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寅成家庭背景资料:我的父亲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16 18:07:15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十四个年头了,但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牢牢的镌刻在我的心底。时刻在我的心头萦绕,几次想把他写下来总觉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明天就是他老人家96岁诞辰,我就用我这点浅薄的文化底蕴来描述父亲平凡的一生。留给儿孙们能对祖先有一个初浅的了解。   父亲大名叫李广维,小名叫李秃子。因为父亲一生没有离开过家乡,所以他的大名别人都不知道,只是在户口簿上有记载。父亲出生在民国初年,剪辫子之风刚刚刮到乡下出生不久的父亲不的不把头发剪掉,祖父看到剪掉头发的秃小子分外好看,就给起了一个秃小子的名字。   父亲出生时的家境还可以,祖母在生父亲之前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当第四胎生下父亲是小子时如获至宝。家人是百般呵护,父亲的童年是幸福的。当父亲长到少年的时候,祖父经商赔了血本无归。祖父气恕之下,恕气伤肝一病不起。在父亲十九岁的时候祖父撒手人寰,父亲承担起了全家六口人生活的重担。那时的社会一个六口之家仅靠一个人的体力劳动是完全不能养活了的,况且祖父生前留下了沉重的债务负担。在饥寒交迫的生活中度过了他的少年和青年时代。一九四九年新中国成立后政府免去了我家的全部债务,父亲从此得以翻身。  父亲一生中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三次不幸;第一次是在一九四七年,地方上遭受了特大的旱灾。他领着全家到达拉特旗逃荒,在逃荒中二爹得病不治身亡,这给父亲是一个沉重打击,因为他就这么一个弟弟,如何给年迈的祖母去交代。第二次;是在一九六一年,姐姐感染了中毒型菌痢,父亲步行三十里路请大夫,大夫不肯步行就按照姐姐的症状配了点中药,回家给姐姐吃了后没有一点效果,第二天姐姐就这样眼睁睁的被病魔夺取了年仅十六岁的生命。父亲是悔恨不已痛不欲生。这第三次是:在一九六八年,祖母的去世给父亲一个沉重的打击,父亲和祖母的关系是谁也不能离开谁的关系。是祖母一手把父亲拉扯大,是祖母时时处处庇护着父亲,祖母是父亲的保护伞。无论父亲在外面受了别人的气,还是在家里受了母亲的气父亲第一个要告诉的就是祖母,每次都能得到祖母的宽慰。就是在那最艰苦的时候,祖母自己不吃节省下来给父亲吃。有一次祖母实在是饿的扛不住了就捡野地里的山杏仁吃,这山杏仁是有毒的祖母吃了后连续昏迷三天三夜后才终于醒了过来。如今祖母走了父亲能不痛断肝肠吗。   父亲生有三个男孩和两个女孩,除了姐姐十六岁去世,剩下的我们兄妹四人都长大成人。大哥务农,因为当年家贫没有讨到老婆后来抱养了一个义子。二哥在广播局工作现已退休有一双儿女。我在疾控中心工作。妹妹在乡卫生院工作。老人家去世的时候已经是儿孙满堂,人丁兴旺,   在家务农是父亲一生的职业。长年累月在农田里耕作,练就了一手好农活儿不论是耕、种、锄、搂,还是戗、扬、碾、筛十八般农活样样都行。最特长的是种地,每年春天当时的农业社就分配父亲种地,父亲种出来的地出苗率高,苗子稠、稀适中。父亲在农业社里还饲养了三年骡马,在这三年里父亲饲养的骡马个个都膘肥体壮,连续三年都得到了大队的优秀饲养员的奖励。父亲六十五岁那年从我大哥手中接过了牧羊铲,一直到农业社实行承保责任制。在父亲一生中所做的任何事情,他都认认真真的完成。从不敷衍了事得过且过,不论是他放的羊,饲养的骡马,还是他种过的地样样都得到了好评。   从小在穷人家里长大,过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生活,这种经历造就父亲简约的性格。当我们吃饭不小心撒了饭粒父亲就赶快捡起放到他的嘴里吃掉,我们说这种动作不卫生,父亲说这黄橙橙的饭粒洒在地上是造孽。在我们的眼里父亲一生从未穿过崭新的新衣服。穿的都是我们替下来的旧衣服,我们走上工作岗位后每年每人都要给他做一套新衣服,可是他一件也舍不得穿都放到他自己锁的那个小柜子里。在他去世后我们打开他的小柜子,里边的新衣服有十几套。