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仍是淘金者的天堂 中国商人巧破"禁售令"

2011年04月29日07:50    来源：《中华读书报》     手机看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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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人对格林伍德商业园区项目印象很好

 

小商品在俄罗斯特别有市场

 

每天都有大量俄罗斯人从黑河携带中国商品过境

 

越是高档的商品在俄罗斯越赚钱

 

　　到俄罗斯从事易货贸易的北京人王金曾经说过这样一番话：“俄罗斯民族性格当中充满刚性，刚性的忍耐、刚性的霸道、刚性的自信……因此，当你和俄罗斯人打交道，也应带足刚性。或者以东方人特有的柔韧和聪明，以柔克刚。”

　　有困难找“老大”

　　时光倒退到20年前，1991年苏联解体前后。那个年代的中俄边境，四处流传着蔬菜换飞机的传奇故事，一夜暴富的中国商人不在少数。冬日的一天，20岁刚出头的王金在北京站吻别了热恋当中的女友，然后背起满满一包用羊皮袄裹着的散发着羊膻味的猪皮夹克，踏上开往俄罗斯的国际列车，夹在北去的人群当中，开始了他不寻常的淘金之旅……

　　20年后，2011年4月的一天，我见到王金时，他已是俄罗斯某大贸易公司驻华代表处的首席代表，专门从事与独联体国家的皮草零售和批发。谈起在俄罗斯的经历，他有时爽朗大笑，有时面带诡异。他开门见山地说：“在俄罗斯做生意，少不了和非法组织打交道。20年前如此，即使今天也一样。”

　　刚到俄罗斯时，一次王金受所在公司老板的委托，到乌克兰客户那里结了5万美元的货款准备带回俄罗斯，却在俄方海关被全部没收，理由是过境单不合格。王金找了当地政府、警察局，都遭到了被踢皮球一样的待遇。眼看无法回去交差，王金情急之下找到了当地一位“老大”，请求他出面摆平这件事。“老大”一见面就问：“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王金神色镇定地回答：“我知道，你叫阿布拉莫维奇，是‘老大’。”“老大”哈哈大笑说：“小伙子，你不仅知道我是老大，还敢叫出我的名字，我和你交朋友，这个忙我可以帮。”就这样，王金传奇般地把5万美元一分不少带回公司。

　　王金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名叫阿布拉莫维奇的“老大”，今天已成为俄罗斯寡头及全世界排名第15位的富豪，他同时还是英格兰球会切尔西足球俱乐部老板。

　　谈起过去20年在俄罗斯做贸易的经历，王金深有感触地说，在俄罗斯做生意风险很大，这些风险来自警察、市场管理人员、社会治安人员等等，甚至来自银行的信用缺失。每每遭遇这些风险，王金就向非法组织求援，摆平了很多事情。这些非法组织控制着俄罗斯国内所有的重要铁路干线，并与铁路沿线的重要部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就是说，你发一批货启程即落入非法组织控制之下，因此，和非法组织打交道如家常便饭。“见到非法组织，你一定要胆大心细，说话要有底气，千万不能让对方小瞧你。”

　　“不过，俄罗斯的老百姓依然是纯朴的，纯朴到令人绝对不敢相信。”王金说。他拿出一顶款式老旧，但质地十分考究的貂皮帽子，告诉我是不久前从俄罗斯赤塔郊区的一位老大爷那里买的。他让我猜花了多少钱，我猜大概3000元。王金哈哈大笑说：“你绝对想不到，只花了3卢布。”40多年前，那位老大爷年轻时花了3卢布买下这顶帽子，当时算是高价。老大爷脑子里完全没有通货膨胀的概念，也不懂得经商，他十分诚实地按照原价卖给了王金。而老大爷之所以愿意把这帽子卖给王金，可能只是因为王金用流利的俄语背诵了普希金的诗。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当被问及2007年4月，俄罗斯政府下达禁止外国人从事零售业的禁令是否给他的生意造成了冲击，王金不屑地说了一声：“切，不可能。”他说，根据他的经验，那不过是俄罗斯政府在摆样子、做姿态而已，为的是让某些胆大包天的奸商们收敛一些。可要是真的把中国人统统从零售业里赶出去，恐怕俄罗斯的老百姓的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

　　王金当时就在莫斯科切尔基佐沃（一只蚂蚁）大市场，管理着若干个皮草摊位。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说，俄罗斯政府的禁令下达后，俄罗斯各地的大市场干脆闭门谢客，一时间，物价大涨，老百姓叫苦连天。当时，莫斯科市长就比较聪明，他不但推迟了关闭大市场的禁令，还在私下里对中国商人们说：“想来莫斯科经商就来吧！”

