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莫瑞根boss:熊培云VS刘瑜:我们为何失去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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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培云VS刘瑜:我们为何失去了自由?

发布时间:2011-04-13 11:00 作者:熊培云、刘瑜 字号:大 中 小 点击:2219次    

  编者按:


  本期凤凰网读书会邀请的嘉宾是南开大学副教授、《自由在高处》的作者熊培云,以及清华大学人文社科学院政治系副教授、《民主的细节》的作者刘瑜。


  刘瑜曾经也做客过凤凰网读书会,作为一位大家喜爱的女性公共知识分子,她的很多观点以及文字都被大家积极转载。而熊培云老师在出版《重新发现社会》后,其文字也迅速得到读者们的认同。活动前,我曾对刘瑜说:网上有人回应这次嘉宾的安排-——真是梦中出现过的场景啊。因为此前刘瑜老师专门写书评推荐过熊培云老师的书,文章受到读者的欢迎,所以很多读者都期盼这两位同为老乡,又在公共话题领域惺惺相惜的知识分子能有一次对话机会。这次活动也特别考虑到这一点。


  刘瑜曾在书评里这样写道:一个理想的国家和社会关系,莫过于“我挑水来你浇园”。但如果这句歌词改成了“我挑水来我浇园,或者”只许我挑水,不许你浇园“,结果不但往往是空头支票下的无所作为,而且是民众在被长期剥夺公共事务参与权之后公共意识的萎缩。我们常常听到人们指责国人冷漠。其实,一个长期被禁锢在轮椅上的人,我们很难指责他肌肉不够发达。现在,我们已经发展到这样一个时代,你不能以关爱的名义把一个人禁锢在轮椅上,因为轮椅上的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双腿,他要站起来。


  其实,或许我们从来也没有失去过自由,你即你自由。

 


  熊培云 著 新星出版社 2011年1月 出版(图片来源:凤凰网读书)


  房龙与希特勒“奋斗”之不同


  凤凰网读书:谢谢大家来到单向街沙龙和凤凰网读书会,今天是单向街十分拥挤的一次,刚才费了很大的工夫挤进来,心里很感动。这么多的朋友都有这么大的热情,主要是因为我们今天的两位嘉宾比较特殊,一位是《重新发现社会》、《自由在高处》两本书的作者熊培云,一位是《民主的细节》和《送你一颗子弹》的作者刘瑜,都是当下影响最大的公共知识分子,所以我想大家一定也是非常珍惜这个机会,能跟两位嘉宾面对面,和他们交流。


  熊培云:其实我首先想说非常抱歉,因为我赶过来的时候,大概是1点钟,已经没有座位了,大家提前2个多小时来占座,真的是非常辛苦,地方其实也不小,因为我们人比较多。还有一个原因是刘瑜老师来了,刚才挤进来的时候,学生比较多,他们小声的说”就是她,就是她“。刚才我在外面看到有人跟她合影,所以你们占着座,其实也挺吃亏的,羡慕嫉妒恨。


  我跟刘瑜老师实际上有好多渊源,我们是打小在一个湖边长大的,湖比较大,鄱阳湖,她在鄱阳湖的东北,我在鄱阳湖的西南,然后我们一起上的大学,后来我们都出了国,然后我们在《南风窗》一起做同事,她是驻美国的记者,我是驻欧洲的记者,在今年1月份我们一起去领了证--关于书,一个媒体给《重新发现社会》发了一个年度的证书,刘瑜老师的《送你一颗子弹》也拿了一个奖项,姜文的《让子弹飞》就是根据她的书拍的,好多人都这么说。(全场大笑)


  其实今天带了两本书,一本是《老罗的奋斗》--《我的奋斗》的一部分,希特勒写的《我的奋斗》你们都知道,我另外带了一本叫《我们的奋斗》,房龙的,非常有意思。1937年,希特勒自己出版了一本书,房龙是荷兰人,后来在美国出了这本书,书有个副题叫对阿道夫o希特勒《我的奋斗》的回答,为什么把这个书拿出来?我想说的是什么?就是在我们的社会,我们的世界存在着一种观念的冲突,希特勒认为他做的事是正当的,而房龙说你那样做非常的危险。


