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延时开关接线图解:印度见闻录 - 磨房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3 08:51:30
印度见闻录
  
得知一月份要去印度公干十天,喜爱旅行的我,颇为雀跃。出发前几天,碰到J,她惊叹道:“你是我们公司第一个去印度的,好酷啊!”,接着兴致勃勃的侃侃而谈从一新加坡同事那听到的轶闻:酒店里常备蜡烛,经常停电;住酒店最好是一楼,停电时可以少走一些楼梯;自来水跟黄泥水一样,是绝对不能进口的,连漱口也要用矿泉水,而且得是法国进口的名牌......听起来印度简直就是蛮荒之地的同义词。
  
临走的前一天,同事L转发一份绘声绘色的印度脏乱差报告,加上近期麦当奴餐厅恐怖爆炸的消息,急忙动员妈妈大采购-----麦片,快食面,快食河粉,草莓派,电热杯,矿泉水,八宝粥,甚至还动了把家里的滤水器带上的念头。我作好了十天不洗澡的心理准备,感觉就象要发配沧州,就差没有“再向虎山行”,或“风萧萧兮易水寒”伴奏了。
  
Jan 8 Wed
没有从中国直飞印度的飞机,须在新加坡转机。新加坡机场感觉还好, 只是候机时有点儿拥挤。不过在订票时已知道新印是热线,加上新加坡机场宜人的环境,还是觉得井然有序的。
  
晚上十点半到了Chennai机场,环境与新加坡机场不可同日而语。 从飞机下来过海关的电梯是我见过机场中最脏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开通来就没有擦洗过。虽然这么晚了,等候通关的大厅里还是黑压压的人群,幸好三个柜台都开通。耐心排队吧。
  
对比一下时间,发现当地比北京时间早2.5小时。暗暗诧异居然有半小时的时差!惭愧啊,难道以前世界地理没学到家?!
  
在等候时,忽然脚被撞了一下,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印度人推着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从人群缝中穿过。也不打招呼,脏鞋蹭了我的裤子上好大一个泥印。呵呵,这就是印度式的欢迎了。
  
领了行李,兑换货币。220美元换回厚厚的大叠一百面值的一万多卢比,钱包立刻鼓鼓囊囊的。
  
出了机场,正琢磨给当地的同事Srilatha打个电话,发现预订下榻的Trident 酒店派车来接我了,不觉心头一宽。
  
一路上看到不少霓虹灯箱广告,发觉英文普及率还挺广的,可见殖民地流风遗韵之一斑。路旁大多是参差不齐的房子,跟中国内地的城郊差不多。记得不久前去江西南昌,从农业大学往财经大学的路上就是这种缺乏统一规划的半城市状态。
  
Trident 酒店装修挺豪华,电梯口的过道正中还放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水缸,漂着朵朵睡莲,可算是我见到的最大的插花了。看到睡莲,才想起了印度的国花是莲花,代表圣洁。电影“小活佛”中,释伽牟尼出生时,步步生莲的景致浮现脑海,仆仆的风尘中不觉增添了几分诗意。
  
一切安顿好,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赶紧打开水龙头,哈哈!水是清澈透明的!但还是不敢造次,用自带的矿泉水刷牙后匆匆就寝。早上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开始觉得条件还不赖。这也应了市场营销法则:提高顾客满意度方法之一-----降低顾客的期望值。
  
Jan 9 Thur
早就听说印度人的交通安全意识淡薄,飞车抢道乃家常便饭,于是我刚上车就叮咛司机,“我时间充裕得很,请你慢慢开。”“好的,女士”,彬彬有礼的回答。 他是Hertz 公司的,全美#1的出租车公司,大概会有所不同吧。不过淮南为橘淮北为枳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先打打预防针总不是坏事。
  