每到过年过节或者是出门时他把新衣服穿到里边,在外边套上旧衣服。父亲对自己节俭的有点苛刻,可是培养我们弟兄姊妹读书却一点也不吝啬。曾记得我去高中读书的时候交不起学费,父亲就把他最心爱的旱烟锅子卖掉给了我学费钱。那时候在学校里是固定伙食,定量饭每人每天九两细粮,没有蔬菜更谈不上有荤腥了。我们当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肚子里饿的咕咕叫。父亲就把地里的那些半生不熟的糜子掐下来晾干后炒成炒米给我们拿干粮。   父亲一生没有读过一天书,西瓜大的字不识一斗。他深深的感到不识字的痛苦,就让我们好好的读书,将来有个好出息。我们弟兄姊妹除了大哥因家贫和建国前地方上没学校没有读书外我们几个分别大专、高中、初中毕业。父亲把我们培养到没有地方上学了才罢休。  父亲的孝顺是远近闻名的,当父亲十九岁时祖父去世后,父亲就和祖母相依为命。就是在父亲长大成人后,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和祖母商量。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祖母去世。就是在我们弟兄姊妹长大后父亲很少和我们商量事情,一般都是在请示祖母。在我记事后,曾记得有一年农业社成立了集体食堂,社员们都在一个很大的食堂里吃饭,生活很差,早晨每人是二两米的稀粥,中午煮蔓菁,晚上麸子窝头。过了一个阶段好多人都浮肿了,父亲从小腿开始浮肿逐步的向上发展。人们说这种浮肿病如果发展到胸窝部人就没命了。可是父亲还是把每天晚上分的三两麸皮窝头留下半个晚上当我们睡着了的时候悄悄的塞到祖母的帎头底下,祖母推让不吃,父亲硬要给她吃,这样推来推去有时会把熟睡中的我们吵醒,每次看到这种情景时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肚子里咽。国家三年困难时期过去后我家的生活也有好转,不过也只是能吃饱肚子而已,每天早晨的酸粥里还的放苦菜,一年里吃肉和面是有数几次。有时候生产队里为了鼓励强劳力晚上加班突击就杀一只羊,干完活儿后大家就分开来吃一顿。而每次分给父亲的那一份父亲兴奋的大步流星端了回来先给祖母吃好了再给我们吃,如果能胜下一点汤水父亲就喝上几口,如果什么也没有了父亲用舌头添一添碗底朝我们笑,脸上露出很满足的样子。祖母在去世前病重的时候,父亲寸步不离一直侍候到祖母去世。    虽然父亲窝襄也从来没干过几件大事,他却给乡邻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首先父亲是一个很讲信用的人,父亲一辈子没有短过别人的任何东西,就是是最困难的时候借下亲戚家的东西,事后总要想方设法还给人家。父亲一生虽然很清贫但没有给我们留下一点债务。父亲还很善于帮助别人,我家的农具比别人家的都要好,都要全,这是因为大哥会修理。邻居们时常要来借用父亲从来没说一个不字,还安慰他们说:“谁家没有个马高蹬短的,邻邻居居的谁也要用谁的。”其次是父亲与人为善,几十年间很少和人争吵,就是在那个动乱的年代里,父亲安顿我们千万不要和那些灰小子们在一起乱整人。他时常告诫我们,不要怕吃亏,能吃下亏就是福,他老人家就是这样做的。   在九十年代初的那几年,每年的春秋两季我都要回老家帮助父亲干一些农活。那时候父亲已经七十多岁了可那时父亲干起活来还和我们不相上下。每天早晨父亲早早的起床担起两只大大的铁通去半里远的路上担水去,一路不休息一口气能担五六回。看着父亲黑里透红的脸膛结实的身板,做儿女都很放心。可是到了九五年的那年秋天我照样回去收秋去了,父亲手里虽然拿着镰刀就连一株玉米也割不倒了,走路开始摇晃,他说自己的眼睛也不好使了好像有一层灰皮遮住了一样。看上去父亲老了很多,也瘦了很多。第二年的夏天把父亲搬到我家居住了三个月,父亲总是习惯不了我们的生活,常常念叨老家里的人和事。吵着闹着要回去没办法我把他送回老家去。没想到这一别就是我们的永别,不几天我正在东胜开会的时候从家里打来了电话说父亲病重,当我匆匆的赶回去的时候在家门口已经搭起了父亲的灵堂。我这不孝的儿子没有亲自送父亲上路,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今天我写此文用来表达我深深的愧疚,望父亲在天之灵责罚你这不孝的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