  1939年房龙的老家荷兰,就被德军占领了,然后到40年的时候,房龙还写过一本书叫《宽容》,25年后再版,原来出版社就跟房龙说,你把原来那种乐观的东西删掉吧,再加点其他的东西,《宽容》再版的书里面就有那么一个后续,后记的名字叫《但是我们这个世界并不幸福》。就好像在修正他原来的一个乐观的态度,因为在40年的确全世界都水深火热,非常糟糕。在这个情况下,他觉得是不是要重新反思他的一些东西。


  另一方面,他也想说《我们的奋斗》还是一直在继续,他这个《奋斗》就是英文combat,就是战争的意思。我们刚才说在我们世界上一直存在着一个观念上的冲突,我今年自己是有一个简单的想法,想做一系列的讲座。


  “这个世界会好吗”和房龙说的“但是我们的世界并不幸福”,可能有一些东西是一样的,他们也是在判断,但是我自己是这么想,“这个世界会好吗”本身在表达我们自己的一些意思,比如说我们关心这个世界,我们也疑虑这个世界,我觉得有很多事情值得我们担忧,另外我们对这个世界有期许,希望将来能够更好一点,另外一个,我们来谈这个事情的时候,实际上还有第四点,就是我们带着自己的主张,带着自己的见解来了,希望是不是能够通过我们的交流,促进观念也好,关系也好的变化。


  我一直在说,其实我们写作者和演说的人没有什么敌人,如果有敌人的话,有需要改变的东西的话,无外乎是两个,一个是观念,一个是关系,通常关系比较难改,我们就一点一滴的先改变观念,让观念有所改变,我今天其实还准备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长的一个讲稿,但我不会讲这么多,我每次做所谓的讲座之前都会做很细的准备。

 


  熊培云、刘瑜在凤凰网读书会现场(图片来源:单向街书店)


  为何我们这个世界充满暴力?


  熊培云:我在深圳谈的是暴力,我们这个世界的确充满了暴力,连孩子都会直接说“很黄,很暴力”,回想我们20世纪就是一个充满了暴力的世纪,非常非常多的暴力,比如说战争,再往前到太平天国运动,实际上那个从金田村又一直开始往北杀,杀到我们老家九江鄱阳湖,我们的祖先都有记忆,然后再杀到南京去,成立所谓的天国。


  但在那个过程中中国损失了将近1亿的人口,但我们嫌打得还不过瘾,所以20世纪就继续打,20世纪辛亥革命其实本身没死多少人,之后那种军阀混战死的人非常非常多,军阀混战打完了以后又北伐,北伐完了又是围剿与反围剿,就是共产党要推翻国民党的政权,又是在我们老家,死了很多人,最后共产党撤了,但是日本人后来又来了,国民党说我们要搞疆土抗战,所以打的过程中也一样有暴力,我们自己也烧掉很多东西,烧掉很多房子。


  日本人退了以后,我们还继续打,我们全面内战,原来开始是疆土抗战,后面一打就死几十万人,甚至上百万人。马英九去年这么说,“我们炎黄子孙真的不能这样再搞内战了,当年的内战就把我们国家打成什么?”有一个中国人到国外说过一个词,美国人不知道的一个词叫hotland,没有这个词,就是热土,我们年年打仗,最后把我们的土地打成一片热土了,所以现在国内要求投资的时候就说,你快到我们这来,我们这全是“热土”。


  我们现在的足球赛也是那时候学来的,我们从不搞联赛,但是我们永远主场作战,我们只在本国的领土上打,不到外国打,也打不出去,就是人家说的叫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在整个的20世纪,不光是纯粹的打仗,也包括了斗地主,斗资产阶级,斗知识分子,反正各行各业都在斗,像毛泽东也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最不济的还是与人斗,其乐无穷,的确斗得非常厉害。