注意到车是靠左行驶的,跟香港和英国一样。
  
从Chennai去Pondicherry(中文译成本地治里)约需两个多小时。车虽然是圆头圆脑的老式样,但还是很整洁。 我开始兴味盎然的观看一路的景致。往Pondicherry去的路全是柏油路,除了比较窄,路况还是不错的。路上人很多。公共汽车站候车的人口密度跟广州的繁华大街差不多,所见的公交车几乎都是如沙丁鱼罐头般满载。好几次见到人满为患,车门都关不上,两三个乘客半个身子挂在车门外飞驰而过的险况。
  
所过的小市镇都显得很零乱,反倒是小市镇之间的田园风光颇为养眼。
  
Chennai 和Pondicherry都是滨海城市,沿途不时见到海岸线,交错点缀着草屋,民房和度假村。当然少不了牛群。或者准确说,涂脂抹粉的牛群------街上看到的牛,牛角大多都是五颜六色的,美得紧。
  
到了酒店,进去房间没十分钟,便发现停电了。幸好不过十多秒钟后又恢复正常。果然不出所料,桌子上常备一枝蜡烛应急。
  
简简单单吃了一罐八宝粥便准备到当地公司工作。
  
印度的工厂小得很,办公室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是从一个仓库改造过来的,在闹市的马路边,层高非常低,在楼梯还贴着“小心碰头”之类的标语,可能比九年前我们在八卦岭的旧厂还要袖珍。听说三月份便将搬到新工厂了。一进办公室,一阵浓烈的咖哩味道扑鼻而来。整个公司,只有总经理才有独立的办公室,我把会议室一占,其他人连个开会的地方都没有了。
  
下午参观了一圈工厂,认识了一帮新同事。大致了解了一下工厂的情况。
  
晚上回到酒店准备烧水泡面,突然发现酒店里的插座跟我带去的电热杯是不兼容的,连我的插座转换器也解决不了,没想到曾在大洋彼岸屡试不爽的秘密武器,却在我们接壤的邻邦出现了问题,结果对着大堆食物却只欠东风,束手无策。只好干啃了一杯快食面充饥。
  
Jan 10, Fri
工作了一天。中午在Parvathy的鼓励下,从酒店里叫了扬州炒饭外卖。味道倒还差强人意。
  
晚上终于创造性的解决了插座不兼容问题,可以在酒店开小灶了。
  
随便扫描了一下各电视频道,发现有HBO,BBC等英文频道, 甚至看到了熟悉的假面舞会名表广告。这就是全球化的好处之一了,虽然独在异乡为异客,还能或多或少的发现一些让人宾至如归的痕迹。
  
Jan 11 Sat
虽然是星期六,因为有一个同事下周出差,只好回来加班跟他一起工作。我本想抽空去泰姬陵或孟买一游,这样一来,暗地里噼啪作响的小算盘就此哑然无声了。我们一直忙乎到下午快两点才完工。约了Parvathy到酒店吃饭,还是扬州炒饭。她还点了一些印度烙饼,我尝了一点,味道不敢恭维。她吃得比我快,用右手抓着吃------她用的是最灵巧的工具,当然比我用刀叉快捷得多。饭后,她还吃了两小撮香料和几粒冰糖,据说可以帮助消化。我尝了一下,暗红的味如八角,绿色的味如薄荷。
  
饭后我们商量游玩路线。她建议去Auroville。
  
Auroville介乎Chennai 和Pondicherry之间,游客如过江之鲫,是一个非常热门的旅游胜地。这是一个经济上自给自足的社区,居民过着男耕女织隐士般简朴的生活-----放牧,挤奶,建房,种花,造纸,织布,教学......俨然一个独立封闭的社会。据说晚上七点后就严禁外来车辆进入,以确保当地的宁静。整个社区的鸟瞰图就象一个螺旋状的星系,很有一种神秘感。当地土著是白人,是当时部分殖民者的后裔。 难怪建筑是西式风格的。看到有不少白人游客,不知道是不是来寻根的。
  
在社区的展览馆闲逛,看到被尊称为The Mother ( 母亲)的著作,“The Inner Growth”(内心的成长),买了一本回去以后慢慢研究。她是一个意大利人,在印度游历时遇到了她的导师,被他的思想感动,遂在Auroville定居,专门研究他的理论。其思想主要是和平,仁爱,沉思,以及心灵的成长,很有点乌托邦理想的味道。
  
