个成员,王天强当时也跟谢雪红一起在搞人民协会,所以王天强首先就介绍张志忠一定是去找了谢雪红。谢雪红她也有一种老大心态吧,我想这样讲可能不是,不是太准确,可是基本上还是有这个谁是老大的问题。
那当张志忠这样的一个她以前也不认识,年纪也比她小的这样的一个人回来,谢雪红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接受他的领导,所以一直要到1946年五月,到了上海证实张志忠的身份以后,谢雪红他们这几个人的系统才完全地接受张志忠的领导。
国共内战爆发 台湾成国民党资源供应地
解说:台湾省工委的主要任务是配合人民解放军解放台湾,拓展组织培训新干部,和争取反动军队等等,不过真正让省工委壮大的原因,其实还是新统治者的作为。
简明仁:当时我父亲在农民里面发现说,在一个农民和地主的抗争里面,当时国民党政府的警察竟然是站在地主的立场来压迫这个农民,所以他就找到王添灯这边来,王添灯下面的人叫做苏新,还有一个叫吕赫若,他们都是报社的人,那他们就替他报导。报导就靠着我父亲提供的证据,后来这个案件闹到法庭里面,法庭还要去审判他们。
解说:1946年六月,国共内战全面爆发,国民党在台湾岛内搜刮稻米等资源供应战场,台湾俨然成了支援内战的重要根据地。
陈明忠(台湾社会主义支持者):我们看到军人对台湾人欺负很厉害,比方说去买米,他是用大陆的钱,那根本不能用的啊,所以白白一袋米给他拿去了以后,还赔了八百块。
许金玉:他们进来每样都好柜子打开什么都好,鸡也好,鸭也好,什么活得也好,死的也好,当时他们也会糟蹋女人。
周永富:当时我很不满,以前愤慨的时候,廖瑞发说了关键的一句话,周君,你不要忘记,在这么大的中国里面,除了我们所处的黑暗面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光明的一面。我听了眼睛都睁大了起来,我说廖先生,你说光明的一面,究竟指的是什么?他正式的,以前他比较随便讲,现在才正式跟我介绍延安的事。
解说:周永富口中廖先生本名廖瑞发,他是日据时期的老台共,社会低迷的气氛让老台共的理想成了当时台湾青年心中最美好的想像。
周永富:老台共跟我说,台湾解放以后,有一个重要的政策,就是说在政治方面,政治方面要高度自治,解放以后的经济政策,第一点就是说实施耕者有其田。第二点就是说要没收替国民党的一些企业,这一些人的财产。第三,要保护民族工商业者。
解说:为了让新收复的台湾不被共产党渗透,蒋介石同时指派陈仪,身兼台湾省警备司令,紧盯台湾社会,而协助陈仪维持台湾秩序,组织遍布全省的“三民主义青年团”此时竟也成了国民党特务监视的对象。
陈炳基(台湾反蒋成员):区团部,李友邦的区团部主任,结果有一个区团部全省组织的书记叫做余阳,这是国民党的特务。
钟逸人(昔三民主义青年团成员):三民主义青年团到分团为止是公开的组织,在每一个地方所反映起来的民情,是驻地的蒋军怎么地乱来,怎样欺负妇女,警察乱来乱纪违法,我无能为力,反映给上级李友邦,他也是没办法。
解说:三青团区团司令李友邦因此受到牵连,他被陈仪以“通匪”的罪名逮捕,解送南京,关押了三个月。随着国共内战的紧张情势,陈仪升高了对台湾岛内的控制,然而迅速沸腾的民怨,却似乎很难在短时间内得到平息。
二二八事件爆发 国民党在台湾展开绥靖行动
解说:1947年2月27号,北台湾爆发警察取缔私烟贩卖和民众发生冲突的事件,当时还是大学生的陈炳基目睹了部分实况。
陈炳基:二二八的时候,正好,我就在那个天马茶房附近,我爸爸也在那里帮忙,当职工,我就听了这个闹赶去了,可能已经是不是从头到尾了,有一些人可能已经跑了,有一个还是两个就闹,大家围住要打啊,要打啊,要打啊,当时我说看来可能要爆发暴动了,群众抗议可能会爆发了。
