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柚色口红适合的肤色:茅于轼:市场经济无剥削 灭富人大家都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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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于轼:市场经济无剥削 灭富人大家都穷

www.eastmoney.com2011年03月29日 07:06吴晓波商界  

经济学家茅于轼(资料图)

  历时数月,《商界》记者慢慢走近了这三位八旬老人,他们依旧敏锐而深邃。

  数十年如一日,话虽然不同,可作为学者的良心,并没有丝毫改变。

  用良心说话

  三位风口浪尖的八旬老人

  我们怀念那个时代。

  上世纪80年代,社会学家、科学家和法学家们纷纷关注经济话题,为启航的改革开放保驾护航,为萌动的市场经济摇旗呐喊,为老百姓的衣食住行殚精竭虑。他们居庙堂之高,又能行江湖之远。不仅是因为他们身为国家智囊,更是缘于他们一直用良心说话。

  “投机倒把”被删除了、致富变得光荣了、农村人进城了、兜里的票子多起来了、餐桌丰盛了、住宅面积翻番了、中国人出国时更有尊严了……然而,我们在享受时代进步的同时,却遗忘了他们。

  甚至,有时我们还会求全责备,他们的国策建议留下的后患成了今天的桎梏,却忘记社会的进步从来不是一蹴而就;

  甚至,有时我们还会嘲笑,他们的话怎会那般幼稚?却不自思是站在谁的肩膀上看世界;

  甚至,有时我们还会迁怒,因为他们的谏言会冒犯我们的既得利益,却忽略了整个中国不只有一个阶层需要尊严。

  ……

  当中国的经济又进入十字路口,物价飞涨、成本高企、竞争失序、国进民退、外需乏力、政策两难,我们又把希望寄托在了学者的箴言。等来的,却是学术界的纷繁芜杂、一团乱象。

  所以,我们开始缅怀那个年代;

  所以,我们努力去唤回学者的良心;

  所以,我们走近了他们。

  他们,即便当年是青年才俊,如今也已是蹒跚老人--好在他们一直在呐喊,一直在用良心说话。

  2009年11月,被称为“中国公众意见领袖”的薛涌出版了新作《仇富:当下中国的贫富之争》。书的封底赫然打出:“吴敬琏、江平、茅于轼等一些主流自由派知识分子,已经构成了一个保卫富人联盟。”

  彼时,吴敬琏、江平、茅于轼这三位老一辈知识分子,已是八十高龄。显然,关于三位老人的争议还远远不止于此--

  被斥为“半路出家”、因提倡被看作极其失败的教育产业化而深受指摘的茅于轼,又相继抛出了“经济适用房是席卷全国的最大腐败”、“房价是被买房者自己抬高的”、“贪污不是一个很大的事”等“罔顾民意”的言论;

  早年因力主市场经济而被称为“吴市场”的吴敬琏,也因为提出拆迁房“按市场价格进行补偿不合理”而饱受诟病,而在“中国股市‘赌场论’”之后,“吴市场”又炮轰“中国股市仍处于强盗贵族时代”;

  德高望重、极力为中国法治进程呐喊的江平,也因“中国法制在倒退”、“不能过分强调中国特殊性”等不合时宜的话语,遭到颇多非议。

  然而,三位老人又一直被称为“学界的鲁迅”、“知识分子的良心”。“呼吁”和“呐喊”两个词汇,时常被放在他们的名字后面。

  我们很难想象,这样三位本应退隐山林、安享晚年的耄耋老人,依旧处于风口浪尖;我们很难理解,他们担着“晚节不保”的风险,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再招来各方口水;我们很难明辨,在这些被断章取义、惊世骇俗的言论背后,他们有着怎样的初衷。

  当我们静静梳理三位老人八十年来的风雨历程,仔细端详他们那历尽沧桑的面容,他们显得如此平静而淡定,仿佛与这个喧嚣的世界格格不入。我们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作为观察者和思考者,他们的思想是独立而自由的。

