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铜门多少一平方:像亚平那样努力吧(书人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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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慧敏
《 人民日报 》( 2011年03月29日   20 版)

《袁亚平文集》:袁亚平著;作家出版社出版。
最近,十四卷精装本的《袁亚平文集》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了!对于文学,我是“门外汉”,所以不能多说什么,只想谈点文学之外的东西。
连续10多年,亚平年年都会出一本书,有时一年甚至出两本。他的这些书,不是那种滥竽充数的小册子,大多系沉甸甸的砖头厚的大开本。粗略一算,至少有三四百万字。
字,是要一个一个敲出来的。个中的艰辛,恐怕所有搞文字的都能体会。当然,亚平体会得最深了!数年如一日,他一直如蜜蜂酿蜜般不知疲倦地垒砌着他的文学殿堂。
如果对亚平的身份进行定位,我想,首先,他是党报的记者——亚平新闻从业已经30多年了。
这些年,新闻界出现了一种不正常的状况,不少媒体——尤其是一些娱乐媒体,把吸引眼球作为终极目的,热衷于追逐一些“奇特反常”的东西,把媒体的社会责任抛在脑后。这样带来的社会后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上述错误的导向,使记者队伍充斥着浮躁的风气:不少人热衷跑场子,或者道听途说写新闻,或者不求甚解、生吞活剥地图解政策。更有甚者,有记者把新闻职业当作敛财手段。这样,就降低了新闻的公信力和新闻队伍的品位。现在,记者的形象,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七八十年代相比,在人们心中大打折扣,社会上曾流传这样的段子:“防火防盗防记者”。有人说,记者不就是跑街的嘛!在相当一部分人的心目中,记者成了一个轻飘飘的职业!那么,果真是这样的吗?
亚平给了我们很好的回答:十四卷沉甸甸的作品,而且其中大多数作品,专家们看了后也拍手称赞——认为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亚平给了我们这样的启示:记者只要不辞劳苦深入采访、潜心思考问题,完全可成大家。其实,记者这个职业,具备成为大家的独特的优势:能广泛接触社会,能不断吸收新鲜的资讯。
记者这支队伍,有时被人轻视,我认为:首先,与记者的修养有很大关系。如果没有远大理想,一味贪图享乐,一味为自身利益考虑,那就只能浮在面上,写些轻薄的文字。如果以天下为己任,抱定“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样的宏愿,那你就会不计个人得失,深入采访,潜心钻研,也就能达到亚平这样的成果。
在单位,我的办公室在亚平隔壁,无论刮风下雨,年年、天天亚平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我总纳闷:瘦弱的亚平怎会有这么旺盛的精力?现在我明白了:支撑他的是一个学人的道德良知和职业使命!
除了道德修养,我想,要想成为亚平这样的人,还必须具备良好的学养。看了亚平的作品,大家恐怕都会有这样的感受:思辨缜密,文采飞扬。天下这么多记者,想成为名家的恐怕不在少数,可为什么大多数人成不了呢?与学养不够有很大的关系!
以前,我在报社做编辑,常听到一些老编辑感慨:现在记者的文字能力、思辨能力越来越差!老编辑们常提起邓拓“倚马可待”的故事。人民日报重视言论,对言论的要求极高——不仅要有较强的文字归纳能力,还要有新思想、新观点。每遇到邓拓同志值夜班,他总是亲自撰写言论。作为社领导,他公务很繁忙,有时报纸已开始排版,他还在中南海开会。这时,他会告诉夜班编辑,留出多少字的位置,会后马上赶写。会后,他往往是现场办公,埋头展纸疾书,他写一段,候在边上的排字工排一段,基本上都一气呵成。写毕,大家无不叹服:高屋建瓴,逻辑严密,文气沛然!邓拓能有此等功夫,与他每天手不释卷、不断增加学养有关。
类似的大家在人民日报还有很多很多,这些人无不是学富五车。记得我在念范敬宜先生的研究生时,第一次授课,他没有讲业务,而是郑重地送我一幅字:“板凳甘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范先生说:“这是师训。入我门者,必须终生牢记。”他还给我讲了章太炎赠黄侃“韦编三绝今知命,黄绢初裁好著书”这副对联时的一些逸事。他说,没有“韦编三绝”的执著,学问是做不好的。
确实,如果记者醉心于跑场子,不去滋养自己的笔,只能是笔头越写越枯——那是断然成不了大家的!
人生能做的事很有限。不管外界如何,一个心怀天下的学人,要始终耐得住寂寞。就像亚平那样,心无旁骛地追求自己的目标,不断加强自己的道德修养和学识、学养。
我将把亚平的书摆放在案头,让它时时警示我——像亚平那样去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