解说:隔日民众聚集抗议引发大规模警民冲突,短短几天内,风暴逐渐扩大台湾各个县市。就在二二八发生后没有几天,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也在中台湾蓄势待发,紧盯着这条铁路线,准备对南下的蒋介石部队展开狙击战斗。钟逸人,日据日期台中人,当警民冲突的消息从台北传回台湾中,钟逸人再度换上日本制服走进校园,积极凝聚学生的爱乡意识。
钟逸人:我用日本话去跟他们讲,现在最近在台湾发生几件事情,几天前在台北发生这几件事情,你们是不是知道,我们台湾这样下去,以后问题会很严重,我们要怎么样,明天在台中戏院几点要号召市民大会,你们都要来听,有意见你们都要说,这是关系到我们台湾人的命运。
解说:尽管没有接到上级领导指示,会场上拥有旧台共身份,四十六岁的演讲人谢雪红,仍然以铿锵有力的言语撼动着群众们的心。
陈明忠(昔台中农学院学生):谢雪红支持整个会议,应该台湾,应该要自治,应该民主,台湾光复,要比较理想的社会,她演讲这些东西,讲了以后大家都很感动起来,好多人上去演讲,不要再讲了,冲,攻、攻、攻警察局。
解说:此时十八岁的青年陈明忠已经决定他要从1947年三月二号这天开始,用行动来实现理想。眼看二二七的警民冲突一发而不可收拾,陈仪对北台湾民众指导办公地点抗议的行为忍无可忍。
陈炳基:走到长官公署,那么大概前头的想要进去那个部队,在两排树口栅那里,不让你进来,在那里抢,他把枪,举枪起来,游行队伍有的想要抢,不让你动枪。啪啪啪,机关枪下来扫射,我就在马路中间,我就赶紧退,很清楚,是他们从三楼开枪。
解说:1947年三月八号国民党紧急从上海、福建两地增调二十一师支援陈仪,蒋介石在二二八后,接获陈仪报告,台湾居民叛乱,因此要求部队从登陆基隆那一刻开始立即展开“绥靖行动”。
许金玉:用机关枪一直打,一直打,打到邮局这里,差不多五点多下班的时间,有的脚断掉,肉还到处沾粘黏,这么样地凄惨。
解说:这个情景对当时在台北邮电局服务的许金玉来说,就像一座炼狱。静默肃杀的气氛同样飘进了百公里外的台中街头。
陈明忠:整个台中没有一个人走路,整个静静的,因为听说国(蒋)军二十一师要来了,大家不敢出门。面对二十一师的强势压境,“二七部队”总指挥钟逸人,当时就是在这里指挥调度来自岛内各地参与战斗的。
钟逸人:组织二七部队,部队长不是我所企求的是他们选的,我是希望吴振武或者是黄信卿,他们这些日本海运陆军出身的人,有实际作战经验的人来领导,来带动才有意义,我这个后勤部队的人,我不愿意,但是结果他们推荐我。
陈明忠:对国民党不满意的人,是以前当兵的,到海外去那些,日据时代征用去的回来没有工作,不满意;学生最单纯了,社会主义要公平,打倒贪官污吏都赞同,对国民党不满的主要是这些人,那时候还没有人指挥。
解说:此时,所有反对国民党的力量统统汇聚到日据时代,台湾抗日思想最蓬勃的台中,就这样四个主要的战斗团体纷纷驻营在台中的埔里,它们分别是谢雪红领导的“国际工业学校”,何集淮领导的“台中商业学校”,台中师范和来自嘉义的部队,可是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谢雪红研判平原地形的埔里不易防守,所以计划向中台湾的高山撤退,可是她没有成功。
钟逸人:二七部队撤退到埔里的时候,谢雪红的人民协会派也有一部分的人,跟我们进去,谢雪红的出现,结果使所有的计划都被破坏都变质了,因为埔里部分士绅,认为谢雪红是共产党。
解说:眼见民兵不是国民党军队的对手,此时延安有了新的指示。
何池:中国共产党从保护台湾革命者的角度出发,下指示让岛内的革命者撤出到香港。
解说:1947年三月十六号,谢雪红和爱人同志杨克煌,从二二八的抗争中退场,他们在农民组合的掩护下逃到中国。
简明仁:我父亲安排在大甲溪的溪边一个农民组合的一个家里面,躲了一个月才走。这都是靠什么,平常人怎么敢收容一个通缉犯之类的,那农民组合的根据地就敢,躲了一个月不是很短的时间,不是过一天就走,不是。躲了一个月才走,在大甲溪边,所以这个东西就是农民组合的力量。