  北京的这个冬天,寒意料峭,气温比常年低了许多。

  茅于轼的家在发改委、财政部、统计局附近一个幽静的小区里。左右中国经济的几个部委“扎堆”在一起,让这片区域经常被“浮躁”、“喧哗”和“繁荣”所标注。但茅于轼已经习惯了这片区域、这座城市,以及这个国家在比改革开放更长的时间坐标里的起起伏伏。闹中取静的居所提供给老人这样一种便利:他能更近距离地观察中国经济的每一个新动向,也能更淡定地发现中国经济昌盛之下涌动的潜流。

  茅于轼:我是在为谁说话

  作为这个时代最具争议的民间经济学家,“为富人说话,替穷人办事”是茅于轼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尽管经常发表一些看似维护富人利益的言论,但他所创办的天则经济研究所,却是中国最早致力于小额贷款的机构之一。

  坐在《商界》记者面前,已经82岁高龄的茅于轼显得温和而执着。这已经是一周之内我们第三次采访老爷子了。星期二是在一次房地产论坛前的贵宾室里,他向本刊记者痛斥土地财政;星期三是在某网站举办的年会上,和获得诺贝尔奖的经济学家对话之后,他和记者聊到了就业中的“剥削”;意犹未尽,先生又约周末的晚上到他家详聊。因为春节将至,北京的交通雪上加霜,记者迟到了近一个小时。用这一个小时,他准备好了次日在京郊举办的“天则论坛”的发言。

  原本空旷的过道已被书填得满满的,出版社刚刚为老爷子出的两本文选都还没有拆封。客厅稍显宽松,对着门的墙上挂满了他在国内外各种论坛上的照片,这让记者眼前的老人更显苍老。不过一谈到中国经济,他立刻判若两人。

  两个小时过去,已过夜里十点半,若不是老伴反复提醒明天还要舟车劳顿,老爷子还舍不得收住话匣。他是国内对价格机制研究最为深入的经济学家,他的每一句话都深深打上了价格与市场的烙印。在茅于轼眼中,民营经济显然应当是市场经济的主导。而对于民营企业和企业家,他认为“目前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政府为什么不能办企业

  经济学可以证明国有企业是不行的。如果说企业是国家的,国家的就是全体老百姓的,也就是说企业属于全体老百姓。所以,老百姓购买企业的东西,就是企业自己买自己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就没有讨价还价了,你自己买自己的,还谈什么价格啊?

  为什么这样说?你价格高了,企业多赚钱了,可赚了钱也是用于老百姓,高就高点吧。要么价格低了,企业要赔钱了,赔钱就赔吧,本来就是为人民服务嘛。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价格是不起作用的。

  道理很简单,它定不出价格来。价格是供给、需求博弈的结果,买方要压价,卖方要提价,买方有好多个买方,卖方有好多个卖方,博弈的结果形成一个均衡价,这个价格是资源配置所必要的一个信号。

  在计划经济时代,我们的价格都是混乱的。价格混乱的结果就是,资源配置一定是错误的。什么叫有效的资源配置?就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必须用价格来配置资源的这种方式。

  那么,国有企业怎么才能有效率呢?只有把它放在民营企业的汪洋大海中。汪洋大海的民营企业形成一个价格,国有企业利用这个价格来配置资源,它是可以有效的。所以说,一定要有民营经济。

  另一方面,政府办企业,那谁办得过你呢?权威是不能滥用的。政府如果变成赚钱的机构,那老百姓是受不了的,功能就错了。政府的第一个任务是维护正义,然后是有效地、透明地管理公共事务。

  用什么方式杀富济贫

  杀富济贫并没错,全世界的政府都是杀富济贫的。问题是,用什么方式杀富济贫?用税收的方式那是完全正确的,但用经济斗争的方式那就完全错了。一种是有规则的、法律的、大家同意的方式。一种是消灭富人,这就糟了,到最后,大家都会变成穷人。

