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医科大教授被杀案首犯受审 公诉人建议死刑

　　公诉人：建议判处尹智龙死刑

　　昨日，在逃四年后落网的卿三华劫杀案头号嫌疑人尹智龙被控抢劫罪，在广州中院过堂受审。目前，该案仍有两人在逃，而此前归案并领刑的五名案犯无人领死，曾一度引发争议。昨日庭审中，在遭多名同伙矛头齐指的情况下，尹智龙坚决否认其是首犯，公诉人则当庭建议判处其死刑。

　　文：本报记者刘晓星 通讯员穗法宣

　　案件回放

　　为问银行密码 歹徒多次殴打卿三华

　　公诉机关指控：2006年8月9日下午，尹智龙根据事前与同案人刘谋钦、周国华、阳秋勇、刘青峰、阳志刚、廖继友(均已判刑)和刘怡顺、阳锡庚(均另案处理)等人的合谋商议，准备以故意制造交通事故的方法抢劫车辆。尹智龙在与同案人刘谋钦等人接头后，共同携带封口胶、铁水管等作案工具，乘坐同案人刘青峰驾驶的金杯面包车物色抢劫对象，伺机作案。

　　次日0时许，当面包车行至广州市天河区珠江新城临江大道碧海湾附近路段时，尹智龙与同案人阳志刚等商议，决定抢劫行驶在前面的车牌号为粤A8V419的本田小汽车(经鉴定，价值人民币12.5万元)。同案人刘青峰加速追赶，故意向前碰撞本田小汽车的右后侧，乘车主被害人卿三华下车察看之机，由阳秋勇扼颈，尹智龙等人将卿三华挟持至金杯面包车上。阳志刚随即驾驶卿三华的本田小汽车，搭载阳锡庚前往销赃。尹智龙与其余同案人采用绳子、透明胶捆绑卿三华手脚，劫取其随身物品：移动电话一部、现金人民币2200元，银行卡一张，并采用铁水管殴打、拳打脚踢等方法向卿三华逼问银行密码。

　　当面包车行至增城市新塘镇附近时，刘谋钦、周国华用逼问到的密码去附近的银行自动柜员机试验，其余人则到中堂镇尹智龙姐姐档口处等候。当同案人刘谋钦电话告知尹智龙等人密码错误时，尹智龙持铁水管及羊角铁锤与阳秋勇、廖继友等继续殴打被害人卿三华逼问密码。

　　凌晨4时许，同案人阳志刚驾驶其双环小客车搭载阳锡庚去新塘镇接上刘谋钦、周国华，行至东莞市中堂镇与被告人尹智龙等人会合。同案人周国华返回面包车，对卿三华拳打脚踢，尹智龙持铁水管和羊角铁锤击打卿三华，两人撕扯被害人卿三华衣服后对其扼嘴，继续逼问密码，致卿三华死亡。

　　2006年8月10日上午9时许，同案人阳志刚驾驶其双环小客车搭载刘谋钦、阳锡庚和被告人尹智龙去到清远市佛冈县一五金店购买锄头、铁铲、塑料绳等工具用于掩埋尸体。刘青峰驾驶面包车搭乘其余同案人及被害人卿三华尸体往湖南方向行进。当天中午，阳志刚返回广州收取销车赃款，尹智龙与其余同案人乘坐刘青峰驾驶的面包车将卿三华的尸体运至清远市佛冈县水头镇西田大队一山坡处掩埋。经法医鉴定，被害人卿三华系被他人使用钝性暴力打击全身，多处创伤性休克死亡。

　　阳志刚将抢得的车辆销赃所得赃款2.2万元，连同抢得的现金共计2.42万元，由尹智龙及刘谋钦等人共同分赃。

　　庭审聚焦

　　多名同案犯指认尹智龙是主犯

　　谁决定抢车？

　　昨日，被告席上的尹智龙显得很平静。他承认抢劫的事实，却称自己并非首犯，整个过程中也没有动手殴打卿三华。

　　尹智龙：

　　刘谋钦发脾气决定抢车

　　尹智龙在1999年曾因盗窃罪被判刑。他自称在看守所认识了阳秋勇，并在案发前一个月通过阳秋勇认识了刘谋钦。他称，劫杀卿三华之前几天，他们曾经想通过偷车“找钱”，但却没有成功。刘谋钦为此发了脾气，就说要抢车。“我当时还说，车都开着呢怎么抢？”

　　同案人：

　　尹智龙出主意“抢车”

　　根据多名同案人口供，抢车并非是因为刘谋钦发了脾气才“临时起意”的，而是早有预谋。在劫杀案几天前的一次饭局中，他们便决定好“先撞车再抢车”。案发当晚，他们看到卿三华的本田车后，尹智龙指着车说：“那个车上只有一个人！”而后又有同伙说：“那个车可以卖两万多，而且很容易脱手！”尹智龙说：“那就抢那辆车！”

　　谁打人最凶？

　　对于劫杀的过程，尹智龙把自己描述成一个“打酱油”的。“我坐在面包车右边，其他人下去将卿三华拖下去，我没有下车。他们把卿三华拖到车后座然后打他，我没有动手。”尹智龙说。