解说:二二八的纷乱让国民党内部抨击陈仪的声浪不断。1947年三月十八号,蒋介石批准了陈仪的辞职信,并且嘱咐儿子蒋经国尽快从南京赶赴台湾,掌握岛内消息。此时胡宗南正率领二十万大军向中共中央所在地延安积极挺进。1947年三月二十号,国民党在南京举行“延安光复记者会”。
此时,走在紧急撤离路上的毛泽东,仍不忘透过目前《解放日报》向台湾岛内进行武装斗争的人民喊话,你们的斗争就是我们的斗争,你们的胜利就是我们的胜利,解放区的军民必定以自己的奋斗来声援你们,帮助你们。
解说:面对岛内反蒋的声浪,毛泽东心中明白,群众才是支持这场革命力量,而赢得广大民心,更是解放台湾日程表中的一大重点。
李登辉放弃日本姓氏 1947年加入共产党
解说:1990年五月二十号,李登辉宣誓当选第八任“台湾领导人”,此时六十七岁的李登辉万万没有想到,四十三年前的一个身份会从接下领导权的那一刻起,不断成为争议焦点。
1946年春天,一艘老旧的美军货轮自由轮将二战结束滞留日本的台湾留学生载返他们的故乡,台湾。当船只缓缓驶进基隆港,操着流利日语的留学生们,七嘴八舌的批评着眼前这些体格看起来虚弱,身上的装备也不成样的中国士兵时,总是沉默的岩里政男开口说话了。
为了我们的国家,国家在这样差的装备条件下,能打赢日本人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我们一定要用敬佩的眼光来看他们才是啊!
解说:二十三岁的岩里政男提醒同学,不要忘记自己是中国人,同时他也决定放弃岩里政男这个日本名字,恢复李登辉这个中国姓氏,以表达对祖国的认同。事实上,二战结束以后,不少脱离殖民身份的台湾青年都像李登辉一样拥抱国民党领导的新政府,但1946年7月,一桩发生在日本境内警察当街欺侮台湾人的事件,也让台湾青年认清了台湾的未来,仍然无法脱离政治的现实。
陈炳基:台湾人为了生活摆地摊,日本人要把他们赶走,这样发生冲突,日本警察为此开枪,给当时留日的台胞开枪,开枪大概杀死了,有人说两个,有的人说六个,伤了一共死伤二十几个,另外关了三十六个。
我报纸一看,我就马上发动,大家都比较,我自然变成头了,我们开会各班代表开会,我们应该支持,美国扶持日本右派势力,美国应该是已经很明显,美国已经把日本想要拉拢成它的阵营,所以我们就马上拟了一个告全台湾同胞书,给全台湾的大学中学,我们知道的都发了,同时我带一批人到新生报去提抗议书,它没有登,但是第二天它就登了一个说,我们来抗议涩谷事件处理不公,就是美国支持日本镇压台湾同胞。
解说:这起事件挑起台湾民众的反美情绪,不到半年,中国北平再度传出美军强暴女大学生沈崇的消息,此时人在南京的蒋介石要求早先进驻的警备总部,紧盯声援的台湾学生运动。
陈炳基:柯远芬来了,那时候警备司令部的秘书长,他来了,我们的台是在南面搭的,他来在另外一面临时弄了一个站台就演讲,美国是我们的朋友,苏联怎么坏怎么坏。那我们就发动,我站的那一带就开始喊,滚蛋、混蛋、下来、下来,我们坐在一起。
李登辉他没有发言,我这个是慷慨激昂,我那个时候游行,在那里有游行,现在是二二八公园,那个时候叫中央公园,日本时期是新公园,后来叫中央公园,现在叫二二八公园。有人照了照片,他的旁边可能就是我,可能模糊看不清。因为我那时候和他站在一起,他的个子最高,他拿了旗子,台大的一个,还有啊,一个抗议旗子,一个台大旗子,他拿着。
解说:这是年龄比李登辉小四岁,同为台大校友的陈炳基,在抗议游行的行列中第一次看到李登辉。也是留日期间,就开始研究左倾社会主义的李登辉,离开案头为社会改革做出的第一个行动。当时曾经担任省工委台北学生委员会书记,原名詹世平的吴克泰,曾在接受《共产青年李登辉》作者访问时指出,李登辉早在1946年底,参加反美抗议行动前,就已经在他的邀请下加入共产党。