我们随后到当地的商店购物。店面看上去很整洁,要脱了鞋子才能进,里面卖的全是当地居民的手工产品,特别是有好多大象神形态各异的雕像。大象在印度广受尊重。在香港机场浏览印度旅游指南,得知大象神是代表好运及Problem Solver(问题解决者)。我一口气买了十多个大象神像,打算给部门同事每人一个------除了祝福,也有一点私心:如果都成为Problem Solver的话,我就轻松啦。大象是农民的得力助手,记得Traveler杂志上报道过,在某些印度城市,还有大象出租车队,可惜没有机会亲自尝试。
  
店里陈列着很多干花,香水,熏香,沁人心脾。Pavathy道:“在练习冥想或瑜伽时,点燃熏香,会让人心情更加宁静愉悦。”我依言买了一束茉莉花的熏香和一个精致的莲花状的大理石香座,打算在酒店停电的时候改善气氛。
  
接着开车去参观The Mother的冥想之室。Pavathy是第三次来参观了,她说,只要在里面稍作停留,便能让人身心宁静,体会空明的境界。
  
冥想之室所在的花园入口处写着“肃静”的大字,接着被郑重其事的告知不许拍照及说话,还要老老实实的排队,分批进入。我们一路上还被查了好几次票。
  
我们一言不发地跟着大队走进花园。一路浓荫,道旁栽满了各色鲜花,心旷神怡。除了路上沙沙的脚步声,剩下便是此起彼伏的"咕咕"鸟声,更添了鸟鸣山更幽的氛围,肃然而让人起敬。转了几道弯,豁然开朗。右边一个暗红色的大广场,左边远处,是一棵树荫约有篮球场大小的大榕树,正面远处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球状建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Pavathy碰碰我,悄然示意那便是冥想之室所在。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查看入场券后,手语要求游客脱鞋。不需花钱买门票还这么多繁文缛节,也还是首次见到。
  
一行人默默无语的赤足在沙地逶迤而行,仿佛去朝圣一般。迎面而来的是已经“朝圣“回来的队伍,也是默默无语,我好奇地仔细观察他们的表情,但看不出任何端倪。
  
走了约250米,到了球状建筑门口。发现整座建筑外表全是金属,估计是镀了金的铜。进了门,才发现其实金玉其外,里面只搭了极其简陋狭窄的木楼梯。沿着螺旋状的楼梯拾级而上,不久又见一小门。才进去,便发现中间有一圆形的平台,一光柱从屋顶直贯平台的正中。楼梯与平台之间是悬空的,无法凑近去看个究竟。只好按捺着好奇心继续跟着队伍往前走。其实我们几乎摩肩接踵,宛如长江后浪推前浪,想稍作停留也是不可能的。
  
终于到了类似电影院的入场口的地方,发现多了好几个工作人员在守卫。进去后,见一小门,每个走近去的人都特别放轻了脚步,对着门内作参拜状。然后转身踏上归途。每人在门前大约就只有3秒钟的时间。终于轮到我了。靠前一看,里面是一大密室,应该是球状建筑的顶部,密室地板正中是一个直径约一米的水晶球,一束太阳光从密室的顶部直射在水晶球上,水晶球与地板相接的地方是镂空的,光柱透过水晶球直往下照。这就是刚才看到的平台正中的光源了。密室果然是没有任何窗户,除了那一束太阳光再也没有其他光源,但还是感觉到里面的异常的清凉空爽静谧。我还想仔细张望一下,站在门边的工作人员已经示意我要让位给下一个参拜者了。
  
整个建筑,其实就是让人体会冥想的感觉,那光束和水晶球,应该就是全神贯注的视觉化表现。 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才有惊鸿一瞥的机会! 真是雷声大雨点少。当初这个参观仪式的设计者简直是“抖包袱”的天才! 而且时间这么短,就算顿悟也没有这么立竿见影吧!
  