  这有一个数据,在二战的时候全世界死了6000万人,中国死了1800万,因为不断的搞运动,最后所谓的三年自然灾害死了3600万人,后来还有一个数据包括文革内乱,中国非正常死亡的人数是5725万,这个就是能赶上全世界二战的人数了,所以说我们充满了暴力。


  有一句话我特别喜欢的是阿马蒂亚。森在《身份与暴力》的一句话:无知的军队在黑暗中混战。我觉得我们整个20世纪就是这样子,是一个流血的世纪,是一个充满暴力的世纪,是一个不断革命的世纪,充满了暴力,死了很多人。为什么我喜欢这句话呢,因为有一个词叫无知,这个无知不是骂人的话,是客观的存在,说无知的军队在黑暗中混战,我们因为观念上的原因,因为有太多不好的观念,最后形成一个特别恶劣的关系。


  整个来说,在一个人命不是很值钱的世界,一个国家,一个时代,我们所谓的公民实际上用前几年猪肉涨价的时候叫国家储备肉,每个人实际上本来是一个很鲜活的个体,只是被调来调去的肉,需要用的时候就要用,我想这个对于现在这个时代本身观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原来就是都弄权力,现在基本上只要读过书的,都知道有一句话叫“风能进,雨能进,国王的卫兵不能进”。就是讲大家的私产观念,比如说原来前几年酒仙桥那边有一个民主投票,小区里的人投票说是不是可以拆迁,如果多数人认同的话,那就可以拆了,那我们讲这不是民主,这个也是多数人的暴政,就是这种群众说可以把什么东西给摧毁。


  传统文化中的自由精神


  熊培云:不管是怎么样一个社会,我们最后总还是要保证一个能够让大家安身立命的地方,那就像我在书里面谈的,像博客讲的有些东西不是群众、民主、国家的意志可以剥夺的,如果那个失去了,那我们最后什么都会失去。


  我简单的梳理了一下我们的传统,但是另一方面,我还是认同我们的传统里面还是有很多自由的传统,这当然也是我自己的态度,我愿意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在我们的历史中找到一些光亮的东西。那有很多大家都可以回忆,比如说陈寅恪讲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这个实际上就是我们自由的传统,这是往近的说的,再近一点的,胡适当时为什么说要再造文明,也是他看到了一些好的东西。


  在《吕氏春秋》里也有对主权的,就是为什么成立国家的介绍,我最初看到的时候,我觉得我们的祖先真是非常非常牛的,我看到了什么呢,比如说《吕氏春秋》里有一节叫恃君,大概意思是要依靠君王,但是就在这一小节文章里面,我能看到一个现代国家的伦理,实际上是要讲步骤,前面是这么说,“凡人之性,爪牙不足以自守卫,肌肤不足以捍寒暑,筋骨不足以从利辟害,勇敢不足以却猛禁悍。”


  大概意思是我们凡人所具有的本能,爪牙不足以保卫我们自己,肌肤也不足以御寒,筋骨也不足以趋利避害,也不能够击退和禁止强悍之物,我们人的能力实际上非常有限,但是我们为什么能活下来?它就提到了这么一个概念,因为我们群居,如果我们先只看前面这一段,这和当年的克鲁泡特金的一个观点非常像,克鲁泡特金他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但是另一方面他也不是说无政府我们人类就不生活在一起,就各自为战,不是那样的,他写过一本书叫《不足论》,就说在人类历史上并不是只有达尔文说的竞争关系,也有合作关系。


  那我觉得在《吕氏春秋》里的这个实际上就是讲,我们用合作的方式来规避风险,来保卫我们自己,这篇文章接下来后面有这么一段话,说的是不同的国家,在不同的人群里面,因为没有国家,没有君王,所以日夜相残,无时休息,就是大家天天在打斗,互相伤害,因为没有君王,没有国家,然后它接着说所以故为天下长虑,莫如置天子也;为一国长虑,莫如置君也。说的是什么呢?为了让这个地方好,就会建立一个国家,为了让这个天下好,就不如我们推举一个君王出来。