不过李登辉却在退休后的回忆录里,记录着自己加入共产党的时间是1947年十月到1948年六月,而这种说法得到李登辉台大学弟陈炳基的佐证。
陈炳基:李登辉是在新民主同志会入的党,这个是中共省工委系统的,他都公开说了李登辉两次入党,我想,我认为是不可能的,我们党不可能刚批准退党的,马上又发展入党,这个是不可能的。
二二八运动之后 共产党在台湾发动武装斗争
解说:尽管对于李登辉加入共产党的时间,吴克泰有不同的记忆,但李登辉曾经是共产党员已经获得证实。二二八事件发生后,不少知识分子因为无法容忍国民党处理二二八的态度,因而逐渐认同另一种政治思量。
蓝博洲:真正参加二二八斗争的,或者这些人在日据时期就参加了反日斗争可是没有组织的新一代的台湾青年,在二二八以后,他加入了地下党,这个说明了什么,如果用一般他们当事人的讲法,他们经过二二八斗争以后,他们知道有,看到了老一辈共产党人的一种在斗争现场的一种值得敬佩的一种应有的表现,不管是台北、台中、嘉义、高雄都看到了这些东西。
另外一方面他们知道有党,而且有些人知道了,有另外一个祖国,原来一般只知道有白色的蒋介石为代表的国民党的祖国,后来知道中国还有另外一个毛泽东为代表的红色的祖国,所以他们经过这样的一个历史一个发展变迁以后,他们一般,他自己的讲话,他们的思想身份的认同,就从白色祖国转到红色祖国。
解说:当年还是一名学生的陈炳基,就是在二二八群众运动中被组织相中的。
陈炳基:有一个人三十多岁,穿西装来要组织武装队伍和国民党干,我说这个好,但我不知道这个人谁,根本不认识,一直走、走,走到台北桥,一路谈,已经谈这个情况开展搞武装斗争的事。当时我就提了条件,说他叫我组织武装队伍和国民党干,我说可以,但是你武器一定得该给我们,他说没有问题武器已经给你们了。那么就是说当时,后来才知道这个人叫李中志,当时中共台湾地下党临时组织台北地区武装斗争司令部,我说你,我武器拿到手,你什么坏人我也不怕。
解说:南台湾的年轻医生叶盛吉同样由白转红加入共产党,他甚至透过漫画,抒发自己的情感,藉由母螃蟹和小螃蟹的对话,叶盛吉暗喻在台湾当权的国民党应该要走正道。
叶光毅(台湾省工委共产党员叶盛吉子):他对本体的国家认同没有问题,但是对政府的认同,他有异见。起先他也认为说,国民党就是代表中国,中华民国就是这样,他的日记都可以证明,甚至写中国国民党的党歌,他也非常勤奋的练习,但是历史推向他改变一个观念。刚刚回到台湾的时候,他在基隆的码头看到我们所谓的国军的种种凌凌乱乱,还有二二八,但是他那时候有一些徘徊,我的祖国为什么这样。
解说:这样的心情是1940年代,许多台湾知识分子共同的写照,但他们料想不到的是随着自己的左翼思想逐渐茁壮,死神的脚步也悄悄地逼近。
鹿窟是台湾“小延安” 武装基地遍布全台
解说:在北台湾山区立有鹿窟纪念碑的地方,在六十多年前曾经有五星红旗飘扬。王文山,七十六岁,是一名印刷厂老板,如今回想起1949年冬天,几个陌生人来到村里的情况,王文山依然记忆犹新。
王文山(台北鹿窟基地小鬼队队员):当时第一步就是说,教育灌输你的阶级观念,农民跟地主的关系,工人跟资本家的一种矛盾,灌输这种理念,同时还有一种叫体能的一种训练。比如说,年纪比较大,十几二十岁左右的人就是有这种剑道训练,但是我们这些小朋友,就是柔道那种训练,可是当时实施没有多久就不了了之。
解说:秘密组织的真正目的对当时才十四岁的牧童王文山来说,是无法轻易看透的。
王文山:那么在这个期间,他住在我们山上,有盖一个草寮,有一天我跟他到那个山上,草寮那个地方进去发现那个树下,架着用木头架起来的,就像我们要睡觉的床铺,架在树下有那个土制炸弹,这个是农村的一种自卫,一种自卫的装备。当然在案发以后,我看李敖那一本国家安全局那一套书,你就知道上面有命令,鹿窟是个小延安,一个小延安。
解说:当时类似的武装组织地点散布在北台湾、东台湾和中台湾。国民党的安全局甚至掌握到中共中央计划以鹿窟为中心点,辐射推进以顺利达成南征解放全台湾的计划。
