褶:金黄梦境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13:38:08
何东平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朋友邀我到江西婺源看油菜花。车进入婺源界,眼前便展开一幅徽派建筑的水墨画卷,车窗外掠过一片片平展的油菜花地和素静的村落。
婺源的早晨是宁静的、诗意的。停下车,我走在田垄上的鞋子和裤腿不知不觉已被露水濡湿了。乡间的小鸟们开始以清脆的声音教着城里的鸟儿们什么叫音乐。“当时只记入山深,青溪几度到云林。春来遍是花涧水,不辨仙源何处寻。”金黄金黄的油菜花被一条条田垄切割成块,每一片都因镶着晶莹的露珠显得更是金灿灿。偶有夹着一小片淡紫的萝卜花、蚕豆花,就像一片银嵌在了这无边的金里。垄间的溪流无声到不知是水在淌,清莹到水中的绿草儿呈出了翡翠般的碧。
几米开外,水牛在田埂上悠闲地吃着草,有人走近,它掉过头来稀奇地看人,人也停下步子稀奇地看它。目光间阳光开始从山头射下,便更能稀奇地看见露水齐齐地升腾起来,缓缓地在菜花地的上空聚汇成很多薄雾,随着极轻微的风慢慢飘到了一起,使诗意的田间宛若披上了一袭轻纱。黄色毕竟是七彩颜色中最为鲜亮的一色,即便是有这么一层纱飘来了眼前,亦绝遮挡不住它的明艳。
站在田野眺望,除了金色的菜花,山间也四处缀着粉红的桃花和素洁的梨花。在春季五彩缤纷的景致中,油菜花总是最抢眼的一族,然而,忆遍唐诗宋词元曲,却少有描写油菜花的。也许桃花妖艳夺人眼目,梨花纯洁净化心灵,但油菜花的浓郁、热烈、奔放、蓬勃也不应被人忘却。面对眼前随风摇曳的垄垄油菜花,我想起儿时的歌谣:“菜籽花开满地星,油菜花开满地金。”也许诗人们觉得油菜花太平凡、太普通了,不屑于用诗句去讴歌它,但勤劳的种田人却是钟情于油菜花。这童年的歌谣并不比李白杜甫陆游的诗词逊色多少。
平凡的油菜花是令人赞叹的。置身金色的海洋中,我想象着:挥一把种子,让它汲取土地的精华,破籽、生根、发芽、开花、结果……这大片大片金黄的景致,这源于无数小朵小朵的四瓣花儿,看去何其普通!然而,它竟能将整个大山坳全用它的金色铺了个遍,让无数人陶醉在它的梦境里。