已经是“三顾茅庐”的Pavathy依然热忱不减当年,可见她是真的从心底尊敬这里,并以分享这个体验为豪,与深圳人三游世界之窗之类简单的同义重复的心境是大相径庭的。
  
当我们退回到出口时,看到冥想之室的介绍。原来它是用世界各地的捐款修建的,其原型是来自The Mother 意念中精神家园的形象。当地人定期在大广场中央生起大篝火,其寓意是除旧迎新。令人诧异的是图片上的火焰跟一个婀娜多姿的女神非常神似。简介中强调这不是一种宗教,而是一种世界性的,包容性的生活态度。冥想之室奠基时还用了世界各地的泥土,以象征世界团结友爱。在Pavathy心中,The Mother就跟特蕾莎修女一样,是爱心和平的化身。
  
从Auroville出来,已经五点多了。 Pavathy问我想去购物还是去参观神庙。我提议去神庙。但没过几分钟,她建议我还是去购物。我正纳闷她主意改得快,她向我笑笑,有点儿不好意思道:“我刚才忘记咱们中午吃过肉了。吃过肉就不能去神庙啦。”
  
从Auroville回Pondicherry的路上,见到不少绘着稚拙而色彩鲜艳图案的民房,象墨西哥民居一样,心想印度人也跟他们一样性格外露,对比起我们广大农村的墙上不是政治化的计划生育口号,便是商业化的三株口服液之类的广告,他们质朴多了。
  
Pondicherry的闹市,跟中国内地一个小镇差不多,到处是自行车,摩托车。街上大排档的各色商品琳琅满目。我买了几个小蜡烛和一个精致的女神像。很想买瑜伽VCD,但逛了好几家店,都没货。CD都是正版的,看来他们的盗版行业还有待发展。
  
Jan 12 Sun
The Monther‘ Place
  
一大早跟Parvathy吃过早餐,便驱车前往the Monther‘ Place (母亲纪念馆)。纪念馆外是一个小小的花市。花十个卢比(约人民币1.3 元),便买了一大束。Pondicherry花市的价廉物美比起号称云南十八怪之一的“鲜花论斤卖”,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走进母亲纪念馆,只见当眼处贴着“肃静,不准拍照”的告示。门右侧是一个雅致的园林,花木明瑟,让人烦襟顿消。沿着花径走进院子,Parvathy悄声道,我们把花献给the Monther吧。院子旁边果然有专人在收集访客的献花。我放下花,Parvathy示意我脱鞋。然后我们轻轻走近院子中央长方形的石台。台上有鲜花堆成的整齐图案和几柱焚香,芳香四溢,成群的蜜蜂在花上嗡嗡打转。院子里坐满了在祈祷的民众。石台周围是轮流跪拜祈福的人群。我也跟着Parvathy参拜,并围着石台转了一圈。 Parvathy告诉我,the Monther非常喜欢代表和平幸福的鲜花,所以人们都以此来纪念她。
  
纪念馆里出售the Monther的著作和纪念品。还挂着她的大幅遗像。
  
参观后,Parvathy带我径直走出纪念馆。我提醒她:“我们还没有穿鞋子呢!”看来印度三分之一的人不穿鞋子的非官方统计数字所言非虚,她都习以为常了。
  
神庙
印度是一个注重精神生活远远大于物质生活的国度,从他们孜孜不倦地修建各种庙宇和每天风雨无阻的参拜热忱便可见一斑。
  
进入神庙也要脱鞋(我心想:早知如此,在纪念馆时就不用费劲把脚擦得那么干净了。)神庙外面有很多卖花的,她们的最大主顾是进庙参拜的香客。
  
我买了三大串花。一串送给Parvathy系在头上,一串自己挂在脖子上,剩下一串准备捐献。
  
神庙里两三个丰腴的男教徒在收集教众的鲜花,佛像周围摆满了各色捐花。我看着他把我捐献的花环戴在佛像的脖子上。佛像旁边摆着一张大案,上面放满了鲜花,椰子和各种瓶瓶罐罐,还生着一个火炉,香火夹着水蒸汽,烟雾腾腾的,好象一个忙碌的大厨房。
  