黄广海(台北共产主义支持者):工人准备保护工厂,农民准备迎接共产党的解放军登陆。因为登陆沿海的农村,当时台湾人民没有汽车,只有牛车。村庄里面有多少牛车都编好队,共产党军队在哪里登陆,那里附近农村的老百姓把那个牛车统统拉到海边去,帮助解放军运输作战物资。
解说:大幅设立武装基地构想是二二八事件爆发一年多以后,中共上海局为了提振台湾党员干部的精神,在扩大举办的香港会议中提出的。为了让台湾党员紧跟上解决台湾的脚步,上海局接连在香港举办了五期,南方各省工委会领导干部和骨干成员学习班,并且作出几点决议。
准备群众力量,扩大党的基础,开辟武装斗争根据地,创建革命武装,开展反美反蒋武装斗争,团结台湾各阶层人士与内地来台的基本群众,结成广泛的爱国民主统一战线。
蓝博洲:香港会议有一个决议就是说,因应新的形势,所谓形势是指大陆的,国共内战的一个形势的发展,所以台湾的解放也是已经被排到一个日程表上,所以他们现在就是说时间来不及,再像以前一样严格审查这些党员,所以他们决定就是说要大量的吸收党员。那等到台湾解放以后,再来好好教育,先解决眼前面临的急迫问题,当时地下党的指标是到1949年要发展到一千名党员。
解说:大量吸收党员,成了1948年五到六月中共对台工作的定调。随着解放日程的推进,周永富接到组织指示,要他利用当时台湾省主席陈诚宣布实施“三七四减租”的机会积极吸收党员。
周永富:我做得轰轰烈烈的,不只是小事情。那么另外我这里有很多的土地都是台糖的土地,日本时代的台糖,大家都变成佃农,所以联合这么多的佃农,每一次都有百余人共同向政府陈情,别说是抗争,要求减租要求放领,种种对农民有利的事情,共同一起来做。我们这些一切群众运动真正的目的,就是利用这个过程中来发展一些优秀的人才,重点教育变成我们自己的同志。
解说:这几名白发苍苍的婆婆,六十年前就是穿过这扇城门,一路走向陈诚的办公地点向当权者争取权益。当年许金玉原本是个害羞的姑娘,在这个诺大的礼堂里有个人改变了她的一生。
许金玉:今天想不到还会到这里来,踏上这个教堂,我感慨万千。老师你所教诲的,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因为有老师才改观了我的人生,我一直都在你所期待的这个方向在走。
解说:许金玉口中的老师,就是照片中的这名女子计梅贞。她是台湾省工委发展出来的干部,二二八之后,计梅贞加紧了对邮电工会的辅导,她在工会职员的脑海里种下了许多左倾的因子。
许金玉:在进行改班问题的时候,计老师有讲明她的身份,她就告诉我们你们为了大家做事,我们共产党就是为了大家做事。
台共产党员:曾用避孕套传情报
解说:就这样,红色思想在许多工人组织里暗自茁壮。香港会议后,中国共产党也在三大战役中取得优势。1949年五月上海解放,接连而来的胜利让解放军甚至订下了1950年中解放台湾的日期。
陈炳基:全国凡是能调来的都集中到上海去了,那么我本来就在上海,原来北京军大学习的,比如说高山族田富达这一批啊,他们是从军大就南下到上海,同时也有从东北几个地方,反正能调来的集中在上海,就是要准备解放台湾。
解说:此时,人在上海,藉由往来两岸,在省工委担任交通员的商人刘青石,接到了一纸紧急电报。
刘青石(台湾省工委共产党员):大概就是说台湾快解决了,因为福建的解放了,台湾的解决已经变成有实际的可能了,有实际的可能了,所以台湾党目前的任务是如何保护万一战争发生时,同志们的安全。国家财产的安全这些工作,至于武装斗争不用你们管。
解说:现年八十七岁的刘青石出生北台湾的基隆八堵。日据时期,刘青石就是一名抗日分子,后来他成了反蒋尖兵,在二二八之后正式加入共产党,许多重要情报,都是在他的穿针引线下传回台湾。
刘青石:开始的时候就是蔡孝乾交给我带到上海联络站的谁,交给他就行了,很简单的事。
记者:用什么方法。