  它这个词叫置,就是我们讲的置业、置换,这个词实际上是非常有趣的,在吕氏春秋时候,我们建立一个国家是有这个目的,是我们希望能合作,在合作的基础上我们建立一个国家,让它来保卫我们的自由,而且它强调建立这个国家不是为了君王,这是我在《吕氏春秋》里看到的。


  熊培云:自由是我们自己不断剥夺的


  熊培云:如果有一些政治学基础的会知道霍布斯的理论,就是为什么要建立国家,就是因为人对人设防,这和前面说的非常像,所以后来要提倡建立国家,我想如果是说找这个精神之源的话,实际上我们可以看到这个现代国家伦理的概念。


  接下来我再提供两个细节,在1945年的时候,那的确是中国的一个转折点,香港大学的钱刚老师专门写了一本书叫《旧闻记者》,里面编了不少那个时候的新闻资料,而且有评论,在45年当时美国报纸处理协会到中国来,中国的很多人认为,我们现在要提倡有新闻自由了类似这样的,然后《大公报》当时发表了一篇社评叫翻译新闻的自由。


  这个就是对历史的完全否定一样,所以当时中央日报,也就是国民党的机关报,中宣部新闻处处长叫马星野,就写了一篇文章,说中国言论界的自由传统,里面有一段话可以念给大家听,“中国人是先天的爱好和尊重言论自由的。中国人最相信文字的力量。中国人对于语言文字有一种最高的爱好。据说仓颉造字之日,天雨粟,鬼夜哭,这就是说,有了文字,人民生活有保障了,一切罪恶在颤栗了。”这是1945年,钱刚老师说45年是中国的枢纽年,就是中国到底往哪走,这是一个枢纽。


  另外一个细节是1953年,那时候中国正在搞工业化,对农民的剥夺比较多,梁漱溟一直是比较关心农村,那时候他作为政协代表,就接到相关的批语,大概意思是说毛泽东这样带大家搞农民起义,农村包围城市,农民花了很多心血,死了很多人,最后你们进城享福了,农村人过得非常惨。毛泽东就批评梁漱溟,说你这是妇人之仁,是搞小廉政,你这样是被美国人利用,在帮美国人。


  后来开政协会的时候,梁漱溟确实要谈这个问题,他说要看毛泽东有没有这个雅量,后来一直辩论下去。但是在开会的时候,因为其他的政协委员就不断的在打断梁漱溟说话,最后这些政协委员开始投票,说我们一起来投票,到底让不让梁漱溟来说话,最后大家投票,非常戏剧化的一个场面,毛泽东胜券在握,赞成梁漱溟继续说话,但是绝大部分人,都否决,全认为梁漱溟不能够有继续说话的权利,就此闭嘴。


  这个细节说明什么?如果说我们当年丢掉了自由,这个自由是我们自己不断的剥夺的,所以我也强调这一点。


  我们开会的时候,总是会听到举双手赞成的,你们谁现在举双手赞成一个给我看。那是一个投降的姿势,但是我们这个投降的姿势保持的非常经典。这是我刚才说到是在中国这个历史上是有很多自由的传统,其实包括儒家,我也相信那个精神是有的。


  我接着说过去的一个世纪,100年,我们是如何失去了自由?古代有本书叫《周书》,上面说“民,善之则畜也,不善则雠也”。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对老百姓来说,君主对老百姓好呢,老百姓就会跟畜生一样,然后如果对他们不好呢,那就跟仇人一样。就是说在中国几千年来,的确没有我们现在所说的一个公民,有的就是臣民,说像畜生一样,是暴力,就像仇人一样,对老百姓来说,好像更多的是报应。