Parvathy小声对我说:“快准备好一个卢比布施。”话音刚落,一个教徒端着一个大盘子走过来,盘子盛着一盏油灯和一堆白色粉末。当他经过时,每个人都把钱放进大盘子,然后把右手在灯火上烤一会儿,再从他手上接过一小撮白色粉末。 Parvathy把一些粉末分别涂在额头和喉咙处,再把剩下的粉末吃了。我也依样画葫芦涂抹了一番,但犹疑着要不要吃。 Parvathy微笑鼓励我:“试一试!”我小心翼翼的用舌头舔了一下,感觉跟生粉差不多味道,但还是不敢再吃了。接着我们离开参拜的队伍,在庙里闲逛,浏览庙里的神像。我趁她不注意,悄悄的松手把剩下的粉末撒掉。
  
在庙的右边,又见到一群人在等待向一个教徒祈福。我们也过去排队。我把双手并在一起伸过去接红色粉末,只见他愣了一下,面色有点不愉。 Parvathy好象对他说一句什么话,他点点头,恢复平和的表情,还是把一小撮红色粉末放在我的右手心。 Parvathy跟我解释,我刚才应该把右手放在上面,左手贴在右手下面。我这才想起来,出国前看过的印度风俗介绍,左手被认为是不洁的。我双手并在一起去接粉末,不小心犯了禁忌。 Parvathy把红色粉末又分别涂在额头和喉咙处。“这些不用吃吗?”我问。“这是化学粉末,不能吃”,Parvathy解释道。言下之意那白色粉末是纯天然的了。
  
接着我们盘腿坐在地板上休息。只见到不远处一个虔诚的信徒对着佛像参拜,五体投地式的。
  
走马观花般神庙一游,我的额头和颈上也象模象样的有了红点白点。
  
从庙里出来,发现街上有卖贴痣的小摊。信印度教的人都要在额头点痣,不同的图案代表不同的派别。我兴致勃勃的挑了一个很斑斓的图案,贴在在额头上,也不管代表什么派别。
  
海滩公园
  
海滩公园是当地必游的风景点之一。与其说是沙滩,不如说是泥滩。 天蓝得很明净。岸边的石头上零零星星的坐着些游人。
  
我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头顶罐子,健步如飞走过来,赶紧抓拍。我问Parvathy:“你可以头顶罐子行走自如吗?”她笑道,“得要长时间好好练习才行呢!”
  
海滩旁边有个白色的亭子,上面是一尊甘地的全身雕像。身材瘦小的甘地居然是爱因斯坦最为钦佩的人,但他看起来跟大街小巷看到的普通印度人没什么两样。除了他倡议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及被暗杀的事迹外,所知甚少,以后有空再了解他是如何坚韧不拔的吧。
  
附近有几个小贩在卖小吃。 Parvathy向我介绍那些小吃。都是些芒果片,胡箩卜片和不知名的水果片。盛情难却,我挑了一小块嫩绿色的芒果片。尝了一下,酸得无法下咽。
  
阳光太灿烂了,我们站了一会便被晒得有点儿受不了,快步走向甘地雕像一街之隔的公园。里面绿树成荫,点缀着丛丛鲜花,一片热带风情。花园的中间和东侧,各有一棵杜鹃花树,有三四米高,冠盖亭亭,如两朵红云。美中不足的是到处是三三两两的流浪汉,或坐或卧,悠然自得的。
  
我四顾找垃圾箱,以处理那块芒果。 Parvathy道:“没关系,扔在地上好了!”我开始有点儿不好意思,但看看四周地上本来也有不少垃圾,也就把脸皮一厚,入乡随俗了。
  
逛完公园,还不到11点。 Parvathy道:我们已经游遍所有景点了。司机提议:不如坐船去!
  
