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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5 06:23:43

童 年 趣 事

廖小菊

步入中年,生活中除了电视就是电脑,或者是麻将,或者是餐桌,身体一天天地肥胖臃肿,日子一天天地无味无聊,不经意间便回忆起了曾经有过的那些童年,那些经历。

童年,如一瓶酒,纯正,浓香。

童年,如一支歌,婉转,悠扬。

童年,如一朵花,迷人,芬芳。

童年的往事,如天上的星星,一抬头就能看见,多得数也数不清。

(一)打 猪 草

打猪草是每个农村女孩从春末到秋初的必修课。自四五岁起,父母就会为她准备一只比她身体大好几倍的竹篮,每天清晨,村里的女孩们便成群结队地背着竹篮行走在田垅边,小溪畔,一路笑声,一路歌声。大家把那些猪能吃的草呀、叶呀都捋下来,放到篮子里,我至今仍记得一些猪草的名称:蒲公英、大青叶、苦斋公、糯米草、水麻叶、老芽菜。听大人说,在过苦日子的时候,他们采来糯米草,在水里焯一下,再拌上一把白米或者红薯丁或者玉米粒煮粥喝,填饱了许多人的肚子。人都能吃的东西,味道一定不错,猪一定会爱吃的,所以我们最喜欢的猪草就是糯米草了。红红的细茎,绿绿的心形叶片,煞是可爱。有时,我们也把糯米草的根拨出来,洗净去皮,放到嘴里嚼一嚼,凉凉的,微微有些苦,嚼着嚼着,白色的汁液流出来,满嘴里有着一股莫名的清香,刚才入口的苦味竟也变得有些甜了。

大一些的女孩把自己篮子里的猪草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之后,就开始把猪草放到小女孩的篮子里,让小女孩也能满载而归。碰上不上学的日子,我们就可以晚一点回家,有时还可以在外面玩一玩。清楚地记得,那是暑假的一天,十来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背着竹篮来到了河边,清澈的河水欢快地歌唱着,洁白的浪花互相追逐,大大小小的鱼儿在水里穿梭。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放下篮子,挽起裤腿,来到水中捉鱼。当然除了几个运气特别好的人能捉到一两条寸把长的鱼儿外,更多的人是捉不到鱼的,倒是把一身衣服弄得湿透。怎么办?大家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衣服脱下来,晒在沙滩上面,找个水浅的地方,钻到水里,做一条自由自在的鱼。大人们远远地看见我们在水中游玩,生怕出危险,一路飞奔,赶到河边,把我们揪了回去。那天自然少不了一顿斥责,但在水里嬉戏的快乐,却是什么也代替不了的,那段记忆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二)采 野 果

山里是不乏野果子的。三月莓、野草莓、猕猴桃、毛粟子、涩梨子、刺猛子、酸杨子……一年四季,应有尽有。

我家住在半山腰,屋前是一大片梯田,我家的责任田在这片梯田的下面,我们称之为“田脚底下”。我经常跟着父母去田里干活。靠山边的那丘田不大,田坎下有一棵奇怪的树,每到四五月间,开满了白色的小花,之后,挂满了一个个紫色的椭圆形果子,微风吹来,翩翩起舞。

母亲说,那叫“牛奶子”,又香又甜,味道很好,但必须经霜之后才能吃。我天天盼望打霜的日子,可是,那时候天总是很蓝,太阳总是很温暧,直到我们把水稻都收割完了,老天还没有半点降霜的意思。一般说来,收割完稻子之后,就要挖红薯,我们也不用再去打猪草,所以很少有机会再去那么远的地方去关注那些“牛奶子”,就算是真的打霜了,我们的脑子里也被别的东西填满了,只有到了来年春天的时候,我们再一次去田里干活,才又看到那些白色的小花,那些像紫灯笼一样的果子。

转眼又到了收割水稻的时节,那年“牛奶子”结得特别多,把枝头都压弯了,低低地垂着,紫色的果皮泛出金黄色,那一定是成熟的颜色,我想。我实在是馋得不行,偷偷地摘了两个果子放到裤兜里,趁着没人的时候咬开一个,不酸,不甜,不苦,不辣,有一种不太好闻的气味。我忙把另一个藏到床头的稻草里,过一段时间拿出来看,却已经干瘪瘪的,不成样子了。

我始终没能吃上霜后的“牛奶子”。

后来那丘田几易其主。有人嫌那棵“牛奶子”树荫了田地,便挥舞银刀将它砍掉了。每到春天,树桩上还会长出些嫩芽,但再也不开花再也不结果了。

再见了,我的野果子们!

再见了,我的“牛奶子”们!

