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生用品:英雄不名——抗日烈士墓今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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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zhuzhouwang.com 日期: 2011-04-03 11:14 株洲网



◆株洲晚报郭 亮
核心提示
又到清明,感恩和追思的话题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每个人的嘴边。除去缅怀已逝的亲人,那些曾抵御外侮的革命先烈是否也能得到应有的祭祀呢?
犹记不久前,本报曾报道过荷塘区明照乡抗日烈士墓被推土机铲平一事。我们想知道的是,除了这样极端的个例,那些不在媒体视线之内的抗日烈士墓,历经岁月的洗刷,如今又是如何一番模样?
远去的战争
一切都要从11年前的那份联名提案说起。
3月28日夜,和园小区某居民楼内,58岁的杨庆文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杨曾经是一名军人,现在是国税局的一名干部。11年前,时任石峰区政协委员的杨庆文和其他几名政协委员,联名提交了一份名为《本区两处抗日烈士墓亟待修复》的提案,在此之前,他曾不下数次以个人名义提案,却一直收效甚微。
提案中所涉及的两处烈士墓分别位于龙头铺和云田两个乡镇,如今都划归云龙示范区的管辖范围。
那次联名提案之后,两处烈士墓在不同程度上都有所修复。如今,眨眼又过了11年,修复过的墓地,现在又变成了如何模样?
尽管战争已经过去70年,在龙头铺镇兴隆山村的田间地头,依稀还是能找到战斗过后的痕迹。
“那颗老樟树,就是当年被飞机炸过的。”顺着杨高望手指的方向,百来米远的一株樟树缺了半边,正在仲春三月的午后舒展浓绿的枝条。
杨高望是当地村民,尽管战争时他还未出生,但从老一辈人的口耳相传中,他仍能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当初战争的场景。“老历八月,天还比较热。有一队国民党兵在行军,去哪里不晓得。日本人飞机来了,就向地面的部队投弹,还炸死了两个老百姓。”飞机来的时候,当地村民立马跑到相去不远的山上躲避。
估摸着日军飞机走远,村民们开始陆续返家,“田里、路上,全是被炸死的人,惨得很。”杨高望的叔公当时是此地有名的乡绅,由他出面将被炸死的将士尸骨安葬了。
“一共收了484具尸体,还有两个是当地的老百姓,后来迁走了。”杨高望的父亲当时10多岁,也曾参与了收尸、埋尸的工作,是故,对具体的数字了然于胸。
如果说龙头铺的空袭还不足以证明战争的残酷性的话,云田的那场战争更值得铭记,用杨庆文的话来说,“那可是真刀真枪的遭遇战。”
杨庆文老家就在云田,从小就听老一辈人说起发生于身边的那场战斗。
1941年9月27日(农历八月初八),正值第二次长沙会战期间,国民党一部从长沙跳马一带南下,准备前往黄塘包抄日军。大约下午4点多,经过杨庆文的家门口,到傍晚6点,战斗就打响了。
“喊杀喊冲声听得真真切切,跑来跑去的脚步声也能听到。”战斗的地方距杨庆文的家不到百米之遥,当时他父亲就在家中。
战事并不顺利。3月30日下午,记者实地探访,据当地村民援引老辈人的回忆说,日军居高临下,占有地利之便,国军打得很惨,留存至今的碑文用八个字描述了此战场景,“将士忠勇,尽为国殇。”
曲线救国的保护
与其他获得各级文保单位的烈士墓不一样,龙头铺和云田的这两处烈士墓并未获得太多的关注,其保护程度也依时光的流逝而自然演变。
值得庆幸的是,当时墓葬均采用三合土浇灌,尽管历经时光洗刷,除了碑文的一些字样因风化而难以辨认之外,主体墓葬的保护都还尚算完整。即便在“破四旧”的纷繁乱象之下,也并未遭到破坏,只不过由于时间流逝而逐渐荒草丛生,泯然众冢而已。
从某种程度而言,杨庆文的联名提案就是因此而设,在曾当过军人的他看来,为国牺牲的将士理应受到更高规模的礼遇,不应如此埋没于荒山野岭之间,更糟糕的是,当时龙头铺的那处烈士陵墓已经遭遇到一定程度的人为破坏。
据杨高望回忆,大约在1993年前后,烈士墓附近办了家轧钢厂,炉渣和废料就倾倒在墓脚之下。也就从那时开始,杨高望就此与轧钢厂开始了长达数年的龃龉之路,并成为远近闻名的刺儿头。
即便今日,杨高望仍毫不讳言地承认,借保护烈士墓与轧钢厂角力乃是一次曲线救国的策略——轧钢厂开工时有很大的噪音,干扰他的睡眠,而且,产生的粉尘有污染,他说,自己家种的树也死了好几棵。
