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市108路公交车:香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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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椿树,皴皮,长桃形叶片,互生叶序,落叶灌木,在华北地区生长较普遍。
  灵寿老家的院里,也曾有一株粗大的香椿树。年年春来时,上树采撷,逢饭食搁一些当作料,尤以盐渍醋调者为香浓可口。
  采椿多在早春,此时正是椿枝发芽并迅速成形之时,叶嫩呈黄绿色,一看就惹人喜欢,闻之,不忍离嘴。采椿时,因椿树高大粗壮,妇幼难以上手,所以此任落于壮男子身上。那时,村上男子多外出打工,多留守妇女,谁家有劳力,凡能上树者,皆持一竿撷取嫩叶,抛于院内,妇幼拾掇到筐里篮里,并不细分谁家的树,谁出力多少,人人皆可抱椿归享。受此恩泽的人有我们全家,邻居大妗子家,村上称作姨家的。
  我后来上高中,久不居家,偶尔回家,父母在异县,一进家门,清冷得很。姥爷在别处住,我有空就找他说说话,吃他做的饭。不知是什么提起了我的劲儿,竟擅自主张,猴似的上树登攀,居然到了树巅。感觉真是爽!但脚下多少是有一点抖颤的。开始用松树竿的顶头(劈成两半,用铁丝夹住),后用手捋竟也收获不小。姥爷看见了,远远望着,几多担忧,欲大喊却抿住嘴,欲令我下来又怕我分心之故。
  在我更小时候,深记得,香椿树下,砖房阶前,几个同龄男女蹲一块,说各自必得讲一个故事出来。轮到我了,竟无半点怯场,胡思乱想,扯了几个印象片断,组了一个长长故事,硬是把大伙给蒙住了,直夸我。连椿树叶的声音听起来也格外入耳了。
  
  院里的寥落是在随后几年出现的。几年后,砖房里住着的人争吵起来了。妇人因想不开,也不管是何等的花样年华,似疯如狂了,她手捏红手绢,在我们看电视的那个晚上,电视前面晃来晃去。第二天就自溺于水中,灭失了在这穷山沟里活动的权利,给我小小心灵一个很大的震撼。时光匆匆,尚分不清今昨,一个个喜怒哀乐如春草般地兴替代谢。
  院外围多有臭椿,外观多有与香椿类似之处,气味却异。若凑鼻嗅嗅,臭而酸。香椿与臭椿,为何一个甘为人食,一个却要发出臭味来?原以为,人有好坏,椿树也大略如此。而今,年岁渐长,感悟世态,更有多种想头,一种是,香椿树历经苦难,终于不支,退而为臭椿,可见沧海变桑田;一种是对人生的喑喻。香臭对立,偏生一处,互消互长,以衬香浓。推此理,臭椿亦当为佳树,倘没有它,我所认识的香椿能有如此馥郁通脱吗?
  现今,我家的小院已不住了人,大概荒颓不堪了吧。惟香椿树和臭椿树,还在继续铺垫孩子们的记忆。收藏此文 推荐本文给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