  为什么马路上烤白薯的不但要烤得很好,而且晚上10点钟还开着?他想赚钱。我们出门能坐飞机,下了飞机能打车、能住旅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拿钱调动的。为什么有飞机给你坐?我拿钱买票,他能赚钱。下了车为什么有出租车伺候呢?他能赚钱。一个有效的市场就是企业要赚钱,如果民营企业不赚钱,你出门就没有人为你服务。

  怎么才能让企业家和老百姓共同致富呢?那就是按照市场规则赚钱,所有成功的国家都是这么成功的。每个人想赚钱的时候,他也为社会做了服务,比他真正想为社会服务还更有效。市场经济是什么经济呢?你想得到好处,首先得给别人好处。

  计划经济说的是为人民服务,这个我不否认。他不知道该怎么服务,不知道老百姓要什么,搞来搞去全搞错了。而市场经济,你不用问,什么能赚钱就是老百姓需要什么。

  市场经济不存在剥削一说

  中国进入市场经济以后,存在大量的雇佣关系,不光是中国,全世界所有的企业都是雇佣关系。如果雇佣关系是剥削,我创造的财富被人剥削了,我就不想创造财富了。大家都想去剥削了,谁还想创造财富呢?

  事实是怎么样的呢?中国市场化以后,大家拼命赚钱,因为赚到的钱就是我创造的财富,我创造的财富是100%拿回来的,谁也拿不掉,我也不可能把别人的拿回来。所以,我们的财富增长速度,在全世界都是罕见的。

  如果有剥削的话,大家都剥削去了。恰好就是在市场经济以前,那是靠剥削的,皇帝可以剥削别人,我把你剥削了你也毫无办法。现在也不能说没有,比如说出租车司机,他没有平等谈判权,他是有可能被剥削的。所以,不管是民营企业还是国有企业,都必须要有平等谈判的权利。

  老百姓收入低,不是说民营企业不想涨工资,那是两码事。其实,通过平等的竞争,你不涨工资,别的老板涨工资,我就到他那里打工去了,你怎么能不涨工资呢?

  工资的事,国有企业的工资是政府管的,民营企业政府管不着。可能我的工资虽然低,但是我的工作比较悠闲,或者是我的环境比较好,在这里面工作挺舒服、挺愉快,这也可以,反正可以公平竞争。市场就有这个好处,非常公平。

  税收是另外一回事,政府有公共开支,那他就得收税。问题是,你从哪个渠道收,向什么人收,这里面大有学问。应该向富人多收一点税,我们现在反而是要穷人多交点税。

  中国还需要更富

  上世纪80年代初,私人财产是被保障的,办民营企业是不被允许的。1986年第一次修改宪法,允许民营企业存在,尽管会受到很多限制,但是你可以存在。改革开放以来,我们修改了四次宪法,对民营企业的看法一次比一次宽松。到最后一次说,公有制为主,民营经济是社会主义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

  中国改革成功是什么原因呢?就是大家会赚钱了。以前我们搞工业化,不怕苦不怕累这么努力,可怎么那么穷啊?现在这些都没了,就赚钱一个目标,我们也工业化了,通过赚钱得到了工业化。现在,我们钢产量全世界第一,但是我们没有说工业化,我们说的是赚钱,说的是市场化。市场化就是赚钱,赚钱就成功了,什么都有了,这就是财富的来源。

  但我们还不是富国,具体表现在政府对经济的干预。那么,中国要怎样才能更加富裕呢?那就是更加完善的市场化。中国在消费品市场上完全是自由经济,但是在投资市场很不自由,所以别人会说我们还不是市场经济国家。

  换句话讲,投资市场要更加自由。中国去年GDP赶上了日本,然而日本的人口是中国的1/10,因此中国的人均GDP只有日本的1/10,我们只爬了1/10,那9/10怎么得到呢?只要投资市场自由化,那样,我们就有了真正的市场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