十多分钟后,我们走进一大片椰林,让人觉得恍如身在海南。椰林边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我们在河边的快艇俱乐部租了一只快艇兜风,遥望岸上蓝天白云绿树红楼,近看碧水如带,浪花胜雪,耳畔风生,心情大畅。偶尔看到几个当地人坐着小游艇经过,我们不禁相互挥手致意。
  
回到酒店,才12:30分。午餐时间还未到 (一般是下午2-3时),西餐厅还未开始营业,别无选择,只好吃印度菜了。一边吃,一边怀念我的干粮。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在神庙里吃的白色粉末究竟是什么? Parvathy说:”Dung“。印象中那不是什么好东西,继续不耻下问,“那究竟是什么?” “牛的Toilet”。 我瞪大了眼睛。“不过那是经过特别加工的”,她赶紧补充道。我隐隐约约有了不妙的感觉。
  
回到酒店房间,打开金山词霸一查,几乎晕倒。还以为只是“牛后”,那知道有比牛屁股更可怖的。如果我的英文程度稍高一些,我那顿饭肯定就要吐了。其实如果我逻辑思维稍好的话,也应该能猜出来。他们既然奉牛为神物,怎么还会损伤乃至吃它们任何身体发肤?
  
因为患了重感冒,下午在酒店休整,醒来发现还拉肚子了。 幸好有备无患,赶紧吃腹可安,一边回想那里出了问题---神庙的白色粉末?海边的芒果片?那都是浅尝辄止的啊! 或者是酒店的饭菜饮料?一时间草木皆兵。真是防不胜防。”You can’t be too careful"。我自我解嘲道。
  
Jan 13 Mon
辛勤工作了一整天。心无旁鹜。
  
Jan 14 Tue
下午参加了他们每周的全体员工例会,约十五分钟。全厂只有一百多人,都挤在车间,从总经理到清洁工都站着开会。联想起我们深圳工厂如果要开员工大会,还不得人事部劳师动众,筹备个十天半月?恐怕还要租深大足球场才够空间呢。
  
感冒药已经快弹尽粮绝了,就寝前我一边祈祷一边把最后的两粒感冒通吞下。
  
Jan 15 Wed
今明两天是南印度的传统节日丰收节。其重要程度相当于我们的春节。全体员工都放假,但因为我的到访,拖累好几个印度同事要回来加班。人在江湖,有什么办法?老板批准我的出差行程,可没有留出欢度丰收节的时间。
  
丰收节叫Sankranti,又称Pongal。印度所有的节日都跟月亮的位置相关,惟独丰收节例外,它跟太阳的位置相关。
  
丰收节里,人们载歌载舞,喜气洋洋,施舍食物给穷困者,放风筝,走亲戚。第三天的大清早,在各主要街道的交汇点燃起篝火,烧掉废物,祈求火神驱走邪恶,降临福祉。 很多民居门前沙地上绘着象征印度教的五彩葵花。所有的牛都被打扮得光鲜夺目,送到神庙和田间,然后享受丰盛的大餐。人们在家里煮牛奶,还故意任它溢出来,以示富足。一路上甘蔗摆满大街,甚至见到公交车头挂两根大甘蔗招摇过市。
  
看来不同的民族对幸福生活的形象化思维却是惊人的相似:中国--甜如蜜糖,犹太人--牛奶和蜜糖流淌的地方,印度--满目的甘蔗和流溢的牛奶。
  
晚上偶尔看一看电视,发现英文台有Discovery 和二十世纪浪漫故事,不由得兴致顿生,连总结报告也搁下了,看到十一点。
  
心诚则灵,感冒大为好转。
  
Jan 16  Thur
下午3:00左右,与Srilatha 一起去吃午餐。席间与她闲聊,增长了不少见闻。
  
Chennai,原来叫颇有殖民色彩的Madras - 马特拉斯,印度第四大城市。在很多地图上还是显示为Madras,据说改名纯粹是为了听起来更印度,跟我们众多的“解放路”,“人民路”命名的初衷相似。:)
  