(三)爆 米 花

外地的爆米花挑子得到年底才来,有时好几年才来一次,所以,爆米花在我们的生活中实在是稀罕之物。

其实我们自己也可以制作爆米花。

房子旁边往往有一个堆生活垃圾的坑,到了秋高气爽之日,人们便把一年来的生活垃圾挖出来,在坪里晒一晒,再把房前屋后打扫一遍,将杂草清除干净,再将这些杂物烧成灰,拌上农家肥,便是来年春天农作物的底肥了。

孩子们把烧灰的日子看成是节日。烧灰时往往会先放上一个大树蔸,再堆上一捆干柴,点燃干柴,再把那些晒干的杂物放上去,这样,从里往外燃,当燃到外面时,这堆灰就烧得差不多了。那个树蔸还没有完全化为灰烬,而是形成了一个大木炭,要用的时候敲一点下来,一个冬天的御寒计划就全靠这木炭了。孩子们因为有了木炭而高兴,但更高兴的是,可以在燃烧的灰堆里吃上爆米花。大家把小小的铁皮雪花膏盒子洗得干干净净,放上几粒玉米或者黄豆,丢到灰堆里,一会儿再把盒子找出来,打开,香喷喷的美食就有了,谁家烧灰,一村的孩子都来了,大家围着灰堆,唱啊!跳啊!吃啊!尽管人都成了大花猫,尽管灰堆里可能有猪粪牛粪燃烧后的气味,但谁也不在乎,空气中充满着快活的香味。

到了冬天,每个孩子都会提个火箱去上学。火箱由两部分组成,外面是木制或者是竹制的架子,里面是陶制的火钵。把木炭烧热,放到火钵中,再盖上热灰,小心地焐好,一天下来都会有热气,我们上课时手和脚就不会冷了。但我们喜欢火箱的理由不仅仅是这个,而是可以在里面烧爆米花。还是雪花膏盒子,还是一小把米或者玉米或者黄豆。下了课,大家把自己的美食和好朋友交换着吃,同学之间的感情更融洽了。

(四)踢 田 字

如果谁仔细去看看孩子们的鞋,就会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不管是母亲纳的千层底还是从商店里买回来的解放鞋,总有一只鞋的前端开了一朵“小花”,里面的脚趾头很早就出来看风景了。为何?这都是踢“田”字儿给闹的。

在一块平地上,画上一个“田”字格或是“米”字格或更复杂一点的图案,捡来一块大小适中且光滑平整的小石头,就可以玩上踢“田”字的游戏了。大家一到下课就踢,放学回家也一边放牛一边踢,脚步上的鞋子就算是铁做的也经不起几下折腾,自然就早早地“开花”了。

我们也有不踢石子的。有个同学拿了一串螺壳来,我们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只可惜踢了几下螺壳就碎了。我们用得最多的是算盘珠子,还有同学把干电池上蓝色或红色的塑料盖取下来,穿成一串,实在是漂亮又适用。

为了踢“田”字,我曾跑到很远的河边去拾鹅卵石;为了踢“田”字儿,我曾偷偷地拆了家里的大算盘;为了踢“田”字儿,我也曾砸掉了正放在手电筒里的干电池。没少挨过批评,没少踢烂过鞋子,但对游戏的执着却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我们在“田”字格上跳来跳去,像乳燕一般轻盈,头上的蝴蝶结也翩翩欲飞,心也随之飞翔起来。

(五)唱 童 谣

夏夜,萤火虫在天空中调皮地眨着眼晴,青蛙不失时机地唱起情歌,蟋蟀们也忙个不停地举行一场又一场音乐会。吃过晚饭,大人们便摇着蒲扇到门口乘凉。

我总会依偎在祖母身边,听她唱着那段古老的童谣:

山茶花,十八朵;

好娘爷,嫁坏我。

脚春碓,手织绩;

扯起围裙擦眼泪。

家母赖我围裙兜米顾娘屋

我的娘屋千般有,万般有:

金碗吃饭银筷子,

金打屋柱银打粱;

金扫帚,银扫帚,

扫好厅堂摆花鞋,

扫好禾坪摆糟柴

……

听了几遍,我也会唱了,稚嫩的童声再配上笨拙的舞蹈,祖母却欣赏得很认真,父母也会闻声过来,逗一逗我,看到这么多人捧场,我唱得更加起劲,愈加眉飞色舞了。

有时,祖母也会教我这样唱:

麻雀子,麻又麻,

娘烧火,女绩麻;

爷在南京寄信回,

叫娘莫打娇娇女;

娇娇女子是朵眼前花,

过了几年便出嫁;

一套锣鼓送到别人家

……

这时,我就会想,我会不会是父母的娇娇女呢?过几年我会不会在锣鼓声中嫁到别人家里呢?

那时的童谣还有很多,多少次我因唱童谣得到了大人们的赞许,多少次我又在大人们的童谣中酣然入睡。童谣,让我从小接受了艺术的熏陶,歌里既有人们对大自然的讴歌,也有他们对苦难生活的抗争,更有他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这些在我以后的人生道路上,是很有帮助的。

童年,这就是我的童年。在清晨的鸟语啾啾里,在夜半无人私语时,品味着我的童年,如咀嚼一枚橄榄,愈嚼愈香,愈嚼愈甜。

倘使岁月轮回,真想再一次忘情去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