　　谙熟当地潜规则的王金也很快就想出了巧妙的应对之策，他让手下的员工挂上“清洁工”、“修理工”的胸牌，继续留在市场里销售他们公司的产品。而市场的管理人员会满不在乎地对移民局官员和警察解释说：“政府允许外国人在市场从事除售货员之外的工作。”

　　很多中国商人也找到了留下的办法。俄罗斯禁售令仅对外籍劳务在商亭中、自由市场

　　内、商店以外地点从事零售贸易作出限制，对商店内的零售贸易则不作限制。中国商人钻这一政策漏洞，把摊位变成商店，禁售令就起不了作用。此外，还有不少中国商人雇用俄罗斯人作营业员，以对付检查。

　　俄罗斯这个国家就是这样，重工业高度发达，门类齐全，可关系到民生的轻工业就特别弱，要么没有，要么粗糙得没法用，暖水瓶、钟表、护肤霜、电磁炉等等这些在中国市场上最普通的小商品，在俄罗斯样样都缺。王金记得，当时由于货物的短缺相对价格就要上涨，就拿中国大米来说，2006年底50斤大米卖380卢布（1卢布约合人民币0.3元），可到2007年4月份禁令开始执行时，却一下子涨到1000多卢布。

　　王金认为，俄罗斯是一个非充分竞争的市场，只要你肯干，以中国人特有的吃苦耐劳，是很容易成功的。

　　遍地是商机

　　在俄罗斯，像王金这样的中国人已不在少数。据俄罗斯联邦移民署调查数据显示：中国人在俄罗斯已有36万多人，在莫斯科地区是6.3万多人。对于中国人在俄罗斯的生存及发展，俄罗斯中国总商会会长蔡桂茹最有发言权，她在给我的电子邮件中说：“中国人刚到俄罗斯的时候，期望值都很高，到处打听政府给哪些优惠政策。但俄罗斯人不明白，你都赚到钱了还给你什么优惠？等时间长了，中国人就会明白，俄罗斯市场遍地是商机。”

　　俄罗斯就是个大市场，在很多领域都有很好的投资机会，比如矿山、加工业、制造业等等。俄罗斯最缺的其实是轻纺产品，纺织服装、鞋都缺。蔡桂茹特别提到俄罗斯生产汽车，但车厢里的装饰布都没有，需要进口，而且进口价格很高。中国企业在这方面机会也是很多。

　　比如商业，综合毛利率可以达到35%以上，这是中国刚开始改革开放时候的水平，现在国内已经没有这样的空间了，但是俄罗斯有。俄罗斯市场有风险，但是回报大于风险，这是一个特点。

　　“中国很多商品在俄罗斯都能找到很好的销路，但是质量一定要好。在俄罗斯越高档的商品越赚钱。中国企业要想办法抓住俄罗斯的中产阶级，进入俄罗斯主流市场。”蔡桂茹说。

　　中国商品要想打开销路就要考虑走中高端路线，即将开业的格林伍德项目就是一个很好的范例。由中国诚通集团投资3.5亿美元建设的莫斯科格林伍德商业园区项目已经进入招商运营阶段，俄罗斯人对格林伍德的印象很好，他们认为这是认真的中国人工作的地方，这里有最好的中国商品，所以他到这里来就是抱着采购高档商品的想法来的，在这里可以找到和中国国际化企业合作的机会。

　　进入格林伍德的商品必须是符合俄罗斯商品标准的，而且一定要有品牌。俄罗斯人普遍有一个这样的想法，他们特别想采购中国好的商品，但是往往找到的都是中间商，找不到厂家，而格林伍德正好是中国优质商品生产企业聚集的地方，俄罗斯企业就会非常感兴趣。

　　“不过，在俄罗斯，中国商人很难得到尊重。”蔡桂茹痛心地说。很多俄罗斯人认为，他们给中国的是森林、能源，都是好东西；但是，中国人给俄罗斯的大部分是低劣的产品。在俄罗斯人的印象中，最能代表中国制造水平的，是充斥着走私、廉价粗糙的“大市场”商品。2009年9月，在推迟了两年多之后，俄罗斯政府终于无限期关闭了莫斯科切尔基佐沃大市场，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不过，蔡桂茹坚持认为，俄罗斯对中国商人真正的歧视是没有的，现在有点儿歧视也是我们自己造成的，这种歧视逼着一些商人要正规，是有好处的。 （责任编辑：李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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