印度大部分地区以前是英国的殖民地,但Pondicherry却是法国殖民地,所以这里的官方语言是英语和法语。她本人除了通晓两种印度语,还精通英语和法语。
  
我听说印度男女很不平等,以前曾经看过一篇报道,为了平衡妇女一年来受欺压的心情,疏导“积怨”,印度每年有一天的打夫节,妻子们可以尽情出气。我特意向她核实这个比我们三八妇女节远为多姿多彩的节日。她笑道,打夫节只是在某些地区才有,况且他们夫妇本乃同窗好友,平日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没有过节的必要。:D
  
一般来说,印度妇女受教育比较少。Srilatha的父母卓有远见,一子二女全部接受高等教育。她哥哥现在美国加州,是个软件工程师;她念完管理学士学位后,已工作十年,现边工作边念MBA;孪生妹妹是精明强干的律师。她哥哥的成绩毫不为奇,但她们一对姐妹花却是凤毛麟角,很不容易。她们当年每争取一次读书机会,都要大费口舌跟很多人解释。如今在当地社区里,她们俩俨然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楷模了。
  
她喜好弹吉它,生小孩前,一有空便跟丈夫一起去度假,尽情享受丁克一族的生活。她算是比较前卫的现代的职业女性了。
  
她跟Parvathy一样,几乎每天都在家里练习瑜伽。瑜伽对印度人来说乃家常便饭,跟我们的太极拳一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一般人都在自己家里练习,很少象深圳人那样奢侈,珍而重之的专门跑到健身房修炼。
  
中国之于她,是个遥远而有趣的国家(第一次听见人用“有趣”来形容中国!!),而最直接的印象是影星成龙。我不由得想起从酒店到工厂路上满大街的新片“燕尾服”的广告,嘿嘿,成龙大哥当然当得起“有趣”的评语。:D
  
饭后我们去选购一件简化的纱丽。我三年前在新加坡的“小印度”买了一袭传统的纱丽,回家后怎么折腾也穿不好。 Srilatha笑道,“要穿传统的纱丽,就算当地人也得花个二十分钟才能穿好。”我挑了一件粉绿色的纱丽,穿上觉得还挺满意。 Srilatha提议:“干脆就这样回公司算了。”
  
回公司时经过当地人称为White District--“白区”的地方。这跟咱们以前的国统区相似,是当年法国殖民者居住的地方。果然这一带的建筑风格迥然不同,规划也比较科学,交错分布着公园,教堂,别墅,官邸,图书馆,酒店等,显得很和谐。海边公路旁黑色的甘地雕像和相隔五百米的一座白色雕像相映成趣,该白色雕像是当年法国殖民地的行政长官,他把Pondicherry的自治权交还给印度。“黑白摩柯”两雕像遥相呼应,不知道是否寓意相逢一笑泯恩仇?:)
  
Srilatha道:“可惜你还要工作呢,要不然下午可以在城市附近玩一玩,感受一下Pongal的气氛。”早知如此,昨天晚上就自觉OT把报告写完,不看电视了。
  
我在市区主要街道兜了一圈,然后穿着新买的纱丽飘飘然的回工厂继续上班。正在加班的几个印度同事都闻风而来,到会议室参观我的新形象。:)
  
晚上埋头苦干,到10:00pm才堪堪把报告草拟好。
  
Jan 17
整个早上酒店都在停电。只好秉烛晨游,收拾行装。
  
今天是丰收节的第三天,公司正式上班了,但大部分地区还沉浸在过节的气氛中。不时听到楼下大街上敲锣打鼓,歌舞喧天,难为他们怎能集中精力工作。
  
临走时,工厂的GM很抱歉的说,匆匆忙忙买不到什么礼物(他忘记丰收节期间,几乎所有的商店都不开门!哪象咱们的春节,商机无限,商家数钱数到手指发疼),于是送了我一个多功能时钟和一印有当地工厂标志的帽子留念。
  
