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普华永道工资待遇:《穷人》——列夫 · 托尔斯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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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列夫 · 托尔斯泰

一苇摘花 2010-07-06 12:39:52 阅读74 评论1   字号: 订阅

  渔家小屋的炉火旁,坐着打鱼人的妻子冉娜,她正在缝破旧的船帆。风在门外尖叫咆哮,海浪在岸边飞溅、摔碎、嚎叫……外面又黑又冷,海上肆虐着风暴,可在这间渔家的小屋里舒服又温暖。夯土的地面扫得干干净净,炉火还未熄灭,碗架上的餐具闪着亮光。在怒海的呼啸声中。五个孩子在放下的床帐中熟睡。打鱼人早起驾着自家小船迟迟不归,渔家女听着海浪轰鸣风在号啕,冉娜心中害怕。

 

    年久的木钟喑哑地敲出十点、十一点……丈夫仍未归来。冉娜在沉思。丈夫不惜力,在寒冷风暴中去打鱼;她也从早到晚做着活。可又怎样?勉勉强强能糊口。可孩子们还是没有鞋穿;不论冬夏都光着脚。他们吃的不是小麦面包,有黑麦面包够吃就不错了。菜可只有鱼。“唉。感谢上帝,孩子们倒还健康,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冉娜想着又倾听着风暴的声响。“他现在在哪儿呢?保佑他吧,、上帝啊,发发慈悲吧!”她一边说一边画着十字。

 

    睡觉还早,冉娜站起身,往头上披一条厚披巾,点起风灯走出家门,她要看看海是不是静了点,天是不是亮了点,灯塔是不是亮着,丈夫船上的灯是不是看得见了。可海上什么也不见。风撕扯着她的披巾,又用断落的什么东西敲击着女邻居家木屋的门。于是冉娜记起她昨晚就打算去看看病倒的女邻居。“也没个人照看照看她。”冉娜想着,敲敲门。她仔细听着……没人应门。

 

    “寡妇真难啊!”冉娜站在台阶上想,“孩子倒不算多,两个,可全要一个人想办法。这会儿又生起病!唉,寡妇真难啊。我进去看看她。”“喂,大嫂子!”冉娜叫道。“不会出什么事吧?”她想着推开门。

 

   屋子里又潮又冷。冉娜举起灯,想看清病人躺在哪里。可最先投入她眼帘的是正对着门的床,床上是她,女邻居,那样寂然不动地仰躺着,只有死去的人才会这样。冉娜把灯再拿近些。是的,这是她。头向后仰着;冰冷发紫的脸上留着死的安宁。苍白无生气的手似乎伸出去要拿什么,从褥草上垂落下来。

 

  就在这儿,离死去的母亲不远,两个卷发胖颊的小孩盖着条旧连衫裙睡着了,他们蜷缩着身体。金发的小脑袋紧靠在一起。显然。母亲在临死前还最后用旧头巾包好他们的小腿,拿自己的连衫裙盖好他们的身子。他们的呼吸平稳安宁,他们睡得又甜又沉。

 

  冉娜取下睡着孩子们的摇篮,用披巾裹紧他们抱回家去。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怎样并为什么做了这件事,可她知道她不能不这样做。

 

回到家她把睡熟的孩子放到自己孩子身边,忙忙地拉上床帐。她脸色苍白而激动,好像受着良心的折磨。“他会说什么呢?”她自言自语说。“五个孩子可不是开玩笑的,为他们他还折腾得不够吗?……这是他来……了?……不,还不是他!……可我为什么抱回来?……他会揍我的!也揍得在理,我也该揍。这是他了!不是!……唉,也好!”

 

门响了一声,像是有人进来,冉娜颤抖一下从椅子上欠起身来。“不是。又没人!主啊,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我还怎么敢看他的眼睛?……”冉娜陷入了沉思,久久坐在床边。 

 

    雨停了,天亮了,可风依旧在呼啸,海依旧在号啕。 

 

    突然房门大开,屋里撞进来一股新鲜的大海气息和一个肤色黝黑的高个子渔夫,身后拖着水淋淋的撕破了的渔网,他走进来幸福地说:“瞧,我回来了,冉娜!” 

 

    “啊呀,是你!”冉娜说着又停下,不敢抬眼看他。

 

    “吓,这一夜真够受的!真可怕!” 

 

    “是的,是的,天气太可怕了!捕鱼怎样?” 

 

    “糟透了,彻底糟糕!什么也没捕着,只撕破了网。坏透了!坏透了!……对了,告诉你,这天气真够厉害的!我好像想不起经过这样子的夜晚。哪还顾得上捕什么鱼!上帝保佑,能回家已经不容易了……喂,我不在,你干了些什么?” 

 

    渔夫把网拖进屋,坐在火炉旁。

 

    “我?”冉娜说着脸发白了,“那我还……我坐在家忙针线活……风号叫得那么凶,我害怕起来,为你担心。”

 

    “是啊,是啊。”丈夫咕哝着说,“这天气是鬼得很,真糟透了!你还会有什么办法!” 

 

    “你知道吗?”冉娜说,“女邻居西蒙娜死了。” 

 

    “真的?”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多半是,昨天。她死得痛苦,光为孩子,就够她痛心的了!俩孩子——可还是小不点呢!……一个还不会说话,一个刚学会点爬……” 

 

    冉娜不吭声了,渔夫皱紧眉头,他脸上流露出严肃、关切的神情。

 

    “嗯,这是个事儿!”他说着搔搔头,“嗨,能做些什么呢!只好领回来,不然醒过来,怎能让他们和死人在一块?嗨,还能怎样,总有法子熬过来的!你倒是快去呀!” 

 

    可冉娜一动也不动。

 

    “你怎么啦?你不愿意?你出什么事儿啦,冉娜?”

 

    “他们已经在这儿了。”冉娜说着拉开床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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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车上看最新的一期《读者》,上面刊登了这篇著名的短篇小说,虽然多年前就已经读过,但再次看到还是感动不已,遂“摘花”过来。。。托尔斯泰,大师就是大师,好小说像橄榄,越嚼越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