  《水浒传》对国民心里的影响是非常非常大的,但是它也说它是对原来的一个总结,但是反抗本身和彰显自由其实是两回事,不是相等的,不是相成的。


  在一个暴乱的一个年代,一个动荡的年代比较好,大家就会说战国的雄非常好,民国的时候那种驱逐混乱非常好,的确,如果我们看历史的话,觉得一些知识分子的掌握对历史叙述的话语权好像思想上比较开放。各方面好像还不错,但是我们回顾这个时代,评估一个时代,不能那样去看,就好像你隔着玻璃在看一样,你只看到了那个时代所谓好的一方面,但是没有看到,那种乱世的残酷,充满了暴力的一个社会,到底剥夺了多少人的自由,非常非常多,不能说当时有了一些言论自由,就说那时候的中国生活的很自由,根本不是,在这个充满暴力的社会,大家的自由一定是被剥夺的非常非常厉害,我说剥夺我们自由的暴力,还有革命的暴力,革命成功以后,有建设的暴力,房子说拆就拆,一千年的古城说拆就拆了。


  熊培云:仇恨也让我们不自由


  熊培云:刚才说的是第一个--暴力。另外一个别无选择,也让我们失去自由,这个不用多说,很多事情被垄断,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本身也是一种暴力,但你可以说是一种隐性的暴力,他没有直接支配,但是他限制你往其它方面的发展。


  另外,没有权利的观念,也让我们失去了自由,抢人土地的人,最后会失去所有的土地。革命、革革命变成了打家劫舍,互相伤害。放弃自己的一部分权利,另一部分也可能保不住;剥夺别人的权利,自己的权利也会失去。到后来就不一样了,今天对权利的期许,已经是到了一种很激越的地步,如果谁要拆房子,基本上都会有人起来反抗,而且整个的互联网基本上都会站在被害的一边,全国多少媒体跑去声援,互联网上也有好多人在声援。这个实际上就是一个回馈,过去不断的说自由,现在弄到大家的自由越来越多,实际上和这种权利观念的成长是有关系的。


  还有一个是盲从。让我们不自由,我想人是有暴力的本能的,人有暴力的本能,也有遵循的奴性,但是所谓的群盲时代,王尔德经常会说一些非常好的话,他有这么一句话说,“绝大多数人都是他人”,就是你其实根本不是你自己,你很多东西都是别人的。


  其实我们生活在社会里,是在一个暴力流行的时代,如果大家都没有自己的一个观念,而是忽悠的说我们去做什么,还真的去了,结果一定是非常非常糟糕。


  接着,仇恨让我们不自由。打开电视,就是谈“我要报仇”。有句话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史记·刺客列传》里有“豫让报仇”的故事。他的主人智伯侵略别人却被人灭了,由于智伯对他有知遇之恩,出门请他坐奥迪,看奥运会送他门票,所以他想着复仇,先是自残为阉人,混到赵襄子那扫厕所,被抓着后,人家赵襄子觉得他是个义士,没杀他。后来他还要继续复仇,怕被认出来,给自己毁了容,还吞了炭,让自己的声音都变了。杀了几次没杀成,最后请赵襄子给他一件衣服,砍三刀算是把仇报了,然后自杀。复仇极致。


  当年陈独秀要赞成中国达到资产阶级的时候,胡适是很反对他的,说中国哪有什么资产阶级,中国只有提出可怜的资本家,反正也不多,他说你要在中国找资产阶级你就等于是拿着显微镜去找。到后来50年代我们看到在中国有一个割资本主义尾巴的一个过程,我说那个不叫割资本主义尾巴,尾巴太大了,我们已经发展到剐资本主义的毫毛,非常激烈的一个过程。


  简单说找敌人,他为什么很容易扩大呢?有一个一厢情愿的过程,老朋友有时候碰到他不搭理你,他找敌人总是一厢情愿的做到,但是这个仇恨消减了我们的自由。


  俗的平等让我们不自由。而不爱自由。等贵贱,均贫富。托克维尔说法国人,是“在自由中找不到平等,就到奴役中找”。拉波西哀也批评过法国人“自愿奴役”。现在有人说文革好,军事共产主义时候好,其实也是这个心理。但我说了,自由是先于平等的,而且,一无所有的平等也不是我们想要的平等。


  其实在我们过去也是这样,我们以前的那个社会不好,非常不好,所以我们要建立一个全新的一个制度,还有各位领导,但是你所有的人都成为国家的战士,农民成为国家的农奴,在这么一种情况下,哪有什么平等可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