　　尹智龙：

　　没下车没虐杀卿三华

　　他还表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铁水管和羊角锤，更没有使用过这些作案工具。当车子开到新塘镇后，他并没有到姐姐的档口，而是在附近抽烟，其他人在车里有没有打卿三华他不知道。他还说，在埋了卿三华后，几名同伙曾经一起吃饭，当时他还责备其他同伙为何下手那么狠。他还说，自己在案发前被人砍后，至今行动困难，更别提将人打死了。

　　同案人：

　　尹智龙打得最使劲

　　据同案人供述，卿三华下车察看后，他们便冲下车先扼住卿三华的颈部，然后一起将卿三华抬上车。坐在后座的尹智龙就用绳子将卿三华捆绑起来。在逼问密码过程中，尹智龙曾多次叫嚣：“你不说就打死你！”与尹智龙所言相反，据悉几名同案人在卿三华死后均责怪他下手太重。另外，掩埋尸体的地点也是尹智龙选择的。

　　细节曝光

　　歹徒手段残忍

　　死者惨不忍睹

　　尹智龙用铁锤狠砸卿三华的腹部、大腿、膝盖和小腿，并且将卿三华的衣服割烂，扭成绳状缠绕在卿三华头部，然后再使劲勒住其口部，一直勒至其嘴角出血。

　　昨日，为了指证尹智龙就是首犯，公诉人宣读了大量同案人的供述，其中有大量关于尹智龙殴打卿三华的证言，其残忍程度令人发指。

　　据几名同案人供述，当刘谋钦、周国华告知尹智龙等人卿三华第一次提供的密码不正确时，尹智龙持铁水管及从姐姐档口处拿的羊角铁锤与阳秋勇、廖继友、刘怡顺继续殴打卿三华逼问密码。其中尹智龙打得最起劲，边打还边叫：“你不说就打死你！”卿三华被打得受不了，只好又说了一个密码，当尹智龙从电话中得知还是不对时，便持棍对卿三华的头部、面部、腿部猛打，还把棍子放在卿三华的腹部，同案人再猛踩棍子。

　　在得知卿三华的银行卡里有10多万元后，他们开始实施更残忍的逼问，尹智龙用铁锤狠砸卿三华的腹部、大腿、膝盖和小腿，并且将卿三华的衣服割烂，扭成绳状缠绕在卿三华头部，然后再使劲勒住其口部，一直勒至其嘴角出血。扼了几分钟后，卿三华的呻吟声音逐渐变弱，脸色变青最终停止呼吸。被折磨致死的卿三华颈部、躯干、四肢大面积创伤，肋骨和右髌骨均粉碎性骨折。

　　公诉人称，卿三华的尸检照片“惨不忍睹”。

　　公诉意见

　　尹智龙不知悔改 应从重处罚

　　在法庭辩论阶段，公诉人指出，各项证据均表明尹智龙是该案中的主犯。虽然刘谋钦是纠合人之一，是作案工具面包车的出资者之一；而周国华是殴打卿三华的主要执行者之一，但同案人的供述表明，“抢车”犯意是由尹智龙提起的，并且积极实施了殴打卿三华的行为。在掩埋尸体的时候，他们原本是要埋在湖南，但因为路途太远，就商量埋在清远佛冈。此时，尹智龙又提出，担心回广州收取赃款的阳志刚会被抓然后供出埋尸地点，便临时更改主意将尸体埋在广东省清远市佛冈县水头镇西田大队一山坡处。由此可见，尹智龙头脑十分冷静，反侦察能力极强，在掩埋尸体的过程中是起指挥、领导作用的。对于尹智龙辩称，其同伙是因为他没有归案，为了脱罪才集体指认他。公诉人认为，目前该案仍有两名嫌疑人未归案，为何这些同伙不指认这两人，而要指认尹智龙呢？另外，这些同伙在指认尹智龙的同时，也指认刘谋钦是主犯，而此时刘谋钦已经归案，因此尹智龙所言是不成立的。此案发生在广州闹市区珠江新城，“撞车抢劫”的手法经媒体报道后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同时，其行为是有预谋的抢劫，主观恶意甚于临时起意，危害性更大。从庭审情况来看，尹智龙虽然承认抢劫事实，但对具体情节避重就轻，认罪态度差，不知悔改。在此前尹智龙有过犯罪前科，是累犯，应从重处罚。综上所述，公诉人建议判处尹智龙死刑。

　　碰瓷

　　(事发珠江新城临江大道)

　　劫人

　　(歹徒劫持卿三华前往东莞，沿途殴打他逼问银行卡密码)

　　劫车

　　(歹徒后销赃得款2.2万元)

　　殴打

　　(在东莞市中堂镇，歹徒两次殴打卿三华，致其死亡)

　　抛尸

　　(歹徒将卿三华的尸体运到清远市佛冈县水头镇一山坡处掩埋)

　　受审

　　(去年8月4日，尹智龙落网；昨日，他出庭受审。)

　　蒋秋平 制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