他曾向相关职能部门投诉,但一直收效甚微,杨庆文的提案无疑让他看到了另一种改观的可能。
2000年,杨庆文的联名提案通过。次年,市民政局拨款对两处烈士墓予以修复,龙头铺这处烈士墓下堆如山高的炉渣和废料被清除,并在媒体的呼吁下,有市民前来祭祀,市交警队团支部还出钱请杨高望在墓地两侧栽种了两株松柏树。
但也仅此而已。如今,10年过去,记者再度来到杨高望屋后的烈士墓,杂树丛生,几乎找不到墓道,未清除干净的炉渣仍然有些硌脚,早年栽种的松柏已经歪得不像样子,所幸的是,墓地、墓碑尚存,碑文仍清晰可见,上刻“墓内葬官兵骸骨四百八十二具,龙头塘各业主捐地。界至公墓茔心起,上三丈五尺,下抵大路边,左三丈五尺,右三丈五尺,均以裁尺过量,界内毋许进葬。”
而就在墓碑左手边不到3米远的地方,如今因经营原因早已关停的轧钢厂的一堵围墙赫然在眼。
未遂的寻根之旅
如果王福秀(音)仍在世、并且能联系到人的话,现在的杨庆文肯定会邀请他去云田的那处烈士墓瞧瞧,看看他兄长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王按辈分算应该是杨庆文的叔父。幼时的王体弱多病,由杨庆文的祖母抱养长大,据说父亲曾是国民党高官。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已是武汉某大学教授的王福秀曾回来过几次,当时还小的杨庆文听这个叔叔讲过不少过去的故事,包括有个兄长曾经在经过云田的那支部队当过兵。
上世纪90年代,杨庆文已经长大成人,那时,父亲尚在世,陆续接到好几封寄自广东中山的信件,都是王福秀寄来的。信中,王福秀透露,自己已退休,在中山的子女家养老,想重回幼时生活之地走走看看,尤为重要的是,那处烈士墓,埋葬的都是跟自己的兄长并肩浴血的袍泽弟兄。
这样的信件让杨庆文父子俩十分为难。一方面,老人故地重游的心境可以理解;另一方面,以墓地现有状况,老人看了会不会更为心寒?那块墓地倒不似龙头铺的墓地遭人为破坏,只不过年久失修,无人打理,杂草丛生处,全无烈士墓应有的肃穆庄严。
最终,父子二人商量的结果就是,去信诚挚邀请老人回家看看,但对烈士墓则表示,因年月久远,已经都找不到了。
王福秀接信后有何思绪涌动如今已无从知晓。这之后杨庆文搬来河西,和老人往来的信件也不知去向,即便现在烈士墓已修复,却无从联系到王福秀本人。“也不晓得还在不?写信的时候就快70岁了。”
3月31日下午,云田镇云峰湖村的一处小山包上,烈士墓就掩映在漫山遍野的浓绿中。墓道是新修的水泥道,墓地四周的松柏在和风中摇曳舒展,肃穆而庄严。
遗忘的角落
即便同为抗日烈士墓,与留芳园那类时常游人如织的热闹相比,这两处墓地仍显得有些冷清,除了清明期间,有当地学校的孩子在老师的带领下前来祭扫之外,大部分时间,这里都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杨高望饭后散步有时也会到屋后的墓地周围转悠会儿。对于墓地的再修复,他已不再抱有任何信心,自从杨庆文的那份联名提案通过,民政部门拨款将炉渣清除后,这之后的十年,墓地再未有任何维护。
还在与轧钢厂长期博弈的时候,杨高望曾经托在规划设计院上班的亲戚设计过一份烈士墓的修复方案,在这份设计图纸中,烈士墓修葺一新,有墓道、有台阶……不过,这份方案一直没有落到实处,单凭当时民政部门的拨款显然难以为继,如今,“就更莫想哒,墓园连一条完整的墓道都找不到了。”
相较而言,云田的那块墓园显然要维护得更为妥当。墓道的水泥路是去年新修的,园林景观也装饰得恰到好处,据云峰湖村村长黄大勇介绍,镇里面为此拨了专款,他们甚至为此专门请了人来维护,“修剪树枝,草皮浇水等等。”
即便如此,冷清还是显而易见。带我们去探寻烈士墓的当地村民万兆辉表示,除了清明期间有学生前来祭扫(幼时他当学生时也是如此),其余时间段,隐匿于群山之间的这处墓园,始终是无丝毫生气的。即便我们今日的探寻,如果不是籍由清明节的话题,又如何会跋涉至此,并拨开重重历史迷雾,将关注的目光投向这两处已近遗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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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源:株洲网
作者:
编辑: 刘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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