我向他们道别后,踏上了回家的路。来接我去机场的还是九天前同一个司机。我告诉他:时间多的是,如果看到有好的风景,不妨停下拍照,他欣然摇头,“好的,女士”。(印度人摇头表示同意,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路过一处盐场,风景颇佳,便叫司机停下照了几张相。忽然见一个老人身穿短衣短裤,肩上裹着破旧的水红色大围巾,戴着白色的头巾,须发皆白,一脸风霜,穿着拖鞋,拄着拐杖,缓缓走来。一看就知道是当地的农民。我请司机翻译,要跟他照相。他颇为开心地摇头,但要我们等他一下。只见他把头巾解下来,认真地折叠好,用手梳一下头发,再好整以暇的戴上头巾,准备照相。我和司机不禁相视一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跟他合照后,我又给他单独照了一张。他跟司机低声说了一句话后,司机对我说,“给他两卢比吧。”我给了他五卢比,他喜出望外的谢谢而去。司机向我解释道:“盐场附近的农民都很穷。”
  
路过迪士尼乐园时,他鼓起如簧之舌,力邀我进去游玩,但我对游乐园实在提不起兴致,婉言谢绝了,问他:“沿途还有什么地方有印度特色的么?”他想了想,道:“那去附近的雕像群看看吧!”
  
不一会,开车到了一座小山边,靠公路旁的一侧全是连着山壁而雕的神像群,可惜夜色苍茫,看不真切,我将就着车灯观赏了一会便继续赶路。
  
路过海边的一个灯光夜市时,看到好多雕像在摆卖。我忍不住把身上仅有的200卢比花光,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眼镜王蛇石像。司机见我挑了这个石像,说起他十天前碰到一条生猛的眼镜王蛇的经历。那是在他送我来Pondicherry后,在回去Chennai的路上,幸好当时在车上,而且门窗紧闭。因为眼镜蛇代表邪恶,之后的几天他过得特别小心翼翼。说起来,在印度的九天来,我还没有见到过盛传的眼镜蛇舞表演呢。印度盛产蛇,在不少农村,村民们都是捕蛇为生的。
  
到了机场,依然是跟初来时一样人潮涌涌。候机时我居然买到了两本瑜伽书和一张冥想音乐CD,一时间真有点不虚此行的窃喜。:):)
  
从Chennai往新加坡的飞机上,我一不小心点了印度菜,后悔莫及。如果照菜单,空姐应该问 " 您要国际菜还是印度菜 ?", 但她却问, " 您要鸡肉还是素菜?"。 嗜肉的我一时放松了警惕,“鸡肉,谢谢。”端上来打开一看-----印式咖哩鸡肉!!平时对咖哩鸡肉也可以接受,但最近实在是闻得太多,几乎得了咖哩恐惧症了。没想到快回家还着了道儿。我嫉妒的盯着右座的美国佬的面包,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到隔壁饭香。左边的印度佬很新奇的看我不厌其烦的把饭里古怪的香料一一挑出来。吃完了一顿七折八扣的饭,感觉还是饥肠辘辘。不过,“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数小时后,我便可以大快朵颐,享受妈妈的妙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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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机上翻看新买的瑜伽书。 瑜伽不单单是书上的二百多种姿式(约有一半动作简直是匪夷所思的),而更重要的是一种以博大精深的人生哲学为核心的个人身心的全面发展,包括肉体上,心理上,智力上,情绪上及精神上的不同层面,与佛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书上有一句话,很有意思---从不同角度看钻石,有不同的光彩;要练瑜伽,要有瑜伽术独有的视角。印度是一个悠久历史的国度,正如中国不是红灯笼或黄土地或万里长城或卧虎藏龙便可一言以概之,印度也不止是咖哩菜,手抓饭,泰姬陵,瑜伽功。短短几天匆匆过客的经历,不敢说看到真正骨子里的印度,充其量只算管窥一点皮毛罢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转一圈回来,我由衷的爱国了不少。:D枕流漱石 于 2005-10-07 08:18:56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