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洞窟勇者:凄美的执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3:11:50
凄美的执著

          胡适是现代名人。关于胡适,很早就听闻有一个“娟表妹”的故事。这“娟表妹”何许人也?是不是跟现在的追星小粉丝们一样痴得无端,傻得可爱?长期以来一直有好事之心却不得甚解。
          近日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据说胡适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新婚的时候,电光偶尔旁逸,赫然发现新娘旁边的伴娘更加青春靓丽可人,由此演绎出了一出 “娟表妹”的故事。胡适与“娟表妹”的浪漫如果发生在浪荡不羁的才子诗人徐志摩身上,那一定是另一段“佳话”。然而在“令名”甚高的“当代圣人”这里,短 暂的浪漫却戛然而止了。有人说是因为胡适太虚伪太懦弱,还有人说是胡适舍不得名利和地位,更有人说是胡妻太骄悍难缠。总之,如后人所指责的那样,胡适这个 坏小子始乱终弃了。我们可怜的“娟表妹”却为这段没有结果的爱情守望了一辈子,并且把它延续到了来生——我们的“娟表妹”肯定宁愿相信有来生。
    “ 娟表妹”很柔弱?很无助?是象小说中的林黛玉那样孤苦无依?还是象鲁迅先生的发妻那样传统守旧?现实让你大吃一惊。“娟表妹”大名曹诚英。说起曹诚英,那 真是大名鼎鼎,但并不是因为“傍”了胡适这一“大名星”。她是一位典型的 “五四”新女性,1920年就读于浙江女子师范学校,1925年毕业于东南大学农科,1931年毕业于中央大学农学院并留校任教,1934年赴美国康乃尔大学农学院主修遗传育种,1937年获得遗传育种学的硕士学位归国,回国后一直 任教授。她是我国农学界第一位女教授、女专家,还当过沈阳市政协委员。
    只要一看“娟表妹”的履历,我们就不难发现她是一位思想新潮,才情奇高,经济独立,事业有成的强势女人,跟我们平素所见所闻的“弱质女流”完全是两码事。可这样一位女强人,却为一段感情守望了一辈子。可以说,当胡适先生 当年不敢再向前迈进一小步的时候,她的爱情童话就已经幻灭了;当胡适先生“孔雀东南飞”,海峡两岸天各一方的时候,她的等待更是遥遥无期了……可是她,依然守候终生,正如她在诗中写的,“朱颜青鬓都消改,惟剩痴情在”。这位江南才女终身未再嫁。她在临终前,嘱咐要把自己葬在绩溪旺川的公路旁。这是一条前往 胡适故居的必经之路。一座孤零零的小墓代表着一段无尽的相思,今天,她的灵魂仍然在路边守望故人的归来……这是怎样的一种执著!面对一颗如此执著的心灵,面对一段如此高贵的情感,惋惜者也罢,责怨者也罢,我想最终都会肃然起敬。
    古有“望夫成石”的传说,看来女性对感情都比较执著。翻阅野史杂说,发现还有两位名人身边的守望者,执著了一生。一位是前面提到的鲁迅先生的发妻朱安女士,另一位则是林彪未过门的媳妇汪静宜。因为两位女子的身世跟“ 娟表妹”不一样,所以大家众口一词,说她们二位皆受封建礼教毒害,所以才有悲剧性的一生。褒贬之中,皆归以“传统”、“守旧”、“愚昧”。笔者似乎很难苟同这些说法。鲁迅、林彪都是以解救天下为己任的大“革命家”,然而他们却无视身边人的痛苦,更不去施以援手,殊不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相对于李大钊而言,他们的格调似乎差了一大截。当然,我这里要说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身边被漠视、被矮化了的女人。
    人的思想、情感、个性,千人有千样,简单笼统地标之以封建、礼教、传统之类,未免失之于大而空;说她们愚昧,则是对女性情感与人格的不尊重。朱安、汪静宜生活的时代,不是今天这样一个自由开放、有诸多选择的时代,他们没有更多的接触和了解异性的机会与空间,她们对异性的了解,更多地来自于“媒妁之言”,她们对感情的选择,更近于“一见钟 情”,她们对情感的笃定与专一,则是悲剧的源头。
    试想,你是朱安女士,有人对你说,我们这里有一个青年才俊,名叫周树人,现正留学东洋, 写得一手好文章,将来必定大放异彩,你能不动心吗?喜庆之日,更见新郎英俊潇洒,谈吐温文尔雅,你能不一见倾心吗?很可能就是在此时此刻,少女的心头已经 有了一辈子的选择,“我心中的那个他,就是他了”。也许正是这一刻的选择,使她一生都没有放下。大约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可悲但更可敬的是,她为自己的选择 付出了终生的“努力”。她一辈子无怨无悔,恐怕既非简单的是受封建礼教的束缚,也非简单的娴良淑德使然。鲁迅是一个叛将,但他最初的妥协和后来的离而不弃,给了一个有爱的本能却无爱的尊严的女子以似有还无的希冀,从而造就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悲剧。
    汪静宜也是林家大湾人,她对林彪的少年才气 应该早有耳闻。据说林彪来相亲那天,她在门缝里瞅了林彪一眼,立刻就被征服。林彪年轻英武,眉目刚毅,相亲时吃了汪姑娘摘的一只梨,说了声“好吃。”林彪 一去不复返,此后每年梨子成熟时,汪静宜都要挑最大最好的,留给林彪。梨儿渐渐死去,姑娘的心却不死,她坚信“育蓉会回来的”。她常倚门而立,眺望湾前的 大路,看有没有军人回来;她曾偷偷地学文化,要拉近与心中的人的差距……她临终前一天,预感到大限将至,她执著地要妹妹扶她到迥龙山后的小道上,她要用目 光最后将这熟悉的小道深情地抚摸——林彪当年放学后常到迥龙山后这条小道上奔跑练脚劲,林彪走后,汪姑娘常来这里徘徊,寻觅恋人残存的气息,守候奇迹的突 然发生。“四十年前,一个少女在此燃烧;今天,一个老人在此涅盘。”有人如是说。弥留之际,汪姑娘叮嘱妹妹:“在我死后,可将我埋到山上。在我的坟墓旁 边,请替我掘一个空穴。那是他的……”汪姑娘痴等林彪二十三年后,得知林彪早已另娶妻室,她也曾痛悔不值,可她仍然守身如玉,至死不嫁。果真如是,那她跟 “娟表妹”又何其相似。
    大家所熟知的张爱玲、三毛也都曾为感情而执著。她们爱的选择、爱的方式和爱的付出,都非常人所能解读。正如张爱玲 在《半生缘》里说的,“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尤其是旁人,更不应该去问值不值得。我们应该怀着一种崇敬的心情去 感受一颗颗高尚的灵魂。她们与生俱来、至死不渝的执著,是人类灵魂中的一种异常高贵的情感,是人格中的精华。这是中国女性的真正魅力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