刘青石:他方法多了,一般都是他一个文件给我,自己想办法弄去,刚开始的文件,后来是由他包装好了再给我,就是放在牙膏,就是用男人用的避孕套,文件搁在那里头,再裹起来,搁在牙膏里。
解说:而早年曾经是国民党桂系高级将领后来思想左倾的吴石,则是上海解放后衔命赴台,他利用国防部参谋次长的角色,暗中加速解放任务。
周永富:吴石他那时候当然是最高领导人。路线要怎么走,要从哪里走,他都会去策划,大概是这样。当时是登陆的地点是桃园外海,那外海的路线要怎么来,一线吴石的时候,他是主持作战,常常国军训练,讲是说训练,但是他都做记号,路线要怎么走,他都有做记号在,要让大陆解放军来的时候,才能顺利登陆。早期讲登陆,什么军舰都不用,当然要有军人来,普通船过来就好了,内部自然会有人来反应帮助。
风闻解放军将攻入台湾 岛内特务不敢杀人
解说:可是1949年秋天,一场名为“古宁头”的战争,却让解放军首次遭遇渡海攻台的挫败,尽管古宁头的攻势,并没有消减毛泽东创建新中国的布局,可是朝鲜战争的爆发却成了红色势力在台湾持续推动最大的绊脚石。
解说:古宁头的胜利让1949年撤退来台的蒋介石阵营势气大振,他要用反共复国,固守台湾的政策对抗毛泽东解放台湾的意图,此时,已经接下国防部总政治部主任的蒋经国,开始对军队展开政治控制,并加快限缩红色势力扩散的脚步。1950年代在国民党部队服役的黄广海,对当时军中草木皆兵的状况印象深刻。
黄广海(前国府军人):国民党的政工,它渗透到最小的部队一个连,一个连里面要挑选十个士兵,所谓这个政治战士,这些士兵就是叫他加入国民党成为党员,给他一点待遇上的一个好处,他的任务就是监视连里面的士兵,每一班都有一个人。换句话说,就是特务了。一般只有十几个人,平时大家聊天,他都注意,看哪一个人的言论怎么样,对政府有什么不满都在监视。
解说:黄广海,1927年生,他是内战末期,最后撤离海南岛的国民党军人,常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看到部队里最真实的恐怖。
黄广海:如果你听收音机没人知道就没有关系,如果有人知道去报告,警察把你抓去,你听收音机有没有,有。好,那就坐牢三年,叫做感训,他说你听了大陆收音机,听了共产党的广播,你的思想就中毒了,就感训三年。问你有没有跟人家讲,你说,有,为“匪”宣传,就有期徒刑十年。
解说:就在蒋介石复行视事以前,1950年一月底,国民党情治单位宣布逮捕台湾神工委书记蔡孝乾,消息传开后,不少左翼分子受到蔡孝乾“自新”牵连,陆续被捕。这是台湾省工委光复后,在台湾拓展组织以来,面临的最大冲击。
然而两个月以后,蔡孝乾供出曾经以“镇慑内乱”有功,被党授予“宝鼎勋章”的参谋次长吴石也是中共地下党人,却让蒋介石感到十分不堪。在朝鲜战争尚未爆发前的,1950年代,国共对峙局势偶有消长,台湾社会曾一度出现许多统派,并让台湾当时受到蔡孝乾牵连的左倾人士暂时得以延长寿命。
陈明忠:蒋经国明明白白讲,1950年六、七月大陆会攻来,报纸上说,所以那时候特务都不敢杀人,好多警察都不敢抓人,所以坐牢的人有优待啊,地方的人士都送鸡、送肉、送钱。1950年六月二十五号“韩战”起来,27号美国第七舰队来了,还不敢。等到九月再开始大杀,一直安定了才大杀,再开杀。
解说:就在美国明确力挺蒋介石以后,国民政府颁布了一连串“肃共”的行政命令。1950年代的台湾就这样笼罩在一片扑杀红色的肃杀气氛中。
冯守娥(台湾白色恐怖时期政治受难人):什么他是工作委员会,还是什么,他已经有党工委,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判决,一线之间,你一个口供,只要一个字错掉了,你命都会掉了。
叶光毅:用卡车搬到殡仪馆,那整个尸体都是僵硬的,我的阿姨就去那里人认尸。那认尸的时候,她看到我爸妈是穿一件青色,他好像有,是听说有一点好像青绿色的一个毛线衣放在里面,然后她把它打开的时候,她发现说,那个领带里面有一本小的圣经在里面掉出来。
简明仁:他大概1950年被抓,1951年被枪决。那个时代,第一个我们家里完全不知道。第二个,他被枪决的消息,是我哥哥刚好在报纸上看到的,根本连通知你都没有,那更不用讲什么审判之类,根本什么都没有,没有这回事。
解说:目前定居北京,出生北台湾万华的陈炳基,得知同志陆续牺牲的消息后,一直难掩悲痛的心情。
陈炳基:大概白色恐怖被杀害的,大概有现在知道数字的就有数千人,有名有姓的有数千人,可能有的过去,好几个被秘密杀害的很多、更多,可能有成倍之多。比如说,国民党军队有一些说骚乱的,整个听到说开到海里去弄死的,都有这个情况。那么想起这些人,那就是心里很痛,我这个人不轻易掉泪,看到了,有的时候就掉泪了,想到同志,这个心。
政治受难人:国民党让犯人看共产主义批判书
解说:就这样,因为红色扑杀带来的暗夜哭声岂止一二。当年刚从高中毕业不满二十岁的冯守娥,也因为参加读书会,判刑十年,然而既没有加入共产党,也没有和共产党往来的黄广海,则是因为写信身陷囹圄,度过了二十一年的铁窗岁月。
黄广海:那个时候我在香港有亲戚朋友,他也想到台湾来,因为那个时候大陆刚解放嘛,台湾宣传说这里自己中国,香港我的亲戚朋友想到台湾来,我就跟他通信,就告诉他们,你不要到台湾来,台湾这个地方面上是自由民主,里面很黑暗,很恐怖,那我在信里面批评国民党政治怎么样腐败,怎么样贪污,怎么样不合理,怎么样专制统治,信里面写这些。
那个信,当初我不知道台湾的特务这么厉害,当时台湾它有个特务机关,专门检查出口的信,凡是寄到外国的信先到送到特务机关去检查,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所以我的信给特务机关统统检查了。检查起来,把我的信扣留起来,扣留起来以后,就把我抓起来。
解说:这段遭遇虽然恐怖,可是黄广海依然庆幸自己能有机会在监狱里,接触到忠贞的共产主义信仰者。
黄广海:国民党是个猪头,很笨,它培养共产党。我们在里面坐牢,他把共产党的书送给我们看,怎么样呢?在外面看就犯法,它里面看,它送给我们看,它送毛泽东思想,马克思主义的这些批判书,那一本书里面一部分是马克思主义的原文,大部分那都是批判文。
国民党以为我们看了批判文的话,就会反对,可是我们也很聪明,它的批判文又臭又长,我们不看,我们都看原文,把原文都熟读了。
解说:一直到1970年代,蒋介石过世,这些和国民党有着不同意识形态的政治犯,或因刑期已满,或因得到特赦,终于再见天日。蒋介石过世后,儿子蒋经国也在1987年宣布解除实施长达三十年的戒严令,并且解除党禁,开放民众自由登记,设立政党。
不过一直到二十年后,2008年夏天,这名一心想要突破国民党禁忌的老先生才正式获得台湾内政部批准,使用“台湾共产党”这五个大字作为政党名称。尽管王老养的台湾共产党,或许和共产党的先驱努力散布的理想仍有差距,然而这却是在2008年中,重新获得执政党的国民党对共产党的态度的一大转变。
马英九的政治团队并用具体行动证明,现在的国民党已不再延续蒋介石国共不两立的态度,今日台湾社会对于红色思想、红色图腾也不再全面扼杀。此情此景,对于那些徘徊在马场町附近超过一甲子的英灵,以及曾经为两岸和平付出心力的人来说,应该是最大的安慰。
林佳昕:在两岸互动和缓的今日,重新缅怀共产主义支持者在台湾的努力过程,格外令人惋惜。当年那些红色思想的先驱,如果出生在今日的台湾社会,说不定就是能够化解两岸歧见,暖化两岸关系的重要推手,思想无罪,符合社会民情的主义终究能够得到公开发声的空间。
今日国共两党能够挥别过往恩仇,携手缔造双赢,这对于当年因为意识形态不同,而招来杀身之祸的年轻生命,应该是最大的安慰,《皇牌大放送》感谢您今天的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